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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樓下的謝行舟一身筆挺修身淺駝色大衣,深灰色圍巾沒有系起,簡單垂掛在脖頸兩側,看起來溫潤有禮的模樣。 只是他懶散不羈的神態,絲毫沒有他外表看起來那般紳士。 你再不下來,我可要上去逮你了。謝行舟將手機扔進兜里,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放進后備箱。 沈橘自己拉開副駕駛門坐進去,嘟囔: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說誰是太監?謝行舟似笑非笑過來摁住沈橘準備關閉的車門,俯身危險地盯了她兩眼:沈橘小朋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不介意讓你親自感受一下我是不是太監。 沈橘被謝行舟的一句話逗得心跳加速,做作拉起圍巾遮了遮泛紅的臉: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喜歡耍流氓? 因為以前還沒打算吃掉小兔子啊。 謝行舟默默在心里答一句,笑了笑,回到駕駛座。 余光瞟到后座上一大堆禮盒,沈橘皺眉:怎么這么多東西?謝行舟看智障一樣看沈橘兩眼:難道我空著手去? 那你也不用買這么多啊都快堆成小山了。 嗯因為我比較敬重長輩吧。謝行舟隨口胡謅,瞟一眼沈橘:倒是你,兩手空空回家過年? 我是打算到家門口隨便買點。 你也不用買了,就用我這些吧。謝行舟看著路況打了打方向盤:你爸媽有沒有什么忌諱? 不喜歡煙味吧,不過你也不抽煙,沒什么所謂。沈橘單手手肘支在窗沿上看向窗外:你不用管他們,跟著我就行了。 以及,沈橘偏過頭帶著警告意味看謝行舟一眼,你可不許在我爸媽面前瞎說話。 我有什么可瞎說的?謝行舟笑起來,信誓旦旦,我不過是跟你回家蹭吃蹭喝的朋友,你放心,我有分寸。 沈橘哼一聲,姑且算信了他的話。 然而到家后沈橘就發現自己錯了,什么放心,什么有分寸,根本不存在的! 沈橘家在東區的老別墅區,鬧中取靜,依山傍水。居住在這一片的大多是書香門第的世家。她原本還處在近鄉情怯的猶疑中,直接被謝行舟趕下了車。 車駛入室外停車場的動靜已經驚動了莊蘊莊女士,她聽沈荇說沈橘今天要回來后就一直在等,攏攏披肩走出大門,看見自家女兒跟著一個俊逸儒雅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莊女士喜歡穿旗袍,水仙暗紋盤繞的墨藍色的綢面上,有種臨水照花的優雅閑致。她站在臺階上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謝行舟倒是率先頷首:伯母好,我叫謝行舟,是沈橘的男朋友。 ??? 他在說什么?? 男朋友??? 沈橘下巴幾乎砸到地上,表情比莊女士還震驚。不明白謝行舟怎么突然語出驚人,沈橘使勁拽謝行舟衣擺,不停沖他使眼色:你瞎說什么呢! 謝行舟直接無視沈橘壓低的聲音,微笑著遞上雙手拎著的禮盒:來得匆忙,一點晚輩的心意,祝您和伯父新年快樂。 你好。莊女士迅速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淺笑:來就來了,還買這么多東西做什么,快進來吧。 正欲接過謝行舟手中的禮盒,另一只骨節修長的手從她身后伸出,穩穩當當拎過謝行舟手里的東西。 沈荇淡如浮霜流雪的聲音靜靜傳來:給我吧。 他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面上的表情卻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沈荇的視線最后落到沈橘身上,狠狠剜了她一眼,意思是回頭和她算賬。 沈橘被沈荇盯得頭皮發麻,進門的時候沒忍住錘了謝行舟一拳:你干嘛要亂說?! 幫你轉移仇恨值,謝行舟表情鎮定,毫不心虛,甚至抬手在她臉上捏一下,還不感謝我? ??? 什么轉移仇恨值?沈橘沒太弄明白。 你想想,你突然帶個男朋友回家,你爸媽還有閑心問你其他事么?謝行舟神定氣閑地理了理圍巾,正直地仿佛他只是在助人為樂:我犧牲可大了,記得承我這個情。 雖然他說得也有道理吧,但沈橘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大概是謝行舟洗腦功力過于深厚,沈橘權衡一番竟然覺得可行。最后只是瞪他一眼,揮了揮毫無威懾力的小爪子:是你擅作主張,別想把鍋還給我! 謝行舟笑笑,從容自若跟著沈橘進入客廳。 電視播放著新年特別節目,平日給沈家做飯的阿姨不在,只有沈家自己人。沈橘掃一眼客廳,不太自然地問:他呢? 知道沈橘是在說沈朝雨,莊女士沏茶的手微頓:剛剛喝完藥睡過去了,晚飯前再去叫他吧。 他身體怎么樣? 從醫院接回家調養了一段時間,這幾天還不錯。莊女士將茶遞給謝行舟,示意沙發的位置:小謝,坐吧。 謝行舟從善如流接過茶杯,順便把沈橘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把:謝謝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