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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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觀塵見他停下了腳步,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眉,催促道:“雪越下越大了,我們走快些吧。” 沈秋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挑眉問道:“難不成我們在靈安鎮還有什么目的地不成?” 白觀塵像是沒料到他有此一問,愣了愣,才回答道:“既然是要查此處發生的事情,自然要先去楊長老的住處看一看才好。” 沈秋庭笑了笑,拍了拍手上沾的雪,站起身來:“還是師兄厲害,我來之前都不知道楊長老住處所在的方位。既然師兄知道怎么走,那是得快些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沈秋庭行動上卻不見快,磨磨蹭蹭得活像是幾步路要走上百八十年似的。 白觀塵眉頭皺得更緊了,湊過來想要拉扯他,卻被沈秋庭一個側身躲開了:“師兄別著急啊,我這就過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了一張低階傳送符,一下子便躥出去一條街。 白觀塵快步追了過去,皺眉教·訓道:“這么幾步路用傳送符做什么?” 沈秋庭試探出了想要的結果,直接就地一坐,裝模作樣道:“哎呀,師兄是不是忘了,我前幾日傷了腳,想走快也沒法子啊。師兄要是著急救人的話,不如自己先走,我隨后就到。” 白觀塵像是有些想發火,又強自按捺下了脾氣,溫聲道:“既然你受了傷,那師兄背你過去好不好?” 沈秋庭歪頭一笑:“那自然是——不好啊。” 話音剛落,他便快速站了起來,一劍刺向了對面人的喉嚨。 “白觀塵”沒料到他會突然發難,只能往后疾退了幾步,卻還是被劍尖刺破了皮膚,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他捂住脖子,目光沉沉地看向沈秋庭,聲音沙啞道:“你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一滴一滴地滴落,奇怪的是,他的血液并非是純粹的紅色,倒像是被水稀釋過了一樣,只有淺淡的粉。 沈秋庭收了劍,冷嗤了一聲。 這么個破爛演技也好意思問他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從剛進鎮子的時候,沈秋庭就覺出身邊的人不對了。 這人落在雪上的腳印太輕,根本不像是個正常人。 或者說,這東西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他眼珠轉了轉,看向對面人的身后,忽然喊了一聲:“師兄,你終于過來了!” “白觀塵”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沈秋庭勾了勾唇角,捏碎了掌心的傳送玉符。 他方才便嘗試過了,這鎮子里力量雖然奇怪,但在鎮子內部應該不禁止傳送類法器。 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一門心思讓他去所謂楊長老的住處,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盤。要是他就這么傻兮兮地跟著去了,十有八·九就折在那里了。 一陣頭暈目眩之后,沈秋庭重新落在了鎮子的另一邊。 他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微微皺了皺眉。 面前只有一條通往鎮子里的路,身后則是一條已經被雪蓋滿的小徑,應該是通往鎮子里附屬的祠堂寺廟之類的地方。 方才那塊傳送玉符隨機傳送距離可達千里,眼下卻連鎮子都沒有出去,看來這鎮子果真是古怪非常。 也不知道小白和楚寄雪眼下在什么地方。 他從進鎮子之后就只剩了自己一個人,想必他們兩個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沈秋庭正想繼續回鎮子中,腳步忽然頓了一下。 方才那人說不定還在鎮子里,要是現在回去正撞在他的手中,那就白費了方才那一塊保命用的玉符了。 他想了想,索性轉身走上了那條小徑。 沈秋庭才沿著小徑走了沒一會兒,一股冷冰冰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活像是潑了一地鮮血之后冷凍凝結了一樣。 沈秋庭想起方才在鎮子里看到的被掩飾過的血跡,眉頭擰了起來。 這條路的盡頭……怕是鎮子里那些失蹤之人的尸首。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吹奏聲從不遠處的小樹林中響了起來。 那調子亂七八糟,聲音忽高忽低,刮得耳朵生疼,沈秋庭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心道,這人吹成這個樣子還能繼續吹下去,怕不是個聾子。 眼下鎮子中情況不明,這小樹林中的聾子是敵是友實力如何都不可知,沈秋庭不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賠進去,立刻轉身決定先戰略性撤退。 “什么人!” 他才剛往回走了兩步,吹奏的聲音就停了下來,一道熟悉而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沈秋庭背后一涼,下意識往旁邊一躲,一片半枯的葉子跟他側身而過,直直釘入了旁邊一塊堅硬的石頭中。 石塊上冒出濃郁的黑色魔氣,隨即碎成了齏粉。 他回頭看去,見樹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一個人,正神色不明地盯著他瞧。 是紀明川。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會兒。 沈秋庭被這老妖蛇盯得寒毛倒豎,終于繃不住當先開了口:“原來是大祭司,好久不見。” 紀明川盯著他又看了一會兒,像是想要說些什么,最終興趣缺缺地閉了嘴,只是把玩著一片樹葉懶洋洋道:“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看在你我二人還有一段交情的份上,早點走吧。” 沈秋庭被他這一句話砸得懵在當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之間能有什么交情?你死我活的交情? 紀明川見他不動,惱怒道:“愛信不信。” 撂下這一句話,他也不管沈秋庭的死活了,從樹上跳下來隨便找了個方向走了。 真是晦氣,隨便找個地方散散心都能碰見這一幫子人。 都死了才好。 沈秋庭站在原地慎重思索了一會兒,選擇了繼續往前走。 紀明川向來陰險狡詐,他既然親自守在這里勸退,說不準前方有什么不想讓人碰到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老紀:我難得說一句人話。(垮起批臉jpg) 秋秋:他怕不是腦子壞掉了。 第91章 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發濃郁了起來。 雪漸漸小了,天空陰沉沉的,雪屑在半空中零零散散地飛舞著。 沈秋庭往前走了一陣,忽然停住了腳步。 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直縈繞在鼻端的血腥味悄然消失了。 面積不大的小樹林已經走到了盡頭,沒有了樹木的阻隔,一片干干凈凈的荒地就出現在了沈秋庭面前。 腳下的凸起的田壟,此處原本應該是一片農田。 沈秋庭撿了一根帶著枯葉的樹枝充作掃帚掃了一下地面,厚厚的雪面被破開了一個口子,露出里面枯黃的植物根莖。 他看了半天,也沒有分辨出這究竟是什么植物的根莖。 靈安鎮離冰原很近,能生長的植物不多,更別說能用來大面積種植的作物了。鎮子上常住的人大都是有一定修為的修士,不需要日常進食,能出現這么一大片以凡人方式種植的田地,不可謂不蹊蹺。 沈秋庭隨手把掃干凈的地面重新用雪埋好,一抬頭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正用一雙渾濁不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人是個看起來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身子佝僂得像是一只彎曲的蝦,身上穿著一件北域凡人常穿的獸皮襖。獸皮襖已經很舊了,上頭補丁摞補丁,看起來倒還算干凈整潔。 老頭見沈秋庭看見他了,也不怵,彎腰從地面上拾起了個什么東西放進手中的竹筐子里,顫顫巍巍地沖沈秋庭招了招手:“喲,這是哪家的后生啊?是要往哪里去啊?” 看起來是個活人,還是個沒有靈力的凡人。 這老頭出現得太過蹊蹺,盡管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么威脅,沈秋庭依然沒有掉以輕心。他笑了笑,試探性地詢問道:“老伯,此處是什么地方啊?” 老頭抬頭拿他那雙死人一樣的眼睛沒什么情緒地看了沈秋庭一眼,恍若耳背一樣:“這里沒有別人,你要歇腳就跟老朽回家吧。” 沈秋庭聽見這句話,轉身就走。 他腦子有問題才會跟這么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回家。 他才轉身走了幾步,眼神微微一動,手中靈劍出鞘向旁邊擋了一下。 金屬與骨骼摩擦的聲音響起,沈秋庭偏頭一看,一只只裹著一層皮的干枯手爪,連帶著手中抓著的竹筐子落在了地面上。 沈秋庭回過身去,見那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他身后。 他的右手手掌被齊根削掉,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只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茬。 老頭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依舊用讓人發毛的眼神看著他,一張皺得像是橘子皮一樣的老臉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后生,跟老朽回家歇一歇腳吧。再往前走,可就找不到跟老朽一樣的好心人了。” 沈秋庭看著他斷手處的骨茬,往后退了兩步,毫不猶豫地拔劍割開了“好心人”身上的衣服。 一副雪白的骨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老頭身上只有露出來的頭和手裹著一層薄薄的皮,剩下的部分半點血rou都沒有。 沈秋庭好歹也算是見過魔域之中諸多邪術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種邪術能把人變成這個樣子的。 老頭像是被沈秋庭的行為激怒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拉了拉被割開的衣襟,氣惱道:“你們這些外鄉人真是不識好歹!老朽好心好意地想帶你們回家歇歇腳,不愿意就算了,還要對老頭動手動腳!” 沈秋庭被他一句“動手動腳”震得不輕,回過神來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中的信息:“你是說,還有外鄉人來過這里?” 老頭放下了拉著衣襟的手,詭異地笑了笑:“是啊,他們眼下都在老朽的家里呢。” 沈秋庭瞬間換了一副面目,和藹可親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擾老伯了。” 無論跟著這老頭回家的究竟是哪個倒霉蛋,他都不能不去看看。 老頭見他愿意跟自己回家了,立刻高興起來,拿著只剩下半截的手指點道:“老朽家就在那頭,走幾步就到了。” 沈秋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看見了一片昏昏沉沉的霧氣。 周圍不知不覺起了濃霧,原本就陰沉的天空更加昏暗了。 老頭撿起了他的竹筐子,健步如飛地走在田埂上,時不時還要回頭催促一下身后腿腳不利索的后生,讓他走快些。 沈秋庭一邊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老頭,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