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章宇悶聲一哼，“老板，我回頭再跟你解釋。”說著，就掛斷電話。

    章宇身邊的劉藝歡什么都沒穿，驚叫之后就愣住了，她顯然是已經回憶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昨晚喝多了酒，章宇現在腦子里也不怎么清楚，但昨晚是怎么和劉藝歡上床的，他記得清清楚楚。

    瞥見床單上一抹紅色血跡，章宇的心一驚，劉藝歡竟然還是個處女啊！

    這一時間的，章宇更加是心驚膽戰了，覺得自己的罪過更加大。

    “滾！”劉藝歡拿起枕頭就往章宇身上打過去，咆哮道：“滾啊！你這個人渣、變態、大色狼！”

    “我……我又不是強來的。”章宇很無辜的出聲。

    昨天晚上，分明是劉藝歡先主動吻他的啊！

    就因為知道是自己先主動獻吻的，劉藝歡更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沖章宇吼道：“我讓你滾啊！”

    章宇無奈，只好邊穿衣服邊勸道：“你想開點兒，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讓我負責也沒問題，我……”

    “你給我滾！”劉藝歡邊喊，邊用被褥裹住身子，然后就下床打人。

    劉藝歡打起人來那可不會輕點兒下手，章宇挨了兩巴掌之后，趕緊提著衣服就跑出去，聽見門“啪”的一聲關上，他呆愣了下，隨即，又只能沉沉地嘆口氣。

    聽見里面傳出超級大的哭聲，章宇的心里滿是愧疚。

    昨天晚上他一時沒忍住，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他還是人嗎？

    可他想要負責，也要她肯愿意才行啊！

    擔心劉藝歡會想不通，章宇只能給顏月月打個電話去求助。

    “老板娘。”章宇的聲音很小。

    顏月月的眉頭一緊，以為章宇打電話是來為江譽宸求情的，便沒什么好的語氣，問：“什么事？”

    “那個……我……”章宇硬著頭皮，“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我把劉藝歡小姐給……睡了。”

    聽了章宇的話，顏月月突然就吼出聲：“什么！”

    “實在是很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負全責，什么責都愿意負！”章宇急道，“但她現在在房間里面哭得很傷心，您能不能過來看看她？我擔心她會出事。”

    “我馬上就過來！”顏月月的一顆心都揪緊了，掛斷電話，趕緊讓出租車司機掉頭。

    顏月月知道，劉藝歡現在肯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喜歡的人是沈漠啊，現在清白被章宇奪去了，那她該怎么辦？

    很快的，顏月月就趕到了。

    看見守在門口不敢離開的章宇，顏月月趕緊問：“你們倆是怎么回事？”

    “就是……湊在一起……喝多了。”章宇的臉色很不好看，“老板娘，你要不……先進去看看她吧？她的哭聲越來越小了，我喊她她也不理，她會不會……”

    章宇擔心劉藝歡一時想不通，會自殺。

    顏月月點頭，還好，劉藝歡上次擔心出門沒帶鑰匙，打不開家門，就寄放了一把鑰匙在她身上。

    打開家門之后，顏月月快步走進去，看見劉藝歡躺在床上抽噎，渾身還止不住的發抖，看見她那絕望的表情，讓顏月月也跟著想哭了。

    “藝歡。”顏月月輕聲，“別怕，我來了，我陪著你，你別害怕。”

    “月月——”劉藝歡“哇”的一聲又哭出來，好不容易止住的悲傷收都收不住，“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怎么會做出這種糊涂的事情來？我還該怎么繼續追求沈漠？我沒有了，我什么都沒有了……嗚嗚——我再也不可以和沈漠在一起了！”

    “藝歡。”顏月月哽咽著出聲，“沒事的，這只是一場意外，不會改變任何，你還是可以追求沈漠。”

    “不可以了。”劉藝歡哭得很凄慘，緊緊地抓著顏月月的手，向她哭訴道：“最好的我已經沒有了，我再也沒有資格追求他了！”

    章宇在門口聽著劉藝歡說這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好像是聽說過劉藝歡很喜歡沈漠，昨天酒勁一上來，他就完全忘了這茬。

    這下該怎么辦才好呢？

    沈漠那可是優秀得無法挑出毛病的男人，他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能和人家比嗎？

    章宇既郁悶又心疼，看著劉藝歡哭得滿臉的淚痕，他又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千遍。

    “有的，你還可以追求他，真的！”顏月月盡力安慰，“沈漠不會在乎這些，你就當是自己談過一場戀愛，這年頭，這些都不算什么，真的！”

    可劉藝歡只能哭，一直哭，不停地哭。

    她的心好痛好痛，好像是這么多年支撐她樂觀生活的動力忽然就變沒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尤其是昨天晚上和章宇在床上的所有畫面都那么清楚，她還那么享受，讓現在的她那么接受不了。

    劉藝歡恨死自己了，一邊哭，一邊打自己的臉，“我都干了什么啊！怎么會這樣！”

    “藝歡！”顏月月趕緊抓住她的手，“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打自己干嘛啊？不許打！”

    被顏月月抓著手沒辦法，劉藝歡只能繼續哭，顏月月責怪地看了眼章宇，只能再不停地安慰劉藝歡。

    在顏月月的安慰下，劉藝歡的哭聲漸漸變小了，章宇也趕緊退到門外面去，他擔心自己的出現會讓劉藝歡再一次陷入崩潰。

    “振作起來。”顏月月對劉藝歡輕聲說，“相信我，沒事的。”

    劉藝歡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跟沈漠再也不可能了。

    現在的她，也沒辦法再去沒臉沒皮地去貼著沈漠，她只有放棄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到頭來，會是她以這種逼不得已的方式來放棄沈漠。

    她好不甘心，好恨自己，好渴望時間能夠回到昨天，她一定不會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她能怎么辦呢？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后悔藥可以賣。

    “我今天……想請假。”劉藝歡輕聲，“我不想上班了。”

    話音才落，劉藝歡又趕緊說：“不不不！我是想辭職了！我要辭職，我沒辦法去公司面對沈漠。”

    “藝歡……”

    “我沒辦法再幫你了，也沒辦法再保護你了，我就想靜一靜。月月，我就想這樣一個人待著。”劉藝歡哭著說。

    顏月月無奈，只好說：“你不上班沒關系，但是，我先陪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不好。”劉藝歡邊哭邊搖頭，“你先走吧，我沒事，真的！是我自找的，我怪不得任何人，你先走吧，我求求你，先走吧！我就想一個人待會兒。”

    “藝歡，我留下來陪你，我……”

    “我求求你！我不需要陪！”劉藝歡哭著喊道。

    顏月月嘆口氣，輕聲：“那好，你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劉藝歡點頭。

    顏月月只能先退出去，看著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章宇，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怎么樣了？”章宇趕緊問，“還好嗎？”

    “能好到哪兒去？”顏月月沒有好的語氣，“一個女人的清白就這樣被奪去了，她是有多缺心眼，現在還能笑出來嗎？”

    章宇低著頭，滿臉的愧疚，“對不起。”

    顏月月很煩躁，冷道：“她沒有恨你，恨的只是她自己。”

    “都是我的錯！她該恨的是我，而不是她自己！是我沒有忍住……”章宇說，“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補償她。”

    顏月月打量著章宇，其實，她還挺喜歡他現在的認錯態度。

    不像有些男人，在這個時候肯定會找各種理由去解釋這件事是兩廂情愿的。

    看來，章宇的人品確實還不錯。

    “她需要時間。”顏月月的語氣也變好了些，“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

    章宇擔憂地看著這扇關緊的門，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劉藝歡走出這個坎。

    “那……我能做什么？”章宇求助的問。

    “先離開。”顏月月說，“讓她先安靜會兒。”

    章宇還是不放心，“那她……會不會出事？”

    顏月月搖頭，目光幽幽地和章宇一塊兒看著這個緊閉的大門，剩下的也只有嘆氣。

    ……

    顏月月獨自來到公司，她呆呆地坐在辦公室里，當沈漠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她有心事。

    沈漠不由想：她是為了和江譽宸離婚的事情在煩惱嗎？

    沈漠倒了杯水，然后坐在顏月月對面，將水杯遞到她面前，輕聲問：“怎么了？”

    顏月月看著沈漠，想起劉藝歡，心頭緊了緊，再說：“其實藝歡真的很適合你，她那么愛你，你就不能……”

    “月月。”沈漠輕輕打斷她的話，“我很堅定，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先別給你自己設定一個這樣堅定的以后啊！”顏月月急道，“藝歡其實也沒有你看起來的那么脆弱，她很愛你，一旦她不能愛你了，她就會崩潰。沈漠，你就給她一次機會吧！”

    沈漠狐疑地看著顏月月，他還以為她是因為和江譽宸之間的事情在傷心、難過，可是，怎么聽她的話，感覺……

    “藝歡出什么事了嗎？”沈漠不由問道。

    “沒有。”顏月月哪里敢說實話，心虛地再繼續解釋：“就是……突然覺得……藝歡很勇敢，也很適合你。”

    沈漠不信，他直覺，肯定是劉藝歡出事了。

    否則，她怎么可能到現在還不來上班呢？

    “她怎么了？”沈漠繼續問，“是生病了嗎？”

    “沒有。”顏月月就是不肯說，為了不露出破綻，還趕緊轉移話題，“別想那么多了，公司還有好多合約沒有解決完呢！你快幫幫我！”

    看向顏月月那神色匆忙的表情，沈漠已經肯定，劉藝歡就是出事了。

    只不過，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并不知道，而顏月月顯然也沒打算告訴他。

    沈漠的眉頭擰了擰，看顏月月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劉藝歡還是出了大事！

    其實，顏月月不是不想說，她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如果劉藝歡想告訴沈漠，那就該由劉藝歡自己說，如果不想，那她就得幫忙隱瞞著。

    畢竟，這個事情如果傳開了，對女孩子的名聲影響不好。

    顏月月輕嘆一口氣，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才好……

    沒有劉藝歡在身邊鬧騰，顏月月也顯得無精打采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她拎著包就準備去看劉藝歡。

    才剛出公司的時候，顏月月就看見了江譽宸。

    不少記者圍著江譽宸在問問題，當看見顏月月出來的時候，他們立即就圍了過來。

    顏月月下意識要躲，這時，一個溫暖的胸膛包圍了她，是江譽宸。

    “我妻子懷孕了，請你們都往后退一點兒。”江譽宸的聲音里透著十足的霸氣，“不要傷害到她和孩子。”

    顏月月看著江譽宸，他那樣專心地護著她，臉上擺出一副很心疼她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相信他的愛很深、很真。

    不是不觸動的。

    只不過，她也覺得諷刺。

    每次在她心寒的時候，他都會這樣來對她好，就算他不膩，她也膩了。

    她都愿意放手成全他了，為什么他還不愿意放過她，成全他自己呢？

    顏月月在心里嘆息了聲，將內心那些小悸動又全都壓下去。

    “對！我愛的人只有我的妻子，顏月月！”江譽宸很肯定地出聲，“在我的心里，只有她和孩子最重要！”

    說著，江譽宸就拉開車門，讓顏月月坐進去。

    直到離開公司，顏月月還是有些懵。

    她不知道每天守在公司外面的那些記者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離開。

    但那些記者們的出現，真的是有打擾到她的正常生活！

    “前面拐彎的路口，麻煩停一下。”顏月月輕聲。

    江譽宸的眉頭一擰，“你要干什么？”

    “我有事。”顏月月的聲音不冷不熱。

    “去看藝歡嗎？”江譽宸問，“她跟章宇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顏月月一愣，隨即，低頭，沒有回話。

    江譽宸繼續開車，看向顏月月，問：“她現在情況怎么樣？我是個男人，她發生了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她。”

    “她還能怎么樣？”顏月月嘆息著出聲，“一個女生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將自身原本有的驕傲都磨平了，認為連追求沈漠都沒有資格了。”

    江譽宸也跟著嘆息，然后，說：“你好好勸勸她，如果沈漠愛她，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關鍵是沈漠還沒有愛上她。”顏月月有些煩躁地開口，“藝歡現在肯定是覺得自己更加沒有機會了。”

    江譽宸的眉頭緊了緊，沒有再多說什么，帶著顏月月來到劉藝歡家門口。

    打開劉藝歡的家門，顏月月發現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放的是《貓捉老鼠》，很好笑的動畫片，可劉藝歡卻是直勾勾地盯著，沒有發出任何的笑聲。

    “藝歡。”顏月月輕聲，“我來接你出去吃飯了。”

    劉藝歡這才偏頭看向顏月月，就像是機械似的，回話道：“我還不餓。”

    “不餓也得要吃啊！”顏月月勸道，“多少吃點兒，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月月，你不用這樣對我好。”劉藝歡勉強一笑，“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干什么，我很亂，月月，我就想安安靜靜地待著。你放心，我不會很虧待自己，也不會為了這件事就尋死，我只是在想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藝歡……”

    “我很堅強的！”劉藝歡笑道，“真的不用這樣來開解我。你這樣刻意地來對我好，會讓我覺得事情很大，可能這輩子我都輕松不起來了。”

    聽劉藝歡這樣說，顏月月無奈了。

    她準備了好多想勸劉藝歡的話，但還沒說一句，就都被劉藝歡堵了回去。

    “你走吧。”劉藝歡催促著，“跟宸哥哥好好地生活，我會好好的，不用擔心我，真的！”

    “可是，你得吃飯啊。”顏月月說，“你這樣不吃飯怎么行呢？”

    “我一會兒就叫外賣。”劉藝歡保證道，“快走吧，你跟宸哥哥好好地就可以了！我是成年人了，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相信我。”

    “好好好，我相信你，但是，藝歡，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說！”顏月月握住藝歡的手，“首先，雖然我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是真的把你當成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你有什么想不開的，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會來陪你。”

    “嗯！”劉藝歡重重應聲。

    “還有，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很多很多事情，有些是大事、有些是小事，但不要因為一兩件事就妄自菲薄，懂嗎？”顏月月繼續說。

    劉藝歡點頭，“懂！”

    “最后就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能輕言放棄。”顏月月邊說，邊抱住劉藝歡，“我們都要堅強！”

    “嗯。”劉藝歡哽咽出聲，“月月，謝謝你，我會堅強的。”

    顏月月長長地松一口氣，再和劉藝歡說了幾句話，就先離開了。

    望著在門口等著的江譽宸，顏月月并沒有多說什么，慢悠悠地走下去。

    江譽宸看著顏月月，她又成熟了不少。

    是什么讓她變成熟的呢？

    又是因為成熟，才會讓她斬釘截鐵地想要跟他離婚吧？

    “月月。”江譽宸喊住她，“如果你累了，我懷里就是你的依靠！”

    顏月月勾起唇角輕輕一笑，就像是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你改變主意了嗎？”顏月月問，“是要我找律師跟你談離婚的事情，還是明天就跟我去民政局？”

    “我說過，我不會跟你離婚。”江譽宸很肯定地向顏月月走過去，“不管你請誰當律師，我都不會離婚！”

    “……”顏月月癟癟嘴，沒有回話。

    “我跟莊菲揚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江譽宸對上顏月月的眼睛，顯得很真誠，“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

    顏月月不由在心里問自己：信嗎？

    不信！

    “信我這一次。”江譽宸似乎是聽懂了顏月月內心的獨白，“我已經在安排人手送她離開了。”

    “你何必這樣呢？”顏月月問，“就跟她在一起，我們彼此都不欠誰的。”

    “你還欠我的。”江譽宸刮了刮顏月月的鼻子，寵溺地說：“你說好這輩子會跟我在一起，這輩子都還沒過完，就想開溜嗎？”

    顏月月低著頭，她覺得很累，不是身體的累，而是心累。

    她不相信江譽宸真的能做到不管莊菲揚。

    完全不信！

    可是，她也知道，就這樣反駁的話，他肯定會認為她是在固執。

    只有當他自己明白莊菲揚在他心里的位子之后，她才會真正獲得自由吧？

    “一周的時間。”顏月月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你也不用先急著送莊菲揚出國，一周之內，如果你都能做到對她不做任何關心，我就同意不離婚。”

    “真的？”江譽宸的語氣里透著欣喜。

    顏月月點頭。

    因為，她相信，一周之內，江譽宸肯定會回到莊菲揚身邊！

    可江譽宸卻沒有察覺到顏月月此時的小情緒，他自以為這一周肯定很好過，畢竟，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離莊菲揚遠遠的了。

    ……

    日子看似恢復了平靜，顏月月沒再提離婚的事情，跟江譽宸之間也像是沒有莊菲揚的存在似的，兩人過得很平靜。

    而這份平靜之間，卻總讓江譽宸感到了些不安。

    這天，費云楓出院，顏月月一個人到他家去看他。

    看見顏月月來了，費云楓自然是開心的，而溫藍也很知趣地將空間讓給他們兩人。

    “云楓，好久沒聽你彈琴了。”顏月月笑著說。

    “來。”費云楓輕聲，他在顏月月面前顯得格外有精神，“你想聽什么歌？”

    “隨便。”顏月月依舊坐在榻榻米上，懷中抱著那個抱枕，“彈一首歡快的吧！”

    費云楓點頭，手指就開始在琴鍵上揮舞。

    其實，他一直都很希望時間能停留在上一次他為顏月月彈琴的時候，她喜歡聽他彈琴，他也樂意為她演奏，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快樂，感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

    現在，她又在聽他彈琴，讓他覺得自己會彈琴是件好驕傲的事情！

    費云楓一直彈、一直彈，他彈不累，他想將彈琴的時間一直延續下去，那么，他就能和顏月月這樣一直坐下去，一不小心就偷了她的一輩子。

    可是，顏月月卻沒有讓這個幸福又靜謐的時間持續太長時間。

    她的一句話，生生掐斷了費云楓的琴聲。

    “云楓，你認為你很喜歡我，是吧？”顏月月問。

    費云楓的琴聲戛然而止，美麗的藍眸涌上疑惑，他呼吸一窒，渾身都變得僵硬了，指節按不下一個琴鍵，好半天也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顏月月問這話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接受他，還是要拒絕他呢？

    而且，她問的是“你認為”，這讓他更加難猜她的心思。

    可費云楓不想再躲了。

    他愛她，就是愛她！

    他那樣執著地愛著她，如果連告白都是由別人代替他說的，那他真是太沒用了！

    想著，費云楓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顏月月身邊，對上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出那個午夜夢回他一直呢喃，卻從來沒有當著當事人的面說過的話。

    “我愛你。”費云楓的聲音很動聽。

    分明已經知道這個答案，但是，當聽見費云楓親口說的時候，顏月月還是愣了一下。

    收拾好心情之后，顏月月又笑了，說：“你不愛我。”

    “月月……”

    “你了解我嗎？”顏月月問，“你知道我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嗎？你知道我開心的時候什么樣，不開心的時候什么樣嗎？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所知道的，僅僅只是小時候我救你出囹圄的那個印象，你把我完美化了，你愛的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而是你心里想的那個我。”

    頓了頓，顏月月又說：“所以，不要再為了我而折磨你自己了。”

    聽了顏月月的話，費云楓不由笑了。

    “原來，在你心里就是這樣想的？”他的聲音里有一些無奈，透著更多的悲涼，“我知道你喜歡吃rou，喜歡天藍色，喜歡聽慢歌，喜歡想象自己是一個很厲害的超級女人；你不喜歡繁瑣，特別怕麻煩，也特別不喜歡欠人情；別人對你好，你愿意對別人更好；你的內心很糾結，而且，也很迷糊，常常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開心的時候，眼睛就像是會泛光，不開心的時候，也很難得哭出來，假裝自己沒事，然后，偷偷地躲起來哭。”

    看著顏月月詫異的目光，費云楓唇角的笑意更深，然后說：“在回國之前，我也一直有想過自己愛的只是那個記憶中勾畫出來的你，所以，沒敢太打擾你。可是，沒想到，接觸之后才發現，你跟我想象中那個長大的女孩幾乎一模一樣，我愛你，絕對不參假。”

    顏月月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本來是想來讓費云楓死心的，告訴他，他愛的不是她。

    可是，他這樣對她表白，她就懵著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就是你。”費云楓繼續說，“會慌張，很善良，連拒絕我的話都不知道該要怎么說出口。”

    “云楓，我不值得……”

    “月月。”費云楓輕聲，“我不奢求你能喜歡我，但是，請你別忽視我對你的愛，更不要說它其實是不存在的。”

    顏月月張了張嘴，就像是啞巴一樣，說不出話來。

    她的計劃全部被打亂，現在，她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可以鉆進去。

    費云楓輕輕一笑，理了理顏月月零碎的散發，說：“我知道，你和江譽宸就快要離婚了，那么，能不能讓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