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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師弟捅死以后在線閱讀 - 第85節(jié)

第85節(jié)

    第86章

    柳城在冰原上溜達(dá)了幾天,終于在某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傍晚找到了一處洞府。

    洞府呈圓形,整個由冰雪堆砌,周邊沒有一絲縫隙,活像一個嚴(yán)絲合縫的冰蛋,被日暮的余暉一照,看上去有些流光溢彩的華麗感。

    柳城繞著冰蛋轉(zhuǎn)了兩圈,沒有找到能進(jìn)去的地方,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敲了敲“蛋殼”。

    他搞出來的動靜實在太過擾人清夢,里面的東西不耐煩地拍了拍翅膀,周身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威壓,試圖把打擾它休眠的小蟲子嚇走。

    柳城半點不為威壓所動,見里面的東西不肯出來,想了想,從乾坤袋里摸出一把錘子,朝著蛋殼掄了過去。

    就在錘子馬上就要砸上蛋殼的剎那,蛋殼上閃過一道冰藍(lán)色的流光,一只通體呈冰藍(lán)色的鳳凰從蛋殼中飛了出來。

    鳳凰看見柳城手中的錘子,憤怒地鳴叫了一聲,展開巨大的雙翼,俯沖下去揪住他的后衣領(lǐng)子把他提了起來。

    它用爪子拎著柳城在低空飛了一圈,看準(zhǔn)了一座高聳的冰崖,打算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人形東西丟下去。

    柳城欣賞了一會兒半空中的風(fēng)景,抬起手來扯了扯冰鳳翅膀底下又短又軟的絨毛,開口打招呼道:“小孫子,你還記得我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雖然差點把這小東西當(dāng)成雞給吃了。

    冰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翅膀一拍轉(zhuǎn)了個方向,把柳城扔在了冰塊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柳城就地坐下,托著腮無聊道:“算起來你應(yīng)當(dāng)有兩千多歲了吧?會化形了嗎,化出來給爺爺看看。”

    冰鳳被他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折服,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化成了人形。

    雖然不是很清楚一個并沒有翅膀的家伙怎么會成為它的爺爺,但妖獸向來尊敬強(qiáng)者,眼前這人修為好像比它要高出不少,當(dāng)它爺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柳城看著眼前漂亮單純的小孩子,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尾巴晃了晃,瞇起眼睛忽悠道:“爺爺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愿不愿意?”

    冰鳳雖然已經(jīng)活了兩千年,大部分時間卻都在冰原深處沉睡,周圍的妖獸因為血脈修為上的壓制更是沒一個敢惹他的,因此除了活的久了一點,心性上卻實打?qū)嵾€是個小崽子。

    柳城見他猶豫,從乾坤袋里摸出一把花里胡哨的糖誘哄道:“你要是愿意幫這個忙的話,這些好吃的就都給你,怎么樣?”

    冰鳳站在原地掙扎了一下,走上前去拿走了柳城手里的糖。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柳城。

    離得近了他才發(fā)覺,這個爺爺身上的氣息好強(qiáng)大。

    柳城沒想到小崽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見冰鳳接了糖,便胡亂摸了一把他的頭發(fā)。

    他多年前來北域的時候曾跟這小鳳凰的母親有過一面之緣,現(xiàn)在有這么個契機(jī),倒也算是緣分。

    城主府的前院植了一小片梅林。

    北域天寒,中州常見的大部分花木都沒有辦法在這里生存,一眼望過去滿目冰雪,一派死氣沉沉的冷氣,唯獨(dú)梅花開得格外好。

    沈秋庭出來的時候太著急,連件御寒的衣服都沒有穿,這會兒已經(jīng)被北域的寒風(fēng)吹得有些凍得慌了。

    他偷偷摸摸往白觀塵身邊湊了湊,隨口道:“還是中州好,眼下剛?cè)肭铮遣焕洳粺岬臅r候。師父那里還偷偷藏了幾壇子酒,正好還能偷來給你嘗嘗。”

    這句話說出口,他自己先忍不住怔了怔。

    他忽然想起來,自從他上輩子從凌云閣出走之后,兩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機(jī)會坐下來,完全不用考慮其他事地消磨時間了。

    大抵人經(jīng)歷的生死多了,就總是忍不住去想一些沒什么意思的平常畫面。

    白觀塵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件大氅,將他整個人都裹在了里面,無奈道:“你總是招惹師父做什么?”

    沈秋庭表情無辜地看了他一眼。

    左右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再多一次頂多就是再被清虛道君打斷一條狗腿。

    清虛道君沒有養(yǎng)孩子之前也是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前輩,后來變成一個動不動就跳腳的暴躁老頭,跟沈秋庭不能說是沒有關(guān)系。

    說起清虛道君,沈秋庭忍不住問道:“思南……掌教師兄那邊聯(lián)系上師父了嗎?”

    白觀塵也蹙了眉:“尚未,不過師父的命燈并無異常,應(yīng)該沒有出事。”

    清虛道君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快要飛升的地步了,雖然暫時失去了行蹤,總也不至于真的沒有自保的能力。

    沈秋庭放下了一點心,憂愁道:“也不知道老頭子跑去哪里花天酒地了,也不知道往家里報個平安。”

    煉虛期的修士在一段時間內(nèi)集體失蹤,緊接著就來了獸潮,要是說這兩件事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鬼都不信。只是眼下諸事都不明朗,除了不咸不淡地閑扯兩句緩一緩山雨欲來的氣氛,也沒有什么別的好辦法。

    兩個人難得有這種過分安靜的時光。

    沈秋庭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說話,白觀塵便認(rèn)真聽著,時不時應(yīng)和一兩句。

    兩個人并肩走了一會兒,迎面忽然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大約在四十歲上下,面容俊秀,周身籠了一圈濕濕冷冷的晨霧,帶著點說不出的冷淡疏離。

    沈秋庭瞧著這位前輩有些眼熟,便行了一禮算是打過招呼,正想扯著自家?guī)煹茈x開,忽然聽見白觀塵叫了一聲:“白家主。”

    沈秋庭的身子僵了一僵。

    白家主……那不是小白他爹嗎?

    白家主冷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兒子,公事公辦地問道:“白家修士路上遇到獸潮來晚了,眼下城中情況如何?”

    白觀塵也如是將城中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給他指了林修所在的方向。

    白家主平靜地向白觀塵道了謝,便離開了。

    父子二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太過微妙,沈秋庭插不上話,只能跟白觀塵一起目送白家主的背影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他原本以為白觀塵不過是跟父母的關(guān)系淡薄,現(xiàn)在看來,跟陌生人根本沒什么兩樣。

    沈秋庭偏頭看向白觀塵平靜的側(cè)臉,心臟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這么好的一個人,白家夫婦怎么舍得?

    白觀塵將他的手牽進(jìn)了掌中,道:“白家主雖然一心只有修為和家族興衰,但能對獸潮上心已經(jīng)是大節(jié)不虧。私情歸私情的事情,我只當(dāng)他是一個可敬的前輩。”

    頓了頓,他輕笑了一聲:“他跟我母親前段時間和離了,如此算來,那個家已經(jīng)連名頭都沒有了。”

    兩個人相敬如冰地走到這一步,這層名頭有沒有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他往常并不說這些閑事,只是對著沈秋庭的眼睛,不自覺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白觀塵像是怕被誤會似的,瞥了沈秋庭一眼,垂下眼睫匆忙補(bǔ)充了一句:“若是我有了道侶……定不會因為修煉之事冷落他的。”

    沈秋庭原本心里有些難受,冷不丁聽見這么一句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他急匆匆地轉(zhuǎn)過了目光,忽略了有些快的心跳聲,裝作淡然道:“唔……這樣挺好的。既然是道侶,自然要對人家好一點。”

    他的手還被白觀塵緊緊攥在掌心里,他覺得有些熱過頭了,卻還是沒有把手抽出來。

    小白一大早的碰見糟心事已經(jīng)很難受了,牽個手而已……他也沒必要這么小氣。

    還沒等沈秋庭理清楚一團(tuán)亂麻的心情,一張傳音符忽然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沈秋庭接過傳音符打開,祁思南的聲音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骸澳銈冞^來一趟,柳城來了。”

    他像是還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形容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能嘆了一口氣,頭疼地補(bǔ)充了一句:“你們自己來看吧。”

    沈秋庭關(guān)上傳音符,跟白觀塵對視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

    柳城心智不太完整,幾乎從來不離開凌云閣的勢力范圍,怎么會突然千里迢迢跑來歲寒城?

    白觀塵見他臉上神色,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多想無益,去看看吧。”

    兩個人剛到祁思南的門外,就聽見了一道驚天動地的孩童哭聲:“嗚嗚嗚我不要跟人修一起玩,他們都是壞人!”

    沈秋庭遲疑了一下,竟不知這門還能不能敲。

    祁思南感受到門外熟悉的靈力氣息,立刻起身打開了門,把兩個人放了進(jìn)來。

    沈秋庭在房間中掃視了一圈,在窗邊發(fā)現(xiàn)了噪音的來源——一個年幼的孩子。

    那孩子看起來才不過十歲,五官精致,一頭冰藍(lán)色的長發(fā),眼下正哭得分外傷心。

    柳城正坐在桌子邊上沒心沒肺地嗑瓜子,見沈秋庭進(jìn)來,主動招呼道:“吃不吃?”

    “不吃,謝謝。”沈秋庭沒空搭理這只腦子不太好使的狐貍,目光轉(zhuǎn)向了祁思南,疑惑地問道,“你的私生子?”

    “要真是我的私生子還好了,也不會這么麻煩。”祁思南苦著一張臉,焦頭爛額道,“這孩子,就是冰原的獸王。”

    天曉得自家宗門的蠢狐貍怎么會把冰原上的妖獸之王拐到了這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柳城:雖然爺爺看起來傻,但爺爺終究是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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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對于妖獸來說,修為之外,血脈上的壓制更為明顯。如同龍鳳麒麟一般的上古神獸血脈,從一出生就是毫無爭議的獸王。

    這冰鳳年紀(jì)雖小,單單憑借自身的血脈,就能對整個冰原上的妖獸發(fā)號施令。更何況他有兩千多年的修為,哪怕不憑血脈,也足夠打敗冰原上大部分的妖獸了。

    眼下這么個妖獸就這么被柳城拐來了歲寒城,就好比兩軍對壘之際敵方的主帥突然進(jìn)了己方陣營,讓人拿捏不準(zhǔn)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沈秋庭慎重地看了一眼窗邊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崽子,見他暫時還沒有什么過激行為,便皺眉問祁思南:“他怎么會來歲寒城?”

    祁思南頭更疼了,指了指柳城,道:“柳城帶過來的。”

    沈秋庭把狐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柳城。

    柳城無辜道:“他自愿跟著我的。”

    聽到這推脫的話,窗邊的小崽子直接蹦了下來,邁著兩條小短腿跑到柳城面前,眼含熱淚顫巍巍地控訴道:“你騙人!明明就是你把我騙過來的!我才不要跟人修玩,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

    柳城試圖跟他講道理:“當(dāng)初你是不是接了我的糖,愿意跟我走的?”

    冰鳳回想了一遍當(dāng)時的過程,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柳城攤了攤手,無奈道:“這不就結(jié)了。”

    冰鳳說不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更傷心了。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nèi)都回蕩著小孩子的哭聲,活像一屋子大人對一個小孩子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冰鳳雖然是個活了兩千年的妖獸,眼下卻不過是個十歲上下的小孩子的形象,祁思南平日里養(yǎng)慣了徒弟,難免生出了一點惻隱之心。他把哭得傷心的小崽子抱起來放到床上,問柳城:“你把他帶過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