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禮

    站在鏡子前擺弄白紗，宋辭對著面前幾塊鏡子不斷審視自己。她即將要做個幸福的五月新娘。

    “行了，美翻了。”李佩玖從沙發上起身：“You  should  say  yes  to  the  dress.”她繞著宋辭轉了一圈：“這件婚紗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果然，不是每個女孩全都會想要一件王薇薇。”

    “因為我不是女孩了。”宋辭手插在白紗兩側裙擺的兜里，這是她最愛的一個設計。有口袋的婚紗，浪漫隨性，是她。

    婚禮是在一個湖邊酒店舉行的，到場大概四十人，是個小型婚禮。唐宋二人一致認為這種美好，和親近的人分享就好。

    此刻在草坪上，唐楨背對眾人，等候者宋辭要給他的first  look.紅毯遠處，宋辭手捧鮮花慢慢走近，宋柏揚站在那兒等她。

    等父女倆站好，唐棠示意唐楨轉身。因為一手捧花，一手挽著父親，唐楨暫時沒看到婚紗的特別之處。只是在頭紗的覆蓋下，宋辭隱約可見的臉，讓他心跳加速。

    隨著入場音樂，父女倆慢慢走近。叁人匯合的時候，宋柏揚把宋辭的手交給唐楨，看著他沒有說話，又在宋辭的后腦勺撫摸了兩下：“以后，你們好好的。”夫妻間的事，哪是別人能說的清道的明的。

    唐楨接過宋辭，一起走到證婚人面前，等著戒指。

    婚禮的花童是章厲的兒子，快兩歲的小男孩，拎了個小花籃，隨意扔花就行。跟在他身后走的不穩又有點搞笑的是茴茴。她上個月剛滿周歲，這個月父母結婚，來扮演個主要角色。

    茴茴也有一個小花籃，只是里頭花瓣幾片，中間躺著一對婚戒。由女兒把婚戒交給父母，應該是個很有意義的事情。只是……

    走到紅毯盡頭，茴茴有點累了。仰著頭來回看了幾下唐宋二人，最后手一松，扔了花籃就朝他們索抱。花籃落地，場下笑成一片。林菡捂著肚子憋笑給女兒女婿撿戒指，遞給他們。

    唐楨無奈地抱起女兒，捏捏她的小手：“你呀你。”

    宋辭原本還沉浸在父親送女兒出嫁的傷感中，茴茴搞了這么一出，笑的她眼淚直流。這下好了，開心難過，都有淚。

    唐楨算是場上唯一穩得的一個人了，接過林菡給的戒指和宋辭交換帶上，掀紗擁吻。

    禮成。

    （二）畢業

    北方的夏天不請自來的時候，宋辭回校參加了和師弟師妹們一起的畢業典禮。

    唐楨今天帶了茴茴到學校，當他抱著一歲兩個月的茴茴出現在學校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學生們竊竊私語，老師們目光好奇。

    唐楨心情好，抱著女兒大大方方地向眾人介紹：我女兒。雖然在場絕大多數人不明白他為何要在畢業典禮把孩子帶來，但一想到可能是家里人忙沒時間帶小孩之類的，便沒有了疑惑。

    家里人確實是忙。

    宋辭的畢業典禮，宋氏夫婦也一同出席了，現在一家叁口正在拍照。唐楨的還是她的導師，看他們叁人拍完便抱著女兒走過去：“我們照一張？”

    “mama穿著碩士服是個準博士，爸爸穿著導師袍，中間抱著女兒。你們是想要她以后讀到博士后嗎？”李佩玖來找宋辭完，拿著唐宋在畢業上的合照吐槽。

    宋辭給茴茴換好尿布濕，抱著女兒走到李佩玖旁邊結果相框。回想起那天唐楨說要合照，拍完的時候茴茴朝她伸手，嬌滴滴地說：“mama抱。”

    離得近的人有幾個聽到了的，他們全都停下，眼神在唐宋二人身上流轉。宋辭沒有心虛，摸摸她的小臉蛋，輕聲問：“爸爸抱好不好？”她還要去拍大合照。

    唐楨一臉坦蕩和女兒說：“mama忙，爸爸抱？”

    兩人態度落落大方，絲毫不見扭捏。不太聽得清他們對話的人只好走開，各自干自己的活。聽清了的那些人倒是覺得自己幸運，小小聲和唐宋二人說了些祝福贊美的話。

    （叁）二胎

    “啪嗒——”把書扣到一旁，唐楨咬牙從床上起身。兩個禮拜了，他已經被宋辭這樣冷落兩個禮拜了。每個晚上他都獨自守著床到深夜，也未必能到等到她。

    利落推開書房的門：“阿辭——”

    宋辭聽到門口似委屈又似撒嬌的語氣，低低笑出聲：“怎么啦，老公。”

    唐楨踱到她面前，關掉桌上的臺燈：“不要老熬夜。”

    “喂，老男人。Dr.Chris的論文我還沒翻譯好！”宋辭掙扎著想要坐回去。

    “讓章厲自己翻。”唐楨見拉不動人就直接把她抱起：“你都好久沒陪我一起睡覺了，我好想你。”

    宋辭捂臉，兄弟，這才是你的目的。

    因為心疼宋辭最近學術任務重，唐楨抱了她回房后沒有動手動腳，老老實實地準備睡覺。

    宋辭也是困累，躺了一會兒就快入睡時，聽到耳邊一道惡狠狠地語氣：“就應該生個二胎！”

    閉著眼睛打他：“我不。”

    唐楨氣，神智不清了還能拒絕。

    第二天唐楨送茴茴去上游泳課，臨時接到學生電話說要幫忙，只好讓唐棠來陪著茴茴，自己開車回學校。

    在快到校門口的一個紅綠燈口，一輛車搶燈逆行出現在他的視線盲區，他意識過來轉車避開時已經太遲。他的車被那輛違規的貨車撞進主路和輔路交接的天橋底下，整個車頭凹陷，人也被撞暈。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醫院，腳上打著石膏，手上纏著紗布。摸摸臉，長出一口氣，幸虧沒破相。本來就大宋辭那么多，破相了可不好。

    病房里只有一個人，他有點心酸。正在感傷，病房門被推開，宋辭滿臉焦急：“你終于醒了！”她手里拿著剛從藥房給他取來的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唐楨動了動了纏住的手腳，告訴她：“有點不習慣。”

    宋辭俯下身子，抱住他的頭猛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唐棠領著茴茴進來的時候，宋辭回家去給唐楨收拾貼身衣物去了。唐棠站在病床邊替唐楨捂了被子，帶著哭腔：“怎么這么不小心。”

    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哄。唐楨心中暗嘆，拍拍唐棠的手：“沒事了。”

    唐棠走后茴茴探著腦袋在小床邊走了兩下，唐楨問她：“茴茴怎么啦？”

    她用小爪子摸了摸他的肚子：“爸爸，坐。”

    唐楨把她抱到自己的肚子上，讓她坐著。茴茴盯著他的手看了老半天：“寶寶，呼呼，爸爸。”說完就用兩只手抱起唐楨的手，小嘴鼓著呼氣，想讓他減輕疼痛。

    茴茴天真懵懂的動作，輕輕松松讓唐楨眼眶濕潤。摸著女兒的臉蛋，陪她玩了一會兒，手掌輕撫她的后背，低頭看已經睡倒了的她。

    宋辭再次推門而入，見到這一幕，連忙走上前：“怎么讓女兒睡你身上，碰到傷口了怎么辦？”

    唐楨由著她把女兒放到一旁的小床上，看著她們母女兩的方向：“阿辭，我在被撞暈前，滿腦子都是你們。”

    “如果我早逝，你怎么辦？茴茴怎么辦？”

    “宋辭，答應我。如果我走的太早，你別守著我，帶著茴茴，找個更好的人，讓他照顧你們。”

    “別讓我泉下難安。”

    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宋辭忍住淚意，只答一個：“好。”

    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唐楨出院回家。在醫院的這些天，宋辭不顧他的哀求，堅決不給他洗澡，每天自己守著他，給他擦身子。他的兄弟在她手下勃起，又在她的眼神里偃旗息鼓。

    知道他可以洗澡了，可是宋辭還是不放心。跟在他老人家身后進了浴室，給他脫衣服，看著他的手，她突然說：“老師，等你好了我們要個二胎吧？”

    “怎么樣？”唐楨站在浴室門外，語氣很著急。

    宋辭坐在馬桶上去，手里拿著驗孕棒，上面兩條紅線。博士最后一年的寒假，她再次懷孕。

    肚子漸漸大起來以后，唐楨最經常干的事就是抱著茴茴對著宋辭的肚子說話：“茴茴，你覺得mama肚子里是弟弟還是meimei？”

    “meimei！”茴茴抱著宋辭肚皮親。

    宋辭好奇：“為什么？”

    “因為爸爸說要meimei！”

    “老公，我知道你遺憾沒有看著茴茴出生，可是我真的更想要個男孩。一個和你一樣的男孩，讓我看看我不能參與的你早些年的人生。”宋辭看向唐楨，語氣里透著nongnong的愛意。

    唐楨摸摸自己的鼻子：“隨緣，隨緣。”

    金秋十月，空氣中彌漫著桂花香。宋辭誕下第二胎。

    “我早就說過你是母豬了，你還打我。”戴似東坐在床旁邊，看著宋辭和剛出生的一對龍鳳胎：“兒女雙全，開心嗎？”

    “開心。”宋辭眼底全是母愛：“什么時候回洛杉磯？”

    “一個禮拜后吧，等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

    唐楨領著茴茴進來的時候，戴似東剛準備走，兩個男人點頭寒暄后戴似東蹲下和茴茴打招呼：“茴茴，你還記得我嗎？”

    茴茴抱著唐楨的褲腿，羞噠噠地笑。

    等到房里只剩一家五口的時候，唐楨茴茴抱上腿，握著宋辭的手，兩眼凝望，久久未言。他滾動的喉頭，就是萬千思緒。宋辭朝他點頭，朝他笑。

    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假裝分割線。還是坐等你們夸我。如圖，本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