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回的世界不對(穿越)桑飛魚(47)
見狀元宵也顧不得吃飯了,他問:張哥,您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難了? 張平安欲言又止,可對上元宵那雙寫滿真誠的目光,又說不出口,他移開視線,從兜里摸了根煙點上,狠狠吸了兩口又吐出。 白色煙霧短暫隔絕了兩人的視線,讓張平安的臉變得模糊。 元宵再欲問時張平安已然開了口,他有些為難道:元宵,你能不能hellip;hellip;借我點錢? hellip;hellip;借錢?元宵意外。 張平安垂眸,嗓音有些沙?。荷现懿疬w款已經打了下來,債還的七七八八,手里還剩一點兒,想湊點付個首付,房子已經看好了,但是hellip;hellip;不夠。 元宵心情沉重了起來,吳阿姨的夢想一直是給兒子買個地段好些的大房子,本來他們家房子拆遷,拆遷款雖不足以買大房子,但加上母子二人的存款,倒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可一切都因為他這個外人而破壞,因為收留了他,這個家庭背負了沉重的債務,填進了拆遷款,人也進了醫院,他攢下的那點錢包括借來的十萬在內,還不夠補償他們損失的零頭。 如果沒有收留他,或許現在吳阿姨和張平安已經住上精裝修的小高層,張平安能用這些年攢下的錢做點小生意hellip;hellip; 張哥,您還差多少?元宵沉思片刻,還是問。 張平安夾著煙往嘴邊送的動作一頓,他看了元宵一眼,悶悶的說了一個數字:一百萬。 元宵瞳孔微縮:這么多? 嗯。張平安從鼻子里發出一聲,眉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沒跟元宵對視,而是低下了頭,將煙碾滅在地上,這個舉止昭示了他的煩躁,他悶悶道:房子地段不錯,戶型和面積也大,總價很高hellip;hellip;我媽過兩天出院,我不想讓她跟我睡工地hellip;hellip;她唯一的愿望是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住進大房,娶妻生子,她年紀也大了,我想讓她停了水果攤,住進好房子,養好自己身體,讓她過上快快樂樂含飴弄孫的日子。 元宵抿了抿唇,想說他身上攏共連五百塊都沒,話到嘴邊卻發現根本開不了口。 元宵,如果你能幫忙,請一定要幫幫張哥,張哥一輩子都感謝你。張平安像是將他當成了一根救命稻草,目光將他鎖定,將最后的希望托付給他。 元宵透過張平安深沉的雙眸看到了背后的深意mdash;mdash;張平安知道他背后有個強勢的家庭,只要他向家里妥協,這個忙毫無疑問他能幫得上。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將張平安的意思攤開到表面,他問:張哥,你最遲什么時候要? 張平安愣了下,有那么一瞬,他覺得元宵猜透了他的心思,但見他臉上并未有懷疑之色,躊躇了下,回道:下周末吧。 今天周四,距離下周末還有十天。 元宵沉吟半晌,才說:我想想辦法。 張平安張了張嘴,最后卻一個字也沒說,只沉默地又點了一根煙。 第59章 毒舌? 步天臨時加了個班, 沒能準時下班,自然沒接到元宵。 等他回到家時,已將近十點。 元宵還沒睡, 人倒是在客廳, 沒看電視, 反而抱著平板, 神情專注, 耳朵里塞著耳機,正和人通話, 用的是英語。 聽到動靜, 元宵朝他方向看了一眼,仿佛才想起來自家男朋友還沒回來, 他快速和通話另一端的人說了兩句, 然后結束通話,笑著迎上來:你回來啦? 步天有些遲疑道: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繘]有啊。元宵果斷搖頭, 又解釋說:是我以前讀書時認識的一個朋友, 不知道他怎么弄到了我的聯系方式。語氣里還有淡淡的郁悶,似乎并不想和他那位朋友有交流。 你英語也不錯。步天若有所思道。 元宵摸摸鼻尖,謙虛了一下:也就跟德語差不多的水平, 我還是國語說的最好。 步天:hellip;hellip; 要吃宵夜嗎?元宵轉移話題。 步天搖搖頭, 想到他的晚飯,問:晚餐合口味嗎? 晚餐是直接送上門的, 六星酒店外送餐, 四菜一湯和水果, 食材新鮮,菜肴精致美味,營養豐富,無論從賣相還是口味上來評價,都挑不出一絲不好的地方。 自然,合口味無疑。 元宵誠實的表示合口味,但想到那一頓飯的價格又想叨叨,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飯菜他吃了,吃完還向步天抱怨太貴浪費錢什么的未免太矯情。 于是他話一轉,只說:合口味的,就是一個人吃有點多。 步天本來都已經做好元宵的又要跟他生分的準備了,熟料元宵并沒有說出生分話來,反而接受良好,這讓他很滿意。 抱歉。步天道,為不能陪他一起吃飯道歉。 元宵好笑:這有什么好道歉的,事業為重,加班正常。頓了下,又說:你先去洗澡休息下吧,下次若再加班快到家可以給我說一聲,我好幫你放洗澡水。 前面一句步天聽著挺熨帖,后面一句,尤其是放洗澡水這個就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hellip;hellip;公司不怎么加班,我明天應該能陪你吃飯。他沒接放洗澡水的話。 嗯呢嗯呢。元宵點頭的模樣顯得很乖巧。 這兩天步天雖說都是住樓上,但也僅僅是睡個覺而已。 很快他收拾好自己出了臥室,發現元宵還在客廳,抱著平板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他視力好,隔著好幾米遠也能看清平板頁面,是股市行情走向? 還不睡?步天生怕嚇到他,聲音都放輕了些。 縱是如此,太過專注的元宵仍是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把平板砸了,手忙腳亂地撈住。 步天有些好笑:膽這么小? 元宵尷尬,沒hellip;hellip;想事情太入神了些。他說著,往旁邊挪了挪。 步天讀懂了他動作中的意思,也沒扭捏,在他讓出的地方坐了下來,而后就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張紙,以為是酒店送餐單,正想拿了扔垃圾桶,卻一眼看到紙上打頭的六個大字mdash;mdash;華國福利彩票。 彩票?步天疑惑看向元宵。 呃hellip;hellip;元宵有點兒心虛,回來路過彩票站,就順便買了幾組,碰碰運氣。 步天視線移回彩票上,這是他二十六年來第一次見到彩票真身,元宵買的是雙色球,一組七個數字,一共有五組數字。彩票買幾組不是重點,重點是元宵給他的感覺并不是會買彩票的人。 你以前也買彩票?步天問。 不hellip;hellip;元宵說了一個字就停住了,以他對步天的了解,步天一秒就能猜出他買彩票的原因。 果不其然,他就說了一個字,步天就道:你缺錢? 元宵:hellip;hellip; 步天見他一臉便秘,明顯是猜中了,遂問:缺多少? 我不是要向你借錢的hellip;hellip;元宵有點兒尷尬,順著步天的思路往下,問缺多少的潛臺詞其實是要借多少。 看來數額不小。步天沒順著他的話往下。 元宵:hellip;hellip;你是有讀心術嗎? 步天挑了下眉,問他:能和我說說嗎?沒等元宵拒絕,他又補充:我們在交往,不是嗎? 元宵:hellip;hellip;交往可真是個著實不錯的理由。 雖然沒人規定戀人之間必須坦白,但步天既然問了,元宵便沒打算隱瞞:之前因為我的一些緣故傷害到了兩個人,我想補償他們。不過他沒有細說,而是概括總結了前因后果。 你還高利貸也跟他們有關?步天問。 元宵被他的敏銳驚了下,旋即點點頭,有些苦悶解釋:他們是無妄之災,純粹是受我連累,家里的存款賠了進去,欠下高利貸,人還進了醫院險些沒救回來hellip;hellip;說到這里他遲疑的看了步天一眼,見步天并沒有不耐的模樣,又接著往下說:我說的這兩個人其實之前也跟你提過,就是我們包工頭張哥和張哥的母親吳阿姨,也是我之前的房東母子。 你指的lsquo;連累rsquo;是怎么連累?步天抓住重點問。 元宵抿了抿唇,又嘆了口氣,話都已經開了頭,他也不繼續藏著掖著了,這些苦逼事一直憋在心里,他也怪難受。因此,他原原本本將他家里派人借拆遷假合同下套一事和步天說了一遍。 假合同其實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詐騙手段,但吳阿姨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識也淡薄,上當受騙固然有她本人貪心緣故在內,但若不是元宵住在他們家,又如何會招來這等齷齪的算計? 如果吳阿姨和張哥沒有那么多存款,光是填高利貸就能把人逼死,吳阿姨可能再也醒不過來hellip;hellip;元宵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有點惆悵。 步天:那位吳阿姨現在恢復健康了嗎? 我上周去看她,醫生說恢復的很好。元宵答道,今天張哥說過兩天就能出院,我等空了再去看望她。 步天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所以,你前房東需要借多少錢? 元宵: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真是hellip;hellip;猝不及防。 元宵豎起了一根手指。 十萬?步天說了個數。 元宵弱弱糾正:一百萬。 步天面無表情說了三個字:十個月? 元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三個字什么意思,他茫然的盯著步天的俊臉十秒,倏地靈光一閃,想到了他曾經把自己賣給步天□□的矬事,臉騰一下紅了個徹底。 他訥訥道:誤會,誤會,我當初沒真想陪hellip;hellip;陪那個啥的。 步天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元宵更心虛窘迫,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低著頭,攪著手指頭,時不時偷瞄步天一眼,結果跟步天對個正著,立馬又心虛的移開。 這模樣瞧的步天無語又想笑,正想逗他兩句,卻見他抬起頭,面上含羞帶怯,眼睛里閃爍著光,悄咪咪的往他身邊挨了挨。 步天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 然而沒等他付諸實踐,元宵已經抱住了他一只胳膊,腦袋也很湊表臉的枕到他肩上,笑瞇瞇說:之前真沒那個意思,現在是可以的喲~ 步天成功被他一個婉轉的喲激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噗哈哈hellip;hellip;步天正想把人推開,元宵又松開了他,疑似惡作劇成功笑了出來,步天你怎么這么可愛?我臉擱你胳膊上都能感受到了你的雞皮疙瘩了! 步天頓時黑臉。 有殺氣! 元宵非常識時務秒變正經臉,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步天:hellip;hellip;你猜我信不信? 元宵被他看得有點方,咽口口水,求生欲極強的再為自己解釋一句:我只是想活躍下氣氛,真的,你別生氣。 不必。步天冷聲吐出兩個字。 元宵心臟一抖,真慌了,也不敢再說話,無措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將他情緒盡收眼底的步天忽而唇角一彎,放緩聲音說了四個字:我沒生氣。 元宵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隨著他一笑又落回了肚子里,但這回他沒冒險,而是試探性問:真的沒生氣? 步天又板起臉,元宵也跟著再度緊張,反倒弄得步天有些哭笑不得。 沒生氣。步天道,說完,又覺得不夠說服力,他又伸出手,在元宵腦袋上揉了一把,手掌下頭發并不柔軟,還有些長,他便說:改天理個發,這個發型不好看,你發質也不好,扎手。 元宵:hellip;hellip;這男朋友遲早要被他甩了! 遲早要被甩的男朋友步天還直接扎他心窩說:一百萬,你真打算給?他要來做什么用? 元宵一下就蔫了,買房hellip;hellip;張哥親自求到我面前了,我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那你打算怎么湊這一百萬?步天問,問完猶似不夠,又在他心臟上補了一刀:你現在還有多少存款? 步天毫無疑問收獲了一記幽怨的眼神。 元宵幽怨的看完,伸手往兜里掏。 步天:hellip;hellip;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那個人。 元宵一共掏出了幾張大票和幾張小票,還有一個鋼镚。 我全副身家,361塊。元宵的嗓音仿佛透支了全身的力氣。 步天微微皺眉,忽然想起元宵去醫院那天兜里揣了錢,結合今天元宵闡述的前房東母子是受他牽連才落得今天窘況,自然而然想到一件事mdash;mdash; 他沒同情元宵,而是問:你去看住院的前房東是不是會給她錢? 上個月元宵的上工總天數是二十多天,工錢七八千左右,但他額外請元宵做了兼職,給了幾千,加起來他一個月也差不多有一萬一二左右,還了五千欠款給他,元宵身上應該還剩七八千,他什么都不買,怎么也不可能只剩三百多塊。 嗯。元宵老實點頭,除了幾百塊生活費,其余基本都給了吳阿姨。 步天盯著他,繼續問:你拿了所有積蓄甚至借了錢替前房東填了高利貸的債,上個月的工錢大部分也給了她,你包工頭知不知道你沒錢? 元宵沒有回答。 答案是明顯的,元宵的工錢都是經他包工頭的手,元宵不用銀行卡,收入在他的包工頭那里透明,所以包工頭很清楚元宵手頭是否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