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94)
見云永晝似乎是咬死了不想說話,衛桓鼓了鼓嘴,手抓住云永晝教官制服的皮帶,聲音又不自覺放軟些,聽起來和撒嬌沒分別,告訴我啊。 云永晝低頭看了一眼他手放置的位置,又抬眼,故意冷淡道,手。 手怎么了?有事嗎?衛桓本來就是個你讓我往東我偏偏要往西的個性,現在脫了那層弱小人類的馬甲就更加放肆,和七年前那個他如出一轍。這會兒看見云永晝不樂意,他便起了壞心眼,從本來的抓皮帶變成抽皮帶,說不說? 云永晝垂眸看了一眼,不說話,任他將整個皮帶慢悠悠抽出來。 拿著那條黑色皮帶還沒來得及炫耀,衛桓的兩只手就被云永晝抓住高舉過頭頂,用一只手摁住,摁在空桑的內壁。 光點釋放出的微薄光線照亮那條被衛桓抓住的皮帶,搖晃之下,細長的影子在他的臉上緩慢蹭著。衛桓沒想到自己剛嘚瑟了一下就被抓住,臉上的表情還有些愣。 手一松,皮帶就掉下來,被云永晝的另一只手接住。 我是不高興。他面無表情地承認。 衛桓回神,試著掙扎一下可總歸還是沒有金烏力氣大,只能作罷,為什么啊? 云永晝的眼睛瞥向那些隨風輕輕搖晃的散尾葵,悶聲道,你把那張床給尤清和了。 嗯? 衛桓腦子有點沒反應過來,懵了兩秒,然后撲哧一下笑出聲,越笑越大聲,連散尾葵都散開,露出外面的夜色。云永晝更不高興了,永晝捂住衛桓的嘴,笑什么。 可就算是捂住他的嘴,眼睛也滿是笑意。 唔唔唔唔。 捂得死死的,他說話都聽不清。 云永晝這時候才把手松開,衛桓長長地吸了口氣,你吃醋啦? 他臉上揶揄的表情太過明顯,云永晝只覺得難堪,并不想理睬。衛桓于是更加變本加厲,嘖嘖嘖,原來我們高嶺之花小金烏也是會吃醋的,我也太榮幸了吧,我的天我還以為你hellip;hellip; 沒得他嘴炮打完,小小樹洞里金光乍現,一道光綢出現,三兩纏繞住衛桓的嘴,膠帶似的封得死死的,令他無法再開口。 唔!唔! 云永晝就這么摁著他的手,還封了他的嘴,仿佛這樣被戳破心思的他就好受一點。衛桓掙扎了半天也沒有用,于是消停了一會兒,拿眼睛瞪他。 誰知他忽然開口,聲音悶悶的,又不是普通的床。 他原本也沒有不高興,可在一聽到衛桓說那張床是他少年時期一直睡的床,心里忽然就不高興了,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就是堵得慌。 衛桓眼里的笑意愈發明顯,手腕上的金色手環悄無聲息地消失。 忽然間,一條光索纏上云永晝的腰,將他往前用力一拽,拽到衛桓的跟前,距離一下子被縮短到極限。衛桓踮起腳,隔著層層纏繞的光綢吻上云永晝。 這顯然出乎他的意料。被意念控制的光綢也隨著空白的思緒變得透明,最終消失。 衛桓后退一些,抿著嘴笑得得意,眼睛亮亮的。 不生氣了?他又湊過去吧唧親了一下,不生氣了吧。我怎么知道你這么稀罕那個破床啊,我本來還想著搬客房的床,但是覺得太新太好了犯不著,這才把那個小床拿過去的,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兒就換,把那個床送你,成嗎? 他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桶,云永晝也懶得理會,撇過眼神,正巧看見那些遮著洞口的散尾葵張開了些,好像還有一對對小眼睛。 看什么?!衛桓朝著樹洞口兇了一句,合攏了! 看熱鬧的散尾葵只好悻悻合上葉子,遮住洞口也遮住自己的眼睛。 衛桓的語氣變得比小孩變臉還快,剛剛還兇巴巴的,現在對著云永晝又軟得要命,手疼~云永晝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抓著他的手,于是立刻松了。衛桓哎喲叫著,矯情地甩著自己的手腕子,真下得去手,你是喜歡我嗎?我怎么這么不信呢。 云永晝的眼睛又看向他,一副你想怎么樣的表情。 眼看桿子都放下來了,衛桓立馬順著爬上去,把自己的手腕湊過去,給我呼一下。 什么?云永晝不理解。 呼mdash;mdash;衛桓鼓起嘴呼氣,我給呼一下就不疼了,小時候我媽就是這么弄的。 幼稚。 云永晝輕輕抓住他的手,微微發紅的手腕被他拉到自己的嘴邊。 真是沒想到,當年兩句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小金烏現在居然可以對他這么言聽計從。衛桓想想都覺得得意得不行,要是有條尾巴,現在估計都已經翹上天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云永晝并沒有那么聽話,他沒有給他呼氣。 而是直接吻上他的手腕。 單薄到幾乎透明的皮膚,被他的雙唇一貼,幾乎就要融化。 昏暗的樹洞,幽微的光芒,若隱若現的植物清香,一切都晦暗不明,只有他的吻格外鮮明,鮮明得guntang。這股熱仿佛沿著腕間的脈絡流淌進他的肺腑、他的心口,然后攀上臉頰和耳尖,明明只是親了一下手腕而已,可衛桓的心跳卻比剛才吻他時還要快。 云教官。 這個稱呼自從他們攤牌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此刻云永晝覺得格外陌生,于是攥著他的手臂看向他。衛桓的眼神漸漸下移,他發現云永晝每一次穿這件黑色制服,扣子永遠都會扣到最上面,嚴絲合縫,半點遐念都不留。 他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他領口那顆扣子,手指靈巧又不動聲色地解開。 我們倆這樣,像不像課后偷情啊。 第82章 逆轉時光 自打上次云永晝吃醋, 衛桓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他一向是個說了什么就要做什么的性格,所以第二天就借了玉藻鏡把床給換了。 你一天天的折騰什么呢?現在搞起搬家公司的副業了?清和站在一邊吐槽。 衛桓把那張大的客床放出來, 震得地面都揚起灰, 您不是嫌棄我床小嗎?免費升級, 送貨上門,看我這服務態度, 簡直是人間天使。 清和想想昨天云永晝的臉色, 心里大概也搞明白怎么回事了,嘁, 不就是怕你老公生氣嗎? 你老公! 清和聳聳肩, 可以啊, 云永晝長得那么帥,我不介意收了。 滾!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美死你了。衛桓拍了拍手,檸檬精。 清和往床上一躺, 嗐, 看你這小氣勁兒, 弄得誰跟你搶似的。 跟我搶的人多了去了。衛桓心想,當年云永晝的人氣就高得要命,那時候好歹只有學生追啊,現在倒好,老師學生一個不落。 不跟你瞎扯,我回去了。 剛邁開步子, 他就聽見清和在背后道,楊疏躲起來了。 衛桓轉身,他不是一直躲著? 清和卻搖搖頭,阿祖他們之前其實已經找到了楊疏的住址,但是怕打草驚蛇所以就沒有聲張。組織上一直在監視,可他最近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像人間蒸發一樣。也不出現在研究所,沒人看到過他。 可是hellip;hellip;衛桓忽然問道,你們怎么知道他沒有在研究所出現? 我們有人安插在里面。 衛桓心里有些吃驚,看來這個組織的人數和勢力范圍比他想象中還要夸張,所以現在你每天都在查他的痕跡? 清和點頭,這樣一天天耗下去,天伐受不了的。 他說的沒有錯。 衛桓的視線瞥向謝天伐,他的身體是完全的人類軀體,和之前那些粗暴混合了人類和妖族身軀的劣質妖傀不同,他身上并沒有九鳳妖體的痕跡,大約是只移植了妖心。 像他自己,人類的身體也扛不住云永晝和他的兩種妖力,稍不注意就會出事,他這樣的強度,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維持過的。可現在他被關起來,還被封印住,妖力是壓下來了,這具身體恐怕hellip;hellip; 我想把楊疏找出來。清和抬頭,這些天我想過了,楊疏是唯一有能力制造這些妖傀的人,他也應該一手掌握著維持天伐生命和怎么洗腦他的方法,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讓謝天伐恢復。 如果他不可以呢?衛桓沒有顧忌,說出最壞可能,如果這樣的洗腦是不可逆的呢? 清和抬頭,那我就親手殺了他。 冰冷的地下禁閉室忽然變得沉寂。 你難道不想?清和望著衛桓。 衛桓輕笑一聲,我當然想。 我的父母死后都不得安寧,尸骨被用來制作成殺戮工具。 我比誰都恨他。 我不光想殺了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衛桓垂眼,仿佛在思考什么,只不過我隱約覺得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楊疏不過是一個凡洲政府明面上的棄子,他之所以可以做這些反人類又侵犯妖族權益的研究,背后的勢力一定不簡單。 清和不語,他知道衛桓的意思。 在殺他之前,我們必須搞清楚他背后那只黑手究竟是誰的。 衛桓離開地下禁閉室,從雕刻壁出來的時候,正巧發現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嚇得他差一點兒回去。 哈哈,真是巧啊。那個慈眉善目的男人沖他笑著。 白、白校長,您在啊hellip;hellip;衛桓有些心虛,難怪他今天一直隱隱感覺不太對勁,之前還在擔心謝天伐被封印在里面的事被教導主任發現,這倒好,直接被校長抓包了。 白修誠雙手背在身后,臉上一丁點兒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不管怎么說,衛桓還是先走出來。 今天學校的事務不多,想著出來散散步,沒想到又碰見你,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衛桓干笑兩聲,走到他跟前,想著自己還是先老實招了比較好,白校長,我hellip;hellip; 你看這面墻。白校長的眼睛望著墻面,上面都是我們山海的先輩,這些你都熟悉嗎? 他似乎并不是要追究他們私藏妖傀的事。衛桓在心里琢磨,于是也跟著他轉過去面對墻壁。白校長認真地望著墻上的浮雕,他則盯著白校長,我其實聽說過一些,老師在課上偶爾也會講山海以前的故事。 白校長沉吟片刻,當年的事,我雖然沒有親身見證過,但我的先祖也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功勞不抵這些先輩。他笑道,不然你說不定還能在這墻上看到我的老祖宗呢。 是有些可惜。衛桓的眼睛看著墻壁,最中間是鳳凰,右側還有金烏。 這幅浮雕里也沒有九鳳。 其實衛桓以前并不喜歡金烏一族。上輩子的時候衛桓一直覺得九鳳總是被金烏壓一頭,盡管并不在同一領域,他們九鳳一族不管是不是和平年代,幾乎都是從軍,而金烏家族在妖域變遷不斷的政權爭斗里從不缺席。從古到今,人人都傳金烏是帶著神格的妖,不是一般的妖。 那時候他特別不服氣,畢竟當年的他帶著父母的雙能力出生,公認的天之驕子,當時的昆侖虛還沒有金烏本家的人,都是一些雜七雜八沾親帶故的旁系,即便如此,他們照樣眼高手低,橫行霸道,欺負弱小,被衛桓揍得在地上爬不起來。當時他就站在大街上罵過,什么神格不神格的,妖就是妖,一天天的給自己炒作出這些高人一等的帽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資質。 可后來遇到云永晝,他才知道,原來金烏里也有真的像神仙一樣的家伙。 大概一家子就這么一個獨苗是正兒八經托了神格吧。 不過能繼承先輩遺志,我已經非常幸運了。白校長輕聲道。 衛桓投去目光,默默看著白修誠,這個男人曾經與他關系密切,是他母親的竹馬之交。聽母親說,他們還是三歲小孩兒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這么多年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還記得,以前父母外派任務回不了家的時候,他也常常去白校長家,他家里有一個巨大的螺旋式藏書館,有時候他們一大一小,可以在那里坐一整天。 不過那時候他還不是校長,只是山海的一個教師。漸漸地他越來越忙,見面時間少了起來,后來等自己上了高中,老校長退休,他也在山海校董的推薦下成為了新一任校長。 當時熟人都愛跟他父母開玩笑,說你們家小九鳳以后可就是保送山海了。就為著不給白叔叔丟人,衛桓當時都想著,無論怎么樣他也得以第一名的身份進入山海,盡管最后還是失敗了。 第二名也不是特別丟人。他在心里寬慰自己。 校長您非常優秀,衛桓對他道,山海的學生都很尊敬您,這些都和您平時的辛苦付出分不開。 白校長笑著搖搖頭,還遠遠不夠,還可以更好,山海還可以更好。 他仰頭望了一下夜空,你看看這星空,這廣袤的世界,山海與這些相比,只不過是蒼茫大海之中的一葉浮舟,一旦局勢動蕩,波濤洶涌,這條微不足道的小船就沒有辦法維持平衡,岌岌可危。 衛桓沉默良久,又道,可這么多年以來,不管局勢如何動蕩,這條船并沒有翻過。 以前沒有,并不代表日后也不會。白校長嘆口氣,未雨綢繆永遠不是錯事。 他說的不無道理,只是衛桓心道,山海就是山海,如果為了保他不被傾覆而改變他,把一條小船變成滔天巨浪,似乎也不是一條簡單,或者說合理的路。 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只妖了。白校長忽然間話鋒一轉,令衛桓有些措手不及,他笑著抓了抓頭發茬,大概、大概是結契的緣故hellip;hellip; 這種時候他也只能拉云永晝出來給他墊背。 我以前有一個侄子。白校長轉過身看了看他,比你要高些,性格hellip;hellip;比你還要張揚些,但和你一樣,非常聰明,而且天賦異稟。 衛桓有些意外,畢竟上次與白校長交談時他并沒有指出自己,現在卻已經幾乎是明示。 他和你一樣,每次我說出什么話的時候,他一定會說出自己的見解,哪怕和我的相左,其他人都不會。他是個很有天分的孩子,雖然嘴里總說自己沒什么志氣,只想靠著關系戶的名聲留在山海當個教官。白校長忍不住笑起來,但他其實是可以有一番大作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