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III-2 返京之路(III)(上)
返京之路 (iii)(上) 船行離開兩江境之時,青木社的精衛(wèi)就已經(jīng)換班, 又京畿道的精衛(wèi)接手。這些人早已等在了曉棠鎮(zhèn),主子的坐船到了, 他們上船,江南道的精衛(wèi)兄弟早就有人接應,去了鎮(zhèn)上休息, 明天有船接他們回江南執(zhí)行別的任務。 除了他們換班, 船上的其他人都是不換的。在兩江水路一路拼殺過來,無論是青木總社的精衛(wèi)還是船工普通的哨崗,都疲憊不堪,趁著今夜休整,放倒了水。反而是青木社京畿道的精衛(wèi)打起精神,將船上船下嚴防緊守。即便如此, 讓京畿道精衛(wèi)隊長郁悶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條黑影不知從哪里混上船,進了主艙。主艙的外圍是精衛(wèi)把守, 里面還有主子親信的幾位高手在暗中埋伏,按理即便有人進入, 那幾位高手也會發(fā)現(xiàn)示警,但是這位隊長是很負責任的人。這種時候?qū)幙啥嘁环志眩膊荒苋考南M谀菐讉€高手。那人的身形和衣著顯然不是侍衛(wèi),也不是主子身邊的那幾個高手。他迅速示意周圍的幾個侍衛(wèi)跟上,趕到主艙門口。正要開口詢問主子是否安好,卻被一個灰衣人從斜里出來制止了他。 “可是我明明看到有黑衣人潛入。”他還是不放心,但是放低了聲音。 灰衣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艙門開了, 披著黑披風的主子站在眼前。他有一瞬間的晃神,這么俊俏無雙,又英氣逼人,除了主子沒有第二人。 “是我,秦隊長很醒目,不錯, 去其他地方尋吧。”新杰小聲說道。 秦隊長聽見主子說話才醒過神來,原來自己發(fā)花癡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站到一邊。他今天來換班的時候,江南道的兄弟明明跟他說主子在主艙忙公務的, 連晚飯都是送進去的,后來白姑娘又去廚房給他做宵夜的,怎么現(xiàn)在看著像風塵仆仆趕回來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主子有時候神出鬼沒的,切早年他獨自行走江湖,根本不需要人跟著。這回聽說是因為表小姐在船上,才讓青木社兄弟一路護送。而且青木社上下早已得到通知,見白姑娘如見主母。看來主子漂泊這么多年是好事將近了。早年主子對他有恩, 在他眼里,主子雖是主子, 但也是恩人, 同時由于他隨和的性格, 更覺得是一個親近的子侄。 秦隊長跟那灰衣人點點頭,帶著人離開, 灰衣人再次隱入暗中。這里的一切又恢復平靜,而岸上一棵黃角樹的樹葉掩映中, 兩個人潛在那里已經(jīng)是大半夜了。他們被主子打發(fā)來跟蹤唐三少的船, 據(jù)說已經(jīng)是主子換的第三批人了, 前面兩批據(jù)說都被主子召回去臭罵,原因是唐三少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進進出出坐船,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他出去啊, 但是剛才隨風吹來的,從主艙門口傳來的說話聲,雖然他們聽不清說的是什么, 但是那聲音隱隱約約是唐三少。 “主子說越是唐三少有意出現(xiàn)的時候,越是有問題。咱們要不要再靠近一點落實一下, 有問題早點告訴主子, 免得又跟李六他們一樣慘。”其中一個和另一個商量。 前面李六他們都被主子發(fā)配去北疆淘沙子了, 他可不想去。 “可青木社那幫人都是好手。” “咱們倆也是好手啊,靠近探聽清楚一點, 好過出了紕漏回去被罰。” “好吧。”他也不想去淘沙子。主子吩咐過, 今晚若是發(fā)現(xiàn)唐三少離開坐船, 必須示警, 今晚有大事。 兩個人悄悄地潛入隔壁一條船, 那條船離三少的船的距離比岸上近很多。在兩船靠近的地方找個位置再探應該是可以的。二人剛剛潛入鄰船,找到這艘船主艙墻外的幾盆花樹邊隱身,就聽對面船上傳來不大不小一聲女人的*,似乎十分痛楚,接下來的聲音中夾雜著低聲的呼痛,二人對視一眼, 還沒說話,就聽自己身后傳來一對男女的對話,只聽一個女人說道:“傍晚停靠的時候不是說對面那船是唐三公子的嗎?怎么會有女子。” “呵,他船上有女人才正常,沒女人才不正常了。唐三兒沒女人還能過日子。” “公子跟三公子很熟?” 女人的聲音中帶著興奮。 “熟倒是說不上,不過他那德行還是知道一些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哦,”女人語氣中開始帶著一分好奇:“公子自京城來,想必在京中跟三公子有交道。” “本公子在京城忙得很,要打點各個公門侯府的來往,還要時不時進宮請安之類的,唐三兒這種沒有功名的普通庶子本公子還沒時間應付。” “啊?!”女人聲音中充滿了驚詫:“聽說三公子的母親是唐將軍的平妻,深得唐將軍歡心,伉儷情深,不少人羨慕,故而對三公子格外看重。” “呸,看重個屁!唐嵐無非只敢在江南跟她玩玩罷了,敢在京城如此嗎?!也不怕唾沫星子淹死她。生了個孽障也只知道吃喝玩樂,眠花臥柳。哪有他嫡出的兄弟能干。” “公子和三公子嫡出兄長熟悉?” “當然,那可是我姑姑親生的,京城東亭伯府的親外孫,哪是這個野種能相提并論的!” 這說話的正是東亭伯黎峰的孫子黎仁達。自從新天等秋狩之后受封,黎峰開始特別關注唐家?guī)仔值艿膭酉颉.吘故窃诰┏呛统谢炀昧耍璺鍙倪@兩年的一些跡象中仔細分析,看出了太后和太子對新杰的格外器重,回家便反復跟孫兒孫女們灌輸,只待新杰回京,一定要好好交往。黎仁達他們自小受姑母影響,唐太太當初常駐京城的時候也確實對娘家這個侄兒特別好,經(jīng)常接他過府和新天作伴,所以他眼中只有新天和新野,新杰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低賤的人,如今卻要他們交好,黎仁達心里一百個不爽。此刻看著懷里這個女人似乎很是喜歡那個賤種的樣子,更是不爽。他這次奉祖父之命來江南搜羅繡品,準備跟宮中貴人交好用,在姑蘇城中碰到了玉香閣中的頭牌,姑蘇城內(nèi)最當紅的熙媛姑娘,一眼就迷上了。花了大價錢給她贖身,這幾天正在興頭兒上,一路帶著回京。今兒中午就到了棠鎮(zhèn),因為熙媛喜歡這鎮(zhèn)上的吃食,就干脆博美人歡心,多呆半天,明早在鎮(zhèn)上吃過飯再走。 傍晚看見一艘上等的兩層樓船進港,他還以為是哪位官家進京,正想結(jié)交,結(jié)果停船的時候船工去打聽,居然是唐新杰的船,他頓時十分鄙夷。一個庶子,一個布衣商人,居然裝,進京坐這么奢華的樓船。等青木社一眾侍衛(wèi)來換班的時候,他雖然驚了一下,但是還是認為那個庶子為了擺譜,花錢裝的,那些都應該是他姑母的錢,是兩位表兄弟的,肯定是唐嵐偏幫,給這個庶子揮霍。他越想越氣,覺得回去一定要給姑母帶信,提醒她,不要被庶子占了便宜。 因從小根深蒂固的觀念,成年之后他從不和那庶子交往,也從來不提,他周圍的熟人也從來不提,自己假裝這個人不存在。此刻如何容得懷里的女人居然仰慕那個賤種,便忍不住說了一堆新杰的壞話,翻來覆去無非就是低賤,放浪,只會花錢討女人喜歡,總之就是一個無用的敗家子。 墻外的二人彼此看看,搖搖頭。真不知道是哪家愚蠢的公子哥兒,真是太沒眼力勁兒了,他們兄弟跟著主子辦事,這么多年都順風順水,只有這次在唐公子這邊連連失手,如果他都無用,他們這些兄弟又該是什么?不過他們倆可不敢讓這蠢人耽誤正事。主子交代,一定要確認三少在船上。此時,對面仍偶有女人痛苦甚至哭泣的聲音隱隱傳來,更伴有男人歡愉的吼聲。別的作假,唐三少這種人對這主艙里的女人是絕不會讓旁人染指的。倆人眼神交流一陣之后,其中一個取出一個小小的煙花方向空中。 對面船上此刻確實是真的。蓮兒處理了諸多文書和事務之后,疲倦地沉沉睡去。突然感覺到身體撕裂的疼痛,不自覺地在夢中就尖叫了一聲。隨即她發(fā)現(xiàn)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在她惶恐睜眼的第一瞬間,就看到熟悉的臉,聽見他低聲道歉:“寶貝,實在對不起,我是撐不住了,來不急等你了。” 她因疼痛皺眉,更因為對他的擔心皺眉:“你這是怎么了?”這男人向來溫柔,此刻盡管她干澀刺痛得覺得快要被撕裂,他還不停下來,不管不顧必有原因。雖然自己身體極為不適,她還是一手搭上了他的脈:“氣息怎么會如此不穩(wěn),你跟什么人動手了?” “寶貝,先別問,我難過,你忍忍,盡管叫,叫得越厲害越好。” 從脈象可見他運功過猛,造成氣息紊亂。 本書首發(fā)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