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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堯忍不住笑了:“今天我請你,你那頓改天我再吃。”拖著安菲又走了進去,乘電梯到五樓,推開包廂門看到里面坐了好些人,桌子正中央還擺著個大蛋糕,原來是有人過生日。 “你跟朋友聚會啊,那我先走了。”安菲轉身欲走,卻被傅希堯一把拽住,徑直拉進了包廂。 沙發上無數雙眼睛一齊望向安菲,都帶著赤裸裸的打量,盯得安菲渾身不自在。這時有人吹了聲口哨,調侃著說:“阿堯,就奇怪你小子今晚沒帶伴,原來美人姍姍來遲呀。” 安菲坐下后才發覺沙發上男女各半,都是一對對的,她坐在傅希堯身邊,頓時覺得有點曖昧,想離開,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他,遂作罷。 “meimei,你這么晚才來是給阿堯買生日禮物去了嗎?給大伙曬曬你的愛心禮物唄!”坐在安菲左邊的男生忽然開口,大家紛紛起哄。 “你生日?”安菲靠近傅希堯低語。 傅希堯正喝酒,含糊地“唔”了句。 “生日快樂。”安菲說。 傅希堯的那幫朋友還在起哄等著看她的愛之禮物,安菲有點尷尬,正想開口,卻被傅希堯搶先了:“你們歇歇吧,安菲不知道我生日。” 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立即有人不懷好意地說:“怎么可以沒禮物!meimei,那就送個吻唄!”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興奮地附和,傅希堯抬腳朝提議的那人踹過去,卻被其他人按住了身子,撲倒在沙發上,然后一把拽過安菲,推倒在傅希堯的懷里,兩個人撞了個滿懷,在哄笑聲中,安菲慌亂地爬了起來,臉上一片緋紅,頭微微低垂著。 傅希堯也坐起身,望了眼安菲,而后狠狠踹了腳先前摁到他的人,低吼:“你丫犯病啊!嚇著人家姑娘了!” 大概見傅希堯是真來氣了,包廂里一時變得十分安靜,在尷尬的沉寂中,安菲的聲音無疑像一枚大石頭,打破了平面的湖面。 “不就是一個吻嘛。”說著,她傾身靠近傅希堯,捧起他的臉頰,嘴唇迅疾地印在他的嘴唇上,她感覺他渾身一僵,退開時望見他的眼眸深沉似深夜中的海,沉沉地盯著她,她揚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抓過他的酒杯,仰頭將滿杯的洋酒一飲而盡,試圖壓抑住胸腔里狂亂跳動的一顆心。 先前的寂靜被此起彼伏的口哨聲與歡呼聲打破。 安菲很快與傅希堯的朋友們打成一片,大家猜拳玩游戲,十分盡興。在那種熱烈喧囂的氣氛與酒精中,安菲發覺,壓抑在心里的一切煩惱似乎都自動遁形,消失不見。最后她喝得有點高,離開時幾乎整個人都吊在傅希堯的手臂上,腳步虛浮,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醉,思維十分清晰。 她清晰地記得傅希堯抱著她放到床上時,在她額頭輕輕地印了一個吻,對她說:“好夢,小騙子。” 傅希堯覺得自己最近大概過的太無聊了點,否則怎么會頭腦一熱答應了安菲十分幼稚的請求。他談了十數場戀愛,身邊女孩子來來往往,但還從未見過家長。他平日里再怎么隨性,在長輩面前多少還是顯得有點拘謹,整個晚餐過程中,四雙帶著打量與考究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穿梭,偏偏始作俑者安菲卻還低著頭自顧自地猛吃,傅希堯總算明白什么叫做如坐針氈。 出了門,傅希堯長舒一口氣,惡狠狠地瞪著安菲:“下不為例!” 安菲笑嘻嘻地挽上他的胳膊:“男朋友大人,這么快就忘記了剛剛你答應過我mama要參加下個月安禹的婚禮嗎?”說完安菲再也笑不出來了,時間倏忽,竟然就快到四月份了。 傅希堯掃了眼她,心里忽然就生出陣陣煩悶,聲音也跟著變冷了:“安菲,你有沒有被人利用過?” 安菲愣了下,立即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低頭咬了咬嘴唇,想說句對不起,可還沒來得及出聲,傅希堯已揚長而去,昏黃路燈下他的背景顯得十分寂寥。 安菲沉沉地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很無恥,仗著他對她的好感,為所欲為。 那之后很多天,傅希堯都沒再聯系安菲。以往每天睡前一個晚安電話與每隔一小時便一條的滾動冷笑話短信也跟著消失了,很多個夜晚,安菲抱著手機盯著屏幕看了又看,最后沉沉地睡過去。她其實想過主動打電話給他的,但驕傲慣了,始終拉不下面子。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又不喜歡他,沒必要示好。 她該煩悶與在意的是,安禹的婚禮。他終于要完完全全屬于另一個女人了,他終于要徹底地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覺得真難過呀,她喜歡了他那么多年,一個女孩子最好的青春時光,都一心一意地給了他,可最終卻是一場虛空。 她不甘心。 所以婚禮進行到一半時,司儀正喜氣洋洋地大聲嚷道“二拜高堂”,忽然咔嚓一聲脆響,伊桐桐的婚紗后背處猛地撕裂開來,別在背部的別針也跟著松開,露出很大一截背部及里面的內衣,若不是伊桐桐反應夠快,只怕整件婚紗都要往下掉。 安菲坐在最前排,一直霎也不霎地盯著伊桐桐的背,看到這一幕終于發生時,她忍不住站起來哈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有音樂聲遮蓋,但安禹與伊桐桐還是聽到了,她立即明白了一切,瞪著安菲時眼睛里蓄滿了水汽以及強烈的怒意甚至恨。 婚禮就這么被打斷,安禹擁著伊桐桐去酒店房間換衣服,臺上的司儀處在莫民奇妙中,賓客里議論聲漸起,安爸安媽站起來向大家解釋。一時間混亂無比,安菲捂著嘴低頭強忍住笑意,忽然手臂被人拽住,抬頭,竟然是傅希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