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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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黑漆漆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落到沈秋庭的身上,忽然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它小聲叫了一聲,重新縮回了主人身邊。 沈秋庭沒管這只小神獸的動作,還在回想方才靈韻站起來的那一刻。 有什么東西似乎在他腦子里掙扎。方才有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居然閃過了靈韻坐在輪椅上的畫面。 眼看著靈韻越走越遠,他忽然脫口問了一句:“你的腿是不是出過問題?” 因為方才的行為,靈韻對他的印象實在算不上好,答話也沒有了一貫的溫和:“并沒有,你記錯了。” 沈秋庭心中越發(fā)古怪,卻怎么也抓不住其中的關(guān)竅。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靈韻已經(jīng)離開了。 忽然,他覺得腳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撞了一下。 是那只方才一直窩在靈韻身邊的小白澤。 白色皮毛的小獸站在他腳邊仰起脖子來看著他,一邊警惕地瞪圓了眼睛,一邊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它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人類,好像身體里的靈魂被分成了善惡兩部分一樣。 沈秋庭閑得無聊,見這小獸湊過來,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條細(xì)細(xì)的小蛇。 他將小蛇的七寸捏在手里,提溜起來在白澤面前晃了晃,問道:“吃不吃?” 小白澤警惕地看了他一會兒,試探著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還在活蹦亂跳的赤蛇。 赤蛇被舔了一口,頓時掙扎得更歡了,幾乎在半空中掙扎出了殘影。 沈秋庭依稀記得這蛇好像是自己養(yǎng)的寵物,雖然他并不曉得自己為什么會養(yǎng)這么一個丑東西,卻還是本著基本的道德將蛇收了起來。 小白澤沒了玩物,對沈秋庭的興趣大減,慢吞吞地轉(zhuǎn)過了屁股,打算離開這里。 沈秋庭忽然覺得腦中一片恍惚,等再回過神來,他手中就多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 一個古怪的聲音驅(qū)使著他向前走了一步,他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突如其來的惡意,將手中的銀針插到了小白澤柔軟的皮毛中。 在銀針針尖即將刺破小白澤皮rou的瞬間,沈秋庭忽然松了手。 銀針滾落到了地上。 他眼中蒙著的霧漸漸散開,終于重新恢復(fù)了自己的意識。 沈秋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臉色難看起來。 他方才差一點就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魔神本人了。 林瑯費盡心思搞出這些事情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隨著他的清醒,原本只存在于水中的薄霧升騰起來,漸漸遮住了整個幻境。 幻境即將在他眼前消失的前一瞬間,亭子中忽然走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雖然隔著nongnong的一層霧氣,沈秋庭卻仍覺得人影在看著他。 是方才幻境中的“靈韻”。 沈秋庭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別的緣由,靈韻跟燕盡歡實在是太像了,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隨著幻境完全被濃霧籠罩,沈秋庭面前出現(xiàn)了一面鏡子。 他毫不遲疑地穿過了那面鏡子,重新回到了最開始出現(xiàn)的房間中。 沈秋庭打量了一番,見房間里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便重新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依舊是那條熟悉的木質(zhì)長廊。只是去幻境中溜達了一圈的功夫,長廊上的光線似乎黯淡了一些,像是正在從黃昏過渡到深沉的夜。 沈秋庭檢查了一下乾坤袋里的幾顆夜明珠和一沓明火符,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沒有繼續(xù)往前走,而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墻坐了下來,開始閉目養(yǎng)神。 他很清楚,林瑯就是想要困住他,無論他走多遠,這條長廊怕是都不會有盡頭。 要是再來幾個像方才一樣的幻境,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次次都能及時清醒過來,更不能保證把林瑯的經(jīng)歷都經(jīng)歷一遍之后他是不是還能保有完整的神智。 他不敢賭,現(xiàn)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按兵不動,雖然不一定有用,但也總比一直往前走強。 林瑯很顯然并不想放過他。 才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長廊就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木質(zhì)的墻壁像是風(fēng)吹過的水波一樣蕩漾起來,很快就把靠在墻上的沈秋庭吞沒了進去。 沈秋庭牙疼得很,卻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放棄掙扎被身后的力量拖進了墻壁中。 等他再次醒過來時候,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腳下的雪已經(jīng)沒過了腳面,天上的雪卻依舊在無休無止地下著,讓人的視線都跟著模糊起來。 他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厚,風(fēng)雪順著脖子灌進來,帶來一陣刺骨的冷意。 旁邊有幾個仙人經(jīng)過,兩方人擦肩而過,各自轉(zhuǎn)過了彎去。 沈秋庭聽著那幾個仙人像是在轉(zhuǎn)角之后停了下來,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之后,幾個人開始說起了閑話。 其中一個抱怨道:“好端端的仙山,怎么突然這么冷?我在這里修行多少年了,就沒有見過冬天!” 另一個人搓了搓手,也跟著抱怨了一句:“誰說不是呢。嗐,這見了鬼的天氣。” “興許還真是見了鬼呢,”旁邊一個人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小聲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那個被撿回來的……靈韻仙君卜了一卦……不祥,不祥啊。” 這人說話顛三倒四語焉不詳?shù)模蚯锿フ驹趬舐犃艘粫海烹[約摸出些門道來。 原來在魔神大開殺戒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進行到什么地步了。 沈秋庭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失去了對自己身份的認(rèn)知,趁著自己還清醒的時候在自己的手腕上寫了一圈自己的名字,才裝作路過的樣子走了出去。 一見到他出來,三個說閑話的人紛紛住了嘴,笑容自然地沖著他打起了招呼:“魔神大人,怎么有空到這里來?” 沈秋庭也跟著揚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說不出得邪氣:“當(dāng)然是——來取你們的性命了。” 第104章 對面三個人皺起了眉頭:“大家都是同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話一出口,沈秋庭就覺得不好,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寫在手腕上的名字,發(fā)現(xiàn)那名字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消失了蹤影。 這個法子不行,得盡快想個其他辦法保證自己不會忘記自己是誰。 不對……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熟悉的恍惚感又來了。 沈秋庭聽見自己笑了一聲,冷冷開口:“這天下倒也沒有什么規(guī)矩說同道不可殺。” 緊接著,他抬起手,一道血色的魔氣飛向了三人,無聲無息地割斷了三個人的脖子。 三個頭顱滾落到地上,鮮血噴涌。 沈秋庭拿出一塊干凈的帕子擦了擦手,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頭顱,扔掉帕子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心中涌動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扭曲快意。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見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這卻是他第一次動手教訓(xùn)這些人。 近些時日神界乃至其下的整個九州都不太平,異樣的天氣已經(jīng)算不上異常,仙山之外天河倒灌百鬼夜行地裂山崩都越來越多,好端端的太平盛世在不過百年的時間就突然有了末日之相。 高階的神仙對這些異象心里都有數(shù),神界太平了千萬年,其間埋下了隱患無數(shù),天道怕是要開始重新洗牌了。 但這些魔神并不關(guān)心。 神也好人也罷,在他眼里都是跟自己無關(guān)的螻蟻,是死是活跟他本來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雖然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與生俱來的本性,但看在神界有些人對他還不錯的份上,他一直偽裝得很好。 很多時候,他也想過,其實這樣一直裝下去也不是不行。 可是這次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用自己的力量釋放自己的本性是一件這么快樂的事情。 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忍不住躁動起來。 沈秋庭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但這種感覺在躁動不安中很快就消失了。 他想,他該讓所有的人都付出代價。 不是都擔(dān)心天下大亂嗎?那就天下大亂好了。 不是說他不祥嗎——那就讓真正的動亂,全都因他而起。 沈秋庭一雙漆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化為了鮮血一般的紅色,前所未用的力量充盈著整個身體。 他換了個方向,往人最多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躺了一地的尸體。 這些人生前或嘲諷或嫉恨的神情還留在他的記憶中,現(xiàn)在卻都死了,成了一堆殘碎的爛rou。 沈秋庭原本的衣服已經(jīng)被無數(shù)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他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將沾滿了血的外袍脫了下來丟到了地上,換了一件新的外袍離開了原地。 奇怪的是,殺了這么多人以后,他不但不感覺疲憊,身上的力量卻好像越來越強了。 似乎他動一動手指就可以毀天滅地。 終年不下雪的仙山上很快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和著滿地流淌的鮮血,呈現(xiàn)出一種骯臟的暗色。 沈秋庭慢慢平復(fù)著過于鼓噪的心跳,好像他終于沖破了所有藩籬,重新獲得了無上的自由。 他想,力量果真是個好東西,有了力量,不但所有人都可以是螻蟻,也可以把所有人都變成螻蟻。 天色慢慢暗下來了。 原本一派仙境之景的仙山已經(jīng)成為了煉獄。 沈秋庭冷靜地踏過一地尸體,沒有關(guān)心還活著的人會不會來找他報復(fù),走去了人間界。 這個時候神界和人間界之間的通道還并沒有被天道封閉,只能容許單向的飛升,任何一個神仙都可以通過這個通道重新回到人間界去,為自己的信徒消災(zāi)賜福。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時候人與神的界限還并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