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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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手把人扶起來,剛想說一句“借過”,看見這人的臉愣了一下,皺眉問道:“阿瑯,你怎么在這里?不往出口去想要去哪里?” 林瑯像是沒料到會撞見他,神色有些奇怪,吞吞吐吐道:“師兄,我……” 裴子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打斷了他的話:“有沒有見過師伯和小師叔?” 林瑯愣了一下,想要說點什么,旁邊忽然落下一塊巨石。 裴子均匆忙拉著他閃到了一邊,看著秘境內的場景,心涼了半截。 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在秘境中走動了,希望師伯和小師叔已經離開秘境了。 他見林瑯呆立在原地,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他的腦殼,拖著他往外出口處跑去:“愣著干什么?快跟我離開這里!” 林瑯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山脈像是被抽去脊梁的巨獸,慢慢坍塌下來,在深灰色天空的映襯下,恍若人間末日。 沈秋庭和白觀塵里秘境的出口實在太遠,不過跑了一半的路,秘境第二層的山脈就整個塌陷下去,在第二層到第一層之間形成了一條寬闊的裂谷,幾乎阻住了兩個人大部分的出路。 裂谷之下一片令人膽寒的濃重黑暗,分不清到底有多深。 一只鳥狀的妖獸展開寬大的雙翼,想要飛過裂谷,才飛了一半,雙翼像是不聽使喚一樣,從半空直直墜進了裂谷中。 裂谷中應當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活物越過。 沈秋庭偏頭問了白觀塵一句:“你能過去嗎?” 白觀塵點了點頭:“可以試試。” 沈秋庭往后退了一步,冷靜對白觀塵道:“你先御劍過去,我去找別的路。” 依照他的修為想要御劍過去就是天方夜譚,但秘境塌陷就在眼前,現在去找別的路,生機渺茫。 白觀塵一把拉住他:“我帶你出去。” 裂谷中的力量白觀塵一個人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抵擋住,再帶上一個人可能性就更低了。 沈秋庭搖了搖頭,認真道:“紀明川想要復活魔神,我們兩個人必須出去一個把這個消息帶出去。” 白觀塵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卻依舊死死抓著他,不肯松口。 大局很重要,可眼下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抓住的這個人。 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地面忽然劇烈震顫了一下,裂谷的范圍更大了。 白觀塵毫不猶豫地將沈秋庭拎上了靈劍,打算御劍穿過裂谷。 沈秋庭掙扎了一下,咬牙怒道:“你是非要跟我一起死是不是?” 白觀塵的動作頓了一下,在天崩地裂中平靜得有些異樣:“那就一起死。” 靈劍仿若一道流光,在不斷擴張的裂谷上飛速掠過,在經過正中的時候狠狠下墜了一下,又艱難向上爬升,很快飛過了裂谷的區域。 沈秋庭緊緊抓住白觀塵的袖子,眼眶忽然有些酸。 他平靜地揉了揉眼睛,心里想著,大概是被濺起的沙土迷了眼了。 兩個人大概真的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過了裂谷,在臨近出口的時候,秘境終于徹底崩塌。 天空渾濁成了看不清楚的一團,威力恐怖的紫色雷電在混沌中醞釀,地面整個開始下陷,秘境跟九州相連的出口也毀掉了一半。 沈秋庭不受控制地跟著地面一起向下墜去,卻忽然被白觀塵抓住了手腕,緊緊護在了懷里。 完了,這回……可真要死在一起了。 被白觀塵抱在懷里的一剎那,他的腦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好像早就越過師兄弟太多太多了。 沈秋庭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一片空曠平坦的地面上。 正是夜深人靜,周圍只有一兩聲斷斷續續的蟲鳴,半空中掛著一彎細小的月牙和幾顆半明不暗的星子,勉勉強強能看清周圍的輪廓。 看著不像是在秘境中,倒像是到了什么荒郊野外。 沈秋庭在旁邊摸到了自己的靈劍,忍著頭疼放出神識感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現危險才稍稍放了心,開始嘗試動自己的胳膊腿兒。 剛一動,沈秋庭就發現自己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是白觀塵。 哪怕是在昏迷中,白觀塵的一只手仍然緊緊抓著沈秋庭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失去意識之前的記憶漸漸回籠,沈秋庭掙扎著站了起來,用空余的另一只手輕輕推了推白觀塵,喚了一聲:“小白,醒醒!” 才接觸到白觀塵的身體,沈秋庭就發現了問題。 觸手是溫熱的液體,隨著嗅覺的回歸,濃郁的血腥味也鉆進了他的鼻腔。 白觀塵受了很嚴重的傷。 恐懼感瞬間控制住了沈秋庭的身體,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抬起了手,放在白觀塵的鼻下探了探。 他等了好一會兒,幾乎要先一步被自己嚇死,才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像是一道靈流,讓沈秋庭的心臟重新擁有了跳動的能力。 沒出事,沒出事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2-1923:36:31~2021-02-2023:50: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羽十六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7章 沈秋庭愣愣地呆了一會兒,拽回無主的六神,想起什么似的,匆忙翻出乾坤袋里頭用來保命的丹藥,一股腦地往白觀塵的嘴里塞。 大概是傷得太嚴重,無論沈秋庭怎么塞,白觀塵依舊牙關緊閉,不肯松口。 沈秋庭心急如焚,生怕耽誤了時機那點微弱的呼吸就徹底消失了。他低聲罵了一句,將丹藥塞進自己口中,掐住白觀塵的下巴便俯下了身子。 嘴唇相貼的剎那,像是在昏迷中感覺到了熟悉的神魂氣息,白觀塵的齒關終于不再閉得那么緊了,微微啟開了一道縫隙。沈秋庭抓住機會便將丹藥送了進去。 聽見吞咽的動靜,沈秋庭泄憤一般地咬了一下小兔崽子的嘴唇,將頭靠在白觀塵胸口的位置上,聽見漸漸清晰的心跳聲,才終于放了一半心。 他不知道白觀塵是怎么在天崩地裂中將兩個人從秘境中帶出來的,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怕是拼了命才能做到這一點。 沒有一起死,那就得一起好好活著。 方才的丹藥只是吊命用的,要想完全養好傷口,還是得去找丹師看病拿藥,傷口也得好好包扎一下。 沈秋庭不敢亂動,摸黑觀察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白觀塵身上的傷口,把人背了起來。 這么一動作,沈秋庭才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傷口,不算嚴重,但一動就牽扯得渾身都疼。 更糟糕的是,他身上的靈力空空蕩蕩,只能勉強捏幾個火球。 御劍怕是暫時不成了。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空氣中靈氣明顯比人間界充裕,兩個人應該沒有離開修真界。 他選擇了一個靈氣最為濃郁的方向,緊了緊背上的人,慢慢走了過去。 只要找到距離最近的門派或修仙世家,兩個人就可以暫時安頓下來了。 應該是方才的丹藥起了作用,沈秋庭才走了沒多久,身后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白觀塵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溫熱的呼吸打在沈秋庭的脖頸上。因為受傷,他的聲音有些啞:“我們……出來了嗎?” 沈秋庭不小心碰到了傷口,正疼得呲牙咧嘴,聽見聲音連忙穩住了自己的氣息,笑著安撫道:“出來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先歇著。” 白觀塵輕輕“嗯”了一聲,到底是體力不支,很快重新閉上了眼睛。 沈秋庭心里有些不安,隔一段時間就要停下來試一試白觀塵的呼吸,確認白觀塵沒事,才敢繼續往前走。 好在兩個人運氣不錯,沈秋庭走了還不到半個時辰,就看見了一處山門。 這處山門看起來排場不大,隱在青山綠水間,僅在山谷口擺了一塊巨石,上面刻了門派的名字。 正是舉世聞名的丹師圣地神農谷。 越長老近些時日又保了幾樁媒,今日正好有一對小夫妻辦了合籍大典,特意邀他前去吃酒席。他一高興就喝得有些飄,一直到這個時辰才醒過神來,起身拎起一盞燈籠唱著小曲兒回到了神農谷。 他才剛走到山門前,看見門口像是有兩個人影,湊近拿燈籠照了照才認出兩人:“白仙君,沈小友?你們怎么成這副德行了?” 神農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都沒個守門的,沈秋庭在門口轉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有什么辦法能進去,一轉頭就撞上了一張皺的跟橘子皮似的老臉。 正是上次在天音門給白觀塵診治過的神農谷越長老。 見是熟人,沈秋庭驚喜了一下,一把抓住了越長老的手,懇求道:“一言難盡,越長老,我師兄受傷頗重,可否幫忙診治一下?” 越長老見他神色著急,將燈籠扔到一邊過來幫著一起扶住了白觀塵,大致瞧了瞧白觀塵的傷勢便皺了眉:“兩位先跟我進去,我去叫谷主。” 這傷勢他怕是沒把握,還是把谷主叫過來比較合適。 沈秋庭向他點了點頭,鄭重道:“多謝越長老,我師兄弟二人欠你一個人情。” 越長老拿身份牌打開了山門前的結界,聞言擺了擺手:“沈小友這是說的什么話?且不說凌云閣自來與我們神農谷交好,單是醫者仁心,神農谷中人就沒有見死不救這一說。” 兩個人將白觀塵帶到了越長老的住處,越長老先簡單處理了一下白觀塵身上的傷口。沒等多久,神農谷谷主便帶著藥箱趕了過來。 神農谷谷主名喚林楓,是當世有名的圣手,除了一些已經避世隱居的高人,醫術和煉丹術都是九州頂尖的。 林楓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容貌清雋斯文。他不慌不忙地給白觀塵診過脈,面色微微一變,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沈小友給白仙君喂下的丹藥已經起了作用,白仙君性命無憂,只是……” 除了皮外傷,白觀塵最致命的問題在于經脈,應該是昏迷前強行使用了什么越階的秘法,傷了經脈和丹田。 如果處理不慎的話,怕是修為會出岔子。 沈秋庭目光緊盯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手指緊緊抓住了床柱,冷靜道:“林谷主不妨直言。” 林楓皺緊了眉,道:“林某也不敢亂下斷言,我會先給白仙君施一套針法,勞煩兩位出去等一會兒。” 沈秋庭盯著桌子上跳動的燭光,神情恍惚了一會兒,澀聲問:“請問……我可以在這里等嗎?” 林楓已經拿出了銀針,放在火上烤了起來,聞言手中動作頓了頓,歉意道:“抱歉。” 施針的過程需要大量靈力和全神貫注,有人在旁邊說不定會產生干擾。 沈秋庭點了點頭,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好,勞煩林谷主了。” 越長老見他神色不對,連忙動手將他扯了出去:“走走走,趁谷主在給你師兄治療,老夫也給你看看,你傷的也不輕。” 沈秋庭感激地沖他笑了笑,安靜地順著力道被拉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