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作繭自縛
榮國公這話聽起來,聽在端木堯和劉元正的耳朵里面,自然是在為他們求情。 可是,還跪在地上的文允禮卻是微微揚起了淡淡的笑容,果然榮國公和自家表妹說的一樣。 狡猾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這樣的話聽在著急的人耳朵里面,自然是想要讓皇上三思。可是,聽在皇上現在遲疑不定的人耳朵里面,卻是在提醒著皇上。 這整件事情,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皇上,要不要拿和彥薨國之間的交好還有軍中的權柄,來賭對自己兒子的信任。 坐在龍椅上面的皇上猛地身子一顫,他看著站在下面的榮國公和跪在地方的文安邦,這兩個人都是經歷了兩朝的臣子。 看著這熟悉的容貌,還有榮國公話里有話的提示,讓皇上原本就冷冽的眼神更加的帶上了風霜。 端木晉在心底冷笑了一聲,看著還在扮演著謙卑和氣的端木堯,只也不得不贊一聲端木堯的演技。 雖然從小他們活下來的兄弟幾個就互相看不順眼,可是有他在前面擋著,太子對待端木堯還真的是忽略了。 而現在皇后和太子已經開始狗急跳墻了,端木堯就打算站出來坐收漁翁之利嗎?想的很好,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他和冷如凝。 想到在榮國公府和冷如凝親眼看到端木堯是怎么樣迷惑著冷長歡,用冷長歡坐著內應一般的活計,端木晉的心底就是一陣厭惡端木堯這般行為。 就算冷長歡本來就是一個蠢貨,在端木晉看來,和自己凝凝作對的人都是蠢貨。可是,冷長歡一個好好的官家小姐硬是被端木堯當做玩物,這樣的行為是在是讓人厭惡的很。 “端木堯,你在宮中呆著。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宮。直到……事情查清楚位置。” 這個人要不是端木堯,不是皇上的兒子,皇上現在眼神之中的兇光絕對會化作殺機。直接將端木堯給拉下去砍了,可是,端木堯卻是皇上的兒子。 而且還是現在為數不多的兒子。皇上不能這么做,這么做的話只會讓皇室的血脈更加的單薄。 聽到皇上的話,端木晉卻是低低的笑了一聲。 這樣的懲罰,就是將帝王的疑心放在了明面上。也是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了懷疑的種子一旦這樣的種子落在了皇上的心中,以后將會成為端木堯一步步的枷鎖。 端木堯咬著牙,他原本精心設計的一切,是為了讓端木晉從高高之上的位置摔下來。可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成為了一場作繭自縛的深坑。 他親自挖出來的坑,卻是將自己陷入其中。將自己多年隱藏起來的心思,被端木晉這樣毫不客氣的公諸于眾。 皇上的態度,足夠讓原本還在觀望,他剛剛才開始接觸的大臣,都收回去爪子。 只因為,他現在已經成為了讓皇上厭棄了一位皇子…… 萬劫不復,應該就是他現在這樣的狀態了吧。 端木堯恨的咬緊了牙關,端木晉不是一向最是坦蕩的嗎?什么時候,居然也會動這種小手腳了?當真是可惡至極。 端木晉感受到從端木晉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恨的氣息,可是他卻是一笑置之。 這樣就算狠毒了嗎? 不,這樣和端木堯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么。 端木堯想要的,不止是他端木晉的性命,還想要整個鎮國元帥府的性命,甚至在他倒臺之后,在皇宮之中的貴妃,還有那剛剛出生不就的小皇子。 都是端木堯的目標,他想要的是將他還有他身邊的人都趕盡殺絕。 既然如此,端木晉不介意做一次“壞人”。就算那些令牌,原本不是放在那些宮人上的又怎么樣? 這些令牌的主人,也是以端木堯馬首是瞻的手下官員。這些人都是端木堯的手腳,而端木晉是用端木堯的手腳,來絆住端木堯的障礙。 想到冷如凝說出整個計劃時候,那閃亮而泛著冷冷睿智幽光的眼睛,端木晉的心頭浮現出那瑰麗的紅唇吐出來的一句話。 “用自己的交出去的信任,來成為自己落入深淵的斷橋。到時候,幕后的主使才會明白這到底有多么痛。 才會知道,惹上我想要保護的家人,是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退出大殿之中,眾多大臣的臉上都有著各自的神色。而渾身還沒有整理過的文郁禮,無意是從金鑾大殿之中走出來的最為狼狽的一個。 只是,他的身邊卻還簇擁著幾個小將軍。其中,就有冷如翰。 他看著文郁禮,擔心的問道:“在牢里面受苦了沒?” 文郁禮的身上雖然沒有傷口,可是看著文郁禮那疲憊的神情,冷如翰也猜測出了在牢獄之文郁禮肯定是被整治了。 文郁禮強打著精神笑了笑,伸手在冷如翰的身上拍了拍,“我怎么可能那么弱?” 站在旁邊的小將軍看著文郁禮安然無恙的從大殿之中走了出來,這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有些調侃一般的對著文郁禮開口說道。 “原本軍中的兄弟都以為你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軍里面的兄弟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都樂壞了。” 文郁禮行事雖然沖動,可在軍中卻憑著一股義氣正氣而結交到了無數的軍中兄弟。這一次要不是文安邦早先安排好了,只怕今天在金殿上面。 這些和文郁禮交好的小將軍們,就打算要齊齊為文郁禮求情了。只是,文家父子卻洞悉到了這樣做之后的后遺癥。 那就是文家的人緣太好,也會讓皇上忌憚。這樣的話,皇上很有可能各打五十大板。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將文郁禮放了出來。 文郁禮和冷如翰在和軍中的幾個小將軍交談著,文允禮跟在他們的身后一起朝著前面走去出宮的路上。 只是,文允禮回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父親正低聲和榮國公在說話。 榮國公的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宛如平時一般的嚴苛肅然,可是聽到文安邦的問話,他卻是開口說道。 “如凝在早上我上朝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我,會有人找我談談。”就算是老謀深算的榮國公,都不知道自己孫女到底是怎么樣算到,九皇子會在皇宮的門口等著他的。 昨晚的事情,看起來和任何人都仿佛是有關系。可是,卻絕對沒有人會猜想到,會和九皇子有關系。 只因為,九皇子的母族并不昌盛,就算現在當朝之中只有三位皇子成年,九皇子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皇上卻絲毫沒有給九皇子母族提升地位的打算。九皇子的舅舅,到現在都還在劉元正的手上,做著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吏。 所以,在九皇子事跡敗露的時候,金鑾大殿上面的大臣們,才都會訝異喧嘩。 卻不知道,其實那些所謂的大臣,已經有不少成為了九皇子的黨羽。 “想不到九皇子的野心居然這么大。”文安邦在心底也對九皇子的所作所為感到了駭然,弒妹就是為了讓端木晉成為眾矢之的。 還可以一舉將鎮國元帥手上的兵權奪下來,就算到時候,太子和端木堯會同時爭奪兵權。 可是,已經剔除掉了端木晉,端木堯的手段要對付太子是在是太容易了。 “只是,現在我卻更加的擔心如凝。”文安邦抬起頭,就算對面站著的是他的姑父,他也毫不客氣的直視著。 “榮國公,我希望你能更加慎重的對待凝兒的婚事,她并非普通的閨閣女兒家。” 聽到這話,榮國公的臉上一閃而過一份可惜。是啊,冷如凝的足智多謀就算是他都要感慨一番。 但是冷如凝很可惜的,只是一個女孩子,要是她是男兒之身的話,這大燕難道在未來的史書上未嘗不能留下冷家輝煌的一筆。 只是,既然冷如凝是女兒家的話,那就只能為了冷家做出最大的貢獻才是為人子女的孝心。當然,榮國公不會在文安邦這個護短的舅舅面前這般直白的說出來。 他眼神凝凝,沉聲開口說道:“如凝也是我冷家的孩子,我自然不會讓她就這樣埋沒了。” 雖然榮國公這話聽起來像是答應了文安邦的要求,可是文安邦哪里是好糊弄的。他一著急就想要開口讓榮國公斷了讓冷如凝和親的念頭,卻忽然聽到后面傳來了笑聲。 文安邦和榮國公齊齊轉身,就看到端木晉正笑得一臉的和煦。原本端木晉的笑容總是帶著肆意的狂妄,什么時候會像現在這樣笑得和煦非常了。 端木晉走了過來,不理會榮國公和文安邦臉上的那抹訝異神色,卻是笑著開口說道。 “福佑縣主,的確是不能埋沒了。” 這話原本應該由文安邦來說,可是卻被一個毫無關系的端木晉給接口過去,榮國公和文安邦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端木晉笑了笑,卻是忽然抬起手來,對著榮國公說道。 “過幾日,榮國公自然會知道本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