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時間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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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油胡從懷里拿出一張發黃的老照片遞給了莊易峰,照片上一共有六個人,從照片發黃的程度看年頭不短了,六個人站在一條船上,前排三人,正中間那個光膀子的男人應該就是狗油胡,后面左邊并排站在一起的兩人莊易峰看著很眼熟,卻因為靜不下心,始終想不起來。 狗油胡指著照片說“這個,站中間這個,是我,啊對了,我叫常有發,當年兄弟們都叫我發哥,說我像《上海灘》里的許文強,嘿嘿” 莊易峰抬頭看了眼狗油胡期盼的眼神,怯懦的叫了一聲“發,發叔,你剛說上海的誰?” 狗油胡滿臉尷尬的愣了一秒“額”了一聲說“這咋還成叔了?算了,按你這歲數,叔就叔吧,這是我們當年前往南海鬼王域時拍的照片,這是我,這是亮子,我兄弟,這個是船老大,后面的都是葉家的人,這個,最邊上這個是葉家大哥叫葉德,你看這是葉信,葉禮哥倆,他倆是葉德的親兄弟。” “葉信?”莊易峰在心里翻騰了幾遍這個名字,突然靈光一現,驚叫道“我知道他倆是誰了,那個盒子,寄快遞的就是他倆,不是,是發件人和收件人是他倆,哎呀,也不是,就是死的那兩個。” 發叔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莊易峰,點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老式的牛皮紙封皮的筆記本,封面上印有“工作日記”四個紅色大字,翻開之后,里面貼有報紙上剪下的新聞,也寫有一些密密麻麻好似評論感想的東西,最后發叔指著一頁剪貼報問莊易峰“你說的是這個事?” 莊易峰一看,前后兩頁各粘著一篇報道,其中一個寫的是“長途車站離奇車禍致人死亡”另一頁是“世貿大廈玻璃墜落砸死路人”,莊易峰點點頭,發叔自言自語的說了聲“這就對了。” 發叔想了想,突然又往前翻了幾頁,指著另一頁剪貼報遞給了莊易峰,標題赫然印著“男子深夜酒駕撞死路人,我市嚴查酒駕違法行為”,日期是四五天前,內容是一個老頭晚上在家附近遛彎的時候被一名醉酒司機當場撞死。 莊易峰粗看了一遍,并不覺的這些事與鄭洋的死有任何關系,便木訥的將本子還給了發叔,發叔說“這個老頭就是葉德,一家三兄弟,相隔不到三天就全部意外身亡,這說明什么?” “你什么意思吧?”莊易峰實在沒心思跟他繞這個圈圈。 發叔剛呷了一口酒,被莊易峰嗆的直咳嗽,他沒想到這小子是個榆木腦袋,根本不上道。 “他們三個的死和你這個朋友一樣,都是因為燭龍符而死,這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當年…” 發叔剛起了個頭,莊易峰的手機鈴聲就將他打斷了,屏幕上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座機號碼,這個時間點打來的應該是需要發件的客戶,莊易峰不耐煩的掛斷了,可那個號碼不依不饒的繼續打來,莊易峰無奈的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一上來劈頭蓋臉的問“那個玉龍在你哪?” “什么玉龍?”莊易峰一聽又是找燭龍符的,假裝糊涂的同時給發叔使了個眼色,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瞬間就會突然信任起這個狗油胡,也許此時正巧只有他在身邊,也許正巧只有他知道燭龍符的來由,也或許正因為他所說的,自己還活著,而狗油胡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發叔舉著筷子,陰沉著臉看著莊易峰,撅了撅嘴,示意他打開免提。 莊易峰順從的開到免提,將電話輕輕放在桌子上,兩個人屏氣凝神的湊到電話前,側耳傾聽。 電話里張狂的喊道“玉龍!就是匣子里的那個墜子,行啦別裝蒜,我知道東西在你那,開個價,一百萬怎么樣?” 莊易峰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求助的看了眼發叔,兩個人四目相對,發叔突然伸手,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很明顯,不僅是莊易峰,連電話里的人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簡單粗暴,足足安靜了五分鐘才再次打過來。 未等莊易峰開口,對方劈頭蓋臉喊道“你他媽掛什么電話,想要多少直說,老子給的起。” 發叔搶莊易峰一步回道“喂,是葉正楠吧?” 對方突然被問楞了,腔調瞬間緩和下來,甚至帶著幾分忐忑的問“你,你是誰”? 發叔得意的笑著說“我?我是他叔,你叫他來聽電話。” 接著里面傳出淅淅索索的聲音,看來這個葉正楠此時就在旁邊。 “你是誰?”電話那邊換了個人,聲音沉穩了許多。 “我是你發叔啊,你爸的老朋友,哎呀,也難怪你不記得,當年我們一起去南海尋寶的時候,你還喝奶呢,我還抱過你,你忘了?” “哦,原來是有發叔,這么說,燭龍符在你手上了?” “什么?燭龍符?怎么會在我這?那東西不是你爸的心頭rou嗎?想當年我們在南海鬼王域的時候…” 葉正楠用一聲冷笑打斷了發叔的回憶“發叔,您想講講當年的歷史?正好,我也想聽聽,這樣,你給我個地址,我馬上派車過去接你”。 發叔一聽葉正楠要來竟然慌了神,急忙說道“不用不用,我這邊還有點事,回頭啊,回頭我專門去你那,好好給你講講,啊,先這樣,回頭再聊,再聊”話音沒落,就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順手關了機。 兩個人默默盯著已經關機的電話,一動不動,莊易峰心里有一千萬個問題,可不知該從何問起,兩個人都好似靈魂出竅般,rou體僵硬,頭腦空白。 “時間會停止,你信嗎?”發叔突然抬起頭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莊易峰平時雖然也看過一些科幻電影,但真要讓他去相信這種荒謬至極的事情現實存在,未免太白癡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發叔抄起工作日記本,翻到其中一頁,以一種老干部做報告的腔調念道“我們廣義來講的時間是表明事物運動持續程度的物理量,時間是運動的基本屬性,沒有運動的相對性,就無法感知時間,也就是說時間的量是相對的,并不是一成不變的,例如我們現在所感知的時間速度和在宇宙黑洞邊緣所感知的時間速度是完全不同的,而如果空間相同,時間不同,就是所謂的時間空隙……”發叔沾了唾沫正準備翻頁繼續,莊易峰急忙把他攔住了。 “你看看,小時候不好好學習,這么大人了,連這么淺顯的知識都聽不懂。”發叔挑著眉毛揶揄道。 “你聽的懂?”莊易峰回嘴問。 發叔尷尬的把本子合起來扔到一邊,端起酒杯說“來,來,喝一個,喝一個。” 杯中酒一飲而盡,發叔說“你想沒想過,咱倆剛才碰杯的那一瞬間,用了多久?” 本就心情不佳的莊易峰對這種無聊的問題和發叔故作神秘的態度極其厭煩,順嘴說了句“一秒。” “那你想過沒有,這一秒真的就只有一秒那么長?” 莊易峰聽到這話,打算馬上起身走人,他實在不愿再陪這個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大叔耗下去了,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昨晚的水杯,停留在空中的水滴,此時那水滴猛然在他腦中再次炸開。 “什么意思?”莊易峰故意擺出隨口一問的姿態,他也并不相信這么個狗油胡的邋遢大叔真能解釋了如此高深的問題,但既然他主動提出問題,聽聽也無妨。 “就是說,如果在咱倆剛剛碰杯的那一瞬間,時間停止了,比如停了二十分鐘,或是更長,之后再次啟動,你說你我會察覺到嗎?” 莊易峰抓著腦袋想了想“應該察覺不到。” “那再比如,剛剛咱倆碰杯的一瞬間,時間停止了,這時有人走過來,往咱倆的杯子里倒上毒藥,再把藥瓶放進咱倆其中一個人的口袋里,等時間開啟,咱倆中毒身亡,這算不算是種意外?”發叔說完后,朝莊易峰似有含義的眨了眨眼睛。 莊易峰腦子隨著發叔的假設開始慢慢轉動起來,逐漸加速,他仿佛已經明白了鄭洋這場離奇意外是如何發生的,卻又無法相信,他問發叔“那連時間都停止了,怎么可能有人能自由活動呢?” 發叔瞇著眼說“普通人是不可能,除非……”說到這,發叔指了指莊易峰的胸口。 莊易峰下意識的摸向胸口,手指觸碰到戴著里面的燭龍符時,瞬間愣住了“你是說戴著它就能穿越時間,那叫什么來著?啊,時間空隙?” 發叔點點頭問“小子,如果我告訴你,再過五分鐘,將會出現約等于兩個小時的時間空隙,而你是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人,你會去干嘛?” 莊易峰低著頭,想了半天,小聲說“我想去看看鄭洋,我不信死的那個就是他,萬一是個小偷恰好偷了他錢包呢”? 發叔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頓時愣住了,手里的煙在嘴邊停留了片刻,苦笑著說“看你小子一副窩囊樣,還挺仗義,可是這燭龍符若是落在,額,都不用說壞人,就是一般人手里,你琢磨那會是什么樣?” 莊易峰搖搖頭,表示想不出,發叔卻亢奮的說“這年頭人人都缺錢,這要是時間停止了,戴著燭龍符的人不是奔銀行就是奔金店,或者名表行、珠寶行之類的,什么重拿什么,什么貴拿什么,哪個是勞力士,什么叫翡翠鉆石和田玉,還不都是囊中取物?而如果到了別有用心的人手上,那就完全又是另一個結果了。” “別有用心就怎么了?” “你傻啊,你沒聽過什么叫不圖小利,必有大謀嗎?人家可以提前謀劃、設計布局,等時間空隙一出現,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么法律,規則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存在,別說是安保了,就是千軍萬馬擺在眼前,也不過是揮揮手的事,這是什么?這就是神啊!” 莊易峰看著眉飛色舞的發叔,突然打斷他問“可即便提前預謀,而且真算是有約值兩個小時的時間空隙出現,我又怎么知道它什么時候出現呢?難道是有固定時間的?而且既然這東西這么好,又是你撈出來的,你怎么不戴?” 發叔聽完之后點點頭,看了眼腕子上的黑色橡膠電子表,抬頭朝窗外瞥了一眼,突然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說“這些啊,我找個人來給你解釋,走。”說完,先是賊頭賊腦的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柜臺上打瞌睡的老板,接著悄悄抬起屁股,將凳子上臟乎乎的紅色海綿座墊輕輕拿起來揣進了大衣里面,座墊的下部塞進了腰帶里,莊易峰鄙視的看著他的一連串動作,心說這狗油胡不光收破爛還小偷小摸,我得把手機裝好了。 發叔收拾妥當后喊飯館老板打包了一份涼拌牛rou和老醋花生,又要了一瓶二鍋頭,等菜包好,發叔一言不發的起身就往外走,莊易峰朝窗外發叔剛剛窺探的方向看,此時已是正午,下棋的兩個老頭已經收拾攤子正往小區里走,除此之外,街上的人似乎多了一些,但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對象,眼看發叔已經掀開門簾走到了街上,他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