第46節
眼見四周的景物倒退,直到前方慢慢出現了一團也在急速移動的人影,沈謙的臉上方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冷道,“做什么?當然是要去殺人!” 說罷卻是將墨沉舟往著身后凌空一甩,將她甩到孫長空的手邊被他一把抓住,這才一把抓向身后的長劍,拔出,一股浩大靈力的劍意直直地被他斬出,向著那群人影處凌厲地劈去。暈頭轉向中,墨沉舟就見到前方突然爆發了一團刺眼的白光,巨大的靈氣沖擊聲中,墨沉舟就見到那白光被劍光斬成了虛無。而在一聲心痛無比的慘嚎中,就見得至少半數的人影被沈謙一劍抹去。 但見那群人突然停下,直到這時,沈謙方才向著孫長空使了一個眼色,二人攜著墨沉舟與秦臻一個閃爍,便出現在那群人影的數十丈開外。 卻見得那群人中,突然爆發了一道駭人至極的威壓,墨沉舟驚愕地發現,那道威壓的主人,竟赫然又是一位化神期修士。但聽得一聲痛苦的悲呼后,那人瞬間出現在人群的最前方,凌空而立,心痛無比地吼道,“沈謙!你敢殺我冰嵐宗弟子,我與你勢不兩立!” 墨沉舟就見那自稱冰嵐宗的化神修士看似中年模樣,一張臉青白無比,極為陌生。又見他身后護著近百人面露恐懼的青年修士,大多是筑基期,然而觀那些弟子的年紀,卻大多氣血強盛,顯然還是壯年。暗忖應該是這冰嵐宗全部的精英弟子。 卻聽得沈謙冷笑,森然道,“道友倒是極能容忍!我觀道友境界,只怕已然進階化神近百年,我凌云宗竟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若不是這次機緣巧合逼出了道友,只怕你來日身登大乘,我諸宗都被蒙在鼓里!小小的冰嵐宗,卻暗藏化神修士,其心可誅!”語氣冰冷地在牙縫中蹦出最后這四個字,他卻是不再廢話,又是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將空間都斬出裂痕的劍光劈出,直直向著那化神修士而去。 卻聽得那修士一聲怒吼,手中突然現出一尊巨大的寶鼎,迎著那劍光而去。墨沉舟就感到一時間整個高空之中盡是可怕的巨響,兩道駭人的靈力沖擊之下,四周的云層全數被沖散,眾人腳下的一小座山峰,竟被憑空抹去。 墨沉舟就覺得一股殺意筆直地擊進自己的胸腔之中,饒是有孫長空在一旁全力護持,卻還是猛地噴出一股血來。耳間回響著巨大的轟鳴之聲。 令人詫異的是,那冰嵐宗的眾弟子,竟然并未在這場靈力沖擊之中又任何的殞亡。但見又是一道靈光沖天而起,將那些駭然變色的弟子護住,擋住了那些罡風的侵襲。而孫長空一眼看見,一貫笑瞇瞇的臉上,突然爆出無限的殺意。將墨沉舟與秦臻留在身后,向前幾丈之后,突然脫手就是一道劍光斬出,直將那靈光斬碎,方才冷笑道,“好個冰嵐宗!卻原來除了一個化神,竟然還有個元嬰后期!鬼鬼祟祟地藏在暗處做什么?!”他突然暴喝道,“給我滾出來!” 那冰嵐宗的化神修士在高空沈謙一劍擊出數里,口中噴出幾口精血,胸前被斬出一道巨大的傷口,見到孫長空如此,竟是目眥欲裂,口中厲喝道,“孫長空,你靖元宗與凌云宗狼狽為jian,今日意欲絕我道統,他日,必定不得好死!” 孫長空卻是仰天大笑,“承你吉言!我孫長空倒是要看看,這天下,又有誰敢絕我靖元宗的道統!道友如今,不若擔心自己!可笑爾冰嵐宗小小宗門,不過一二化神,便想要顛覆我三大宗門?簡直癡心妄想!” “不遜又如何!”卻突然見那冰嵐宗弟子之中,一人突然沖出,凌空飛起,面容扭曲地對著孫長空喝道,“三大宗門,不過是占了那萬載之前的便宜!為何我等不能逆反?!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們享有各種資源不成?!”他瘋狂咆哮道,“那凌云宗,也不過是當初的天元余孽!若不是我天下道門心懷仁善,留了爾等一線生機,哪有你凌云宗如今耀武揚威之時!不對我諸宗心懷感恩,卻一再咄咄相逼,這般殘暴,合該天下共擊,滿門屠絕!” 這一席話,冰嵐宗諸人卻是面露迷茫,而墨沉舟與秦臻面上,卻是聯想起那兩處秘境,相顧駭然。而沈謙與孫長空,卻在那人“天元余孽”四個字脫口而出之時,便面露殺機,兩道凄厲至極的劍光同時斬出,卻見得高空之上,現出無數的血色,那冰嵐宗兩名修士的身上,同時鮮血崩飛,竟在這二人手下,全無抵擋之力。 那二人目中現出駭然之色,相顧一眼,又望了幾眼腳下這露出恐懼之色的一眾冰嵐宗弟子,現出幾分憂郁之后,卻是一咬牙,往著那冰嵐宗弟子所在的方向彈出一道靈光將眾人護住,瞬間各自斬落一臂,卻見得空中接連爆出兩團血霧之后,這二人竟化成兩道血光,聯手頭也不回地飛遁而去,眨眼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眼見那二人意欲逃脫,沈謙卻是冷哼一聲,與孫長空同時追了過去。靈力動蕩之中,墨沉舟就聽到沈謙厲喝了一聲“沉舟!”,便消失在天際。她心中凜然,卻見得自己面前,那冰嵐宗修士見到高階修士俱都不見,再看向自己與秦臻的眼神,便透出幾分不善,當時對面便有數名金丹修士飛出,向著二人眼露殺機。 墨沉舟心中將那不干人事兒的沈謙詛咒了無數遍,心中哀嘆了一聲,只怕今日過后,她墨沉舟的“大名”,卻是更要在諸宗聲名遠揚。心中哀嘆,面上卻生出幾分冷煞,與秦臻對視一眼,各自服下一枚恢復靈氣的羅浮丹,這才一同拔劍,向著那數名金丹冷道,“爾冰嵐宗對我凌云宗心懷反意,其罪不赦!然我墨沉舟今日,不愿多做殺孽。爾等便在此處自裁,我二人許爾等全尸!” 卻見得那金丹修士之中,一人冷笑道,“小小筑基修士,口氣卻大!既然你二人阻我等去路,便先送你二人上路,也叫那凌云宗與靖元宗明白,門下弟子隕落的痛苦!”說罷卻是揚手現出一條長鞭,凌空將其揮舞出了漫天的鞭影,向著墨沉舟二人抽來! 找死! 墨沉舟眼中一冷!她自那遺跡之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然而卻因那最后的雷系戰衣而使得丹田幾乎碎裂,如今暗傷不輕,本想將這些人逼殺于此也就完了,卻沒有想到這些人倒也可惡,竟是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非要逼著自己動手!既然如此,便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叫他們死無全尸! 心中殺意一起,她卻是望著那鞭影呼嘯而來,手中隨手揮出一刀劍光,將那漫天鞭影擊得粉碎,又嘲諷地望了那滿臉不可置信之人,感受到丹田中源源不斷的靈氣升起,又是一道匹煉般的赤色劍光直絞而去,連連沖破那人慌亂間布下的數道防御,將那人凌空絞成了無數的血rou碎片,卻見的那赤影上的獸型虛影將那人的神魂一口吞下之后,竟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再次返回戮血劍上,墨沉舟就敏銳地發現,這獸頭上,竟張開了一雙血紅色的細微獸目。 這戮血劍邪意如斯,墨沉舟卻感覺到這劍此時竟隱隱對自己傳來一陣親近之意。而隨著這雙獸目的張開,她卻是感覺得到,一股更強大的力量,自戮血劍升騰而起。 而就在墨沉舟一頓之時,秦臻卻是突然一道凌厲冰寒的劍光極快地斬出,一時之間,高空之中寒氣大作,竟有無數的冰霜在空中凝結而出,無限的寒意之中,那道劍光一劍切至正站在一處的兩名金丹修士之前,還未等那二人動作,卻將那二人的頭顱悉數斬斷,而后迅速在空中凍成冰塊,突然炸成兩團血色的冰塵。 而此時,那僅剩的三名金丹卻是駭然地看著對面輕易便連斬三人的墨沉舟與秦臻,臉色蒼白無比。而那些冰嵐宗的筑基修士,此時卻都龜縮在那元嬰修士臨走時布下的靈光之中,感到墨沉舟與秦臻的殺意,連頭也不敢探出,唯恐被這兩個殺神一劍斬了。 眼見這冰嵐宗修士如今,竟是毫無一絲斗志,墨沉舟也覺得頗為無趣。 若是這冰嵐宗眾修士在她與秦臻面前死戰不退,她還能升起幾分敬意。然而她見如今這些修士俱是目光閃爍,頻頻掃視四周,竟然看都不敢看自己二人一眼,如此毫無血性之人,卻令得她心生鄙夷。 她這時才了解大宗與小宗之間的差別。凌云宗內諸峰不和,內斗不休。然而一旦遇到這種事,卻大多死戰不退,彼此扶持。哪里是這般但有危險便只想著自己先逃命的貨色可比! 這等貨色,真是活著都是恥辱! 卻見得那三名金丹修士此時,卻是同時怒吼了一聲,各自發出了一道劍光向著墨沉舟二人劈來,在二人抵擋之時,卻是化成三道流光,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射而去。 事到如今,哪里還容得他們逃跑?墨沉舟自認丟不起這個臉!面上血色一閃,手中一掐靈訣向著一個速度最快的修士一指,就見她身前浮現幾道霸道的光點,一頓之后,化成極快的射線向著那修士激射而去,將那修士瞬間便射成了篩子后,一團火光將那尸體燒成了灰燼! 而秦臻與墨沉舟相處十年,卻是心意相通,數道冰寒的劍光向著另一個方向飛速斬去,在墨沉舟手中一轉,一劍將第二名修士凌空斬成兩段的同時,將那第三名金丹修士斬成碎片,而之后手中不停,眼神中漠然一片,又是一道凌寒入骨的極寒劍氣,重重地劈上了那冰嵐宗修士頭頂上的那道靈光! 作者有話要說:這今天的兩章真的好肥~~作者君都沒有想到的說~~咳咳……沈師伯暴躁了好可怕嚶嚶嚶~~ 求花花哦~~別不理人家哦~~ ☆、90劍陣 一時間,高空之上罡氣四散,寒洌的劍光在擊至那靈光之上后突然炸裂,化成無數細微的靈力消散殆盡。而那道籠罩在冰嵐宗中修士之上的靈光,竟然只是微微一暗,頃刻間便恢復原狀。卻見得那眼見墨沉舟與秦臻眨眼之間斬殺了宗門內所有的金丹修士,恐懼不已的冰嵐宗修士,眼見秦臻一劍竟然無法擊破這靈光,卻是俱都面上變得輕松,甚至還有人向著二人的方向指指點點,面露嘲笑。 這一下,是真的激怒了本就脾氣不好的墨沉舟。口中冷哼了一聲,感受著羅浮丹在丹田之中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得靈力,墨沉舟丹田急速運轉,一道隱含霸道凌厲氣息的劍光沖天而起,瞬間斬至那道靈光之上! 這一次,卻是真正的空間震蕩,一時間四周的云層被擊得消散,被這股暴戾意念沖擊的臉色蒼白只閉目等死的冰嵐宗修士卻發現,那靈光卻是一閃之后,黯淡了一下,之后一股靈氣將墨沉舟的劍光迎面擊散,這道屏障卻是完好無損。 那眾修士皆是爆發出一陣歡呼之聲,竟是越加的輕松起來,再望向二人的眼神,卻是不屑至極,竟是吃定了這二人無法拿他們怎么樣。 墨沉舟的臉騰地漲的通紅,心中一股無法壓抑的怒氣在心頭無法消散!雖然明知道這靈光是元嬰期修士所留,她與秦臻確實是力有不殆,然而這卻不能成為她如今失敗的理由!莫非收拾這么幾個貨色,還要她等著沈謙回來不成?這般無用,只怕日后連沈謙與孫長空都要對自己與秦臻大失所望! 面上閃過一絲冷煞之氣,墨沉舟向著秦臻望去一眼,這二人心意相通,秦臻都不用開口,便在墨沉舟將戮血劍拋向高空之時,也將手中散發著凜冽寒意的長劍向著那戮血劍的方向一拋,轉而兩人的雙手交相握住,各自運轉靈力,進入到彼此的經脈之中,卻是再一次施用了那凌云宗的秘法。 一瞬間,那冰嵐宗眾修士就感覺到樣貌出眾的一雙男女的氣息皆是一變,修為竟然直線攀升,而那雙在二人頭上盤旋不休的長劍,卻是在劍尖之上,凝聚出刺目的光亮。 在遺跡之中,墨沉舟得了天大的好處,一身修為已然將要突破筑基后期。如今卻是在死死壓制修為,唯恐進程過快而使得根基不穩。而秦臻,卻已然是半步金丹,似乎在遺跡之中也有奇遇,一身寒洌較之從前更甚。 羅浮丹源源不斷地輸送靈力,這二人一身的氣息便一陣陣地拔高,卻是數息之后,便躍至金丹之上。感受到這,墨沉舟目中血色一閃,劃過冰冷的殺機,卻是張口兩道靈光射直二人頭頂的兩把長劍,口中喝了一聲,“去!”。與之同時,二人的身上,就有無數的尖銳靈光乍現,靈活地游動片刻后引入到空間之中。 被這二人搞不清楚狀況的冰嵐宗修士只覺得自身所在的空間在那紅衣女修的一聲厲喝之后,竟是突然凝固一般,身周的氣息竟然被牢牢鎖住,身形動彈不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在身周浮現,眾人之間的靈光之外,突然開始出現無數的冰冷劍鋒,劍鋒之上殺意凜然,突然劃出無數交錯的劍光,在空中結成一張細密的光網,向著這道靈光直直地絞過來。 而那一雙男女的腳下,卻是浮動著無數的朱紅色光點,妖異非常。卻聽得空中傳來一聲長劍的清鳴后,又是一道獸類的嘶吼,那盤旋在二人身周的長劍卻是靈光一起,靈光之上的劍網便更見冰冷,冰嵐宗修士卻見到劍網絞殺之中,這靈光慢慢地掙扎,初時還能應付,靈光薄紗之中到處都是刺耳的消磨聲,眾人身周的劍鋒開始紛紛炸碎。 然而這靈光雖然強悍,卻也不過是元嬰修士倉促之間所設,數息之后,雖然那劍鋒被毀壞大半,然而那靈光卻也被消磨的只剩一層黯淡的光膜。而這時,卻聽得那女修身旁妖異無比的黑色長劍發出一聲低吼,眾人就見的仿佛有一顆獸頭出現在劍鋒之上,一雙令人心中發寒的紅色獸瞳垂涎地向著自己的方向望了過來。 又是一聲嘶吼之后,墨沉舟就感到戮血劍之中充滿了迫不及待的情緒,卻是直接搜刮了她與秦臻融合后的靈力,甩開秦臻的長劍,在空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暗芒,筆直地擊向那道光膜。 墨沉舟卻聽得一聲轟然巨響之后,那光膜轟然炸碎。在那些措手不及的冰嵐宗修士恐懼的目光之中,戮血劍卻在凌空一點,那余下的劍鋒之上又是劍光閃動交錯,紛紛發出一道道劍芒罩向那些修士,卻見得空中一陣的血rou橫飛,在這些交錯的劍芒之中,這些修士竟是眨眼之間被交成了血rou碎片! 而這個時候,戮血劍方才一聲得意的嘶吼,將那無數的神魂悉數吞下,這才滿意地飛回到墨沉舟的身邊,上下盤旋飛舞。 而那劍芒之中的血rou,卻是在又一陣的劍光之后,被徹底抹去。二人的眼前卻是干干凈凈,再也沒有一絲的痕跡。 眼見這些冰嵐宗修士被悉數抹殺,自認已然完成了沈謙的托付的墨沉舟方才松了一口氣,面色微緩,對著自己面前的秦臻微微一笑。 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六絕劍陣! 在與秦臻初遇的秘境之中,她二人就是用這套劍陣斬殺了無數的高階怪獸,早就得心應手。然而此時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高空連朵云彩都沒有剩下,出了心頭一口惡氣的墨沉舟,卻見到那遠處冰嵐宗修士所在之處,那無數的飛劍在空中顯露出來,大部分碎裂破損,便是完好的,也是靈光大失,顯然是在方才的硬碰硬的沖擊之中損壞了。 雖然這些飛劍的品階并不高,然而這么多飛劍的損失也令得墨沉舟眼前一黑。哀嘆了一聲沖動是魔鬼,墨沉舟只覺得無數的靈石呼扇著小翅膀飛走。若不是她在這遺跡之行中發了一筆橫財,墨沉舟都想一口老血噴出來表達一下內心的憂傷。 而一直對眼前的一切淡然處之的秦臻,卻見得墨沉舟美艷的臉上一陣扭曲心疼之色,早就知曉這位好友的性格最是一毛不拔,目中便閃過一絲笑意。 而墨沉舟卻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如今與秦臻的靈力交融無法分開,卻是可惜地望了一眼那處空白的區域之后,便驅使著火鳳和冰凰一同卻尋找那幾名金丹修士遺落的儲物戒。 眼見得兩個小家伙拍著翅膀飛走,墨沉舟這才幽幽一嘆,望著那遠處說道,“真是妄造殺孽!師兄你看,這短短的半日里,光我們這里就有一個宗門道統斷絕,其他地方,此次喪于我凌云宗之手的宗門更是無數。我如今真是無法想象,到底有多少修士就此身殞道消。哦!謝謝!” 見得火鳳飛回落于她的肩頭,將幾枚儲物戒親昵地送到她的面頰邊,她的眼中金光閃閃,頗為垂涎地看了一眼臉邊的收獲,這才又咳了一聲,繼續感嘆道,“師兄你說,這些修士做錯了什么?!跟著宗門掌教老老實實待著不好么?總是想著造反什么的,還不是被這些野心勃勃的掌教拖累!辛苦修煉幾百年,眨眼進了閻王殿!可悲可嘆啊!” 那冰凰似乎極為單純,眼見得眼前這位它兄弟的主人有些悲憫的樣子,便扇著小翅膀飛到墨沉舟的另一側肩頭,清亮地沖著她一叫,似乎是在安慰她似的。然而那火鳳,卻是見慣了墨沉舟那一副虛情假意的臉孔,目中閃過鄙夷,撇著頭不屑地叫了一聲,換來它主人狠狠地一瞪,無數羽毛炸起,卻是忙猛地撲到墨沉舟的臉上,拼著命蹭了自家主人一臉的羽毛作為賠罪。 而眼見得面前三個家伙鬧成一團,秦臻淡漠的眼中閃過幾分溫和,卻是心中微暖。 秦臻在乎的人不多。除了自己的師尊,也只剩下這么一個心意相通的好友,再加上這個天賦出眾,并未因自己無法給它帶來好處而離棄自己的冰凰。而眼間她們在一起和樂融融,雖然不過是因為一些小事,可是還是令得他的心境一陣清明。 就在此時,卻聽的一聲輕笑聲傳來,墨沉舟與秦臻心中都是一凜,相顧的目光中,都帶著一絲驚詫。她二人如今依舊氣息相同,而且就算是在方才笑鬧之時,也沒有忘記神識戒備四周,卻始終沒有發現有人。若不是這人突然笑了一聲,竟是被他瞞過了。 墨沉舟眼中一冷,厲喝道,“是誰?” 卻見得她話音剛落,二人不遠處的虛空之中,便緩緩地現出兩名修士的身影。一名面白無須,形如俊朗,面上帶笑,正是方才發生之人。而另一人白發飄飄,腰間系著一個魚籃,身披蓑衣,腰間還圍著一張大大的漁網,卻看似一名漁農。這二人氣息驟然發出,驚訝的墨沉舟二人靈氣一滯,只覺得一股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巨力當頭壓下,令人無法掙扎。竟然是兩名元嬰期修士。 墨沉舟面色一冷,急速運轉自己與秦臻之間的靈氣,拼著暫時升至金丹期的修為勉強抗住了這股壓力,冷笑道,“二位前輩這是何意?這般對待低階修士,莫非不怕被人說成以大欺小么!”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見得這兩名筑基修士竟然聯手抗住了自己的氣勢,那俊朗修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之色后,方又笑道,“你這個小丫頭,方才聽到你如此悲天憫人之言,若不是全程看了你斬殺那些修士時的干凈利落,我還真以為自己遇上了這修真界萬年不見的純良之人呢!” 墨沉舟卻是一聲冷笑,“前輩這次說錯了!晚輩斬殺這些人等,自有他們的取死之道!卻并不代表晚輩是個狠心之輩。宗門之令不可違,然而事后,便是自己感慨幾句,卻也并未礙了別人的事!況且晚輩怎知,還有高人隱于身側,專聽這些!”這人一副高高在上不將他們放在眼中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心生怒火。饒是墨沉舟心中本就認為這些修士該死,可是為了和這人唱反調,也還是這般說了。 而那俊朗修士眼中一閃,笑問道,“照你這般說,若是我此刻將你擊殺于此,再感嘆幾句,就不算是壞人了么?”說罷與同伴相視而笑,顯然未將眼前的墨沉舟與秦臻放在心上。 眼見于此,墨沉舟心中卻是冷笑,答道,“前輩若是這般想法,大可一試,晚輩二人雖然比不上前輩修為精深,卻必會奉陪到底!” 這二人隱于一側不知多久,誰知曉是好人還是壞人!如今沈謙與孫長空追敵未歸,這二人是自己與秦臻完全抵擋不住的。然而若是這樣便對這二人俯首低頭,卻絕不是她墨沉舟的行事作風。 她寧可力戰而死,也不會對任何人垂首認輸! 這般想時,她的目中就閃爍起幾分血光,而秦臻卻是一聲不吭,周身靈力急轉,一時間二人的靈力竟是再度拔高了一節,竟有了幾分玉石俱焚之意。 這本是不以為然笑著的二人感受到空間中靈力的震蕩,都是臉色微變。卻見得那并未被二人放在眼中的有些古怪的筑基修士,卻是在一股突然升起的靈力中向著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一人眼中漠然一片,無波無瀾,而另一人眼中,血色洶涌,分外陰厲! 而這二人的頭頂,冰藍與赤紅交相飛舞,在空中發出凄厲的鳴叫! 作者有話要說:沈師伯你死去哪兒了?!這女主hold不住啦!~~還有孫長老,你這個家伙就管好基友,不管親親徒弟了是吧,啊?! 這章很肥,還有一章在九點,求留言順毛嗷嗷嗷~~ ☆、91東海 緊接著,兩道靈光沖天而起,在高空之上匯聚成一道巨大無比的劍光,卻是瞬息而至,一聲厲嘯當頭斬向那二人。其上絞纏的暴戾與冰寒令得這二人面色微微一變,卻是肅了臉色,那漁農裝扮的老者脫手將腰間的魚籃取下,拋到二人眼前,卻聽得空中一聲駭人巨響,這魚籃上不斷地翻涌著粼粼的水光,在與那劍光像接觸的瞬間凝起了一層冰霜。 然而不過一息之后,這層冰霜便轟然炸裂。那水光依舊繼續侵襲墨沉舟二人發出的劍光,不過數息之后,二人用盡全力發出的劍光便在魚籃前徹底消散。 此時墨沉舟的丹田之中,卻是已然負荷不了這接二連三的靈力急速運轉,開始有了崩潰之兆。然而她的心中,卻越發的冷厲。心中一狠,墨沉舟就要脫開秦臻的手。她的儲物戒之中,如今還有幾枚快速增長靈力的靈丹,雖然隱患極大,然而如今的情況之下,卻也管不了這么多。 墨沉舟卻是知曉,這二人行蹤鬼祟,與自己二人交談之時雖然看似和善,然而目中卻隱有光芒閃爍不定。如今未對她與秦臻下殺手,無非是因為他二人與自己的修為相差太多,有些貓抓耗子一般的有趣和篤定。一旦出手,自己與秦臻,卻是還不夠這二人一擊之力。 倒不如此刻拼上一次,趁著這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她便先下手為強,至少將這二人拖上一拖,能讓秦臻有逃走之機。若是他們的運氣好,能讓秦臻碰上那沈謙與孫長空,只要能夠及時返回,她墨沉舟還有一線生機。 卻沒有想到秦臻望見墨沉舟眼中的一絲決然,竟仿佛是猜到了墨沉舟心中所想,反手就扣住了墨沉舟的雙手,望進墨沉舟眼中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決絕。 知曉這人要與自己生死不離之意,墨沉舟卻是在心中大罵這人腦子不會轉彎! 她與秦臻,本就不分彼此。她之所以愿意要秦臻逃脫而自己留下,卻是因為自身還有著數門神通可以施展,再加上黑龍經與那件雷系戰衣帶來的防御之力,在短時間之內還能夠拖延。若是此時秦臻也能如她一般,她倒是也想逃走。 然而心中大罵,卻還是因為秦臻的不離不棄而心生暖意。之后又破口大罵那不著調的沈謙與孫長空。好么,光顧著殺人,卻是連個神識什么的都不放在他們身上一個。此番被兩個元嬰盯上,竟是連個呼救的方法都沒有。 心念急轉,墨沉舟卻是眼中一瞇,毫不猶豫地厲喝了一聲,那兩名元嬰就見得她的身上,慢慢浮現出一件極為古樸的戰衣,其上雷電翻滾不休,帶著刺耳的刺啦聲響。之后一個紫色的雷球現在墨沉舟與秦臻之間,其上帶著恐怖的雷電之力。突然之間漲大,將他二人籠罩在其中。 這般的電流攢動的情形,令那兩名元嬰修士臉色再次一邊。這一次,竟是完全沒有了半點輕松之色,互看了一眼,那俊朗修士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卻還是看似無意地笑道,“你這兩個小家伙,卻是太緊張了一些。我二人只是想與你們打個招呼,何苦這般防備?” “前輩可是在說笑?”見他這般說,知曉這時若是自己與秦臻流露出一絲想逃的意思,只怕要被這二人瞬間斬殺,墨沉舟卻也愿意和這二人多說幾句拖延時間,用以等待沈謙二人,便冷笑道,“非是我等戒備,而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前輩這般突兀地出現,晚輩二人的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行蹤詭秘,卻還要在這里扮友善,當她看不出這兩人眼中的殺意不成?! “這話說的!”那俊朗修士一笑,感興趣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怎么樣才能讓你二人放心呢?”這般說著,卻慢慢將身后的長劍拔出,放在手中慢條斯理地翻看。 這般蠢貨!墨沉舟此時,卻是感覺到心中一動,一道細微的靈力在這雷球之外逡巡了一下,那熟悉的感覺令她的心神突然一松,便越發地冷笑起來,對著那兩個磨磨蹭蹭的家伙傲然道,“前輩不必哄我!可否將二位前輩的來歷告知晚輩,我二人,卻是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那人臉色一動,眼含異色地看著墨沉舟,嗤笑了一聲,“你倒是聰明,知曉我二人并不準備放你離開。也是!凌云宗與靖元宗雖然不在我等眼中,然而卻也是麻煩的很。若是被人發現我二人的行蹤,你等本就對我東海戒備,只怕又要與我東海糾纏不休!”他的面上突然現出冷厲的殺機,手中長劍一劃,就有一道駭人的劍鋒訊若奔雷一般向著墨沉舟與秦臻的頸間橫切而去,轉眼就到了二人的眼前。 眼見這墨沉舟二人必死,這二人臉上便露出譏諷的笑意。卻是再也不看墨沉舟二人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得身后一聲巨響之后,靈力激烈的動蕩之后,他二人的身后,卻浮現出三道殺意凜然的靈力。這二人微訝轉頭,就見得那劍光卻是并未斬下那對筑基期修士的頭顱,而僅僅是使得他二人嘴角溢血。而那道雷電游走不定的雷球之外,三枚雷電組成的光梭,卻是在眨眼之間向著他二人電射而去! 不過是筑基修士的攻擊,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不過是這二人的困獸之斗,那俊朗修士不甚在意地運劍一挑,試圖將這三只雷梭擊散,卻在劍鋒甫一接觸到雷梭之后情勢大變。他只覺得一股凌厲之氣順著劍鋒直沖入他的丹田,記得他瞬間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那漁農老者剛剛上前扶住他,就見得遠方的天際一道匹煉般的凌厲劍氣貫空而至,將這二人匆忙間發出的數道防御徹底擊碎,直直地斬進這二人的胸口。 兩道血光之后,這二人卻是面露駭然之色,眼見遠方兩道人影急速而來,卻是顧不上那雷球之中的墨沉舟與秦臻,轉身化成兩道極亮的遁光消失在天邊。 墨沉舟此時方才松了一口氣,卻是望著那二人心生感慨。 果然這年頭,若是已然占據上方,便不要再啰嗦廢話,卻是先將那敵人斬了方好。不然卻是極有可能被對手翻了盤。如今不就是如此么,這二人仗著修為高深,半點未將她與秦臻放在眼中,逗弄了這么長的時間,連自己的出身都說了出來,卻沒想到在最后的時候,沈謙趕回,將自己的靈力融入到墨沉舟的那三只雷梭之中,重創了那人。 成事之前,竟是所有的失敗者都要如此這般一回。眼前又見了這般活生生的例子,墨沉舟自此之后,竟是深以此為戒,一旦出手,絕對的干凈利落,絕不說半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