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手指
泠綺摸著權景爍手指的動作,讓他想起了淮成安。 彼時,淮成安也曾這樣一手捏著他神經已經壞死的斷指,讓他牢記泠綺和他之間早已斷去的情念。 泠綺抬頭看著皺眉的權景爍,把嘴里嚼淡了味的果干咽了下去。 “修復你斷指用的,是最早樂教授留給組織的那一批治愈細胞原液,不過你手指超過了24小時的最佳修復期,所以......” “呵,根本是他們技術不行,照著我留下的說明也做不出個像樣的實驗?!?/br> 樂睿誠瞧都不瞧權景爍的疤痕一眼,把零食的包裝袋捏的吱吱作響。 “修個手指都需要用原液,簡直是暴遣天物?!?/br> 他又狠狠捏了幾下包裝袋,在他看來,斷了手指就和身上破了塊小口子一樣,用來當作修復實驗的素材還能留下疤痕,這種“失敗的案例”根本沒有研究價值。 權景爍被包裝袋的聲音打斷了思索。他從放著實驗試劑的背包里取出了早些時間奪來的試劑,放在了被爐桌上。 “哎,樂教授你真會享受,這被爐燒的實在是暖和,我都想在這兒睡一覺了?!?/br> 泠綺的話提醒了權景爍,他又從背包里拆出了固定的保溫盒,把試劑安置在盒子里再放下,以免試劑受到溫度影響。 “這一盒有12支,都是漢元研究所新產的原液,可以讓你多活幾天?” 樂睿誠撇了撇桌上的試劑,拉過了泠綺的手。湊到她耳邊說: ”你看看這個顏色,綠不綠藍不藍的,一看就是次品,還好意思放到我面前?!?/br> ”噗,我可是為了這個又動槍了,樂教授這么一說好不值得。“ 權景爍低頭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毫不掩飾地對話,并不焦躁。他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筆,放在試劑邊上。 金屬的筆與桌子觸碰的時候敲出了咔嗒聲,樂睿誠的手沒再捏零食的包裝袋,泠綺也沒再出聲,一時間房間里靜得怕人。 “淮成安還有多久來?”泠綺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又往嘴里塞了一塊果干。 筆是淮成安當了頭目以后的貼身物,見物如見人,出現了就代表這次的任務他定會來收尾。 權景爍對泠綺知道這支筆的意義絲毫不驚訝,他沒有回她的話,甚至都沒看上泠綺一眼,注意力都放在了樂睿誠的身上。 樂睿誠清了清手上的零食殘渣,伸手在被爐下面摸了摸,拿出了個塑封包裝的注射器和手套。 “你坐泠綺對面去。”是指使了權景爍,好似他不動自己就不繼續動作。 權景爍沒拒絕,坐下的時候樂睿誠已經戴好了手套從保溫底座里取出了一支試劑。 在一旁的泠綺也沒閑著,她輕手把頭發撩在了一側,撕下了脖頸后的膠布。 “嗯......” 泠綺輕輕的悶哼讓權景爍的太陽xue突兀得一跳,他沒再盯著樂睿誠的動作,抬眼看了泠綺。 鮮紅的血順著泠綺的手指流向了手腕,又順著白皙的小臂劃下了血痕,權景爍看不見她手指的動作,剛想起身去她背后一探究竟,泠綺往桌子上丟了塊拇指蓋大小血rou模糊的鐵片,她手指上血糊泥濘了一片,竟是硬生生用手把埋在脖頸后的芯片給挖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使泠綺止不住地發抖,被爐的暖意沒能阻擋隨之而來的冷汗,樂睿誠抬起了拿著針管的手,對著泠綺還淌著血的傷口扎了下去。 泠綺像失了力氣一樣趴在了被爐上,她的手順著身體的前傾伸在了權景爍的面前。 沾染了猩紅的指尖輕輕地顫抖,權景爍下意識閉上了眼。 他到底是看不得她受傷。 樂睿誠并沒有在這一針上結束,他不知從哪兒又變出了一包粉末,灑在了泠綺的傷口處。粉末遇上組織液和血的混合物時迅速融化,接著凝成了一層淡綠色的薄膜,在權景爍的位置卻是看不到的。 傷口在rou眼可見的速度中迅速愈合,泠綺也緩緩直起身,收回手時還未凝固的血液在被爐桌上拖出了一條扭曲的紅線,到桌子一半處才模糊漸淡。 “到底是給了他們四年啊......”樂睿誠嘴里喃了幾句權景爍聽不清的話,又說道“泠綺你對這個藥液的體感與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 泠綺從桌邊的紙巾盒里抽了幾張濕紙巾,仔細地擦著手。 “麻醉感比正體差,對疼痛沒有減緩,愈合的時候傷口也像螞蟻爬那樣的癢。” “你的神經對麻醉的抗力越來越強了,如果不是......唉......” 泠綺沒有接上樂睿誠的話,幾張紙巾上都染了紅,她又抽了幾張去擦手腕。 “死馬活馬都得醫!” 樂睿誠像是下了什么決心,直直地將針尖扎進了自己手腕的動脈中,將針筒中剩余的半管液體注射了進去。 權景爍看著泠綺從被窩里起身,用已經擦干凈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樂睿誠的手腕,他的眼皮突然一跳。 從坐下到現在他都好似被蒙在鼓里,看著他們放著他一個大活人在邊上不叨擾,光拿兩人自己的身體試藥,有些愕然。 “咳咳...七......琦......咳咳咳......” 猩紅色的血混著白色的口水沫從樂睿誠的嘴里噴了出來,他捂住自己的喉嚨開始抽搐,濺地被爐和地板上血污一片。 “沒事了,樂教授,沒事了。” 泠綺沒有去看樂睿誠,反而快步走到了權景爍身后,一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看個究竟的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 溫熱的鼻息在權景爍的脖間停留,泠綺依然輕聲安慰著樂睿誠,讓權景爍一時間不知是否改掙脫她。 背后突然被堅硬的物件頂住,權景爍的脊背一僵。 “景爍,那個時候,你的槍口就是這樣頂著我的后背的。”泠綺的話語像是毒蛇咬向獵物的尖牙。 “子彈穿透了我的脊椎,我連疼都沒來得及。” “所以你斷了一根手指又算得了什么呢?” “砰” 散在地上的零食包裝袋被染上了血,半個身體卡在被爐里的樂睿誠終于停止了抽搐。 房間的門被人撞開,先前等在別墅外的司機持槍闖了進來,他看見了被泠綺頂著槍的權景爍,把槍口瞄準了泠綺。 “用不著,槍放下。” 渾厚低沉的男聲從門外傳了進來,走廊的回聲成了最好的混音,讓他本是懶散的話語顯得不怒自威起來。 淮成安踱步走了進來,一雙桃花眼輕佻地掃看了屋內的狀況,最后停在了泠綺蒙住權景爍雙眼的手上。 “到底還是你技高一籌,我提醒過他不要感情用事。”淮成安又往屋內走進了些,腳碾過了樂睿誠的手掌,帶著碾碎了的針桶碎片扎進了他還未僵冷的掌心里。 他看著泠綺皺了眉,要激怒她似的踢了踢樂睿誠的身體,又跨了過去,離地兩人更近。 “07,你不會開槍的,也就能嚇嚇他這種傻子。” 話音未落,他的手就已觸到泠綺的額前。 ??恿税肽?,我回來了。 之前因為身體和手術的關系停了兩個月,再回去寫的時候發覺已經寫好的部分和生病時想的框架起了沖突,怎么也連不下去,于是就沒再往下寫。 刪除了兩章我覺得要重寫的內容,故事從第九章繼續。 依然堅定地相信自己寫的是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