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就是搶錢,你買不買,不買我還不樂意賣呢?” “三叔,你還管不管這小財迷了,買賣都做到自家人身上了,” “我家寶貝長心眼了,知道不能白給人家東西了,就一百塊錢一顆,不買拉倒,” 夏灃耍寶哀嚎道,“一對jian商父女,眼里還有親情沒?” “再罵我,有錢也不賣給你,” “祖宗,哥錯了,” “亂叫什么呢?”夏鶴寧回頭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三人說說鬧鬧地往門外走,出了小樓,夏沅順手掐了個隱身法訣,將三人隱在其中,步伐加快地往天妃村走,夏鶴寧雖然只有練氣二層的修為,也沒學什么法術,但引氣入體后,身體自然而然就變得輕盈起來,力氣也變得出奇的大,各項身體素質都整體提高了。 譬如說跑步,百米賽跑,練氣一層是就輕輕松松地完勝奧運冠軍,只有當了修士才知道,跟修仙者比起來,人類那些那些修煉武功的武者就完全是個渣渣,所謂的武功秘籍也不過是廢紙而已。 一開始的時候,夏鶴寧還有些難以適應那種類似超人的感覺,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暴增的力量,適應后才發現,怪不得人人都要修仙,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夏灃拳法本身就自帶步伐,進入先天境界后,早已超過金庸筆下的武林高手,說話的功夫三人便到了天妃村山腳下,尋了個沒人的地方撤去隱身法訣,夏沅下來自己走,夏鶴寧取出西瓜抱在懷中,夏灃取出兩壇酒混著行李袋拎在手中,他現在有千石之力,拎這點東西跟玩一樣,步伐慢了下來,旁人瞧著三人優哉游哉地爬著坡,速度比普通人卻是快了一倍不止,到家也才將將十一點,菜還跟鍋里炒著呢? “寧子回來了,”二伯母端著菜從廚房里走出來,“呦,旁邊這位小俊妞妞是誰啊,娘,快來看看,咱們家來了個小嬌客,” 夏奶奶從廚房里出來,對上夏沅,一時有些愣怔,這身衣服真沒見她穿過,誰給買的啊,這式樣別說鎮上就是市里也沒有,心里狐疑,面上卻沒帶出來,只笑著逗她道,“這是誰家小天仙,是不是進錯家門了,” 夏沅也配合,急吼吼地說,“沒進錯,沒進錯,奶奶,我是沅兒,”還配合動作,擺著小肥爪子。 “是我家沅兒么?瞧著怎么不像,比我們家淘丫頭可是俊多了,” “是呢,是呢,” “是什么?是俊多了,還是你就是我們家沅兒,”身系圍裙的大伯母也圍了過來,跟著打趣道。 “都是呢?都是呢?”夏家妯娌都被她逗笑了。 “羞不羞,有自個夸自個俊的么?不害臊,”夏灃將酒壇放下,戳著她的腦門埋汰道。 “那你俊,你俊,好了吧,” “說什么呢?哥這叫帥……”夏灃甩了下自己的頭發,做出一副哥很帥的自戀相。 “嗯哪,嗯哪,帥的跟豬八戒似的,” “敢罵哥是豬八戒,找歪呢是吧,”夏灃作勢要來掐她,夏沅哪里讓他掐到,一個閃身就跑開了,一大一小就跟院子里轉圈跑,“大伯,救命啊,大哥哥想背媳婦了,還怪我罵他是豬八戒,” “夏圓子,誰是豬誰知道,你個小肥豬,” “我是小豬,你就是老豬,高老莊的老豬,要娶媳婦被孫悟空打成豬頭的老豬妖,” “嘿,你還來勁兒了,” “這兩孩子相差小十歲,居然也能瘋到一塊去,”二伯母聽著兩人在院里打鬧,往爐灶里添了把火,笑著跟炒菜的周蘭閑侃。 “誰說不是呢?也是人孩子招人喜歡,哪哪看著都討人喜歡,有的人啊,就是生生將自己福氣折騰沒了,”周蘭翻炒著鍋里的紅燒rou,她這人打小就喜歡漂亮的孩子,用后世的話說就是有點顏控,當初沒爭著夏沅的收養權,還跟夏嵩朝冷戰了小一個月,說夏嵩朝就想著自家弟弟,怎么沒想過她這個媳婦,她想要個閨女都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個可心的,還被老三給劫胡了,人家夫妻要是都樂意,她也就不說了,可…… 是,老三是疼閨女,但居家過日子,男主外,女主內,當媽的要是想虧待一個孩子,當爹的還真攔不住。 早收養那會,她就放話了,就老三媳婦那眼皮淺的,沒自己孩子也就罷了,真有了,肯定要鬧上一場的,瞧,被她猜著了吧,要是當初被他們家收養,哪有這么多事! 不過,想到自家男人和兒子的造化,又覺得鬧起來也好,鬧大了,他們也能跟后面撿便宜了。 “大哥怎么說,這婚還真離啊,” “都鬧到這份上,不離老三這輩子就毀了,再繼續過下去,帶累的就不只老三一個,而是咱們這一大家子,” 二伯母戚戚然,也覺得大嫂這話說的在理,“大哥那邊就沒說個章程出來?” 周蘭將rou湯收汁,愣愣,小聲說,“聽老爺子那意思,只要離,寧可多給點錢,我跟老大也交了底了,就按老爺子意思來,要是錢不趁手,差多少,我們這邊給添了,總不能因為她一顆老鼠屎壞了咱一鍋粥吧,” 就沖第三代的造化,也不能由著這瘤慢慢爛。 二伯母點頭,“算我們一份,” “也不能由著她胡要,咱老夏家也不是冤大頭,” 進家時,夏沅就覺得家里氣氛不對,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開飯時,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陳淑香和夏阮阮沒在家,團圓飯這么大的日子,她們居然不在,這說明什么?不聚則散!? ☆、離婚 ? “爸爸,阮阮和香姨呢?” 夏沅對陳淑香母女去哪了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陳淑香好歹是她名義上的養母,為了不被人詬病,也得問上一問,媽是叫不出口的,好在之前老爸已經讓她改口了。 夏鶴寧筷子微頓,“阮阮她外婆病了,你香姨帶著阮阮跟那陪她,” 雖然他控制的很好,但夏沅還是敏銳地聽出了他話里的含混,“沅兒,嘗嘗二伯母做的苗家酸湯魚,知道你愛吃這個,伯母專門跟你英子嬸學的,嘗嘗看好不好吃,有沒有你英子嬸做的正宗,” 夏沅知道二伯母是幫著老爸轉移話題呢,正好,她也不想多問,配合著吃魚避過這個話題,魚還沒吃完,大伯母一個大雞腿并著好幾塊紅燒rou送到碗中,然后奶奶說,葷素要搭配吃,又給她夾了好些素菜,這是不想讓她說話的節奏! 她好幾天都沒正經吃過飯了,也沒有說話的欲|望,只悶頭吃菜,就聽爺爺說,“寧子,這事宜早不宜晚,后天讓你大哥陪你去一趟,趕緊把這事做個了斷,” 夏鶴寧點頭,改名夏嵩山的夏二伯插話道,“爹,大過年的說這事不太好吧,那家人都是混不吝的,逼的這么緊,萬一鬧起來,咱們臉上也不好看,要不再等等,至少過了正月再說這事,” 夏沅啃著雞腿,不動聲色地覷了眼夏嵩山,文人學者最重臉面,好名聲,二伯父也不例外,在這個離婚還是丑聞的年代,他不贊同也符合他的性子。 當然,爺爺素來不喜他的行事作風,發火也是肯定的,“這事就這么定了,趕早不趕晚,你要是覺得這事有損你臉面,后天一大早你就離開這,青山也別回,直接回京都,眼不見心不煩,這丑也丟不到你臉上,” 夏嵩山訕訕,幾沒意思地低頭喝酒。 夏奶奶瞪了老爺子一眼,“有話說話,這么大聲干嘛,大過年的你跟誰上火呢?嚇著孩子了,” 夏爺爺下意識地看向右手邊挨著他坐的夏沅,見她愣了愣繼續啃雞腿的小乖樣,順手夾了筷紅燒rou放她碗里,夏沅愛吃rou,但肥rou是一點不沾的,紅燒rou只吃皮和瘦rou,皺著眉頭,蠻聲蠻氣地說,“不要吃肥rou,” 這一點沒生分的作態,瞬間讓夏爺爺心里的火和擔憂散去大半,樂呵呵地說,“乖寶吃瘦rou,肥rou爺爺吃,” “肥rou不好吃,爺爺吃雞腿,”趁機將啃的囫圇半個的雞腿丟他碗里。 “我家乖寶長大了,知道孝順爺爺了,”夏爺爺摩挲著她的后腦勺,一臉寵溺。 夏沅晃著小腦袋,配合著做出一副被夸的得意洋洋狀,眉眼帶笑,嬌憨精怪,夏灃忍不住就想拆她臺,“爺爺,你上了這小騙子的當了,什么孝順你,她這是吃不下了,讓你替吃呢,” “胡說,你這是妒忌我有雞腿吃,你沒有,見我把雞腿給爺爺吃,嘴饞了,想騙去自己吃,你才是小騙子,” “饞嘴貓,以為我跟你似的,啃的亂七八糟的,給狗吃狗都不吃,” “爺爺,大哥罵你呢?” “我……” 夏灃吃癟,他居然被個小豆丁給陰了。 夏爺爺手里的雞腿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重哼一聲,夏灃氣弱,“爺爺,我沒有,” “罵了,你罵了,我們都聽見了,” “我那是被你陷害的,” 夏沅歪頭看他,故作懵懂地問,“神馬叫陷害,” 夏灃仰天長嘆,“……” 大伯父品著桃花酒,看兩人互動,覺得相差十歲也不算大。 一頓飯吃得溫馨快樂,飯后,柳七爺、柳八爺帶著孫兒來串門,這個年代,別說村里,就是大城市也沒多少娛樂活動,唯一消遣就是走親竄友,閑話家常,夏奶奶切了一個三十多斤重的大西瓜招待大家,裝了好幾個果碟才裝下,擺在院子里的方桌上,讓孩子們自己拿著吃。 “這個時節還有西瓜賣?”柳八爺驚奇地問。 夏爺爺招呼道,“灃兒他們帶回來的,說是暖棚里種出來的反季西瓜,嘗嘗跟當季西瓜有什么不一樣,” 柳七爺、柳八爺都是夏家常客,自然不跟他客氣,一人挑了一塊,咬了一口,還沒咽下,就直點頭地稱贊道,“這西瓜可真甜,” “可不是,吃了這么多年的西瓜,就沒吃過這么好吃的,” “新品種么?把種留著,回頭開春,咱也試著種種,” 一旁,農學家的夏嵩山已經研究上了,他主要研究項目就是改良品種、提高糧食產量這塊,暖棚西瓜、暖棚蔬菜的研究他也是參與過的,并且獲得了成功,也在小范圍內試種了,但是因為種在暖棚里的蔬果因為缺少陽光的照射,味道比自然成熟的差上好多,可這西瓜無論從色澤還是味道都不像是暖棚里種出來的,一點都沒有催熟的痕跡,而且個頭也超過了他認知的范疇,像這么大的西瓜也不是沒有,但大瓜種的西瓜,瓜皮厚,哪像這個,瓜皮比小瓜種的瓜還薄,薄薄的一層,一刀切下去,就能聽到咔嚓脆的聲音,吃起來壤脆汁甜,這說明營養充足,陽光照射均勻,以他的經驗來看,非暖棚瓜,就問夏灃,這瓜跟哪買的,若能找到瓜農就更好了。 夏灃胡亂編了個借口糊弄了過去,怕夏沅年齡小說漏嘴,拿了塊西瓜,哄著夏沅一起去外面放炮 玩,剛出門,就撞見一人,“沅兒?” 是陳淑香! 懷里抱著夏阮阮,后面還跟著陳老太和陳老大夫妻。 “到底是大嫂會養孩子,瞧我們沅兒才去幾個月,養的我這個當媽的差點都沒認出來,” 我也差點沒認出你來,夏沅心說,陳淑香做了將近三個月的月子,月子里吃的也好,補的就有點過頭,出月子時,少說也有一百七十斤,現在最多一百三十斤,要不是臉上皮膚太過松弛,還有明顯黃褐斑,夏沅都以為是奶奶心軟,將自己給她調養身體的東西給她吃了。 唔……她這人小心眼兒就比針眼大一丟丟,怕夏鶴寧心軟,拿自己的東西給陳淑香母女吃,因此除了靈石、丹藥和培元酒,旁的什么靈米、靈材、靈蜜什么的只往天妃村送,還多次拉外公做虎皮,說這些東西只能自家吃,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萬一引來散修的覬覦,是要給家里遭禍的,量也不敢多給,將將夠每日一頓粥的量,物以稀為貴…… 就算奶奶心疼夏阮阮,想給她補養補養,也看爺爺答不答應,他可是在權利圈里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人,權衡利弊是本能。 再看陳淑香今個這態度,真是要多諂媚有多諂媚,要多親熱有多親熱,真不像她的風格,抬手要摸夏沅,被她躲了過去,直接躲到夏灃背后,陳淑香眼里怨毒一閃而過,面上有些訕訕,“瞧這孩子,走個親戚回來,連媽都生分了,”抬頭問夏灃,“灃兒,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三嬸,你們進屋吧,我帶沅兒出去玩,” “去吧,” 走出百來米,夏沅突然說道,“她和爸爸要離婚了,” “你又知道?” “她夫宮黯淡,說明她婚姻不順,” 夏灃訝異,“你還會看相?” 夏沅謙虛道,“學過一點,” “那你給哥看看,看看我啥時候能娶到媳婦,” “你還小,這個不急,有道是命里有時終于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我信你的邪,還會拽文了!” 夏沅昨天放了一晚上的煙花,對鄉村摔炮沒興趣,找了塊青石臺階坐了下來,放出神識,看離婚實況,院子里,陳老太拉著奶奶,低聲下氣地說,“大妹子,俺家姑娘做了混賬事,俺這個當娘的沒臉替她們求你們原諒,可孩子是無辜的,不能讓她沒了家啊,” “事情到了這份上,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做娘的,當娘的圖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我不求兒子大富大貴,只求他夫妻和順,一生順遂,可自打娶了你女兒后,我兒子過的什么日子,只要眼不瞎,耳不聾的都知道,她也就是你的女兒,要是你媳婦,你能容的下這樣的媳婦?我兒子前半輩子已經被她毀了,難道非等著她將他下半輩子也毀了你們才甘心么?這婚必須離,你也別拿當年的事嚇唬我們,當年是什么情況,你比我清楚,要不是你攀咬我們夫妻,陳三哥也不會悔恨死去,他可不是我們害死的,是你逼死的,是那個時代害死的,這些年老夏照顧你們不是因為他愧疚、自責,而是因為他重情,想替死去的戰友看顧下兒女,但這不是你們磋磨我兒子,賴上我們家的借口,因為你那兩個閨女,我家寧子的工作沒了,前途毀了,我沒這么大的氣度還能繼續跟她做婆媳,” “大妹子都是俺的錯,是俺當年鬼迷了心竅,做出那等千人罵萬人恨的錯事,是俺帶累了幾個孩子,俺給您賠罪還不行,”說著,就要跪地求饒,卻半天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