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視線落到那種清俊雅逸的臉上,厲珈藍原本托著下巴的手,突然間失了力氣,差點導致她的下巴磕到桌子上。 “挺激動的吧。”謝煊夜在一邊看到厲珈藍驚愕的樣子,挺滿意自己給她的這個驚喜。 “似乎,南總不愿意見到我的樣子,我來是不是讓南總掃興了?”如星子般璀璨閃亮的眼眸里,散發著一種充滿魅惑的迷離感,弧度優美的唇角,更是卷起一絲邪魅的妖嬈。 “有嗎?我的臉上寫著掃興了嗎?誰給我寫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厲珈藍勉強撐起一絲微笑,笑得很假的望著對面的——紀浩。 她做夢也沒想到還會遇見紀浩,而且還是由謝煊夜將他領來的。他們什么時候搭上關系的?這個陰謀家,不會又將謝煊夜當做他算計的對象了吧。厲珈藍撫平第一看到紀浩而產生的驚慌,眼神犀利而審視的望向紀浩。 謝煊夜根本不知道厲珈藍和紀浩之間的恩怨,還在那邊猶自說著,“當時我是賣你個人情,才答應讓紀浩到我的公司上班,可是現在,我真要好好謝謝你,給我介紹了這樣的一個精英人才……” 厲珈藍心情絮亂,根本沒辦法將謝煊夜的話聽進耳朵,直到謝煊夜質問她,被這個驚喜驚得傻了啊,她才回神,問謝煊夜在說些什么? “好久沒見了,我想著南總應該是歡喜的過頭了。”紀浩嘴角笑容妖冶。 “那直接表示一下,來,一起干一杯。”謝煊夜將斟滿酒的酒杯遞給厲珈藍。 厲珈藍這時候還真需要喝一杯酒,她看到紀浩笑得跟個妖精似的,她膽寒。好不容易從他的手里掙脫出來,如今這個陰謀家又出現,她會有喜感就該是瘋了。 “你又想搞什么花樣?謝煊夜也得罪你了嗎?”厲珈藍找了個借口,讓謝煊夜出去選瓶好酒,之后有了和紀浩單獨相處的機會,就直接質問紀浩。她不相信他是好人,在被他算計過一次后,她猶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忌憚著。 “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壞人了嗎?”紀浩似乎有些被厲珈藍冤枉似的,眼中泛起無辜的眼神。 “算你有自知之明。”厲珈藍冷笑著,眼神像是把刀子,想著一層層的將紀浩臉上的偽裝剝下來。 紀浩呵呵一笑,面對厲珈藍的質疑并不急于解釋。 “做不到光明磊落,還算是男人嗎?”厲珈藍給了紀浩一眼冷嘲,聽見有腳步聲過來,厲珈藍瞪了紀浩一眼,然后臉上重新恢復自然的表情,淡笑著望著走進來的謝煊夜,“怎么樣,找到多少年份的好酒了?” 謝煊夜晃了晃手上的紅酒,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82年份的拉菲,怎么樣?” 厲珈藍的下巴差一點掉下來,咬牙切齒的對謝煊夜說了句,“算你狠!” 謝煊夜則是哈哈大笑,“哈哈,怎么樣?rou疼了吧。” 他手中拿的那瓶紅酒,拉菲葡萄酒是拉菲莊園(法文:chateaulafiterothschild)出產的享譽世界的法國波爾多葡萄酒之一。 懂葡萄酒的人都知道,葡萄酒講究“七分原料,三分釀造。”,形象點的比喻就是說:好的葡萄酒是生長出來的。合適的產地(意味著好的土壤、水源、氣候等)是好酒的第一要素,所謂好的年份,是指葡萄收獲年份陽光充足,雨水較少。葡萄酒年份的好壞決定了酒的好壞,相應也決定了葡萄酒的陳年能力。 很多酒是講究年份的,紅酒也是,與白酒不同的是,白酒年代越長越好,而紅酒不僅要看年代長短,還要看出產的年份是哪一年,因為紅酒是用葡萄釀制的,氣候決定葡萄的品質,也就影響到酒的質量,所以紅酒不是年代越久就越好。 1982年,葡萄的品質是近50年來最好的,所以那年產的紅酒質量也是最好的,所以82年的紅酒價格非常昂貴,而酒本身則具有很好的收藏價值。 “真是好酒。”紀浩接過酒,然后喊包廂外的侍應生,將酒啟開,他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點,然后晃動酒杯,等紅酒停住了旋轉,再對著光線重的地方看了一下,馬上他就笑了,說了句,“哦,真是好酒瓶。” “什么意思?”謝煊夜皺皺眉,之前也知道82的拉菲,先別看它的價格,能在番陽買的到,真的就是天大的好運氣了,聽著紀浩話里的意思,似乎在說這酒是假酒,可是他和這里的老板很熟,不相信老板敢騙他。 “有問題嗎?”厲珈藍也被紀浩的反應吸引了,注意力全都落到紅酒上。 “這單,我買了。我那里有兩瓶一模一樣的酒,一試就知道,到底是酒好,還是瓶好了。”紀浩笑瞇瞇的望著謝煊夜,意思還是沒說的太直接,可是謝煊夜和厲珈藍都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謝煊夜的臉色沉下來,拿了瓶假酒,先別說錢的問題,這面子的問題,就已經大了。 “怎么樣?去我那兒一品就知道了。” 82年的拉菲,厲珈藍也沒喝到過,辨別葡萄酒,像她和謝煊夜都有這個常識經驗,不過要辨別在年份上造假的紅酒,除非喝過82年的拉菲,不然,真的沒什么資格說是真假。 厲珈藍拿過那瓶拉菲,往酒杯里到了點,然后品了一下,味道,厚度,都算是好的,只是和真正的82年的拉菲,有什么區別,她就不知道了。 謝煊夜看看厲珈藍,厲珈藍笑著搖搖頭,表明她沒分辨能力。 “喝過才知道,怎么樣,動動腳步吧,去我那里嘗嘗看。”紀浩接著鼓動著謝煊夜離開這里的情緒。 本來厲珈藍注意力全在酒上,也沒多想,可是當發現紀浩有點刻意提及,想讓他們到他家里的時候,她的警惕心立即就升起來了。笑著對謝煊夜說,“酒還是不錯,已經開了,就別管它是哪個年份的了,別暴殄天物了。” 謝煊夜始終覺得心堵,男人都要面子,何況紀浩說他那里有兩瓶82年的拉菲,他也不相信。紀浩對他來說,不過是他的得力助手而已,他不相信紀浩有能珍藏兩瓶82年拉菲的能力,正好也去看看真假。所以他贊成了紀浩的提議,并說今兒的單子,他買了。如果紀浩說的話有假,那么單子再由紀浩報銷。 紀浩滿口滿應。嘴角扯到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恰巧厲珈藍將他這么笑容收進眼底,害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明明知道紀浩可能是在耍什么詭計,厲珈藍當然是不肯上當的,見謝煊夜是生了心,非要跟紀浩走的樣子,厲珈藍罵了謝煊夜一句,“大笨豬。” “怎么了?”謝煊夜不明白厲珈藍為什么突然罵他。 “干嘛去紀浩家里呢?讓他自己回家,將酒拿過來不就成了嗎?別說我們是自帶酒過來的,招惹酒店不樂意,就是拿來當做證據對質,倘若這瓶酒真是假的,那么也好找老板好好算算帳,省的咱們白虧好幾萬的酒錢。”厲珈藍的這一番話,讓謝煊夜也醒過腔來,自嘆著說,也是,他還真就是頭大笨豬了,沒想到這一點。 “好吧,我去拿酒,你們在這里等著。”紀浩對厲珈藍詭譎的笑了一下,讓厲珈藍又冷汗了。 怎么了?怎么樣都覺得滋味不對,好像正過來反過去,都是在中紀浩的圈套似的。厲珈藍的眉頭擰的緊緊的,說不出來什么原因,就是有種落入紀浩圈套的感覺。 “算了吧,還是別回去拿了,等紀浩拿了酒再回來,我們這頓飯還不是要吃成下午茶了?下次再說吧。”眼看紀浩要走出去了,厲珈藍急忙喊住他。 “這是折騰什么呢?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謝煊夜也不明白了,厲珈藍怎么如此反復。 “晚上吧,讓紀浩拿著他的那瓶好酒,咱另找地方。”厲珈藍掃了紀浩一眼,眼神里沒有半點開心的情緒。 “我們自帶酒水,哪一家酒吧飯店的都會不樂意的,這樣吧,我看晚上還是去我家得了,在酒店叫一桌外賣不就成了。”紀浩臉上的笑意更濃,對著厲珈藍調皮的眨了一下媚眼,讓厲珈藍差點惡心的吐了。 還是落圈套了,折騰來折騰去,還是被紀浩這只狡猾的狐貍,裝到他的圈套里去了。 “就這樣。”謝煊夜贊成。 厲珈藍慪火的要命,不過能怎么著,她也不想著讓謝煊夜看出她和紀浩之間有什么特殊的糾葛,好面子的下場,就是打碎牙齒和血吞吧。 根本就知道紀浩沒按什么好心的,可是厲珈藍還是不得不往他的圈套里踩。 晚上,厲珈藍死活都等著謝煊夜一起,才去紀浩的家。 這次紀浩又換房子了,三室二廳的高層公寓。 厲珈藍一直很小心謹慎,以防紀浩這頭小色狼有些什么邪惡的圖謀,可是她繃緊了心弦,一頓飯吃到最后,也沒瞧出紀浩有什么別的企圖。除了,他的臉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燈光下,看不出紀浩的臉色是否蒼白,只從他倒酒的時候有些抖的手,看出他此刻很不好的樣子。厲珈藍也沒心情品什么謝煊夜嘴里說的那真是絕世佳品的82年份的拉菲,眼睛一直盯著紀浩。看著他的眼瞼不斷的往下沉,手里的酒杯,就那么一下子脫手了,滾到地上摔碎了。 玻璃酒杯碎裂的聲音,讓紀浩因為驚嚇精神了些,他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困的樣子,一邊站起身,想要去拿笤帚清掃地上的碎片,但他剛站起身,身子就搖晃著傾向地面,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紀浩——”厲珈藍和謝煊夜同時驚呼出聲。 在去扶摔在地板上的紀浩之時,厲珈藍碰觸到紀浩的手,才發覺他的手冰冷冰冷的。真是病了嗎? 在謝煊夜的幫助下,兩個人將紀浩扶到臥室的床上,簡單的給他脫了外套和鞋子,放他在床上躺好。然后等救護車來到。 看著紀浩那孱弱的樣子,厲珈藍的善良最終摧毀了她的心防, 第三十二章 別有居心 “是過敏。患者是過敏性體特征,應該是接觸到了引起他過敏的食物或者過敏源,導致的昏迷。這樣的過敏重了會危及生命的,還好你們,送來的算是及時。” 在醫院里,等待紀浩從急救室推出來之前,先出急救室的醫生,對厲珈藍和謝煊夜說著紀浩現在的情況。 “那么,他現在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呢?”說討厭紀浩,厲珈藍還是未討厭他到最徹底。不管怎么樣,他們之間有夫妻般的親昵關系,別管她是不是情愿,事實就是事實。 “是的,現在就等他醒過來了。”醫生說完就走開了。 厲珈藍望了謝煊夜一眼,他在那邊也放輕松的長吁了一口氣。 “你回去歇著吧,這里我來守著,我是個閑人,有的是時間。” 的確和厲珈藍不同,他明天還有很多公事,尤其最得力的助手紀浩又病倒了,他還要挑起紀浩的那份工作才行。“好吧,那么就辛苦你了,我明天再來醫院看他。” “好!” 謝煊夜離開了,厲珈藍等著紀浩從急救室推到普通病房,然后一夜守護著他。 心情真是挺復雜的,看著病床上那張沉睡著的臉,曾經無比熟悉,無比貼近,在這一刻就那么靜靜的躺在她身邊,厲珈藍不知道該感慨些什么,卻仍是一腔混亂的沒有邏輯的感慨。 差一點,她嫁給了這個人,然而,現在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還有幾分的敵對氣氛。 人和人之間的感覺真的是很微妙的,前一刻她還對他超級防范,警惕著,這一刻,卻在關注他的健康,祝福他早一點醒過來。 畢竟人類是有血rou有情感的動物,對于已經成為往事中的人,仍然有份情感遺留著,也并非什么意外。 在醫院一直照顧了紀浩兩天,期間謝煊夜過來看過紀浩,讓他好好休養,等身體好了再上班。 “這兩天,真是麻煩你了,連住院費都是你幫我付的,還讓你足足守了我兩天兩夜。”紀浩的臉色依然蒼白,差一點接觸到死亡的身體傷害,沒那么快恢復到最健康的狀態。 “去床上好好躺著,我有話問你。”到了紀浩的家,厲珈藍將紀浩扶到臥室的床上,然后才正面注視著他。 “你問吧。”紀浩虛弱的笑笑,身體在床上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怎么會到謝煊夜的公司里去了,你這個紀氏的堂堂大少爺,不覺得在謝煊夜那里委屈了自己嗎?”這是厲珈藍對紀浩一直有的戒心,她不知道他接近謝煊夜的目的是什么,卻堅信,紀浩絕對是別有居心的接近謝煊夜。 紀浩嘴角那抹凄涼的微笑放大了,“看來我在你心中,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了。” 厲珈藍嘴角一撇,冷哼一聲,眼神躲開紀浩。 “我說是為了你,你相信嗎?”紀浩伸手拉住厲珈藍的,被厲珈藍抗拒的躲開,他有幾分尷尬又幾分無奈的苦笑。“那天,你威脅著我離開你身邊,我沒有回美國,而是相反,后來到了番陽市,到了謝煊夜的公司,這樣一呆,就是兩年多。” 厲珈藍回過頭來,目光冷厲的緊盯著紀浩,就知道他會在謝煊夜公司出現,沒那么簡單。 “我只是想能離你更近一些,至少能看見你,哪怕是遠遠的。”紀浩的眼神里顯示著掙扎糾結的深情。 這話可信嗎?厲珈藍覺得紀浩在拿自己當傻瓜。“好呀,那么你那么遠遠的看著吧。”厲珈藍譏誚的說完,站起身,不想在這里呆了。她守護了他兩天兩夜,善良也算是用夠了。 “要走嗎?” “若不然呢?”厲珈藍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開。 剛走出臥室,就聽到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音。厲珈藍本能的回折,沖進紀浩的臥室,然后看到玻璃杯摔碎在他的床邊的地板上,他則一臉虛弱的上身半趴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看到厲珈藍回來,紀浩慢慢的趴回床上,略微尷尬的說,只是想喝口水,沒想到突然頭暈,杯子就失手摔了。 厲珈藍緊繃著臉,沒有說話,找來清潔工具,將玻璃杯碎片收拾干凈,然后為紀浩冰箱拿了礦泉水,喂給他喝。 “好好的躺著,我去給你煮點東西吃。”厲珈藍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還是軟下來,不管紀浩是裝虛弱,還是真虛弱,她都不在意。面對曾經極度親密的人,她沒那份撇下他不管走開的決絕。 “謝謝,不過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叫外賣。”紀浩眼睛里有光華閃動,嘴里卻說著拒絕。 “少羅嗦。”厲珈藍斜了紀浩一眼,幫他將枕頭墊到床頭,讓他倚在上面躺著,“別亂動了,知道嗎?”厲珈藍的說話口氣不怎么好,可是紀浩足夠能明白厲珈藍還是心軟了。 對于這個始終無法放棄的女人,已經知道她的性子剛烈無比,只能弱取,不能強攻,只要她能多一分鐘留在他身邊,他就有辦法,讓她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 紀浩望著厲珈藍的背影,嘴角慢慢暴露他狡猾的陰謀味道。 而厲珈藍這邊,只當自己是閑人,她都無怨無悔的照顧了大仇人南靖生兩年,何況現在照顧的人是紀浩。 為了他煲了湯,避忌著紀浩的那些過敏原,為他做好了午飯,進房間喊他吃飯的時候,發現他還是昏睡著,喊了半天也喊不醒。 平時那么強壯的男人,現在病倒了,也跟個稻草人似的。厲珈藍將紀浩歪著的頭扶正,免得他睡覺睡得脖子落枕。 看紀浩這樣子,厲珈藍真是不放心了,趁他還睡著的時間,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又簡單的拿來兩套換洗的衣服,她決定在紀浩家里住兩天,等他好些了再說。或者說,這也是策略,厲珈藍還是相信柔能克剛,雖然她不知道紀浩到謝煊夜的公司究竟是什么居心,但是對他好一點,總是沒錯的,讓他少一點反噬的理由。 照顧紀浩的幾天時間內,厲珈藍和紀浩也算是相安無事,紀浩除了一天天的昏睡,醒來的時間很少,厲珈藍害怕他是有什么后遺癥了,請來了醫生為他復診,結果也就是說,可能是這次病重對身體傷害太大,一時間很難馬上恢復過來,才導致他這么嗜睡,沒什么別的問題。厲珈藍這才放心。 一回到番陽市,就似乎不順心了,先是遇到了霍焰,接著又和紀浩重逢,厲珈藍覺得這次回來,真的是碰上壞運氣,未來也似乎不太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