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極力合攏不自然的雙腿下樓時，爸媽和哥哥已經在餐廳里等著了。

    再走近一點，便看見Elias打著呵欠一臉無精打采，而那雙像極了大海的雙眼也恢復至尋常的深邃清明。

    他伸手同她打著招呼：“Hi，Mia，待會兒要不要哥哥送你去學校？”

    “不了。”Mia深呼吸，在mama身邊坐下后順便說出了一直以來的打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爸爸mama以后也不用讓人悄悄跟著我了。”

    “怎么了？寶貝不喜歡爸爸保護你嗎？還是寶貝的同學說什么了？”

    Lehmann夫人的嗓音很溫柔，但Mia還是僵了僵，她現在聽見寶貝想起的就是Elias昨夜貼在她耳邊的調戲。

    Mia頓了頓才說：“沒有……我是想著反正也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不用再特意派人保護的，而且我都高中了……”

    “我知道了。”Lehmann夫人了然地笑了笑，“寶貝和同學好好相處，爸爸知道怎么做的。”

    雖然Mia覺得mama是誤會了什么，但還是點頭應下，見上位的爸爸還看著她，便連忙岔開話題：“你們剛剛在聊什么呢？”

    Elias笑著開口：“Lehmann夫人讓我以后別帶亂七八糟的女孩子回來鬼混。Mia你說，昨晚是誰送哥哥回來的？”

    Mia咳了咳，一抬頭便對上Elias的目光。對視幾秒，她還是忍不住低了頭：“是……是Edward送Elias回來的。”

    “寶貝不用幫哥哥撒謊。”Lehmann夫人說完再看向對面的Elias時，溫柔便成了嚴肅：“以后不準攛掇Mia幫你撒謊。”

    阿姨今早就回了，收拾完Elias的房間轉頭就告訴了她，床單臟成那樣昨晚發生了什么根本無需言明。Elias已經成年，Lehmann夫人沒想過要在男女情事上繼續限制他，她惱的是他把人帶回了家。Mia還小，萬一讓她看見了怎么辦？

    Elias挑眉不語，又看了Mia一眼：“Mia真的不讓哥哥送嗎？”

    “不用了。”Mia拒絕得干脆，匆忙吃了幾口便從餐桌上起身，“我坐公交車就可以。爸爸mama慢吃，我先走了。”

    直到Mia噔噔噔地又上樓收拾東西，Elias方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

    沉默至今的Lehmann先生這才開口，卻是不贊同地與夫人說：“我讓他們跟得再隱蔽些不就好了，何必答應她？還有你……”

    說著又轉頭叮囑Elias：“讓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仔細點，不準把注意打到寶貝頭上。”

    Lehmann夫人同樣不贊同：“寶貝已經大了，你要學會相信她。要是還和以前一樣拘著她，她會不開心的。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Elias，別讓你學校里的那些小混混傷害到Mia。”

    Elias沒說什么，很快也起身回了房間換衣服。他當然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只是原本身下的那張臉還有些模糊。

    脫了上衣轉身對著鏡子一看，上面深深淺淺留了不少指甲劃痕，Elias舔了舔上槽牙，眼底笑意清晰可見：“可真是個小野貓。”

    但只一瞬，那笑意又消失不見。

    Mia乘車抵達學校時，教室里已經來了不少人。她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后沒多久，老師便出現了。

    那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女人，看起來頗為嚴肅，讓Mia一下子就想起了二年級的Hanke夫人。

    那可真是段不怎么愉快的回憶。

    Mia偏頭看向窗外，老師的嗓音漸漸變得模糊又遙遠，她看著遠方忽然駛近的跑車，馬達轟鳴，性能極佳的橙紅色超跑幾秒之內便從校門口甩到了另一棟的教學樓樓下。

    耳邊又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原來不止是她，靠窗的這一排里許多人都看見了。

    “那是高年級的吧？”

    “……聽說是Lehmann。”

    “哪個Lehmann？”

    Mia瞇眼看了看，果然發現那輛車有些眼熟。

    那人打開車門下車，抬手一撩額前柔軟碎發，不是Elias還能是誰？

    Mia扶額，悄然收回了目光。

    “真的是他！就占了城南那半片森林的Lehmann，Elias·Lehmann，我早就聽說過他了，沒想到今天就見著了！”

    “啊……那不是……還是離他遠些吧？”后面的女生說了什么Mia沒聽清，只有斷斷續續的幾句。

    “怕什么，難道你覺得能一輩子嗎？他換女朋友可快了，就沒聽說有叁個月以上的。能在他畢業之前嘗嘗滋味也好啊……”

    Mia：“……”

    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同學你好，這兒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