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嘟了嘟嘴，沒說話。

    兩人進入舞蹈室，楚曜已經讓人把鋼琴搬過來了，云傾今天沒穿演出服，只穿的短袖和短裙。

    楚曜坐下來特意看了一眼，膝蓋上和手上的疤痕很輕，基本上看不出來。

    “還在用藥嗎？”

    “你說去疤的嗎？在的，我爸爸讓我一直用，直到疤痕消掉。”

    “嗯。”楚曜點了點頭。

    之后兩人開始配合練習，這是楚曜第一次見她跳舞，哪怕是最尋常的衣服，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她。

    在舞臺上她的翩然生姿，如一只高貴的白天鵝，比平日里多了幾分高傲的姿態，宛如女王。

    等一曲罷了，楚曜甚至生出了破壞這次表演的心思，他確信，如果云傾這次登臺，以后怕是要藏不住這顆寶藏了。

    但他似乎并沒有立場去做這樣的事。

    “怎么樣？可以嗎？”云傾撫了撫胸口，平復呼吸，其實她也挺緊張的，她也是第一次單獨在一個男生面前跳舞。

    “很好。”哪怕楚曜不愿意她上臺，也說不出不好的話。

    優秀是無法遮掩的。

    “那就好。”云傾松了口氣笑了。

    兩人相處的很愉快，不知道小玄在外邊悄咪咪的看著，看了一會跑去和老媽打電話，“打小報告”了。

    于是在云傾走后，楚曜收到了老媽的來電，他看了一眼小玄，小玄撒丫子跑了。

    “媽，你別跟著小玄摻和行嗎？”

    早知道他就不往家里帶了。

    “嘿嘿，我就是好奇，兒子你有喜歡的小姑娘了呀？”

    衛淑對于兒子的“婚姻大事”那是極其關心的，并不在乎是否早戀，因為楚曜的年紀雖然沒有到，但是心理已經足夠成熟了，比她這個老媽還要鎮定自若。

    “沒有。”楚曜斷然否決，要是被老媽知道，就等于被整個楚家知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他向來不喜歡宣揚。

    “那小玄說。”

    “小玄說的您也信，他才幾歲啊。”楚曜頭疼的揉著下頜，小玄是越來越皮了。

    “可是你帶小姑娘回家是真的啊，小玄也沒說錯。”

    “那是我同……同學，我們兩個元旦晚會上有節目，借用了一下您的舞蹈室，她跳芭蕾，我伴奏。”楚曜還不能說是同桌，要不然老媽會更刺激。

    “哎呦，什么樣子的女孩，居然能勞煩你伴奏？”

    楚曜這樣說，衛淑更感興趣了，楚曜的鋼琴有多好她還能不清楚，可是平常想讓他彈一曲都不肯，現在卻愿意為別人伴奏，舞蹈的伴奏怎么說呢，算是配角，楚曜居然愿意為別人做配？

    這還能不驚訝嗎？

    楚曜：“……老師安排的。”

    他知道衛淑怕老師，所以只好搬出老師。

    果然，衛淑嘆了口氣，“好吧好吧，那掛了，沒意思，我還以為你給我帶兒媳婦回來了呢。”

    等楚曜掛了電話，衛淑又想，不對勁啊，她兒子什么時候這么聽老師話了？

    想再打一個，想了想又作罷，算了，反正遲早能見到。

    楚曜也松了口氣，看了一眼手機，上樓找楚玄這臭小子算賬去了。

    雖然發生了這樣一個小小插曲，但兩人的練習的進展還算順利，有了這次的“教訓”，小玄之后見到云傾都乖乖的喊jiejie，不敢造次了。

    一轉眼就到了元旦晚會這日，兩人的節目是作為壓軸節目出場的，倒數第二個，也就是快結束了，這時候大家都有點審美疲勞，兩人能不能贏得掌聲就得看能力了。

    后臺，云傾和楚曜站著，馬上就輪到他們了。

    楚曜低眸看著她，穿著純白色的演出服，化了漂亮的妝容，頭發挽起，和尋常完全不同，今夜她像是精致的小公主。

    “緊張嗎？”楚曜問她。

    云傾吐了口氣，莞爾一笑，“和你一起，不緊張。”

    第22章 第一更   芭蕾舞裙與黑色西裝

    報幕開始, 楚曜紳士的向云傾伸出手，云傾頓了一秒，抬手放在他的手腕處, 兩人踩著步子上臺。

    已經挺晚了, 很快晚會就到了尾聲，但隨著云傾和楚曜的出場, 正覺得無聊的人卻突然激動，臺上的兩人，說句金童玉女也不為過。

    楚曜穿著黑色的西服，西裝革履, 云傾穿著純白的芭蕾舞裙，一黑一白 ，映照出無盡對比。

    這兩人在容貌上都十分出色，又同時是學校最近的風云人物。

    云傾雖然不是很高, 可和楚曜站在一起, 卻莫名的和諧，讓人想到“最萌身高差”, 兩個人像是漫畫里走出來一樣。

    一出場就引起了嘩然。

    莫說其他，單就是那張臉, 走到哪里都足以引起回頭率。

    兩人彎腰鞠躬示意，楚曜松開云傾的手的瞬間，捏了一下她的指尖, 眼神里皆是鼓勵, 這樣的場景，楚曜是無所謂的，就怕他的小姑娘會害怕。

    云傾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然后順勢分開, 大概誰也沒有在意到，此刻臺上竟蔓延著絲絲縷縷的溫情默契。

    燈光暗了下去，幾秒之后，兩人各就各位，燈光起，音樂起，云傾給自己打了個氣，開始隨著音樂起舞。

    除了學習，她最用心的就是芭蕾了，這是陪伴了她十年的舞蹈，每次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只要沉浸在舞蹈中，她都能忘記。

    其實很多人和她說過，她的身高不夠，學芭蕾不算長處，但就算如此，她既然選擇了芭蕾，就想堅持下去，世上也還有比她矮些卻很成功的芭蕾舞者。

    她又沒有想過要成為正規的芭蕾舞者，只是默默地愛著。

    踮腳、抬腿、挺胸、旋轉……一個個動作都如同刻在她的骨子里，只要音樂一起，她就能隨著音樂翩然生姿。

    楚曜的鋼琴曲在指尖下流淌著，悠揚的琴聲，優美的舞姿，在臺上共鳴，演藝著一場藝術的美景。

    起初云傾還以為自己面對這么多人會緊張，可音樂起了，她的眼里卻沒了臺下的人，把自己化身為一只“白天鵝”，跟著音樂起舞，誰也干擾不了。

    臺下原本有些吵鬧，隨著兩人的舞步和琴音，都安靜下來，越來越多的人放下手機看著臺上，甚至屏住呼吸，怕驚擾了這一場夢境里的白天鵝。

    這和之前的節目都不同，之前有歌曲，小品，相聲，可以把大家的氣氛燃燒起來，而音樂不會講話，沒有一字一言，舞蹈更是安靜，只靠著肢體語言去表達，這樣的藝術，本是有些枯燥的，可臺下的人卻并不這樣覺得。

    只覺得是一場視覺盛宴。

    云高朗在臺下坐著，看著臺上的小傾，這一刻，竟覺得有些陌生，這個高傲的白天鵝，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他缺失了小傾太多的時光了，怕是以后再用心都彌補不好了。

    還記得前不久云傾和他說想要一個練舞室學舞的時候，他以為小傾是現在想學舞，還在想這個年紀學舞蹈是不是太遲了，也會吃太多苦，可是小傾說她從小就學了，還是學的芭蕾舞。

    那時他就驚訝了，后面送她去舞館，但他沒有看過，今日看見，竟然有些后悔，如果他早些用心培養，說不定小傾也可以走舞蹈這條路。

    不知道現在說會不會太遲了。

    沈妙和許致坐在一塊，捅了下許致的胳膊，“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人莫名的很配啊，我剛才居然想到了天作之合這個詞。”

    優美的芭蕾舞姿配上動聽的鋼琴曲，純白的舞裙配上黑色的西裝，怎么看都是配一臉。

    許致嘴角抽了抽，看了她一眼，“你能想到這個詞也是不容易。”這都多久了，她居然才發現，可真是夠粗神經的。

    沈妙不滿的推了他一下，什么嘛，這句話說的她好像是文盲一樣。

    隨著時間流逝，臺上的舞步也到了最后，鋼琴曲也到了尾聲。

    兩人同時停住在臺上，楚曜起身，緩步過去握住她的手腕，兩人面向眾人微微鞠躬。

    與此同時，臺下響起了如雷的掌聲，這一個節目，是眾人熱情最高的時候，連看慣了每年元旦晚會節目的校領導都笑了起來，低頭和旁邊的人說要把這出節目剪輯下來放到網上去，肯定能火一把，也順帶宣傳一下荔城一中。

    兩人謝幕退場，到了后臺，云傾的身子松懈下來，不似剛才緊繃，不知是大堂內的暖氣太足，還是她太緊張了，后背都出汗了，舞裙也打濕了。

    這時楚曜把她的外套拿起披在她的肩上，贊賞道：“今天很美。”

    今晚發揮的比在他家里還要好，彈到一半的時候，就有種亂了曲子的沖動，這樣云傾的舞步也會亂，這場演出也就失敗了。

    可他到底舍不得看云傾眼淚汪汪的樣子，也不想她出丑，所以他一邊忍著自己占有欲，一邊彈琴。

    “謝謝，你也很帥！”云傾唇角的小梨渦像是盛著酒，看著她的笑容，楚曜頭有些暈眩，感覺自己醉了。

    “小傾，恭喜演出成功。”云高朗和蔣梅過來了 ，蔣梅抱著一束百合花遞給云傾。

    “謝謝爸爸，謝謝蔣姨。”云傾很驚訝，知道兩人會來，卻不知道還準備了鮮花。

    他們總是這樣，喜歡為她制造驚喜。

    “可以回家了嗎？穿這么點會不會冷。”現在都一月份了，不再適合穿裙子，更何況云傾現在穿的是還是芭蕾舞裙。

    “對哦，我忘了，我先去換衣服。”云傾是帶了衣服來的，只是忘記換了，她把花遞給蔣姨，“爸爸蔣姨等我一下，馬上就來。”

    云傾提上袋子去了換衣間，這里就剩下楚曜幾個人。

    蔣梅不認識楚曜，但云高朗卻認識。

    楚曜不知道云高朗是否認識他，但還是主動上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云傾的同桌，楚曜。”

    “你好。”蔣梅打量了一眼楚曜，只覺得這個小伙子長的不錯，身姿挺拔，她是全職太太，不太懂商圈的事，不認識他也是正常。

    云高朗和楚曜對視了一眼，他竟從楚曜的眼里感到了一絲魄力，這個年紀的小孩，都已經成長的這么快了嗎？

    云高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他也不知道楚曜是否知道之前云家和楚家的關系，不過不管知不知道，云高朗肯定不會貿然說的，也就只當不認識楚曜。

    而楚曜也是不知道云高朗知道了，要不然早就走的遠遠的，哪里還會上前打招呼。

    這兩人也算陰差陽錯的不謀而合了。

    云傾很快出來，和楚曜打了招呼跟著兩人離開。

    楚曜站在原地看著三人消失，看起來云傾和他們相處的倒是不錯，不像是虧待了云傾的樣子。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看來有些事也不能太早下定論。

    云傾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又吃了碗餃子，回到房間才看見沈妙給她發消息了。

    沈妙：【最后多加了一個最佳節目投票活動，你和楚曜的演出獲得了第一，還是碾壓式的，你們都走了，趙老師替你們上臺領獎啦。】

    云傾揉了揉臉頰，【我不知道有這個活動啊，我就走了。】

    而且她的節目本來就在最后了，她也就沒再回去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