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節
但他們體內流逝的那種東西,究竟是什么? 那種東西從他們的脈氣之中溜走,又能流到哪兒去? 沈畫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巖淵明那身上。 在三個人之中,巖淵明那是唯一一個脈氣之中沒有其他東西溜走的人,他的生機當然也沒有開始變得枯竭,相反的,他的精神好像更足了…… 果然,很快就印證了她的猜想。 巖淵明那的脈氣變得更加充足,甚至已經要超過他自身所需。 這點不光是沈畫察覺到了,杜遠新和孟懷也都察覺到了。 杜遠新皺著眉頭說:“是不是島津友希和李仁表脈氣之中流逝的東西,都跑到巖淵明那這邊來了?” 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然的話,無法解釋巖淵明那在身體沒有被激發潛能釋放更多脈氣的情況下,脈氣總量是怎么增加的! 沈畫也頗為驚訝。 這種東西肯定不是脈氣,而是像灰色透明膠質物質一樣,融入脈氣之中的東西,而這東西居然跟灰色物質一樣,也不挑選脈氣的所屬者,隨便誰的脈氣都能進入,都能融入。 那種東西還在不斷流失,李仁表和島津友希的狀況,rou眼可見地很差。 時刻關注幾人情況的孟懷忍不住說道:“如果再不阻止的話,這兩人恐怕就沒命了。” 這一點沈畫當然也清楚。 不過,這兩人自己清楚嗎? 現下這種局面,島津友希在要求她幫忙的時候,可曾想過? 還是說…… 島津友希和李仁表的作用,就到此為止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沈畫懶得去費腦筋想,因為那就是白費力,想也想不出個結果的,干脆就不想,她不必要站在他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她只需要站在自己的角度。 而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來說的話,就更簡單了。 甭管他們究竟要做什么,從她這兒來說,島津友希、李仁表還有巖淵明那,一個都不能死。 要達到這個結果,該怎么做,其實就一目了然了。 巖淵明那不用說,這會兒他體內的脈氣充足到幾乎要爆炸,當然死不了,但是李仁表和島津友希,情況就非常危險了。 危險歸危險,也就是在死亡邊緣徘徊。 他們面臨的死亡威脅,就是源于脈氣中那種東西的流逝,帶來的脈氣枯竭,所以只要阻止那種東西流逝,阻止脈氣繼續枯竭,兩人就死不了。 當然,這個死不了只是暫時的,因為他們的脈氣消耗已經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地步,就算是死不了,活命的機會也不多了。 沈畫閉上眼睛,又看了一眼被自己的脈氣包圍的那團灰色透明膠質物質,發現它融入自己脈氣的速度更慢了,她就不再多管,又分割出一部分的脈氣,去阻斷島津友希和李仁表兩人脈氣之中不斷流失的那種東西。 她并不知道那種東西是什么,當然也分離不出來,更不能精準地阻斷對方,但她可以阻斷幾人的脈氣連接啊! 只要阻斷了幾人的脈氣連接,那融入脈氣之中想要通過脈氣連接通道溜走的東西,自然就跑不了。 可就在沈畫動手之時,情況突變!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的脈氣忽然變得混亂,原本平靜如涓涓細流的脈氣,好像一瞬間就變成了漩渦一般,這漩渦帶著強大的吸引力,在通過脈氣連接通道,不斷地把剛才巖淵明那的脈氣給吸過來! 要知道,不同人的脈氣也是不同的,顏色上就有細微的差別。 不過脈氣的顏色大致都差不多,可能會根據人的體質,以及人的病弱情況,脈氣會呈現出一定不同的顏色。 綜合來說,脈氣的顏色雖然有分別,但是也都差不多,rou眼是看不出來的,只有通過脈氣感知才能夠準確看到。 在沈畫、杜遠新和孟懷眼中,島津友希、李仁表和巖淵明那三人的脈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是可以非常清楚區分開的。 但是不同人的脈氣區別,可不光是顏色不同,最大區別在于不同人的脈氣是不能融為一體的。 也就是說,要截取脈氣續命的話,別人的脈氣,你是用不了的,除非是經過某些轉化。 而這個轉化,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也就等同于是脈氣不可相融。 所以之前李仁表通過截取脈氣續命的話,就只能找跟他是直系血親的兒子,只有直系血親之間,脈氣才不需要轉化就能相融。 因此即便是島津友希和李仁表把巖淵明那的脈氣給吸引過來,這三種脈氣看似糾纏在一起,可實際上還是涇渭分明,誰也不能融入誰。 如果想要截取巖淵明那的脈氣過來續命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沈畫也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島津友希和李仁表的脈氣,從平靜的幾乎快要斷流的小溪,忽然變成了漩渦,兩股脈氣都開始用盡全力把巖淵明那的脈氣給吸走。 就好像是三股脈氣在大戰一樣。 孟懷皺著眉頭不言語。 杜遠新則完全被驚呆了一般,不敢置信地看向沈畫:“老師,這……他們這是在干什么?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島津友希和李仁表好像在截取巖淵明那的脈氣!可是,他們截取他的脈氣有什么用?這并不能彌補他們自身脈氣的損失啊!” 沈畫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她也不知道他們在干嘛,就只能跟杜遠新說:“我也不清楚,看看吧,誰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么。不過不管他們想做什么,目的應該都能很快暴露出來。” 杜遠新點點頭。 但很快,他又忍不住問道:“還有一個問題,他們這脈氣……是他們自己在控制的嗎?” 這個問題就問道點上了。 沈畫也在斟酌。 島津友希和李仁表,他們是否具備對脈氣的感知? 應該是具備的,雖然他們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沈畫猜測,他們應該至少具備了脈氣入門甚至是3級以上的感知力。 畢竟挪移靈魂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不科學,他們如果不是自身能夠感知到脈氣,能夠理解其中的可行性的話,恐怕是不會成為挪移靈魂以求長生的擁護者! 不過這兩人也知道他們對脈氣的感知力不能泄露出去,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這兩人擁有對脈氣足夠高的感知力,那么他們對自身脈氣的情況也很了解,此刻這種行為,必定就是主觀上的了。 沈畫微微挑眉。 她以為這兩人在這種狀態之下,是沒有意識的。 但現在看來,這兩人完全是有意識的。 準確來說,他們是在自救。 這就有意思了。 千方百計讓沈畫答應為他們實施這個方案的人是他們,事到臨頭,這是又出現了什么紕漏了嗎? 眼下這種局面,他們也沒想到? 原以為能夠達成的長生,現在發現做不到了? 沈畫的推斷其實很簡單。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的脈氣忽然形成漩渦,很顯然就是在反抗。 而這種反抗,如果不是他們意識上主動形成的,那是不可能會自主存在的,畢竟脈氣壓根兒就不存在反擊這一項。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這兩人的意識在主導者,是他們主動反抗的。 這就有意思了。 看樣子現如今的這種狀況,這兩人事先也沒考慮到啊。 站在沈畫的角度,她絕對不會讓這兩人死在她的醫院里,至于說出院之后這兩人是死是活,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甭管現在阻斷脈氣通道對他們會有什么影響,沈畫都不會顧及那么多,她只有一個要求,這兩人不能死在她這兒。 當然了,她正要出手呢,這兩人的意識就自動反抗了,那她就不必再出手,反正只要最終結果是她想要的結果,那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不過么…… 沈畫忽然笑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了杜遠新和孟懷一眼:“現在這種情況,也算是出現重大變故了吧,如果他們意識不清醒的話,那勢必要喚醒他們,讓他們在清醒狀態下,明確一下現如今的狀況,到底要怎么做。不過既然他們現在是清醒的,那這樣的變故,更得通知他們了。” 杜遠新和孟懷不明白沈畫要做什么,沈畫也沒有再過多解釋。 她笑了笑,主動用自己的脈氣,再度接觸三人的大腦,準備喚醒三人。 與此同時,她也在緊密關注著三人脈氣的變化。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的脈氣漩渦,通過三人互相連接的脈氣通道,果真是各自截取了一部分原屬于巖淵明那的脈氣。 但他們互相之間脈氣并不能相融,他們即便是截取了巖淵明那的脈氣,又能怎么樣呢? 沈畫對此非常好奇。 而在她喚醒三人的同時,這份好奇心也終于被滿足了。 只見島津友希那僅存的一點脈氣全都用來形成那個脈氣漩渦,這個漩渦又截取了一部分巖淵明那的脈氣,之后,讓沈畫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是,巖淵明那的脈氣竟然被這個脈氣漩渦給吸收進去了! 兩股不同顏色的脈氣互相交融在一起。 正常情況來說的話,這不同的脈氣哪怕是完全被混合在一起,可終究還是無法融合的,兩種顏色只會涇渭分明,就像是紅豆和綠豆,混合一起哪怕是混合得再均勻,但兩種豆子就是兩種豆子,永遠不會變成同一種豆子。 可是現在,兩人的脈氣卻有了驚人的變化! 沈畫都被驚訝到了。 島津友希的脈氣,和被他截取來的巖淵明那的脈氣完全混合之后,島津友希的脈氣漩渦,就像是一個滾筒一樣,把截取到的那一部分呢巖淵明那的脈氣給整體跟自己攪動在一起……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在洗衣服一樣,不斷地攪拌,混合,再攪拌…… 片刻之后,沈畫又看到了巖淵明那的脈氣,數量上大致還是剛才被截取過來的那一部分脈氣,又重新被島津友希的脈氣漩渦給吐了出來! 吐出來之后的脈氣,又重新輸送回去給了巖淵明那。 這一幕讓沈畫看得吃驚不已。 她仔細想了想,就好像是島津友希把巖淵明那的脈氣給清洗了一遍,又給放出去了。 如果是清洗的話,那么被他清洗掉的東西是什么? 沈畫想起來了那種不知名的從島津友希和李仁表脈氣之中溜走的物質。 她下意識地就覺得,被島津友希留下的,肯定還是那種物質。 所以簡單來說就是,島津友希脈氣之中溜走的那種物質,去了巖淵明那的脈氣之中,導致島津友希生機也開始衰竭,而現在島津友希又把巖淵明那的脈氣給截取過來,通過剛才“洗”的方式,重新把那種物質給留下,再把剩下的巖淵明那的脈氣給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