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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23)

    嘁,現在的小姑娘看什么都配一臉。衛桓嫌棄地望著她們的背影,幼稚。

    揚靈的小馬尾一甩一甩的,就是,無腦cp粉,天天給我們山月jiejie拉郎。

    你說得對。衛桓滿腦子都是云永晝以前在山海論壇被人花式拉郎的回憶,甚至都忘了自己當年被人瘋狂組西皮的盛況,不知道的以為半個山海都跟他有一腿。

    什么說得對?

    聽見燕山月的聲音,兩個人都嚇得猛回頭,揚靈慫得厲害,直接把蹲在地上的衛桓推了出去,我沒有,我什么都沒說。

    我caohellip;hellip;衛桓被她一推后背,直接撲倒在云永晝的褲腿下。他反應過來趕緊松開,嬉皮笑臉地抬頭,我、我也什么都沒說。

    云永晝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cao練場的中心。

    戰備一班,集合。

    衛桓以前在山海上學的時候,最喜歡上實戰課,畢竟當年的自己也是扶搖的主戰力。不管是近戰格斗還是能力,都比尋常學生高出一大截。

    成為人類之后,衛桓一開始以為自己一定會很沮喪,從以一敵百的天之驕子變成毫無妖力的普通人,想穩住心態實在太難。但真的上學之后,他又發現自己并沒想象中那么失落,怎么說他都是一個天生的樂天派。

    只是有那么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結束近戰訓練之后的衛桓喘著氣坐在草坪上,眼看著自己的同班同學一個個地施展妖力,火焰滿天飛,比太陽還要晃眼。他無事可做,開始一個個觀察大家的能力。

    揚靈的能力和揚昇差距很大,如果說揚昇的召風術屬于補給能力,一個人奶活一整個扶搖,那揚靈一定是實打實的攻擊力量,她的蓮火不僅速度快,而且具有爆破能力,如果可以自如地調整范圍,戰斗力就更可怕了。

    衛桓的眼睛看向燕山月,她正和那個傲嬌天狗趙星堅模擬對戰,趙星堅和他哥不一樣,從母親那一族繼承了火屬性,而且天狗吸收太陽精華,陽光越是強烈,他可以召喚的火勢就越大。就像此刻,下午兩點的太陽曬得不得了,這個小狗子就活生生弄出一整片環形的火墻將燕山月包圍其中。

    難怪狗子一家都喜歡云永晝hellip;hellip;衛桓吐出嘴里的草根,無意間呸了一聲,看向十幾米開外正指導他們的云永晝,就是想蹭太陽的熱度。

    不過燕山月的狐火也不是開玩笑的,控制力極強,是最好的控場選手,又有玉藻鏡封印術。不過她就算只靠過硬的近戰實力和九尾一族最拿手的幻術,也可以輕輕松松贏過對手。

    衛桓忽然想到,當年的山海祭的友誼賽里,燕山月親哥的狐火似乎并沒有壓制住云永晝,反被云永晝給打得很慘,本來想carry一波炎燧隊,結果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看來狐火的控制力也有上限。

    所以當年的揚教官才說,金烏之力和凡火是不一樣的。你們這些小輩里,云永晝身體里的力量是最可怕的。

    看著看著,衛桓的眼睛就又不自覺往云永晝身上跑。這么厲害的人,不去戰場,干嘛跑來炎燧當一個區區教官。

    而且大家總說一物降一物,難道就沒有什么人能降得住云永晝這樣的家伙嗎?

    唉。衛桓仰頭倒在草坪上,望著湛藍的天空,眼睛有些發酸。

    反正呢,那個人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

    云mdash;mdash;教mdash;mdash;官mdash;mdash;結束后的揚靈隔著大老遠大喊,那里有個人在偷懶。

    衛桓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朝揚靈比了個中指,在云永晝轉頭看向他時,又心虛地拿伸出來的兩根手指頭戳上自己的臉頰,甜甜地笑了一下。

    我也不想偷懶啊,可是光憑近戰能力根本打不過妖嘛,還得藏著以前的套路不能被發現,生活真的在為難我這個小人類。

    實戰課的最后五分鐘,所有學員集合,云永晝稍稍點評了一下,最后看向藏在隊伍最后面的衛桓,其他人可以下課了,魏恒晚上六點來十三號訓練室留堂加練。

    隊伍里開始傳出嗤笑聲,以趙星堅為首,讓你偷懶,活該挨罰。

    衛桓挑了挑眉,微笑著對著口型,我。樂。意。

    晚飯時間,景云早早地就在食堂占好了座位,剛看見衛桓就沖他招手。

    今天怎么樣?

    很好。衛桓沒有靈魂地回答,晚上還要留堂。

    啊?景云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向衛桓的臉,卻不小心發現了什么,欸?你的眉心怎么多了一個金色的點啊。

    衛桓抬手揉了揉眉心,很明顯嗎?難怪剛剛云永晝也蹭,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擦掉吧。

    自從上次跟他結契,自己的眉心就多了一個隱隱約約的金色小點,剛開始還看不太清,這兩天越來越顯眼了。

    嗯。景云拿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像金色的朱砂痣。然后將照片挪到空中,兩只手指移動放大,你看。

    結契就結契吧,還非得在他身上留下點什么。

    等等hellip;hellip;

    衛桓忽然間想起來,照理來說,普通的結契都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自己家族的妖紋才對,怎么連這一茬都忘了。他慌忙在檢查自己身上,又詢問景云,你看看我身上有沒有多出什么東西,就像火焰或者太陽圖騰那種。

    景云仔仔細細地檢查,最后還是搖搖頭,沒有啊hellip;hellip;

    真的?衛桓拽了拽自己校服襯衫的領口往里面瞄,就差把腦袋埋進去了,在哪兒呢hellip;hellip;該不會在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吧hellip;hellip;

    景云一臉疑惑,你在說什么?

    哦,沒什么。衛桓把衣服扯好,吃飯吃飯。

    雖然衛桓從來沒有圈養過人類,但這種事見怪不怪,他也看到過不少被人圈養的人奴,之所以對烙印家紋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曾經看到過一個長得非常標志的人類男孩,年紀大約只有十四五歲,因隨機烙印的深藍色家紋過于巨大,從右額到眼下布滿畸形可怖的圖案,以至被妖主嫌惡而趕出家門。

    男孩被趕出城市結界的那天,和揚昇相約去打球的衛桓剛好路過。

    他的雙手雙腳都戴上了電子枷鎖,低垂著頭。

    那一幕衛桓永遠記得,所以才對所有圈養人類的妖極為不齒。

    可他自己的家紋在哪兒呢?

    吃完飯,衛桓按照云永晝的處罰來到了十三號訓練室,推開大門,訓練室里一片黑暗。

    山海大學有上百個訓練室,大小不一,功能也不同。衛桓記得每一個訓練的門口都有一塊觸碰屏,掃描在校生的指紋就可以開啟燈光,以及其他的訓練功能。他試著走進來,手在墻壁上摸索著,不出所料觸到一塊玻璃屏幕。

    可無論他怎么點,那塊屏幕都始終沒有亮起過。

    壞了嗎?

    不知為何,訓練室的大門忽然間碰的一聲關上。

    衛桓猛地轉身,訓練室里仍舊一片黑暗。

    有人嗎?他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個訓練室的系統或許壞了。他轉身,試圖走到門邊,自從上次從研究所逃跑,衛桓就發現自己似乎對黑暗有著生理上的不適應。

    腦海里,破碎又可怕的畫面不斷地閃現。

    血,炸彈,成千上萬的軍隊。

    尸體,結界,黑暗中紅色的陣法。

    光。

    想要光。

    云永晝hellip;hellip;

    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衛桓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的動機和理由,就已經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就在下一刻,門忽然間被打開了。

    視覺被黑暗綁架,其他的感官卻因此得到紓解,得到放大。他感應到了熟悉的妖氣,熾熱而鋒利的妖氣,割開濃稠的黑色空氣在瞬間降臨,強大,不可違抗。

    金烏的妖氣。

    還有久違的他的喘息,急促到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陽之子。

    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蒙上一層淡淡的清輝。

    你hellip;hellip;云永晝稍稍平復自己的呼吸,沉下聲音,來錯訓練室了。

    衛桓一愣。

    這是12號,系統壞了,還沒有修復。

    他尷尬地笑了笑,這樣啊hellip;hellip;我說怎么這么黑呢。我剛剛嚇了一跳,燈打不開就算了,門還突然給我關上了,我還以為出不去了呢。他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己一遇到云永晝就有點緊張,緊張得說話都比平時快了許多。

    所以我們現在要hellip;hellip;他指了指外面,去13號訓練室嗎?

    云永晝卻搖搖頭,這里也可以。

    衛桓不明白,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怎么訓練。

    就算去13號訓練室也是關燈的。云永晝繞過他走進黑暗的訓練室中。

    關燈???你要對我做什么?剛脫口而出,衛桓就后悔得一批。

    云永晝的聲音很輕,也很緩,一字一句說得理所當然,你和我結契了,你說我要對你做什么。

    這句話說完衛桓更慌了。

    可云永晝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每走一步,身后就燃起一朵碎星般的光點。

    微小光點成為黑暗中光亮的唯一來源,讓衛桓不由自主地跟隨,他每上前一步,光芒就消失一枚。

    走到訓練室的中心,云永晝停下腳步,轉過身。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枚金色的光點。

    云永晝伸出手,那光點主動地緩緩移動到他的掌心,然后攥緊,將這光揉碎殆盡。

    伸手,握拳。

    黑暗中,衛桓聽見云永晝的聲音。他跟隨這指令,伸出自己的手,五指握緊。

    感受黑暗。

    感受黑暗hellip;hellip;

    衛桓不理解他的意思。

    云永晝的聲音回響在訓練室,清冽而堅定,先學會理解黑暗,接受它,習慣他,讓它不會吞噬你的意志。

    聽著他的一字一句,衛桓竟然驚訝地發現,他的心跳逐漸平穩,之前那種隱隱的不安正在不斷地消退。

    黑暗的確可以吞噬一切。

    但只要出現一絲光芒,他就會被瓦解,哪怕是再渺小的光。

    只要有一絲光hellip;hellip;

    衛桓忽然間感覺自己的血液變得熾熱,如同覺醒火山下蠢蠢欲動的巖漿,逐漸guntang,慢慢沸騰。

    你的身體里有我的血液,用它去感受黑暗。

    忽然間,一只修長冰冷的手覆上他伸出的手,視覺的消亡讓這觸感變得更加敏感,cao縱了他的神經。不知何時,云永晝竟然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用你的血液燃出光。

    這雙冰冷的手觸碰到的地方在一瞬間爆發出劇烈的熾熱感,從拳頭到手臂,一路往上燒,如同森林里不可控的野火,火勢兇猛,勢不可擋。

    這顆人類的心臟似乎承受不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沒命地狂跳。

    云永晝的聲音循循善誘,每一個字都帶著無可抵抗的意味,讓衛桓無法抗拒。

    你想要光,對嗎?

    光。

    想要hellip;hellip;

    沒錯。

    我想要光。

    燒灼感在一瞬間消失,那些撕扯的,帶著疼痛感的熾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在這具血rou之軀中撤退。除卻他尚未穩住的呼吸,沒有任何殘留的證據。

    云永晝拿開自己的手,命令一般開口,松手。

    還沒有從那股神秘力量中恢復意志的衛桓恍惚地攤開手掌。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掌心竟然出現了一枚微弱的光,不是星芒那樣閃耀,更像是一朵幽微的螢火,很渺小,但卻撕裂了這吞噬一切的黑暗。

    照亮眼前云永晝的面孔。

    衛桓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從他的掌心涌出的光,那么稚嫩,那么渺小,如同新生的孩子。他有些錯愕,這、這是hellip;hellip;

    云永晝給了他最肯定的回答,這是你的光。

    心跳愈發快了。

    這一瞬間,衛桓甚至有點鼻酸,他沒有想過,自己重新獲得的妖力,竟然來源于面前的這個人。

    而且他是那么肯定地告訴自己,這是你的。

    或許這光芒太微渺,又或許是他的內心正為這新生的力量而悸動,衛桓隱約間竟然看見云永晝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現在也可以御光了。

    好奇怪。

    好熟悉。

    這句話像是一個隱藏在某處的開關,記憶忽然間被觸發,被喚醒。

    隱約間,有些遺忘的東西再一次出沒在腦海。這一刻,他們身處之地不再是這沉寂黑暗的訓練室,而是穿著一紅一藍的戰斗服,站在暗區的某棟大樓里。

    想起來了。

    多年前,他們被派遣到暗區執行任務,抓回從昆侖虛監獄逃出的一名逃犯。暗區充滿了人類多年前的建筑,大多已經廢棄,他們就在這其中的一棟大樓里抓住了那只逃竄的妖。

    任務順利完成!衛桓將逃犯封印到逍遙盒中,這是他在山海祭的友誼戰上的獎勵,可以封印妖力中下的妖怪。

    將盒子往戰斗服腰間的裝備帶上一掛,衛桓上手就要去攬云永晝的肩膀,要不要跟哥哥喝一杯啊。

    云永晝手一抬,光刃還沒出來,衛桓就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胳膊,不喝不喝,你是我哥。

    這里的樓梯構造很老舊,又長又窄。云永晝想直接召喚結界穿越術回到山海,可被衛桓反對,我們多走兩步,快到天臺了,然后飛一會兒再回去嘛。

    難得的是,云永晝并沒有反對,但也沒有和衛桓并肩,只默默走在他的后面,隔著一級臺階的距離。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衛桓用不大的聲音開口,腳步聲也和云永晝一樣輕,云永晝日常都是按照刺客的近戰模式訓練,走路幾乎沒有聲音。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也會御光術。

    云永晝沒有說話,沉默地走著。

    真的,不信你看。衛桓深吸一口氣,大聲對著黑暗的樓道喊了一聲,云永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