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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這些,才是高臺民居最美的風(fēng)光。 我愛喀什的夜色與夜市,我愛跟蒼蒼一起去古董店淘貨殺價的樂趣,我愛巴扎里琳瑯滿目的中東地毯,我也愛高臺民居的午后時光。這些,都是我愛喀什的理由,可其實我心里清楚,這些,又都不僅僅是我愛它的理由。 我想起有一天晚上,凌晨兩點了,旅館天臺花園上的住客都陸陸續(xù)續(xù)去休息,就剩下我,以及旅館的一個義工,他正在做著每晚最后一個工作――給植物澆水。我坐在最角落的一個位置,裹著大披肩,看他澆花。他做事很專注,終于忙完了,見我竟然還在,愣了下,便走過來坐在我對面,點了一根煙,跟我聊天。 他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學(xué)油畫的,念的是一所很著名的美院。他來新疆,是畢業(yè)旅行。他說,在此之前,也跟我一樣,一路游玩過來的,到喀什后,卻忽然不想走了。在這里住了兩個月,哪兒都沒去,景點更是一個都沒去看過,整天就吃吃睡睡,穿個拖鞋在附近溜達(dá)。連老板娘都看不下去了,住著多花錢啊,就問他愿不愿意做義工,以勞動來換取吃住。他一待,就是大半年。 我問他,為什么這么喜歡喀什? 他認(rèn)真想了想,似乎想不出理由,笑了,說,就喜歡啊,沒什么理由,待在這個地方,覺得舒服。 是了,也許喜歡一個地方,有許許多多的理由,但也許并沒有確切的理由,僅僅是,當(dāng)你走進(jìn)那個地方,你全身心都覺得舒坦,自在。 這大概才是我愛喀什的真正理由,只因為,它是喀什,是我想要再來新疆的眷念。 帕米爾高原猶如璀璨明珠 喀什到塔縣的汽車票難買,非常難買,車少,一天只一班或者兩班,又是小型客車,限乘30來人,去往那邊的人很多,尤其是背包客。而且很有可能那天忽然就不發(fā)車,也不會提前通知。能搭上,是你的運氣。 因為事先跟阿以短信聯(lián)系過,得知他乘車順利,我們也就沒當(dāng)回事。結(jié)果到售票點才知道這票有多難買,售票窗口一長排人傻眼站在那,估計都是跟我一樣,對買票這件事信心滿滿的。 我轉(zhuǎn)身,忽然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瘦高個,黃卷發(fā),湛藍(lán)的眼睛,穿著個薄薄沖鋒衣配短褲。哦,大盤雞!我想起來了,他跟我們同住在帕米爾青旅。住在帕米爾的老外很多,我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頭天晚上,他想吃大盤雞,但一份大盤雞分量很大,所以從天臺這頭飄到那頭,見人就問,哈羅,你要吃大盤雞嗎?搭伙呀!我那時剛吃完飯,就拒絕了他,后來他有沒有吃成大盤雞我就不知道了。 嗨,你們也是去塔縣?我跟蒼蒼走過去問他以及他身邊的同伴,也是個老外。得到肯定答復(fù),我們決定結(jié)伴,商量怎么走。班車是沒指望了,但又都不想再等一天,更何況也不確定明天能否買到票。后來我們打聽到另外一個地方有吉普車可以拼,六個人一輛車,費用貴很多。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去,貴就貴一些吧。又從售票點拽了個人入伙,一個巴基斯坦大叔,他從塔縣出關(guān),回國。 就這樣,一個集合了中國、澳大利亞、加拿大以及巴基斯坦的“帕米爾高原跨國觀光團(tuán)”誕生了! “大盤雞”叫Andy,來自澳大利亞,很快,我們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小袋鼠”。沒辦法,提起澳大利亞,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袋鼠。除開這個原因,他一路上都在吃干果零食,“喀嚓喀嚓”的,真的很像一只小袋鼠呀!小袋鼠在太原一所大學(xué)做外教,跟學(xué)生混久了,講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既然是外教,這都九月份了,怎么不用上課呢?他說剛辭職呢,打算玩一圈就回國。他家在澳大利亞有個農(nóng)場,養(yǎng)了很多只羊,哇哦,土豪啊!我們就笑他,是不是要回家接手家業(yè)了呀? 加拿大也是個外教,在北京一所高校任職,他跟小袋鼠截然相反,中文很差,能說的,全是中國的食物名!他是個吃貨,說起中國大江南北的美食,就滔滔不絕開始吞口水,一個個食物名稱念得字正腔圓,就連西安那個很復(fù)雜的“biangbiang面”他都念得很正。加拿大還是個攝影控,雖然他的相機是很一般的傻瓜機,也不妨他趴在窗戶上一路不停地“咔嚓咔嚓”,又專注又認(rèn)真,見他那架勢,我暗想,這肯定是個攝影大師哇!忙把相機遞過去,讓他幫我也“咔嚓”幾張大片來,喜滋滋地接過來一看,我默了……好吧,熱情專注的態(tài)度也是值得贊賞的! 巴基斯坦大叔卻很沉默,穿一襲青色長袍,戴細(xì)邊眼鏡,內(nèi)斂斯文的模樣。后來下車分別,他跟我們一一握手,十分鄭重其事,讓我隱隱覺得,這叔,真有點領(lǐng)導(dǎo)人的范兒呢! 從南疆一路下來,美景看了不少,但當(dāng)雄偉的慕斯塔格雪山與夢幻般的喀拉庫里湖映入眼簾時,真的,之前所有的風(fēng)光,在它們面前,都變得黯然失色。也許是我偏愛了,但確確實實,雪山與湖泊相映的那片天地,令我震撼。 慕士塔格峰延綿數(shù)里,猶如帕米爾高原上的璀璨明珠。車行好幾個小時,雪山一路相伴,時隱時現(xiàn),時遠(yuǎn)時近。海拔越高,天空顯得愈低,天藍(lán)得令人心醉,而朵朵白云,仿佛觸手可及。 午后的陽光稀薄,將山頂千年不化的白雪折射出宛如水晶般的光芒,晶瑩,純粹。第一眼的震撼驚呼漸漸退卻,收起相機,鏡頭在它們面前,也變得黯然失色。只用雙眼,靜靜地凝視著那片純凈,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