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厲珈藍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斷了,身體似乎要被霍焰揉碎了。可是這令人窒息的甜美擁吻,真的美好的要命。 可是太美好的東西,總是會讓人感覺那么不真實,會讓人惶恐不安。 就像之前她和溫若儒—— 被命運荼毒殘害過的人,已經無法相信命運會給她最單純的幸福。厲珈藍心里隱隱的不安,總覺得這樣美好的感覺,命運不會讓她擁有多久,就會拿走。 “好了,我要走了,盼盼和阿姨都在等著呢。”再不舍也要舍,燒的過沸的水,會溢出水壺,然后將火澆滅。 “我會很想、很想你的……”霍焰依然眷戀難分,可是他還是松了手。眼神深情期望的望著厲珈藍,“你也必須想我,知道嗎?不然我會懲罰你。” 厲珈藍笑笑,在她清清亮亮的眼睛里,閃著一抹復雜的光影,只是瞬間就消失了。 初戀都是最美好的,卻永遠都不是最長久的那個。它只不過是情感成長路上的第一步階梯,無可取締,卻注定會被腳步遺忘在過去。在你生命中以后永遠愿意回首,卻再也回不去的情感。 霍焰此時對她的情感就是最純最青澀的初戀。厲珈藍相信霍焰對她的感情,此時都是最真最摯的,但是也只不過是代表這段時間,決定不了以后也是這樣。 等再次坐上顧太太開的那輛紅旗車后,厲珈藍再也沒肯回頭。她很榮幸成為一個男孩子生命中最美的那份初戀,這已經足夠了,不會再奢望其他。 “你和軍旗,什么時候開始的?”顧盼盼終于明白厲珈藍突然下車的原因,逮住厲珈藍就像看到了什么珍稀動物,興奮的要命。 厲珈藍臉紅了,她那曾經修煉二十七年的心理素質,在這樣一刻,居然讓她拿零分,真是讓她懊惱不已。 “你說什么呢?我沒聽懂。”裝傻。 “少來,我都看見了。”顧盼盼嚷嚷著,說厲珈藍不夠意思,這樣的大事,居然都不跟她說,沒將她當朋友,等厲珈藍以后當了霍焰的媳婦兒,她這個做小姑子的,一定要好好整整她這個嫂子不可。 “別亂說。”厲珈藍下意識的望望前面駕駛座的顧太太。知道了顧太太和霍焰之間的關系后,厲珈藍多了幾分忌憚,怕顧太太會直接將這件事情傳到霍焰的父母耳朵里。他們還是高中生,又是在關鍵的高考前的緊張時期,這樣的感情,不但不會被祝福,反而更有可能被阻撓。徒增煩惱。 顧太太從后視鏡里看到厲珈藍看她,對著厲珈藍笑笑,“別以為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就容不進你們的思想里,我和盼盼代溝為零的哦,我在初中的時候,也暗戀過男生的喲,比你們還早熟。” 顧太太是個開明的人。她和霍焰的母親是親姐妹,那么脾氣性情以及思想,可以差不多嗎? 厲珈藍不求霍焰的父母多支持她和霍焰,只求別增加枝節。霍焰的年齡還未走完叛逆期,什么事情越是被阻撓,越是反彈的厲害,本來會自然而然的熄滅的火焰,反而會因為逆風而燃燒的更囂張。 祈禱這樣的事,厲珈藍從來都沒嘗試過,因為她從來只信自己,然而這一刻,她卻鄭重的開始做著以前她最不屑為之的事。 第六十章 大嘴巴 對于厲珈藍莫名失蹤一天,南家人并沒有重視。 那個南心悅是恨不得她再也不要回來才好。華嚴凌對厲珈藍也目若無視。 只是南靖生說了句,以后去哪里玩兒,來不及說也要打個電話,別讓家里人擔心。 打電話報平安?那是她會對家人做的事,這群人?沒資格。 只有看到和宛如的時候,厲珈藍的心才是暖的,更是有感情的。 星期一,如常的上下學。 在學校里,厲珈藍和顧盼盼的關系親近了些,或者是因為愛屋及烏的原因吧。 星期二的時候,就沒那么順利了。 放學的時候,有點麻煩。 不但是她,倒霉的還有顧盼盼。 “心怡,怎么辦?”顧盼盼都快哭了。身子顫抖的藏在厲珈藍身后。 “沒事。怕什么?”厲珈藍淡淡笑著,除了眼神變得有些清冷。 在她和顧盼盼前面,幾個氣勢洶洶的女生擋住了她們的路。首當其沖的就是冷彥薰的保皇黨岳佳文。一個為了愛,沒了腦子的女生。 “你們兩個一個是毒蛇,一個是丑八怪,連給薰提鞋都不配,居然還在學校散播薰的謠言,我看你們兩個是活膩歪了吧。”岳佳文好像將學校當成黑/社會了,她自己就是大姐頭似的。 厲珈藍蹙蹙眉,轉而回頭望向顧盼盼,“是你大嘴巴,亂說些什么了嗎?” 顧盼盼怯怯的,“本來就是嘛,那個冷彥薰別有居心的接近我,我就是說了實話,也不行嗎?” 這些中學生怎么懂得中庸之道?只有在社會上磨礪過的人,才知道有些事情得過且過,多了個敵人就多了堵墻,人生本來就短短幾十年,除非自身權利真的受到了損害,不然沒必要給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鋪上荊棘,多半的人生都花費到清除那些障礙和羈絆上。 “好了,明白了。”厲珈藍安撫下顧盼盼,正視岳佳文,“只不過是小情人之間的拌嘴罷了,盼盼才會亂說話,這些事情,我勸你最好不要管,要不然你得罪的人可是冷彥薰,那么你就得不償失了。”能圓滑點解決問題就是最好的,她在學校里也沒有特權,在和學生之間的問題上,要是動用到什么背景,可能事情會處置的很快很順暢,但是明顯的殺雞用了宰牛刀,大材小用,沒價值。還會落得仗勢欺人的份兒上,著實的不合算。倒不如委婉點,用點小心思,解決這些。 “什么?”岳佳文瞪大眼睛,根本就不相信厲珈藍說的話,“你騙鬼呢?說顧盼盼和薰是小情人?我呸,今天第一個就打得你滿地找牙,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胡說?”說完就要動手。 “你著什么急,事情總要弄清楚了再說,我保證你要是動了手,第一個找你報仇的就是冷彥薰。不信你打電話問他一下,看他舍不舍得讓你打他的寶貝盼盼?”厲珈藍面不改色,淡定自若,能用腦子解決的問題,就不要用拳頭,暴力下的勝利,和禽獸相爭有什么區別? 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問題,真的不需要大費什么周章,顯示智商的低下。 岳佳文半信半疑,本來她是不信的,打死也不信厲珈藍的這些話。冷彥薰喜歡顧盼盼?那么還不如讓她干脆相信冷彥薰喜歡一頭母豬好了。可是電話打完,岳佳文就蔫了。 厲珈藍不知道岳佳文和冷彥薰的談話內容,可是看到岳佳文的表情,就能知道冷彥薰指定是大罵岳佳文了。 “她們不找我們麻煩了嗎?”顧盼盼看著岳佳文她們匆匆走掉了,還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以后,你不要大嘴巴了。冷彥薰對你是別有用心,這沒錯,你拒絕他就好了,沒必要再四處宣揚什么。”厲珈藍無奈的望向顧盼盼。 “我是想讓更多的人看清冷彥薰的真面目啊。”顧盼盼還一副正義無比的樣子。 厲珈藍搖頭,愛情是怎么樣的東西,她真和顧盼盼說不清楚。瞧岳佳文就知道了,愛情是盲目的,只要愛上了,就算那個人是魔鬼,愛情的蠱毒依然會讓你義無返顧。 “心怡,你好厲害的說,怎么讓岳佳文打了個電話,就沒事了呢?”顧盼盼眨眨小眼睛,一臉的無知。 你是誰?冷彥薰為什么處心積慮的追你?還不是因為知道了你的家世?冷彥薰在明知的情況下,還敢讓那些女生為難你,那么他才是真的活膩歪了。這些話厲珈藍并沒有說出來,只是對顧盼盼笑笑,“這就是我的本事吧,你好好的崇拜我吧。” “哦,我崇拜你。好好的崇拜你。你是我崇拜的第九個人了呢?”顧盼盼掰著手指頭數著,“第八個人是軍旗,第七個人是……” “好了啦,知道你崇拜我就行了,別數了,你崇拜的人我都不認識。”厲珈藍真是對顧盼盼沒辦法了,這就是胖子的好處嗎?身寬體胖,連心也比別的人寬廣,可以裝的下那么多人? “記得管好你的大嘴巴,還有,我是幫你,才告訴你冷彥薰是什么樣的人,你不要出賣我好嗎?”不用問也知道,顧盼盼一定是說,心怡說的那冷彥薰是什么xxx的人。要不然岳佳文怎么會來找她的麻煩?也是在倏然間,厲珈藍想起顧盼盼的母親顧太太。顧盼盼的容貌是沒有遺傳她的母親,但是這脾氣和大嘴巴,是不是呢? 真心希望那個顧太太,不要將她和霍焰的事這么快的抖摟出去才好。 可是她也只能這么期望,除此之外,她也只能坐等結果。 回到家以后,一進門,就看到南靖生翹著個二郎腿兒坐在沙發上,表情極為愜意的樣子。而一邊華嚴凌也臉上略有喜色,看到厲珈藍回來,難得的對她好臉相迎。 那個南心悅倒是一貫的德行,看到厲珈藍就恨不得將她的眼珠子瞪出來。 “我回來了。”厲珈藍換鞋將書包交給過來侍候她的和宛如,在和宛如面前,讓她將剛才那句話前綴上“爸媽”,真的是好難的事。 “用的著你說?我們都有眼睛看的見。”南心悅沒好氣的說。 “呀,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一條瘋狗在街口亂跑呢?jiejie出去的時候,沒有讓它咬著吧。”厲珈藍立即回敬,暗諷南心悅是被瘋狗咬了,有種人叫不識時務,很明顯南心悅就是此類的人。 “你……”南心悅再蠢,也還是聽出了厲珈藍罵她被瘋狗咬了的意思,氣的臉色大變,正要發作,看到那邊南靖生冷冷的目光對著她砍過來,也就只能忍就,暗暗的磨牙去了。 “過來坐,心怡。”華嚴凌對著厲珈藍招手。黃鼠狼給雞拜年?意味挺深遠的。 厲珈藍還是坐過去,坐在華嚴凌和南靖生中間。 “真沒想到,我們家心怡真是好本事。這一點,我看呢,是隨我。”華嚴凌一臉忍不住自豪的樣子。讓厲珈藍在心底打著大大的問號,怎么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怎么了?怎么這么夸我呢?”厲珈藍微微蹙蹙眉,隱約間似乎已經知道華嚴凌在指哪一方面了。 “媽今天出去搓麻將的時候,聽見李太太說,你現在正和霍市長的公子談戀愛,是不是呀,心怡?”華嚴凌幾乎都有些樂不可支了。 天!厲珈藍一身的冷汗,顧盼盼的大嘴巴真的是遺傳自她的母親顧太太,才兩天,就將她和霍焰的事情,弄得滿城皆知了? “心怡好樣的,這么快就將那個霍公子拿下了。”南靖生自豪無比,能和霍家攀上關系,對他來說,以后是無疑開了道方便之門,有了這層關系,那以后番陽市還不成了他和霍家的了嗎? 這就是她那份不好的預感嗎? 厲珈藍的眉頭再也展不開了。 第六十一章 白芷芬芳 第六十一章白芷芬芳 人生很多事情,都不可能順著人的理想路線發展。 厲珈藍這樣經歷過厄運的人,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擔心害怕都是無濟于事的。未來會怎么樣,誰都不知道。 是她的誰也搶不走,不是她的,想留也留不住。并且這些和你的付出無關。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會有回報。付出和命運的給予并不能成正比。 那么——,霍焰,能和你走到哪里,走到哪一步,都聽天由命吧。 很快,厲珈藍就讓自己的心情冷靜平復下來。不是她冷血,她曾經那么的深愛溫若儒,可是卻得到他噬心腐骨的傷害,到現在的她,還要學不會堅強和韌性,就白白辜負命運用血的教訓給她的人生歷練了。 “我生的女兒個個都是好本事。”華嚴凌驕傲的很,“心怡,真是給媽爭光啊。” 厲珈藍連嘲笑都懶得送給華嚴凌,這才到哪里,就這樣自大妄為了。 不過,對于能換到南靖生的滿意,厲珈藍還是覺得收獲不小,她在南靖生心中的位置越重,那么以后對她就會越有利。等她熬過了高考,上了大一的時候,暑假期間,就可以要求到璽林集團打工,等她進入璽林集團,就是她開始著手復仇的開始了。 “對了,好幾天沒見若儒哥哥了,他這陣子挺忙的嗎?”厲珈藍扯出溫若儒的話題。前一陣子,她分化溫若儒和季偉琪的用心,不知道得到多少回報了。她要見證一下。而且溫若儒是華嚴凌心中的一根刺,要時不時的挑出來,扎她一下才行。兩個人的力量永遠比單槍匹馬要強,她現在需要華嚴凌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一提到溫若儒,華嚴凌的臉色就掛霜了。 南靖生卻一切如常,他現在已經是璽林集團的董事長,還會被老婆牢牢的控制住,那不是天大的笑話。華嚴凌要不鬧,他或許還會考慮給她幾分顏面,撕破了臉,那么哪里涼快就請她滾哪里去,他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有所顧忌。 “心怡,你以后見到你哥哥,幫我勸勸他,讓他到璽林集團做事,幫幫我,爸爸老了,總有點力不從心了,你們這些當子女的,是該盡點孝心,幫助爸爸減輕負擔的時候了。” “我見了哥哥,一定會說的。”厲珈藍一副歡喜的樣子,“現在我和哥哥關系可好了,哥哥特疼我呢。” 一邊的南心悅坐不住了,聽著南靖生和厲珈藍的對話,她徹底明白璽林集團,她是連半杯羹也分不到了。要不是她父親的遺產幫了當年欠債的南靖生,他能有今天嗎?用她父親的錢才有了今天的發展,可是這個人狼心狗肺,忘本食利,如此虧待她,早晚會得報應的。南心悅在心底狠狠的咬牙詛咒著。從沙發上跳起來,走開的時候撞倒了茶幾上的花瓶,清代青瓷的花瓶就這樣摔到地上,變成一堆殘渣。 氣的南靖生當場臉色就變了,破口大罵自己養了一只喂不熟的狼,注定的賠錢貨,氣不死他,這丫頭就不舒坦。 南靖生罵南心悅,自然就惹惱了華嚴凌,只是華嚴凌現在已經學的會隱忍了。除了她那滿眼的憎恨—— 華嚴凌和南靖生之間的關系越惡劣,對于厲珈藍來說,就是越有利。所以厲珈藍自然是樂見這些。 晚上,等到南靖生回房間了,華嚴凌才半含著怒氣的嗔嘖厲珈藍,“你這個丫頭,聰明的過頭了吧,你幫那個死人勸他的那個野種進公司,等時間久了,那個野種在璽林集團腳步扎穩了,搶走的可是屬于你的東西,你不明白嗎?” 厲珈藍優雅的品著茶,一副愜意的樣子,啜飲了一口,才緩緩的對華嚴凌說:“有些東西,你越是讓人得不到,那個人就會越想得到,想方設法的得到。可是要知道,很多時候,一些東西不過是外表看起來好罷了,真正的得到了,才發現原來不過如此。媽,你也是聰明人,這點怎么就想不通呢?如果爸爸對溫若儒抱著期望,那么你就讓他去期望好了,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他期望的人,只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讓他徹頭徹尾的失望,那么你說,到時候他會怎么辦?” 華嚴凌凝神思索一會兒,才慢慢的露出笑容,“死丫頭,還是你鬼靈精。媽明白了。那么就聽你的,你只要記住一點,我再爭什么,最后也是要留給你的。是屬于你的東西,你要是讓別人拿走了,那么最后別哭著后悔就行了。” “母女連心啊。媽為的是誰,我還不懂嗎?這個溫若儒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對付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你要是時時給他臉色,讓他隨時都忌憚著你,他就會步步小心,你想抓他的把柄也抓不到,倒不如對他好一些,慢慢卸下他的心防,然后在他最麻痹大意的時候,將他擊破。” 華嚴凌臉上慢慢露出會意的表情,點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那么,心怡,等星期天的時候,就請你的那個哥哥到家里來玩吧。我們和他好好聯絡下感情。”厲珈藍的話點過去,華嚴凌立即就反應過來。 “好的呢,星期天,家里一定要熱熱鬧鬧的才好呀。”厲珈藍表面上歡喜,心底卻在冷笑,溫若儒,曾經你給我的,一定會讓你加倍奉還。 現在她不是孤身抗衡溫若儒,在她的背后有華嚴凌那條毒蛇,她不事半功倍,老天都會看不過去的。 真正到了星期天,溫若儒在厲珈藍的邀約下,又走進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