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21)
就、就是你啊!景云叉著腰直喘氣,我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 你慢點兒我怕你一口氣上不來倒我跟前,衛桓四處望了望,扶住了景云,你這可是碰瓷啊我跟你說。 景云長吸一口氣,你、你現在真的跟云永晝教官住在一起嗎? hellip;hellip; 什么?!!衛桓一臉懵逼,然后下意識捂住了景云的嘴,你你你亂說什么啊hellip;hellip;誰跟你說的。 唔唔唔hellip;hellip;唔唔hellip;hellip;景云的嘴被捂得死死的,從扶搖制服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機遞到衛桓面前。衛桓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山海的bbs,里面居然在瘋狂轉載自己在教工宿舍門口的照片! 臥槽hellip;hellip;衛桓松開了景云,食指推了一下戒指上的方形寶石,一個全息投影屏幕出現在寶石上方,是衛桓的手機屏幕,他直接點開論壇,根本用不著搜索,首頁全是有關他的討論。 景云一瞬間變身成好奇寶寶,這是怎么調出來的?我都不知道可以這么用。 衛桓一邊皺眉翻著網頁一邊搭話,沒人告訴你?這個是可以投影的,在學校給你的手機上設置一下就可以。臥槽hellip;hellip;那個女生居然躲起來偷拍我,太陰險了! 所以你真的和云教官同居了嗎?景云把自己的腦袋湊到衛桓跟前。 衛桓的手在屏幕前一收,屏幕消失,同個鬼的居啊。他試圖和景云解釋,但是又感覺說不清,反正不是同居,我跟他的關系不是你想象中hellip;hellip; 笨蛋人類! 揚靈突然間從天而降,收了自己漂亮的墨藍色羽翼,雙馬尾驕傲地一甩,和最強的金烏結契的感覺怎么樣? 結契????景云再一次震驚了,抓住了衛桓的兩條胳膊。 衛桓一臉心如死灰地看向一無所知的揚靈,咬牙切齒,您來得真是時候啊hellip;hellip; 那當然~揚靈完全沒眼力見兒,嘴角揚起驕傲的弧度,轉了一下自己的戒指,一塊全息屏幕出現,我不光來得及時,我還幫你澄清了呢。 聽到揚靈這么說,衛桓忽然間有種不妙的預感。 大小姐您做了什么hellip;hellip; 揚靈把屏幕往衛桓那兒一推,忍不住想看熱鬧的景云也跟著湊到衛桓的肩膀那兒,小聲說了一句我也想看。 看看看hellip;hellip;衛桓盯著屏幕,上面竟然是揚靈發的帖子! [你們這些無知的家伙,本小姐這個見證人就大發慈悲來告訴你們真相mdash;mdash;云教官和笨蛋人類不是同居,是結契。散了吧~] 瘋了嗎??? 衛桓想往下翻,可發現自己沒有權限,于是抓過揚靈的手用她的手翻,揚靈喂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你干嘛,不許碰我!本小姐就是善心大發,你別這么激動。說完她把屏幕一收,怕了拍手,現在沒有人傳你的謠言啦。 你以為hellip;hellip;衛桓簡直服了,這個小公主究竟是怎么長到這么大的。 謝謝您,我謝謝您全家。衛桓一臉生無可戀,拍了一下景云的肩膀,我知道你現在很迷,我也是,等我緩緩,晚上吃飯再跟你說。 景云一臉認真,你晚上還會跟我吃飯嗎? 衛桓:hellip;hellip;不然呢? 景云抓了抓自己后腦勺的頭發,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跟你的主人吃飯嗎? 誰他媽是我主人啊!!! 衛桓兇狠地伸出食指對著景云指了幾下,想說最后又憋了回去,轉身進入了炎燧學院的結界。 回到炎燧,幾乎路過的每個人都在看他。老實講,無論是上輩子當九鳳的時候,還是重生成這個弱小人類,衛桓從來都是視線的焦點,只是重生后的視線往往都不那么友善罷了。他假裝感覺不到別人的異樣眼光,自顧自回到教室。 魏恒。 經過四樓樓梯轉角的時候,衛桓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隔著幾級臺階的距離望向自己曾經的朋友,hellip;hellip;你是? 蘇不豫露出溫柔的笑,右眼眼下,一片半透明的鮫鱗在陽光下發著淡淡的彩色光芒,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其實擇院式的那天我也在,就在云陽的旁邊。他往上走了幾級臺階,我剛剛來炎燧交接工作,碰巧遇到你,就想和你聊聊。 樓梯這里人來人往,兩人最后還是到了樓下花園的長椅上,背后有一棵長得很好的海棠,花期快要結束,粉白的花瓣紛紛落著。 聽說你近戰的底子很扎實。從自動販賣機過來的蘇不豫遞給他一杯丹木果汁,你新生賽的時候我沒能去成,有點可惜。 衛桓看著他遞過來的果汁,神色猶豫,這是他過去最愛喝的飲料。蘇不豫是他高中入學時認識的,和揚昇一樣,算得上是他的摯友。 放心,人類也可以喝的。 他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蘇不豫笑著看向不遠處正在訓練的一群炎燧學生,忽然開口道,這些天很辛苦吧。 衛桓愣住了,指尖緊緊地抓住杯壁,嗯? 身為全校唯一一個人類,你在這里應該受到了很多不公平待遇。蘇不豫的語氣很溫和,他說話的時候咬字總是很輕,但又有一種安定感,我猜。 衛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蘇不豫是半妖。 無論是在崇尚強大力量的妖怪世界,還是在遠離妖怪的人類世界,半妖永遠都是一個異端,不被任何一方所包容和接受。 我以前有一個朋友,和你有點像。蘇不豫說完忍不住低下頭自嘲地笑笑,這個開場白聽起來是不是有點俗套,但我說的是真的。 老實說,他說第一句的時候衛桓就開始慌。 這是不豫,他可以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嗎?衛桓在心里問自己。 他會不會和揚昇一樣,相信自己是叛徒的事? 他還是不敢。 是嗎?衛桓笑著喝光手里的飲料,老師你的朋友一定都是很厲害的妖怪吧,怎么會和我像呢。 蘇不豫的眼睛像一汪深邃而平靜的湖水,看向衛桓的時候總是投射出最溫暖的波光,他是很強。但并不只是在妖力上,而是他的內心。 在我最需要被人認可的時候,他認可了我,告訴我,我并不是異類,也不是弱者。 記憶開始一點點盤踞衛桓的大腦。 面前這張淺笑的面孔與當年那個渾身是傷的少年漸漸重疊。 時光是最溫柔的蒙太奇。 蘇不豫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晦暗的少年時代,永遠忘不了。 小時候的他出生在凡洲,生活雖清苦,但和母親相依為命,也算是有個幸福童年。 直到他鮫人的血統被人知曉,過去的那些兒時玩伴一個個悄然遠離。誰都知道鮫人落淚成珠,于是那些貪婪又充滿好奇欲的人類同學極盡所能欺凌他,讓他哭出來,哭給他們看。 看看他的眼淚是不是會變成價值不菲的珍珠。 人類把對妖族的憤懣統統發泄到他的身上,盡管他的身上也流淌著與他們相同的血統。 暴戾,貪婪,欲望,壓迫。 小小年紀的蘇不豫再也哭不出來了。 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身為弱小人類的母親什么也做不了,積郁成疾,臨死前將全部的家底給了他。 去妖域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他哪里還有家?無處可去,他只能一個人遠離凡洲,去妖域闖蕩。憑著自己的努力,蘇不豫好不容易考上了昆侖虛最好的高中,可事情卻沒有任何的好轉。 那些自詡強大的妖族后代嘲笑他弱小而低劣的人類血統,嘲笑他的膽怯與口吃,用各種妖術在他的身上烙印傷痕。 [你聞聞這個小結巴身上的血腥味兒。] [真惡心,一股人類的味道。] [你到底是不是鮫人啊,掉個珠子給我們看看啊。] 在保守折磨的晦暗時光里,蘇不豫唯一的避難所是廢棄的學生公寓。 那棟老舊建筑物的背后有一個長滿雜草的院子,院子里安置了一個小池子,他可以偷偷溜進去,把自己雙腿放進池中,讓它們變成魚尾。 沉默的春日下,他像往常一樣用掌心涌起的水流為自己清洗傷口,然后發呆,一個人發呆。 唔hellip;hellip; 有人? 他驚慌地回頭,發現院子房頂上竟然躺著一個熟睡的男孩,離房檐的邊緣只有咫尺之遙。 好危險。 是先叫醒他,還是先離開這里。蘇不豫掙扎不已。 可還沒等到他做出最終決定,那個男孩兒睡夢中竟然翻了個身,一下子從房檐上滾下來。蘇不豫嚇得差點叫出聲,誰知下一刻男孩兒的背后竟然生出一對黑色的羽翼,嘩地一聲卷起一陣風。 飛在空中的他揉著自己惺忪的雙眼,視線遲鈍地對上池邊的蘇不豫。 被發現了,蘇不豫下意識跳進池里。 喂! 隔著清澈的池水、波動的光與紋理,躲在水中的蘇不豫眼看著他飛到自己的上空,臉上滿是擔憂。 你沒事吧!我不會水啊。 這個人會飛,他身上是hellip;hellip;大妖怪的血統。 我嚇著你了吧?沒事兒你先出來,那個池子里不冷嗎? 猶疑許久,蘇不豫最終還是從水中出來。 你還好吧。男生降落在池邊,蹲下來,朝他伸出一只手,我是高一(2)班的衛桓。你是哪個班的? 蘇不豫沒有吭聲。 哇,衛桓似乎根本沒有介意他的沉默,自己還找到了新的注意點,眼睛一亮,你的魚尾好漂亮! 他笑起來的時候犬齒尖尖的,很可愛,像個小動物,啊跑題了,你是hellip;hellip;? 蘇不豫努力地克制自己緊張的情緒,他能感受到衛桓身上強大的血統,光是看見他鎖骨上的妖紋,他都覺得壓迫。可他越是努力想要保持正常的狀態,越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hellip;hellip;我是hellip;hellip;半、半妖hellip;hellip; 衛桓笑著搖頭,一屁股坐在池邊的草地上,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瞳孔中閃爍著藍色的光。 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蘇不豫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好安靜,安靜地能聽見蟄伏的蟲鉆出草叢的細碎聲響。 衛桓忽然間伸出一只手,哎。 他的掌心攤開接在蘇不豫的下巴,一顆細小卻璀璨的珍珠落上去,輕輕搖晃。 你怎么哭了? 第25章 四舍五入 所以, 你的朋友現在hellip;hellip;衛桓試圖開口, 他其實很想知道現在蘇不豫的立場,從目前觀察到的來看, 蘇不豫似乎是懷念他的。 失去揚昇對他而言已經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剛開始的那些天, 他幾乎每晚都會夢到兒時的畫面, 無論自己去做多么冒險的事,揚昇永遠都是在他背后替他望風的那一個。無論自己犯下多么大的錯, 都有揚昇幫他一起擔著。 每每醒來的時候, 衛桓總是冷汗涔涔,想不顧一切沖到他面前去解釋去挽回, 可他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再怎么解釋, 也換不回摯友父親的性命。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走了很久了。蘇不豫開口的瞬間,眼神暗淡下來,他是妖,走了就回不來。他故作輕松地看了衛桓一眼, 笑道, 雖然我說你像他, 但也只是感覺,你們長得并不像。但我總能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他的影子,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太久沒有見到他,產生了一點錯覺。 聽著這樣的話,衛桓微微出神,感覺到對方沒有繼續說了, 他才有些勉強地笑道,如果你這位朋友知道你這么想念他,一定會感到很幸福。 是嗎?蘇不豫的眼神飄遠,望向云端的幾只飛鳥。 他如果知道,起碼會托個夢給我。 聽到這句話,衛桓愣了愣。 這種被迫隱瞞的感覺實在太過復雜。或許在許多人的眼里,他足夠的沒心沒肺。 事實上他并不是沒有想象過自己死后的事,他想象過揚昇得知他和他父親雙雙死于戰場時的心情,也試圖去換位思考,如果是他最好的朋友害死自己的父親,那又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他也試圖想象,一直被自己當成親弟弟的蘇不豫在自己死后的七年里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可他又能怎么辦,這七年終究是過去了。 如今的他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已經回來的真相。從出生就被碰到至高點的他,現在也不得不承認被狠狠砸入谷底的事實。 兩人都陷入沉默,最終還是蘇不豫先開了口,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么沉重的事,很奇怪對吧,感覺像是在編造什么傷心往事博取同情。 你是不是好奇,云永晝為什么會和我這樣的人類結契?衛桓清楚蘇不豫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整個山海都已經傳開了。 蘇不豫的手指輕輕點著杯壁,說不好奇一定是騙你。不過hellip;hellip;身后的花樹上傳來簌簌的聲響,下一秒一個什么東西掉下來,蘇不豫揮了下手掌,一顆水球在半空出現,接住了從海棠樹上掉落的小火鼠。 水球漸漸降落到地面,溶解消失。小火鼠站定后甩了一下身上的毛,朝蘇不豫鞠了一躬,然后跑開了。 看著小家伙走開,蘇不豫回頭,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衛桓忍不住笑起來,蘇不豫還是老樣子,看來你確實不好奇。 哦,對。蘇不豫笑道,我一直以來都不太能想到永晝心里的想法,所以也就習慣了,再說了,不摻和別人的事總是沒錯的。他家族顯赫,做什么事都不必看別人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