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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儼拿了毛巾, 混亂在頭臉上揩拭,狂喜像是龍卷風過境,讓他的身體跟心里都在漲熱, 這時侯才有些清醒過來。 我下課后才來的他清了清喉嚨,還想挽回一些顏面,于是后發制人地皺起眉:我是因為聽趙大哥說起來他找不到姑妄聽了,所以才擔心你、怕你出事才來看看的。 趙大哥?俞聽立刻明白:是趙一踞? 季明儼趁機就把跟趙一踞重逢、從他口中得知的種種告訴了俞聽: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什么? 趙大哥人不錯,又有能力,趙清姑姑的心愿并沒落空 唔。俞聽不置可否地答應了聲,卻并沒有顯得多高興。 你怎么了?季明儼探身往前細看俞聽的臉,總覺著她的臉色比平時要蒼白很多,似乎、還有些憔悴。 俞聽一搖頭,把玻璃杯放在他跟前:喝了。 這是什么?季明儼看著那杯可疑的液體,想起給檸檬水支配的恐懼,警覺地問。 是七步斷腸散。 季明儼哈地笑了出聲,拿起來喝了口,難得地竟有點甜,帶些恰到好處的酸,細品卻還辣辣的。 是姜水?季明儼眼睛放光。 俞聽白了他一眼:以后想要淋雨就走遠點,不要給我惹事。 季明儼感受到了俞聽的關切,心滿意足地喝著姜湯,覺著這姜湯里充滿了俞聽的愛心,甜的沁人心脾,他一邊想要大口喝光,一邊卻又有點舍不得喝。 俞聽看著他喜滋滋地握著玻璃杯,像是小熊捧著心愛的蜜罐,倒是有一種很單純的老少咸宜的可愛。 俞聽本還想再痛斥他幾句,可看著少年這樣,卻有些說不出口。 于是只淡淡地說:快點喝,喝光了可以走了。 這一句話像是把季明儼從夢中叫醒似的,他抬頭看向俞聽,驚慌:才來就讓我走? 怎么,你還想在這里過夜啊。 行嗎? 季明儼試探地問,眼中帶著希冀。 俞聽用眼神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好不容易才得其門而入,這樣一去還不知道再見何年何月,季明儼又想起上次給俞聽一掌拍出門去的慘劇,生恐重蹈覆轍,于是急忙說:我、我還有些不舒服呢,好歹讓我在這里多歇會兒。 俞聽顯然不信,歪頭看著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點意思,這少年明知道自己不是普通凡人,卻絲毫畏懼都沒有,一而再地撞上來。 我想季明儼把那個你咽下,想見到你。 見我做什么? 季明儼無法回答。 雖然自詡臉皮已經厚厚,可是一旦觸動真心,卻仍變成了那個最單純的少年,面對心悅的人,不能出口。 他只能支吾地:我擔心你嘛。 擔心我? 季明儼靈機一動,突然想起陸濤給自己看的那個視頻,他抬頭看著俞聽:就是那個公交車上那個色/狼沒有嚇到你嗎? 俞聽有些意外:那件事啊,沒什么,我都忘了。 對俞聽而言那的確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當時是玄靈為她護法,有玄靈在,俞聽可以心無旁騖地凝神尋找永生羽蟬的下落,公交上的那只狼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只微小的蟲豸般無足輕重。 事實上要不是玄靈得跟她一樣遵守人間界的規矩,那人的下場就不僅是半身殘疾那么簡單輕微了。 季明儼看著她淡然的臉色,他當然也知道俞聽的能耐,訕訕的:是嗎。是我杞人憂天了,可我還想著當時要是在你身邊就好了。 俞聽抬手在自個兒耳垂上揉了揉:怎么總是你啊你的? ?。?/br> 以前不是叫姐的嗎? 呃 這么簡單的問題卻讓季明儼犯了難。 季明儼看著還剩下小半杯的姜湯水,大概是身體暖了,臉上的紅也更厲害了,他忐忑地看了俞聽一眼,有些口干舌燥。 忽然一只手摁在額頭上。 季明儼嚇了一跳,抬頭卻對上俞聽注視的眼神:你是不是病了? 他想搖頭,卻又舍不得這柔軟的掌心落在額上的觸感:是! 本來要否認,話到嘴邊忽然一百八十度轉變。 大概是淋了雨感冒了,季明儼福至心靈的,甚至惟妙惟肖地咳嗽了兩聲,姐,我能不能在這里歇會兒,明天再走? 俞聽看著少年小心翼翼的眼神,他的流海仍有些濕潤,配合亮晶晶的雙眼,讓她錯覺自己是撿了什么可憐的小動物。 忽然間愛心有點泛濫。 靠近墻邊有一張三人座的沙發,就是季明儼今晚上暫時棲身的床。 俞聽去拿毯子的功夫,季明儼卻忍不住跳起來,在原地手舞足蹈。 在俞聽首肯的時候,季明儼快樂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得這樣,強烈的想見到俞聽,強烈的渴望跟她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