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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開始,一對一,輪流制。第一個人PK第二個人,第二個人PK第三個人,如此往下推。在心里盤算一番后,我們四個人各自調整了位置,將紀元宏與AB君分別夾在了四個人中間,這樣一來,他們每輪PK都是以1敵2的局面。 這個游戲沒什么訣竅,純粹是運氣。可好運之神一定偷窺到我心里得瑟的小算盤,第一輪下來,我們四個竟然通輸!罰酒的時候那言試圖替我喝,我還沒開口拒絕A君就嚷開了,吊著嗓子嗤笑說,輸不起就別玩兒嘛! 青稞大概忍無可忍,騰地站起,酒杯重重一擱,剛想發作,被我一把拉著坐回椅子,我看了眼紀元宏,而后對她搖了搖頭,笑說:“我沒事呢。”仰頭一口將酒干掉。胃里第二波翻江倒海立即襲來,我拼命隱著,壓了好久才將陣陣往上沖的酒氣壓下去。 轉頭對上他們三個擔憂的眼神,這里大概只有我酒量最差,我笑笑,說繼續。 老天真是不長眼呀,第二輪第三輪……幾輪下來其他人還好,我就沒贏過一次,喝到第六杯的時候胃里再也受不了,剩了一半在杯子里,往桌上一擱,捂著嘴巴就往廁所里跑,沖出包廂的時候在過道上撞了人都顧不上說抱歉了。 趴在洗手池邊吐得昏天暗地,鼻端纏繞著難聞刺鼻的酒精味兒,勾引著胃,沒完沒完地吐,到最后胃里已沒有什么東西可吐,空蕩蕩的。捧一把冰涼的水洗臉,暈眩的頭稍稍清醒點兒,望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臉色,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宛如鬼魅。 片刻,青稞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蘇燦以及蔚藍。 蔚藍快步沖到我身邊扶住輕飄飄的我,鏡子里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我仰頭沖她笑,我沒事呢,吐了好多了。她卻不看我也不接話,回頭沖青稞冷冷地發火:“你算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西曼酒量差還讓她喝那么多,為了討好紀元宏的朋友就可以犧牲自己的朋友了是吧!!!” 蔚藍語句宛如連發的子彈,字字句句快而狠地轟向青稞,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青稞臉色在剎那間變得特別難看,嘴角微微抽動,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終究作罷,轉身,默默地走了出去,蘇燦想拉她卻被她摔開。 “蔚藍你照顧西曼,我去看看。”蘇燦嘆口氣,追了出去。 “你不該那樣說青稞。”我揉了揉太陽xue,輕輕開口。 我并非純粹為了青稞的面子而喝,更多的是,我忽然很想醉一場。 “我還偏說!她重色輕友又不是一兩回。”蔚藍依舊冷著臉,伸出手狠狠敲我的頭:“還有你!不能喝逞什么能!” 我訕訕地笑,趕緊轉移話題:“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兒,”她神色一黯,“我媽過分的冷靜令那人開始害怕,多次提出離婚,甚至到法院提了公訴,只要我媽愿意簽字,他不惜付出三分之二的家產。可我媽死活不肯。” 我默然,自從那次事件之后,蔚藍再也沒有叫過一句爸爸,就連在我們面前偶爾提及,也用“那人”來替代,冰冷得咬牙切齒。 “西曼,我真的寧愿mama簽字,我會跟她一起好好生活。她這樣子日復一日的忍耐,假裝寧靜,逼迫自己活在過去的美好幻象里,我心里真的很難過……” “唉,別說這些了。”蔚藍甩了甩頭,也捧了冷水洗了把臉。 再回到包廂時青稞與蘇燦都不在,亞晨說她們壓根就沒有回過包廂。我想出去找,可剛站起來便被一陣昏眩襲擊,身體輕飄飄的,蔚藍一把扯過我坐下,沒好氣地說,醉醺醺地是想去找人呢,還是躺在馬路上給人找! 我望向紀元宏,卻見他與A、B君正一邊玩色子一邊喝得興致高漲,他分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卻絲毫沒有要去找青稞的意思,他不擔心她,半點也不。 這時,蘇燦的電話打了過來,說她陪著青稞在附近的小廣場吹風,讓我們別擔心。 蔚藍掛掉電話呼地站起來,也顧不得紀元宏的面子,讓亞晨去找蘇燦她們,然后扶起我說,我送你回家。 那言說,我送你們。 蔚藍頭也不抬地拒絕說,不用。然后拉著我往外走。 一場原本應該開心的平安夜聚會最后卻鬧成這副模樣,我嘆口氣,走出幾步回頭,包廂的門簾敞開著,紀元宏與A、B君依舊在游戲拼酒中,那言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我們,亞晨正彎腰在收拾青稞與蘇燦的包,上次我們聚會時的所有人都在,只除了江離。 03 凌晨的街道依舊不減喧鬧,酒吧區閃爍的霓虹令我頭暈目眩,蔚藍扶著我剛走出酒吧沒多遠,胃里又一陣翻騰,掙脫她跑到路邊狂吐,可胃里實在空蕩蕩,吐出來的全是苦澀的膽汁水。蔚藍蹲在我身旁一邊拍我的背用紙巾給我擦嘴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那兩王八蛋,真想煽死他們!” 我蜷了蜷身體,抱緊雙臂,真冷,蔚藍見狀試圖脫外套給我,被我阻止了。正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陣強光打過來,接著撲面而來陣陣寒風,一聲急剎車,逆光中紀元宏的身影漸漸清晰,他跨在摩托車上單腳撐地,像第一次送我去學校那天一般遞過來一頂安全帽,清冷地開口:“上車。” “你想干什么!”不等我反應,蔚藍已起身擋在我面前。 “上車。”他再次重復一句,聲音里已有些許不耐,頓了頓,加了句:“你媽剛來電話了。”聽他提到mama,酒意頓時清醒了許多,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沒電關機了。先前mama打過電話過來問在哪兒,我只說與紀元宏蔚藍一起玩兒,我知道她樂見我與紀元宏的關系得到改善,果然她沒多問只囑咐說早點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