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是,少爺。”杰森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紀浩的這一腳已經傷了他的右膝蓋,一站起身,他痛得差點又跪下去,只得用那根最倔強最堅強的神經,強迫著支持自己,杰森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第二天下午,紀浩就已經在飛往紐約的航班上了。曾經讓他最眷戀的番陽市,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已經在他的家鄉。 而就在紀浩乘坐航班飛往紐約的時候,大洋彼岸的那一端,厲珈藍正在一座花園里種滿郁金香的古堡式的別墅里,享受著高級囚犯般的生活。 在這里,她除了沒有自由,享受到的都是千金小姐般的生活。沒有遭受到任何虐待。她知道她現在已經身處紐約,可是意外的是,路劫她的人,并不是紀浩,而是一個陌生的漂亮冷艷的女人。 她被允許在整棟別墅里來回走動,在一樓的練功房,她看到了那個黑色長發扎成馬尾,冷漠的就像是冬天的白雪,艷烈的就像是紅色彼岸花的年輕女人。一身緊身彈力衣,她正動作利落優美的打著沙袋,身形每一處無比透露著瀟灑帥氣。 這不是一般的女人!厲珈藍閱人無數,但是像這個女人這樣特別英爽的女人,她真的鮮少見到。 她是誰?為什么將她帶到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無數個疑問從她被劫持著乘坐私人飛機到了紐約之后,一直盤旋在她的心中。但是她卻沒有問。除了她是被劫持的人質,沒有得到解釋的資格之外,更主要的是,厲珈藍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現? 紐約這個地方,厲珈藍的認知里,她能和這個地方,唯一能有關聯的人,只有紀浩。或者說,即使厲珈藍清楚雖然是眼前這個女人將她帶到這里的,但是她之所以被綁架到這里,必然的會和紀浩脫不了關系。 “幸福”這個詞,抒寫起來,果然好難。她以為她可以得到幸福了,和霍焰的婚期都已經定下來了,眼看著一生的幸福生活就要拉開序幕,然而卻沒想到,就在她飽食幸福蜜糖的時候,意外就這樣無法抗拒的發生了。 只是她會憤懣,卻不會懊惱。意志,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是第一位的,意志有多強,心的力量就會有強。她不會被眼前劫難嚇住的,就算一切真的如她猜測的一樣,就是紀浩的主謀,她也沒什么好畏懼的。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問那些卑劣的人,要回她的自由,要回她的平安,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除了遠在中國的霍焰,她還有——她和霍焰的愛情結晶。 是的,她懷孕了,命運似乎就是這樣喜歡和她開玩笑,就在她身處險境的時候,她卻得到了這樣令她驚喜,卻沒有力量享受這份驚喜的結果。這樣的時候,她無法和她最愛的人分享這個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只陷入前途命運的擔憂。 為了她腹中的那個小生命,她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好自己。所以她不掙扎,不反抗,更不吵鬧。劫持她的這個女人,就這樣莫名的沉默著,她也跟著沉默著。那個女人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現,那么她也靜下來,靜靜的等那個幕后的人出現。看誰在將他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完全不知道底細的人,給厲珈藍的安全感是不但是零,更是負數。相反,如果蓄謀這場綁架的人是紀浩,她反而更有把握為自己的安全指數打分。紀浩不會真正的傷害她,這一點她無比清楚。 為了這個真正有目的綁架她的人,也為了唯一能一邊危及她,卻還能保障她安全的人出現,厲珈藍耐心的等著。 第二天,厲珈藍就看到那個冷艷的女人離開了,這是她被軟禁到這個別墅之后,那個女人第一次離開她的視線,離開這座房子。 是那個策劃綁架她的幕后主謀出現了嗎?厲珈藍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遠遠的駛出她的視線,她的眼睛變得像眼底隱藏著很深很深的暗潮。或者,她該趁這個機會逃走,但是她更知道,在沒有護照、沒金錢、沒有通訊工具,更沒有代步工具的前提下,她即使能逃出這座房子,卻不會逃離這些綁架她的那些人的手掌。沒有百分百的成功,就不能貿然行事,惹怒那些還不確定目的的人,后果,不是她能承擔的起的。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腹內還有另一個無比珍貴的小生命。 沒有成功幾率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冒險去做的。她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她和霍焰的愛情結晶負責! 第五十六章 愛比恨更痛 一直到晚上,那個冷艷女人依舊沒出現。黑人女傭將晚餐給厲珈藍端進房間。很豐盛的西餐,厲珈藍并不習慣,可是依然要吃,她不會讓自己出現缺少營養,變成亞健康。 別的都能想的開,在逆境中堅強生存,已經成為厲珈藍早已經學會的態度。她的心態都很好,只是晚上休息的時候,達不到安然好夢的境界。在這樣充滿了危險的環境里,她的警惕心一刻也不敢放下,睡不好覺也是必然的。 凌晨的時候,窗外傳來的汽車聲音,讓厲珈藍倏然間驚醒。和衣而睡的她披上外套,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一輛車已經駛進院子,車門打開,兩個身影從車上分別下來,看身形,無疑是一男一女。 是——紀浩?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厲珈藍那顆一直揪著的心,反而能稍微放一放。紀浩不會傷害她的。 沒多會兒,急匆匆的腳步聲就傳至厲珈藍的房間外,門被打開,燈光瞬間塞滿了屋子。厲珈藍轉身,毫無意外,看到的就是紀浩。 “心怡……”紀浩深情呼喚一聲,大步奔至厲珈藍的身前,燈光下,他的眼眸深處恍如有絕美的夜霧,濕潤而晶瑩,絕美的面容,布滿被喜悅洗劫之后,無法自已的激動。猛地抱住厲珈藍,他的身子像是冷風中搖曳的樹枝,在不停的發抖。 “好久不見。”厲珈藍的聲音淡淡的,她沒有試圖掩蓋她的身份,沒有價值,人已經在紀浩手里了,說些遮掩的話,只能降低她的素質。她要和紀浩談清楚,有時候,愛了不對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就像眼前的紀浩。她的人可以被他強行拘禁,但是心呢? “你承認了嗎?承認你那個無論我怎么愛你,都只會一味躲藏,逃離我身邊的那個狠心的女人?”紀浩有些咬牙切齒的說,側頭他張開嘴,在厲珈藍的肩頸處,狠狠的咬著,像一頭餓狼,突然看見鮮rou的純美,發瘋的撕咬。 厲珈藍面色發白,她的雙肩被紀浩的手死死抓著,肩部的骨頭被他的雙手握得如同要碎掉一般地痛,更惡力的是紀浩在她肩頸處的撕咬,像是要將她的皮rou生生的從她的骨頭上撕扯下來,她痛得呻吟出聲,一身冷汗,卻沒有絲毫掙扎。紀浩恨她,她知道。如果她也曾執念的愛上誰,怎么付出都暖不了他的心,她也會恨吧。 所有事情都是具有兩面性的,即使是愛,這本來是讓人幸福的一種力量,沖過了極限,也會變成一種罪惡的力量,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 當紀浩終于松口的時候,厲珈藍那白皙的肌膚上,已經被烙下深深的齒痕,血,橢圓的齒痕,大顆大顆的滲出來,順著她精致的鎖骨,一路下延,滾到她胸前的那隆起的優美弧度上,然后跌進深處不見。 厲珈藍大口大口的喘息,疼痛揪住她的神經,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滴滴落下。 “會留下疤痕的,以后這就是我給你獨一無二的紋身,屬于我的印記,永遠別想剔除。”紀浩聲音有些陰森的說著,似乎那一口撕咬,是他宣泄勝利的標志,殘忍而讓他嗜血的快感。 “沒有用的,我是我自己的。涂上什么顏色,也改變不了我即是我的事實。”厲珈藍冰冷的聲音就像是冬夜濃深的冰霧。她不會再向紀浩妥協的,在她心里,只有霍焰一個人,別人給她的愛,都是束縛,都是負重,她無力承擔,只能想辦法逃避,逃不了,就以死頑抗。 “是嗎?”紀浩像一只微微發怒的野獸,低哮著,猛地,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腦勺,逼她慢慢湊近他,然后吻如暴風驟雨般落下,或者說他并不是在吻她,而是如野獸般撕咬吞噬著她嬌嫩的唇,那兩片芳唇上久違的美好那滋味,是如此的讓他心神蕩漾,他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雙手變得guntang,無法控制地開始愛撫她的全身! “放開……”厲珈藍低吼著,用盡全力的掙扎,她受夠了成為一個不愛的男人的性發泄工具。性,本來是兩情相悅下,宣告彼此相屬的幸福寫真,但是在不愛的人面前,這種行為只剩下純純的野性,是種殘酷的凌虐,超越于皮rou之苦的精神上、rou體上的雙重殘暴。 他一直想著利用他的聰明編織陷阱,讓她馴服的依偎在他的身邊,然而,他錯了,深深的錯誤。為了保持那份虛偽的文明,他花掉了前后三年的等待,然而他得到了什么?現在連家族的繼承權都岌岌可危,而她當初不愛他,還是不愛他。即使撕碎了她,她的心會跳動,還是只會屬于那個讓他切齒痛恨的男人。 如果他用盡一切辦法,還是不能得到她的心,那么她的心,他不要了。只要她的人,她的身體。 紀浩猛地將厲珈藍抱起來,狠狠的拋在床上,在她掙扎的想要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他用他堅實的身體將她厚厚的覆蓋。她是他的獵物,休想從他身邊逃開。 “哧”,織物在空氣中碎裂的聲音,美好的肌膚瞬間裸露在紀浩眼前,厲珈藍絕望的驚叫著,用盡一切力氣的掙扎逃離,然而在紀浩那銅墻鐵壁的身體下,她就像是一只已經破裂的木偶,沒有了完整的靈魂。 她篤定他不會傷害她的,現在她知道,她錯了。 她剛剛發誓,不會再讓他得到她,即使是死,他也休想染指她。 在紀浩想要去除他身上衣物的束縛之際,厲珈藍得到了機會,猛地將他推開,然后向窗口跑去,只要她拉開窗口,一躍而下,那么一切都解決了。然而愿望永遠都是美好的,當她沖到窗口,顫抖的雙手想打開窗的時候,她又被紀浩抓到了。 這一刻的紀浩真的像瘋了一樣,他不再懂得憐香惜玉,更不再將避免傷害她,當做他小心翼翼的第一守護,他只知道,他想瘋狂的進入她的身體,讓他身體里的魔獸在她的身體里,瘋狂的打滾沖撞。他從沒有這樣瘋狂執念的愛過一個人,愛上了,心就收不回,即使懸崖,即使絕路,他頭也不回,如果他會下地獄,那么她也休想去天堂。寧可為了愛她粉身碎骨,她也休想逃離他身邊。他死也不會松手,絕不。 “需要我幫忙嗎?”如夜霧般清冷的聲音響起。 紀浩紅著雙眼,猛地回頭,看見不知道何時進來的凱瑟琳,他的眼睛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暴吼,“給我滾出去。”注意力被凱瑟琳轉移,他鉗制厲珈藍的力道稍微的松懈下來。 “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該滾蛋的是你們吧。”凱瑟琳冷哼,眼神冷的像冬天里的雪。 紀浩的怒火膨脹了一下,但很快又慢慢的冷靜下來,攔腰將厲珈藍扛到肩上,經過凱瑟琳身邊,想要離開。 但是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迅速的伸出右手,對著厲珈藍的后頸猛地一擊,原本掙扎嘶喊的厲珈藍,馬上垂直了雙臂,不再有動靜。 “混蛋,有你傷她的份兒嗎?”紀浩的眼睛血紅血紅的瞪著凱瑟琳,像是想要將凱瑟琳吃掉的野獸,除了他,任何人敢碰他的女人一下,他都恨不得讓那個人去下地獄。 “快天亮了,該夜晚做的事兒,就別拖到白天了。”凱瑟琳凜然無懼的回望紀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走出屋子,將門重重的關上。 站在門口,凱瑟琳的背抵著門,淚水從她像梔子花一樣冷艷的臉上,不停的落下來。屋子里是她深愛多年的男人,他在她心中的重量,甚至遠遠超過了她自己,為了他,她死都甘心。可是這眼前的痛……,聽著紀浩那充滿欲/望的呻/吟聲,不斷從房間里傳出來,她知道他正如何縱情在她情敵的身上,這樣的痛,比將她千刀萬剮,還要痛上一千遍一萬遍……, 愛情是一種蠱毒,明知是毒,卻依然可以讓人義無反顧。 她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快樂,其他的,她含笑飲毒酒,讓毒酒慢慢的腐蝕她那顆充滿愛的心靈,直到它徹底麻痹,忘記痛的感覺。 伸手倔強的擦拭臉上的淚水,凱瑟琳大步走下樓梯。 接下來的黑夜,凱瑟琳將自己交給酒精去凌虐。身體痛了,心上的痛就會被忽略。 她從來都沒有這么痛過,這樣無法言說的痛,像一把銼刀,一點點將她心臟從完整銼成細碎的粉末。 夜月,淡淡的,懶洋洋的從窗口映射進來,照耀到凱瑟琳那布滿淚水,蒼白的和月光一個色澤的臉上,那凄楚的美麗,孱弱的閃耀在月光下,淚水已經在證明她的脆弱,但是倔強還是硬生生的被她塞進眼神里,她告訴自己,愛了,不一定擁有,只要她愛的人幸福安好,她能遠遠的站在他身邊,深情凝望,那對她來說即是蜂蜜蘸焦糖般的甜。 人這一生,總會有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沒有完美的幸福,不覺得有時候,天上那顆殘缺的彎彎的月兒,反而比盈月,更漂亮嗎? 第五十七章 往事(上) 凱瑟琳是心痛,用酒精療傷,而樓上的厲珈藍則是脖子痛。 被凱瑟琳那一擊,差點將她的頸骨打斷。 清晨蘇醒的時候,厲珈藍臉色蒼白如雪,因為眼前就放大著紀浩那張令她無比痛恨,美麗碎,卻依然緊貼在身上的衣服,還有紀浩一身完整的衣服,她半信半疑,難道紀浩這只禽獸,居然有了一絲人性,放過了她嗎? “醒了?”紀浩閉著眼,聲音卻已經從他的嘴里發出來,之后他慢慢睜開眼,覆蓋在厲珈藍的身上,低頭輕啄厲珈藍的粉唇,感覺到厲珈藍的排斥,他冷哼一聲,“別挑逗我的極限,昨晚上沒把你怎么樣,是因為你被凱瑟琳那個死丫頭打昏了,我不是好人,可是我不稀罕一個沒有熱情的木偶。但是,現在你清醒了,情況就不一樣了。”事實上,紀浩真想自己能變得禽獸一點,昨晚他就守著這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可是當他想要徹底得到她的時候,他居然下不了手。或許這就是隱藏在他骨子里,那個叫做/愛情的東西在作祟。 他愛她,他甚至可以在她清醒的時候,對她霸王硬上弓,因為那時候的她是有感覺的,是的就像妖精的臉。她以為自己一定已經被紀浩再一次的褻瀆了,然而看到自己雖然已經被撕可以回應他的,在她昏迷的時候,得到她又怎么樣,跟強/jian一副尸體似的感覺,讓他敬謝不敏, 這世界比厲珈藍漂亮的女人,成千上萬,然而這世界上終究還是只有一個她,只有這樣一個他所愛的她。就算現在她的容貌已經改變,可是她的眼神,真的不曾變,尤其她不愛他的眼神,那足夠將他撕裂的眼神…… 沒有碰她?厲珈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卻也知道,紀浩只是不屑,并非不想,他費盡心思,一直想得到的已經不再只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他想要征服她,這里面已經不再是得到她這個獵物,而是將她這個全身充滿野性和叛逆的獵物,慢慢的馴化,成為他身邊乖巧的奴隸。 “何必?”厲珈藍薄薄的冷笑,然后伸出左手讓紀浩看她中指上訂婚戒指,紀浩的眼睛馬上變得鋪滿戾氣,“若不是你這么卑鄙讓人將我劫持到這里,我已經結婚了。”厲珈藍想清楚的告訴紀浩,她已經是霍焰的女人,讓他死心好了。 那閃耀的darryring珠寶品牌的鉆戒,就像一根銳刺深深的扎進紀浩的心里,曾經他也買過這樣品牌的戒指,可是他因為賭氣,將它帶到另一個女人的手上。至今那份婚約,因為他的父親顧忌家族聲譽,仍然沒有取消,雖然,他和那個女人都知道那訂婚只不過是一個苦澀的玩笑。 紀浩心中的戾氣肆虐的鋪張開來,他伸出手,去掠奪厲珈藍手上的那顆鉆戒,想要將它從她的手指上拿下來。他的女人,他不允許她戴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 “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厲珈藍死命的攥著雙手,不讓紀浩將那枚鉆戒從她的手上取下來。 “什么故事?”紀浩住了手,眼神加深的盯著厲珈藍。 “既然是講故事,那么至少也要準備一盞茶,或者一杯咖啡的吧。” 哼,聽聽她到底想要說些什么?紀浩走出房間,讓傭人拿來了給厲珈藍更換的衣服,再端來了咖啡,黑咖啡,很苦,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他愿意在這個時候,喝著它。 厲珈藍躲到浴室換好衣服,然后坐到紀浩對面。 黑咖啡帶來的是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不加任何修飾的黑咖啡,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它原始而又粗獷,深邃而又耐人尋味。很適合,現在心情復雜的厲珈藍,用它本淳的苦味,滲透她比咖啡還苦的心靈。 啜飲了一口黑咖啡,厲珈藍的話頭慢慢打開。 “六年前,在番陽市的商界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女人,名字叫做厲珈藍。她狠辣的作風,讓她身邊的很多人,都既怕她,又恨她,她被奉為番陽市百年一遇的女強人,曾經也是那些報刊雜志上的美談,市井民眾嘴里的八卦話題,更是上層社會那些名流嘴里切齒痛恨的女魔頭。”厲珈藍知道紀浩也是至情至性的人,他們本質上算是同類人,也因為至情至性,所以他們才更容易被愛和恨左右。厲珈藍并不自信,她講出發生在她身上那真實的一切,是否能打動紀浩,但是這是她唯一的出路,如果能得到紀浩的感動,她才有機會重新回到番陽市,回到霍焰身邊。 倘若紀浩不信,那么她全當將壓抑在心底那不能跟人說的秘密,宣泄一下,至少她自己心理上輕松了。 紀浩的眼睛瞇起來,厲珈藍?就是他對面這個女人此時這樣的面孔?當初在墓地他遇到厲珈藍的第一刻,他就曾經懷疑,她就是他的女人南心怡,即使后來他的懷疑,因為沒有證據,將這兩個聯系到一起,他還是對厲珈藍產生了關注,調查了她的身世。對這個厲珈藍這個名字,也可謂是有些了解,知道這個女人為了愛,不惜放下身份和那個家伙私奔。只可惜,后來那個和她私奔的男人,后來又出現在別的女人身邊,最后鋃鐺入獄,而這個女人一下子是失蹤了很多年,不見身影。 “就是因為厲珈藍很強悍,所以你才整容變成她的嗎?”紀浩知道和宛如對厲珈藍的打擊很大,她要是為了報仇變身另一個人,這理由絕對充分。 厲珈藍唇邊浮現苦澀的微笑,目光深遠,“厲珈藍為了愛一個叫溫若儒的男人,賭氣離家出走,他們蝸居在一個一居室的小公寓里。厲珈藍一直很怕冷,她討厭冬天,但是在那個有愛的冬天,外面大雪飄揚,屋內卻歡愛旖旎,那時候,她突然開始愛上冬天,只因為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有那樣一副堅實寬闊的胸膛幫她取暖……”厲珈藍端著咖啡走向落地窗前,現在還是夏季,外面正是清晨的陽光燦爛,然而厲珈藍的心里卻已經回到那個令她終身難忘的冬天,那只用了一個月時間,讓她們全家,家破人亡的冰寒冬天。 耳邊依然能清晰的回響她當時對溫若儒許諾的聲音,她說她死掉后,會將她的心臟捐出去,移植到另一個人的身體里,讓另一個人帶著她對溫若儒的愛,一直活下去…… 誓言永遠是騙死人不償命的靡靡之音,不要說溫若儒對她的誓言到底做到了幾分,即使是她,也破了誓言,曾經最愛的那個男人,卻成了她一心想要拉著下地獄的罪惡男人。 “那一個月的朝夕相處,讓厲珈藍覺得生活美好的就像是置身天堂。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一個清晨她醒來后,一切都已經天翻地覆。曾經的愛人,卻成了拉她下地獄的劊子手。不再向往常一樣,她的一聲呼喚,就能讓她最愛的那個人,捧著香氣滿溢的早餐,含著溫柔的笑容,喊著她小懶豬,喚她起床,倏然間,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她只收到了,無數條短信,那代表著她失蹤一個月,所發生的驚天動地變化的短信,徹底摧毀了她的愛情,也毀掉了她的全家……” 紀浩聽到這里的時候,眉頭已經深深的凝蹙起來,這也是一個有關愛情背叛的故事?他對愛情的角度和別人的不同,愛情一直是他視線的全部焦點落處,對于愛情故事,他是沒有抵抗力的,所以他深深的被故事所吸引,嘴里喝著的黑咖啡,已經完全因為他全神貫注的聽著厲珈藍講的故事,而忽略了它本然苦澀的味道。 厲珈藍接著講下去,“厲珈藍瘋狂的沖出她和她的那個愛人一直蝸居的小公寓,從她最好的朋友那里,她得知了她那銘心刻骨、生死不渝的愛情,原來是一場騙局。一個害了他們全家的騙局。厲珈藍無法接受深愛的男人帶給她的背叛和欺騙,她瘋狂的奔跑在公路上,漫天的風雪,飄揚在空中,就像她化成冰的眼淚,她要找那個欺騙她的男人問清楚,問他為什么害她全家,然而她最終沒有跑到那個罪惡的男人身邊,而是將自己送進了地獄——,她被車撞死了。 在她尤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她抓住救她的好心人的手,告訴他,她的遺愿,將她的心臟捐給需要的人,因為她說過即使死了,也要她的心臟在另一人的身體里活下去,只是她已經破了誓言,不是為了愛她愛的那個男人而在另一個人身上延續她的生命,而是為了報仇! 結果她如愿了,她的心臟被移植到另一個女孩子的身上,當她清醒的時候,清楚的看到曾經被她喊做叔叔的人,在喊著她女兒……”厲珈藍止住話,長長的嘆息一聲,而那邊坐在沙發上的紀浩,原本端著咖啡壺,往杯子里倒著咖啡,卻因為聽到厲珈藍的這些話,手不由的抖了,咖啡全都倒在咖啡杯的外邊。 第五十八章 往事(下) 厲珈藍聽到紀浩被咖啡燙到,發出的痛吟聲,回頭淡淡的望了紀浩一眼,然后轉回頭,眼光繼續望向窗外,繼續說下去,“就在厲珈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更讓她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她居然看到那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出現在病房里,出現在她的眼前,對著那個她喊了二十幾年叔叔的人,喊著爸爸,然后說出的真相,讓她恨不得將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撕個粉碎。 她親耳聽到那個男人說,他在幫他的父親報復厲家,什么所謂的愛情,只不過是他精心編織的圈套。 這時候,厲珈藍才知道,所謂的愛人,所謂最和藹可親的叔叔,都是披著人皮的狼,覬覦厲家財產的狼。只是未想到的是,她原本為了愛,而祈望別人用她的心臟活下去的愿望,成了救贖她的機會,她重生了,重生在那個叫南心怡的女孩子身體里,可是她卻是在用她自己的心臟,她自己的思想活下去,那個南心怡除了不能改變的皮囊之外,已經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咖啡杯掉到地上的脆響,打斷了厲珈藍的話,這次她并沒有回頭,只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目光望向窗外燦爛的陽光。“為了報仇,厲珈藍一切啞忍,同南家的一群人周旋,她在慢慢等機會,等到自己足夠強大,可以將害她們全家的人,打進地獄。 在成長的歲月里,她認識了一個叫霍焰的男孩,起初,靠著她的聰睿,她精妙設計,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成功讓他喜歡上她,然后就在這個過程中,低調并熱情的男孩,還是無法抵擋的闖進她的心靈,用他那陽光般的笑容,融化她內心最深浩的陰霾,他們后來開始真正的相愛,那段時光,曾經是厲珈藍生命最快樂的時光。然而她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人,他們的愛情遭到霍焰母親的反對,在愛情和復仇計劃的選擇下,厲珈藍毅然選擇了復仇,她用放棄愛情的代價,換來成功在璽林集團站穩腳跟的結果。 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要不起。重生是上天給她的憐憫,她不能錯失機會,要為家人和已經死去的自己討回公道! 她為了她自私的愿望,放棄了深愛她的霍焰,導致摯愛她的霍焰,開始自暴自棄,無法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他開始胡亂的交女朋友,只為了能讓另一個女孩子走進他的心里,取代那個深愛著,卻殘忍撕碎他的整顆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