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送臉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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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誠的這回答也顯得有些官僚,讓人心里不太舒服。但鑒于暫時來說他一次都沒錯過,威性太高,于是畢世靜也不敢多說什么了。 趙誠看他臉色,也基本猜測到了他心思。 如何能讓他把這心思帶到羊山去,于是趙誠一副很遺憾的模樣再次道,“難處大家都有,誠如我一開始所言,我真不是神仙。在一些關鍵問題上不要只想聽好話,也不要一遇到問題就想著一句話就能解決。” “負責的說這問題我很在心,會盡最大努力。但實事求是的說,有很多東西不是我想要就能拿到。于是在這問題上我不會騙你們,無法給你們盲目的信心。也就是說在當前情況下,本著實事求是心思,你和白沉香必須考慮在沒有糧食的環境下,走出另外的對應路線。” 聽到這里畢世靜有些暈,“大人,這似乎強人所難了。要怎么做到呢?現在駐扎在一起,白沉香他們兩千老弱病殘,來分享我等兩個營的軍糧,這等于一份糧食五個人分享,又處于戰爭陰云籠罩、凜冬來臨之際?” 趙誠想了想道,“居于實事求是的前提,本官認為這事好的一面在于,能增加軍民融合度。至少讓白沉香部的人重拾對官軍破滅的信心。有些東西用嘴說是沒用的。只有在同苦同難的局面下,才能相互體會到。” 再道,“有一點你信我,不放低姿態和身價,沒有民支持的軍隊是不堪大用的,不會贏得戰爭。而現在,在我們沒有其他路走的情況下,恰好轉化為了一個契機,即你部和白沉香部融合貫通的契機。” 畢世靜還是有些暈,“大人您……不會想把白沉香的戰斗部混編進入受我指揮吧?我部是禁軍,軍制是紅線,握在三衙殿前司高都指揮使手里,哪怕黃文炳相公支持您也無法觸碰。” 趙誠淡淡的道:“不觸碰。也不是要把她部交給你統帥,事實上我是要套用將在外的臨機專斷原則,讓你部接受白沉香指揮。她的形象,她在羊山的威性不容置疑,這樣一來除了你們分享糧食給他們外,更能讓他們感受到‘一家人’概念。那么有白沉香指揮,又有那些民眾的支持,你們就一定會有出路,一定能堅持到最后,堅守住使命。” 畢世靜不禁半張著嘴巴。 趙誠又提前打停他,“若有其他辦法,我不會急于讓你們融合。更多更玄乎的我無法解釋。只有一點,事實上我還沒錯過一次的現在,假設你愿意信我這次,誠心實意接受白沉香指揮,進行融合,就能贏得最后的戰爭。” 畢世靜急的滿頭大汗,“可我部是禁軍,畢竟……” 趙誠擺手道,“畢竟個蛋!我一再強調將不受命,制定規矩、限制你的那些個官僚并不能讓你贏得這場戰爭。他們會干什么呢?會一邊限制你找你毛病,以便在你戰敗后用你背鍋,然后平息眾怒。” “歷史從來也沒溫柔過,就是這么一回事。狄青將軍一生為大宋出陣四十余次,近乎百戰之功,還有皇帝撐腰,但他的結局是什么呢?請記住,他還處于我朝吏治最清明的時期。這就是歷史。” “如果你信我是個有擔當的人,既然我以‘將在外狀態秘密授權了’,我就一定會對此負責。我會贏得這場戰爭,那當然不用說,贏了就是正義,贏了后一切的火都能滅下去。哪怕我真錯了,我也會及時糾錯,有天大的責任我也會扛住。我的責任是解除你們的后顧之憂,你們的責任是在我無錯的情況下,聽從我的指揮,堅決尊敬使命。這次的使命就是贏得池州戰役,保護池州民眾。” 最后,趙誠再道,“更簡單直白一點的解釋就是:打仗你們去,背黑鍋我來。簡不簡單?” 畢世靜險些昏倒! 但坦白說也真的有些習慣他了,白沉香都很確定這書生神奇是神奇,且總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白沉香的建議是:沒證明他錯誤之前,信他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換個時候,這種身為皇家禁軍將領,臨時聽從疑似土匪的人指揮的事、畢世靜是打死也不會干的。問題在于這些時候以來,和他的際遇展開后,畢世靜一定程度已經被這書生折服。他趙誠的確是個會作為并且敢擔當的人,這樣的人值得信任。 從最開始的他冒大忌諱強殺董平等幾十人,為冤死的周恩拿回公道。又從此番陵陽山事件,他一反常規近乎辭官掛印的心態,保住了秦明,扛下了黑鍋。 這些事上面的官僚怎么解讀畢世靜不知道,但在基層,尤其在軍人心中,趙誠這些無疑都是極其正面近乎神話的舉動,到了基本不能被懷疑的地步。 畢世靜繼續思考下去:溪山戰役中,白沉香區區一百多老弱病殘也打的極其出色強悍。甚至可以說,現在存活下來的無為軍,就是她白沉香拯救的。 并且這段時間部署在羊山,和白沉香接觸的多。畢世靜也了解到她的許多優點和可敬處,對她不在陌生,有些了敬佩心思。 “末將……愿意聽從相公反常部署,誠心實意接受白沉香指揮。” 終于想通的畢世靜就此軍禮跪地。 趙誠這才松了一口氣,也算解決了一個老大難問題,糧食不足在當下的確很嚴重,趙誠暫時無法處理。換其他人那真要跪的,但白沉香攜帶了一個碉堡的系統光環:形勢越趨于惡劣,她的士氣凝聚力就會逐步到達高昂的決戰姿態! 把官軍委任給一個女土匪指揮這種事看似很玄幻,但趙誠真做到了。憑的是在這之前的人品攢夠了,通過周恩事件,通過秦明事件,加上以往和他們的際遇,畢世靜最終選擇了“信你這次,下次就不信你了”。 否則想想都可怕,在趙誠無法解決糧食矛盾的當前,畢世靜一但劃清界限不和羊山分享軍糧,相互敵對了起來,又基于白沉香那天然有點反官府的基因,興許尚未和王秀決戰,她和畢世靜就相互把狗腦子打了掉在黃文炳的桌子上,那就特么好看了,會成為整個天下的笑話。 也唯有趙誠能強壓畢世靜部,完成這看似不可能做到的融合任務。 也唯有融合,依靠白沉香的凝聚力,才能解決當下的士氣危機! 說完了這些,原本是來請糧的畢世靜,既然沒也就該回去了。關于禁軍接受白沉香指揮的事不會僅僅是一句話,還是有許多前期后期工作要做。 哪怕不整編,僅僅在這個特殊時候,說服兄弟們跟著白沉香的步伐做事,也有難度。 走之前,畢世靜又神色古怪的問了一句,“大人,白沉香讓末將帶一句話給您,她問這個凜冬你還會去寨子看望她嗎?” 趙誠抬手捂臉,“如果能盡快弄到一批過冬物資,我會送過去的。但若空手我也沒臉見人,尤其當下我又想馬兒為我跑,又沒給馬兒吃草,我也會臉紅的。” “這……” 畢世靜有些尷尬,“所以相公你要不要寫封信?” “不寫了,把我原話帶給她就行。現在起你部不再接受我的指揮,聽白沉香的。我不會隨意對白沉香部做出作戰建議,一切以她自己的判斷為主。分為兩線各自周旋,交換信息相互依存,這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作戰綱領。” 趙誠微微點頭,“去吧,別再耽擱。這時間要低調一些,你不能再出現在池州。以防止政治局勢生變而困死你部,從而輸掉戰爭。” 畢世靜鄭重的抱拳后,快步離開了。 其后,趙誠也匆匆忙忙的前往主簿朱孝的官邸,和他溝通關于貴池縣糧庫問題。 這注定是送臉下鄉、不可調和的矛盾。 冬日的這個堂中,朱孝裹著虎皮披風,以清冷的態度注視了趙誠很久,最后才開口,“趙大人不是忙于統籌戰事問題,看似你很閑,沒有和土匪交鋒,還整日待在城里取暖?” 趙誠不是來吵架的,便不置可否,等著他繼續說。 又對視了少頃,朱孝捻著胡須,“趙大人一定是有事才登門的,莫不是想來干涉主簿口業務?” 趙誠抱拳道,“素知朱主簿能耐大,現在我急需一大批糧食物資,想請主簿大人指點下,這池州城里那些家族能提供方便?” 朱孝哼了一聲,沒正面回應,卻也頗為得意。言下之意你來對了,他們還真是看我朱家臉色行事的。 “卻不知趙大人要這些糧食物資供應何處?” 最后,朱孝又特別問了這么一句。 趙誠遲疑少頃沒有回答。 朱孝微微一笑,“明白了,你想供應給白沉香吧?前陣子你說她是民而不是匪,反正你心黑手狠,董平他們那些持有反對說辭的人,都全部被你滅口了。于是現在本官也不想和你扯這些問題。” 頓了頓,朱孝面無表情的道:“孰是孰非暫時不說,將來會有人和你扯的。現在,本官對你的回答如下:特殊時期對民的施粥糧的確是專項,這部分糧食我庫房里有,有多少不勞你cao心。但前提是,要讓我朱孝相信她們是民,那便讓他們拆掉山寨,放下武裝解散,像其他人一樣聚集來貴池縣外,那就有粥,否則就沒有。” “簡不簡單?”朱孝最后道。 趙誠也不急于生氣,眨了眨眼睛道,“溪山之戰證明了她們的用處,如若解散,這場戰爭如何解決?” 朱孝抬起名貴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道:“我只是個小主簿,戰爭是你趙大人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勿要混淆視聽,這是好聽又觀的回答。難聽點的版本是:溪山戰役她有功勞那只是你再說而已,知情者譬如董平等人被你殺了,剩下的全是你的人。于是哪來的真相?又有誰關心真相?” 趙誠微微一笑,“既然沒真相,既然不關心真相那便更簡單,成王敗寇,我和白沉香贏了,我們就是正義的不是嗎?” 朱孝拍腿哈哈笑道,“是倒是這樣的。但既然這樣又轉回來了,這場戰爭就是你們的問題,不是我朱孝的,不論有功有過有難處,你都自己扛就行,別來轉移難題給我。” 還道這素來脾氣爆炸、復仇心切的趙誠要發難呢,卻讓朱孝意外的是:趙誠一句話沒再說,不表達喜怒的拱手后離開了。 “奇怪……他竟是不上當,王黼對他的判斷似乎越來越不準確,他到底在干什么?” 朱孝捻著胡須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