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不三不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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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芳齡拎著大包小包也很震驚,下意識客氣確認:這里是沈瑾瑜家沒錯吧? 沈瓊瑛定定地看著她。 女人頭上一半都花白了,以她這個年紀普遍保養很好的藝術家來說,要老上十歲,看起來著實可憐又令人酸楚。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沈瓊瑛以為對方會受到驚嚇痛哭流涕,可是對方只是狐疑地打量著她。 梅芳齡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打算轉身離開,面前的女子才動了。 一陣寒風帶進來,沈瓊瑛抱臂往里退了一步,躲在了陰影里:進來吧。 梅芳齡進了房子,左右打量著生活用品,這才算確認了沈瑾瑜的生活痕跡,心中不安的感覺大定,有了點女主人的底氣,又想起遠處讓她感覺奇怪的女人。 如無意外,這姑娘應該就是沈瑾瑜的女朋友了。按說她應該喜悅的,因為沈瑾瑜不止一次不耐煩表示不會結婚,更無心生育。 起先她還以為是隨便說說,可眼見這么些年過去了,他拒絕任何異性約會。每次她給安排的相親,他寧可得罪人,連個面子功夫也不肯做,她才知道是來真的。 她正值更年期,因為往事的分歧夫妻關系才剛修復沒兩年,這又為沈瑾瑜的婚戀殫精竭慮,整日失眠快要抑郁怕他耽于往事毀了一輩子,她軟硬兼施,甚至帶他看過心理醫生,可不管用。 她是對長女感到虧欠,偶爾憶及還會惆悵,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不想另一個子女的人生就這么毀了。 為此她特地來這邊過年,也是存了攤開說的心思。 這種情況下但凡看到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她都得高興得開嗓唱起來。 但她絲毫沒有第一次見兒媳婦的驚喜,實在是因為這姑娘穿得太不檢點。 就一個吊帶裙,布料哪哪遮不上,胸前恨不得露出半個胸,轉身倒茶的功夫,從腰到后背幾乎全裸呈現,令她倒吸一口氣臉色發青。 雖說屋里開著空調,這姑娘怎么能穿成這樣? 即使穿成這樣,怎么就能隨隨便便給人開門? 種種都表明,這根本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從她進來之后對方就躲得遠遠的,連個正面眼神交匯都沒有,更別說大大方方打招呼,這也太小家子氣,教養實在不上臺面。 我是瑾瑜的mama,你是? 常人怎么也要叫一聲阿姨吧?但面前的女子只是把茶杯遞過來,淡淡一句:喝吧。 不三不四就算了,看起來還沒禮貌。 梅芳齡接過茶杯,臉色不怎么好看。 事實上十六年過去了,少女長開變少婦,相貌變化不小。 本來這也還不至于認不出至親,但因為梅芳齡眼睛哭花得早,兩米開外的人都不太辨得分明,沈瓊瑛又一直站得遠遠的,再加上心中下意識的逃避態度 隱約覺得這姑娘長得像,但她絕對想不到沈瑾瑜真的把沈瓊瑛給找到了。 換句話說,要擱其他地方遇見這姑娘,她絕對要聯想到走失的長女身上喜極而泣;可在沈瑾瑜家里這恰恰糟糕透頂,是她最不期望看到的,因此壓根不做此想。 她只會覺得沈瑾瑜還抱著某種隱秘見不得光的心思交了女朋友。 一個疑似作風不檢點、冷淡沒禮貌、又神似走失女兒的兒媳婦,她是絕對不想看到的。 見女子沒有攀談的意思,她主動盤問:你是瑾瑜女朋友嗎? 沈瓊瑛初時還覺尷尬想躲,此時卻覺悲哀,梅芳齡是有多不愿見到她,才會完全不認得她? 顯而易見對方比她還要害怕,原本措手不及的恐慌消失不見,她反而不怕了。 抱著復雜的心情,她平靜地回答:不是。 梅芳齡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脫口而出:不是他女朋友你怎么會住在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穿成這樣?換往常她不會這么咄咄逼人,可頂著副肖似長女的樣貌穿成這樣實在寡廉鮮恥,要知道她的女兒是多規矩的姑娘!這強烈對比讓她感覺不適。 更別說她本就保守,現在正值更年期,沈瑾瑜這背后的心思簡直令她頭疼。 這場景極其荒唐,沈瓊瑛只覺可笑,被沈瑾瑜拿捏要挾的委屈怨恨爆發,放肆嘲諷:這要問你兒子去啊?他把我弄回來的,你以為我很愿意嗎?!她恨,沈瑾瑜的妄為跟梅芳齡的放縱從來脫不開干系! 梅芳齡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炸了一身汗。 說沈瑾瑜會勉強女性她是不信的,但若是被勉強的人恰好長得像小瑛,那還真有可能。 等她想通這一層就是一陣陣惱羞成怒。 之前還能安慰自己相貌相似純屬巧合,現在一直盡力掩埋的不堪被徹底戳破了,這十來年來的粉飾太平也活成了笑話,不由遷怒上了這跟自己叫板的女孩。 她打心底不相信這女孩子是完全被迫的,有手有腳有電話,真要被迫還不能逃跑報警? ! 出去!梅芳齡從被晚輩詰問的難堪中反應過來,捂著胸口氣得發抖,你給我出去! 我能做主的,你現在就離開! ! 她霍地站起,越說越激動。 這么多年以來,除了婚姻大事,沈瑾瑜倒也沒有違逆過什么,無論學業還是職業都按照家庭的預期價值觀蒸蒸日上。 沈思有時會因為往事發泄性責罵,可他多半沉默以對,這讓梅芳齡感到欣慰,兒子似乎改邪歸正,終歸是個老實懂事的孩子。 現在她看到了什么?沈瑾瑜未婚就跟人姘居,有沒有 想過對仕途什么影響?他還要不要結婚?還找了個跟jiejie那么像的,他有沒有想過這會刺激到精疲力盡的家人? 梅芳齡激動地直接打開了門,反客為主做出驅趕的姿態,像母獅-樣警惕,誓死捍衛自家領地最后的完整和平。 寒風灌入,沈瓊瑛打了個哆嗦。 她本能用手抵住了門。 本來她也沒想留下敘舊,可理智告訴她不能就這么出去。 梅芳齡激動之下根本沒想過她身上的窘迫,而沈瓊瑛同樣情緒激蕩想摔門離開。 梅芳齡有什么資格看不起她?她這樣是誰造成的? 她今天受的刺激不比梅芳齡少, 急需逃離發泄,可沈瑾瑜因為昨天的事,連自己的衣服也全給鎖起來。 她不得不抵著門僵持不動。 bsp;對方越發流露出對她賴著不走的輕蔑鄙薄,而她則漲紅了臉對沈瑾瑜的下作羞憤難言。 就在走與不走、維持驕傲還是無視驅逐的兩難之中,虛掩的門突然被急促扣響。 少年意識到門開著,瞬間撥開門,氣喘吁吁佇在門口,像是穿越荊棘奔跑而來,化作-束光照 進她被囿居陰暗的心里。 看到沈瓊瑛的第一眼,他的眼睛里就再也盛不下旁人,一把把她緊緊擁進懷里,感受著失而復得的溫情。 什么都不用說,兩人的心貼得無比近,劇烈為彼此躍動、要穿越胸腔融為一體。 俯仰對視間,兩人竟心有靈犀同時開口: 跟我走。 帶我走。 他什么都沒有問,目光環顧了一圈,在梅芳齡臉上略作停留,隨即一把脫下棉服裹在她身上,拉著她的手疾步變小跑,似乎生怕她反悔,目光還不時粘粘回望向她。 梅芳齡費勁地瞇著眼睛聚焦在少年模糊的臉上,那隱隱熟悉的五官震驚得她說不出話來,往前跟了幾步想要看個清楚,在目光觸及沈瓊瑛側顏時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嚇得連連后退,渾身被抽空了力氣,跌坐在沙發上。 沈瑾瑜回來時,已是黃昏。 燈沒有開,梅芳齡保持著驚嚇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發呆,帶來的行李箱和特產都放在一邊,絲毫沒有收拾。 梅芳齡像是被嚇醒一個哆嗦, 有些無措 :我想著你一一個人過年孤單, 就想來陪你過沈思因為對這個兒子還有恨,這么多年不冷不淡的,不肯來。 之前她還心有怨念,可現在她無比慶幸。沈思的性情比她剛正,這么多年妥協下來已經存了隔閡,如果一家人都在,她不知道這事要怎么收場。 當年那一蒂,在沈瑾瑜除外的每人心里都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翳和后怕。 這么一會兒時間 ,沈瑾瑜已經上樓巡視完畢,站在樓梯關節處: 她呢? 梅芳齡訥訥:我把她趕走了。 她就這么走的?沈瑾瑜面露不快,他沒給她留下衣服,她連自己的手機都沒帶走,明顯走的倉促且不愉快。 一個半大的孩子把她接走的。梅芳齡頓了頓又補充:跟你長得特別像。 沈瑾瑜沒再說什么,轉身就要上樓。 梅芳齡趕忙追了兩步,鍥而不舍追問:瑾瑜,她是誰?那孩子是誰?? 沈瑾瑜停下,似乎疑惑: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就是你想到的那樣,我姐生了我的孩子,我和她共同的孩子。他一字-頓,無比驕傲。 猜到是一回事,被赤裸裸官宣又是另一回事。 這句輕描淡寫的事實背后的代價,對于同為女人的梅芳齡來說,是顯而易見血淋淋的重荷。 自然愈合的傷口被再度揭開痂,梅芳齡無法消化其中的信息,對女兒愧疚心疼到極點,又對如今這亂象絕望無力。 瑾瑜!梅芳齡聲音尖利:這個家好不容易才沒散了,你不能一錯再錯! 回應她的,是黃昏被夜色徹底吞噬后的無邊暗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