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5我養(yǎng)你
段老爺子一直想要個女兒,結(jié)果第三個孩子還是兒子,段老爺子在沒看見孩子之前,心里是格外失落的,結(jié)果他看見段易安第一眼,突然又歡喜了。 段易安滴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新奇的看著這個世界,當(dāng)目光定在他身上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拇指長的小手緊緊攥著段老爺?shù)氖种覆环帕耍欠N血濃于水的親情在段老爺子身體里涌動著,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那個笑,那個小手,一下子讓段老爺子的心化了。 可能也是因為最小的原因,段老爺子把他寵的無法無天,什么好的都留給他,段老爺子在段易安身上放的心思要比在段向森和段敬言身上多的多。 早知道當(dāng)時就該聽聽別人的話啊,就不該把段易安慣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小少爺現(xiàn)在很乖。”榭橋輕聲解釋道,“只是脾氣有點(diǎn)差而已。” “榭橋,當(dāng)年我把你撿回來,不是讓你……”老爺子手指著榭橋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后無可奈何地收回了手用力地嘆息了一聲,“唉……真是家門恥辱。” 榭橋就這么靜靜地站在那里,今天這樣的局面他早就意料到了,只不過來的比他想的還要早罷了。 段家老爺子看榭橋這樣,一通火是真的發(fā)也不是,不發(fā)也不是,他努力地平復(fù)著情緒繼續(xù)說道:“我把你留下來是想讓你留我身邊做事的,我自個兒的孩子我清楚,你越是照顧他他越是纏著你,他從小就喜歡黏著你,后來也耽誤了你不少事。” 當(dāng)初榭橋想出國,因為段易安沒去成,段老爺子知道,只是懶得管而已,可能當(dāng)時也抱著一點(diǎn)私心,畢竟一邊是自己的親身兒子,一邊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他也就任由段易安鬧了,而且他也想著榭橋留下來還能幫他好好看著段易安。 “沒事的老爺,小少爺沒耽誤我什么事,應(yīng)該說小少爺也教會了我不少東西。” “是這樣的,榭橋,我想著昨天的事,那個臭小子回來也告訴你了,我昨晚想了一宿,怎么想怎么覺得是那臭小子自作主張地把你拴在身邊了,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像什么樣子?這說出去也難聽啊。” “老爺。”榭橋站在那里,眼里的神色堅定的讓段老爺子有些心慌,昨天他家那個叛逆的小兒子也是用一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是我纏著小少爺,是我喜歡他。” “榭……榭橋,你不用為這臭小子辯護(hù)的!”段老爺子說道,“你要是想,你隨時可以來我身邊工作,那個臭小子我自然會給他找照顧他的人。” “老爺,我喜歡小少爺。”榭橋一字一句地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段老爺子氣的一拍桌子吼道:“榭橋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 榭橋就是太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所以才來到段老爺子面前說出這句話來,他背負(fù)著比段易安還大的壓力,他現(xiàn)在跟段老爺子頂嘴,就是忘恩負(fù)義,他榭橋這輩子最怕?lián)?fù)著這種名聲,可是為了段易安,他還能怎么辦? “榭橋!我把你撿回來不是讓你把我兒子變成……”段老爺子實在不愿意把那幾個骯臟的字眼說出來,他看著榭橋,太陽xue突突地跳:“唉……” 同性戀這種事情是不恥的,段老爺子好面子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允許這種事情在自己家里發(fā)生? 段老爺子頭疼的捏捏眉尖說道:“我當(dāng)初就不該把你撿回來的。” 榭橋看著段老爺子,段老爺子對他怎么樣,他其實一直都看在眼里,因為榭橋本身就是這種重恩情的人:“老爺,您對我的好,我一直銘記于心,可是獨(dú)獨(dú)喜歡小少爺這件事,我真的控制不了。” 段老爺子被榭橋氣的渾身發(fā)抖,為什么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非得給他添堵才行嗎? “如果我讓你離開他,我以段易安父親的身份去請求你離開他,你也不愿意是嗎?” 榭橋垂下腦袋,跪在地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對不起。” 段老爺拿出抽屜里的槍,就這么直直地指著榭橋的腦袋說:“榭橋,你信不信我在這里就能把你殺了?什么喜歡,我告訴你,那他媽都是狗屁,我想讓你死,輕而易舉。” 榭橋不說話,他就這么倔強(qiáng)地跪在那里,段老爺子是萬萬沒想到當(dāng)年他欣賞的品質(zhì)現(xiàn)在成了威脅他的利器。 他到現(xiàn)在仍記得第一次見到榭橋的時候榭橋正氣的眼神,那次他正好去參加段易安學(xué)校的家長會,結(jié)果這個孩子因為被人誣陷偷了東西,在教室門口被學(xué)生家長狠狠地揍了一頓。他也不哭也不鬧,甚至連反駁都沒有。 段老爺子動了點(diǎn)憐憫之心,帶著這孩子去了校醫(yī)院,直到看到榭橋被包扎好傷口后,段老爺子才稍稍放了點(diǎn)心。 段老爺子要走的時候,榭橋乖乖巧巧地給他鞠了一躬說道:“謝謝您。” 那時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就是榭橋乖巧的有些討喜了,段老爺子留了下來,他蹲在榭橋面前問他:“那個人為什么要打你?” “他懷疑我偷了他家小孩的東西。” “你偷了嗎?” 榭橋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我沒有偷。” “那你為什么不跟他解釋?” “認(rèn)定你做壞事的人,本身對你就存在一種偏見,即便你再怎么解釋,他也不會相信,而且我也拿不出證據(jù)說是誰偷了書,這種時候我再解釋,不過是添油加醋罷了,與其這樣,不如直接讓他把怒氣發(fā)個痛快,這事也就算了。” 這個孩子看上去比段易安還小許多,可是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卻是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一種成熟穩(wěn)重,段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孩子。 要是普通的孩子,遇到那種情況早就撒潑打滾了,這要是段易安,也估計早就指著人家破口大罵了。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這種懂禮貌的孩子,一定是受到家庭環(huán)境的影響才有了這種性格。 “我是孤兒,現(xiàn)在的父母是養(yǎng)父母。”榭橋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子突然一顫。 段老爺子眼尖,看到了他不正常的舉動,于是輕聲問道:“我能見見你的養(yǎng)父母嗎?” 榭橋想了很久,可能是因為段老爺子帶他去了校醫(yī)院的原因,說來說去也算個恩人,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他那時候不知道他這一點(diǎn)頭,影響了他一輩子。 榭橋跟段老爺子說他父母不知道他班主任是誰,他們從來沒有參加過他的家長會,于是段老爺子以自己是榭橋老師的身份去了榭橋家。 那是個什么家庭? 養(yǎng)父酗酒,養(yǎng)母打麻將,整個家擠在破破落落的居民樓里,推開房門的時候煙霧繚繞,洗麻將的聲音“嘩啦啦”地吵得不行,房間里時不時傳來爆粗口的聲音,四五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擠著五六個人,還有個癱瘓的老太太躺在床上罵罵咧咧。 得知段老爺子是榭橋老師之后,榭橋的養(yǎng)母眼睛緊盯著手里的麻將,連頭都沒抬地說道:“哦,你隨便坐,哎,東風(fēng)!” 榭橋帶著段老爺子進(jìn)了自己房間,很狹小的房間,房間里堆滿了書。 “這些書都是李爺爺給我的。”榭橋把一疊書抱到另一個地方,給段老爺子騰出了一個位子出來,“那些人不要的書都賣給李爺爺,李爺爺就會挑一挑,然后把一些書借給我,我看完了之后還給他。” 段老爺子看著堆成山一樣的書問道:“這些書你都沒看?” “不是的。”榭橋有些難過的說道,“李爺爺幾個月前去世了,腦溢血,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咽氣了,這些書我都看完了,都還沒來得及還給他。” 段家老爺子看著這個孩子,就是覺得他聰明有靈氣,這樣的孩子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長對他自身發(fā)展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問你,你以后想不想做大事?” 榭橋想都沒想地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想。” “你以后跟著我,我養(yǎng)你。” 段老爺子是生意人,他不做虧本的生意,他看的出來榭橋是個好苗子,與其讓榭橋走那么多彎路,他不如一開始就給他指一條明道,榭橋跟著他只會有利,不會有害。 房門外女人粗俗地叫喊聲、老太太大聲的咳痰聲以及震耳欲聾的電視聲音,在這個破舊的屋子里顯得格外的扎耳。 “好。” 那時候的榭橋,已經(jīng)在窮途末路上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段老爺子的出現(xiàn)就是他那個時期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榭橋聰明,他知道什么對自己好,什么對自己不好,所以他主動地接受了段老爺子對他伸出的援手。 段家老爺子就這么定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榭橋,這么多年了,這個人倒是一直都沒有變過。他把槍收了起來,拿起桌上的刀往榭橋面前一扔說道:“今天在這里,你只要敢斷了自己一根手指,我就同意你跟段易安的事情。” 榭橋看著閃著銀光的刀鋒,聲音輕輕地說道:“希望您能遵守這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