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吊墜還在我這里江簡簡簡(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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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杭過去的時候,ICU走廊上的人不算太多,可能都是心系在里面的家屬,沒有人注意他。 李衾正靠在長椅上,腦子里也是好久沒有休息過有些迷迷糊糊的,見付杭來了,便要他在她身邊坐下,靠在付杭的肩膀上便睡了。 中午的午飯付杭與李衾兩個人草草的解決了,回了醫院跟ICU里的護士打了聲招呼,如果方便的話等董老師醒了能夠通知他們一聲。 小護士沒多說什么,可能也是見慣了人情世故,多看了付杭一兩眼之后也低聲應了。 董老師醒過來的時候,與探視時間接近,付杭全身消毒之后便在護士的帶領下進去了。 因為是肺部腫瘤,董老師還帶著氧氣面罩,見他走過來眼神有些放軟了,試著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卻是無用,他想說話的痕跡只有隨著開口而噴在氧氣面罩上的白色霧氣。 付杭在坐在他床邊,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難看的笑容,你看你,之前要你治療的時候你不治,現在轟我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董老師沒說話,強撐著神經白了他一眼。 hellip;hellip;曲老師進來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嗎?付杭低著頭問道,憋著聲音,他看著你這個樣子,要多心疼啊。 hellip;hellip;是、是我hellip;hellip;董老師強忍著病痛開口發了兩個音。 付杭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算了。曲老不會想聽你這般話的。 真的,還是要出院嗎?出去之后肺部病毒感染,你就要把曲老一個人hellip;hellip;扔在這里了。付杭握住董老師的手,低著頭聲音中有些不忍。 付杭知道,無論董老師是在ICU或者是出去,他都沒多少時間了。 他想其實董老師也知道,當他自己突然發病的時候,控制不住的癌細胞就沒有想讓他再留在這個世上。 出hellip;hellip;出去、陪、陪他,董老師開口說著,用力握了握付杭的手,他hellip;hellip;他、來了? 曲老沒來,他照顧你兩天了,沒休息。我讓李衾把他送走了,等你病情穩定一點,我就給你安排出院好不好?付杭低聲問道。 董老師躺在病床上,有些吃力的搖了搖頭,明、明天。 付杭沒說話,低頭垂眸看不清他的眼神里是什么,好像似有淚光。 付杭緩了一陣子,抬起頭笑了笑,好,明天。明天我和曲老來接你,好不好? 董老師沒說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因為害怕細菌感染,付杭沒再里面多待,給董老師說了說自己的近況之后邊也走了,走之前還笑著抱怨他不讓自己演他的話劇,可當他出了ICU之后,他就有點忍不住了。 他走到凌晨和李衾談話的消防通道那里,哭得沒有任何聲音,只有眼淚的滑落才能知道他到底是有多難過。 李衾沒說話,也沒跟著他,她知道付杭的心情需要平復。 只要是一個有感情的人,無論是誰看到曾經待自己如父的人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都是這樣的。 世間冷暖,只有體會過才知道。 以前付杭演戲的時候也會遇見這種場景,他有時候可能是躺在里面的那個,有時候可能是在外面守候的那個。 付杭現在蹲在消防通道那里,真的希望這就是一場戲,拍完之后有導演喊卡,而躺在ICU里面的那個男人還能活蹦亂跳的出來笑自己。 付杭抬手抹了把眼淚,沒多同李衾解釋什么,直徑去了董老師的主治醫生那里,交談著出院的相關事宜。 董老師最終還是出院了,付杭與曲老隔天去接他的時候,氧氣面罩已經取了下來,主治醫師交代了很多句話才給他們開了出院的單子。 可能是他也知道,病人活不長,并沒有阻攔什么,付杭謝過醫生之后便帶著董老師上了車。 董老師現在說話不怎么利索,肺部被切割,呼吸很是困難。 但被曲老扶著上車的時候還是在望著他笑,一遍又一遍的在那個陪他走了一生的男人耳邊說對不起。 李衾坐在車副駕駛上,沒說話,眼淚有些憋不住還是哭了。付杭開著車,給她遞紙,也沒吭聲。 曲老坐在后座,摟著旁邊人的肩膀,朝著他點點頭的笑,也不多說話。 他們兩個說了一輩子的話了,也不差現在幾句。 可末了,曲老望著董老師笑著笑著眼底就見了淚光,我就是慣著你了。 董老師也是笑著不再說話,也不道歉了,把頭抵在曲老的肩膀上。 只有曲老知道,自己的愛人把自己的肩膀,弄濕了一大片。 于曲老來講,生離死別,大概就是這樣了,沒有比現在更糟的了。 付杭將董老師送到家之后,跟著李衾進去坐了一會兒,他把之前帶回來的那副字畫交到了董老師手里,笑著說,您就是喜歡這些鬼玩意兒,以后我再跟你買,買得多了,就給你弄個房間都裱起來好不好? 董老師靠在床上點頭說好,笑得眼角都是細細的皺紋,以、以后hellip;hellip;你再買,買了、買了送我。 曲老站在一旁沒多說話,將家里的呼吸機給董老師戴上了。 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都知道,董老師嘴里的以后不會再有,而曲老家里的呼吸機也不會再多用了。 李衾與付杭又同董老師聊了一會了,兩人都舍不得走,但卻被曲老趕著出去了,曲老說,他陪著他大半輩子,之后的路他想一個人陪著他。 付杭與李衾沒多說話,只說有時間就再過來。 但當付杭與李衾第二天、第三天過來的時候,曲老便不讓他們進去了。 當付杭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了,他同往常一樣守在曲老家門口,但沒準備跟曲老打招呼準備抬腳往里闖,可就在那時,便聽見曲老自房間里吹出的笛聲。 那是一曲悠揚的《姑蘇行》,笛聲婉轉悲寂,余音不絕。 一曲畢,付杭還是進去了。 曲老站在董老師的床前,剛將笛子放在桌上,見付杭來了也不說話。 董老師還是躺在床上,和付杭那天離開時一樣,只是臉上帶著的呼吸機開著沒有運作,已經讓他知道了到底是個什么結局。 他hellip;hellip;走了多久了?付杭沉聲問道,聲音有些抖。 三天,曲老背對著他,你們走之后,那天晚上他就走了,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hellip;hellip;跟我道歉hellip;hellip; 是嗎?付杭走進了,坐在床邊握著董老師那沒有一絲溫度的手,他走的時候,是笑著的吧? 嗯。 付杭強忍著淚水笑了笑,松開了董老師的手站了起來。 他知道現在曲老的內心只會比自己更差,過幾天還要準備葬禮,火化,他要幫著曲老cao持著。 我啊hellip;hellip;付杭看著董老師,情緒還沒有緩過來,就聽見曲老道,我這輩子,可能是最愛他了hellip;hellip;但是也是我hellip;hellip;最對不起他hellip;hellip; 付杭沒吭聲。 我連他的手術責任書都簽不了,我就只能看著他走了hellip;hellip;我慣著他了大半輩子,可還是讓他就這樣走了hellip;hellip; 如果我有來生,我想以一個正確的性別陪他hellip;hellip;我能跟他一起手牽手走在大街上,能一起去拍婚紗照,能去民政局領證hellip;hellip;能在他手術責任書上簽字hellip;hellip;我想告訴別人,他是我愛人hellip;hellip; 曲老說著,轉過身來,年過五十的男人眼睛里是柔情、是不舍、是留戀。 他走到床邊,跪在地上單手撫上董老師額前的碎發,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遇到你,好不好? 沒有人能回答他了,但付杭好像還是聽到了似乎有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那人是笑著的,他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強烈建議去聽一下笛子吹出來的姑蘇行唉 當時邊聽邊碼這章 可能是自己心里原因 哭得像個狗 嚶嚶嚶 第二十二章 董老師的葬禮沒有太過分的cao持。 曲老只是拿著董老師的手機,把以前董老師的學生聯系了幾個,然后通知了校領導,他一直都很淡定,面上帶著淺笑的通知他人。 付杭與李衾那幾天一直都宿在許媽家,離W大近些,方便去照顧曲老。 曲老現在任誰問他好不好、有沒有事,他都是擺擺手說沒事、說還好。 付杭與李衾都擔心他還會熬不住,因為付杭曾在傍晚聯系了喪葬公司后去看過曲老,曲老一個人站在董老師那天躺著的臥室房間里,手里拿著笛子,一遍又一遍的吹《姑蘇行》,站在房間里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么。 付杭那時沒進去打擾,也不好打擾,回去之后要李衾多照看點曲老后便不知道說什么。 心里都不是滋味的人,彼此安慰也不過是抱薪救火,沒用的。 遺體告別儀式那天,董老師的學生回來了不少,校院領導也來了,本就不大的禮堂里,里里外外站滿了人。 曲老師一邊淺笑著接受學生和校領導的慰問,一邊問他們明明知道董老師喜歡安靜怎么還通知這么多人過來。 來來回回的學生里,有著名作家、有網絡小說家、有雜志編輯、有劇作家,有幾個過來的學生哭得不成樣子,曲老沒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不知道是誰通知的董老師的侄子,那個博士生過來之后,同曲老低語了幾句之后,便也走了。 付杭站在曲老不遠處,他就看著曲老走到董老師身旁,彎下腰在他耳畔低聲說了些什么,然后就見曲老的肩膀輕顫,似是哭了又或者是沒有。 沒有人上前安慰他,也沒有人告訴他不要悲傷。 都明白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又有什么理由告訴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向前看呢? 下午董老師的遺體火化之后,來的人就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似乎是董老師之間就自作主張買好的墓地,在郊區,是個雙人墓,依山傍水的地兒是董老師喜歡的那種格調。 付杭同李衾還有幾個留下來沒走的學生陪著曲老一道上了山。 你看看他,提前算好了要我跟他埋一塊兒,但到死之前都不愿跟我說。曲老抱著骨灰盒,走得有點吃力,但也不想要別人搭把手,自己蹲下去把骨灰盒放進墓里。 走好吧,頭七那天想回來看看就看看吧,記得找找我就行。 曲老接過幾個學生手里遞過來的紙錢,點了把火,你看看他們,就說你要安安靜靜的走是不可能的,都被這些個孩子鬧騰的。但你也別怪他們,他門想來看看你也是好事。也就你總喜歡孩子,當年說領養的時候還不愿意。現在開心了吧,這么多人過來給你送葬。 學生們站在一旁都沒說話,一一走上前去給董老師磕了個頭,燒了幾張紙。 葬禮結束的很簡單,曲老讓那些孩子都回去了,付杭將他送到家里之后叫他好好休息,想去哪里就跟他或是李衾說。 曲老笑著說好,轉生進了屋里。 你說,曲老還會留在W市嗎?李衾將曲老送走后,坐開著車問付杭。 應該不會了吧,付杭望著車窗外,道路兩旁的樹木都在倒退著,他的神情有些低迷,曲老大概會回S市那邊,去看看董老師原來生活的地方。 也對,這座城市里對他來講都是董老師的影子,李衾嘆了口氣,我們到時候去送送他吧,如果他真的要走的話。 付杭應了,只是當他們隔天去看曲老的時候,曲老已經走了,留下的只有人去樓空的房子。 對于這點,付杭其實并不意外,曲老的性格不喜歡過分的離別,他給打了通電話,發現沒有人接之后,便去了條短信,他希望曲老還是能好好的,起碼能讓他知道他好好的。 他答應了董老師要照顧好曲老,他不想食言。 但是曲老好像是鐵了心不想聯系他,過了好幾天付杭都沒有曲老的消息。 付杭無法,只好托朋友幫忙找找。其實曲老去的地方跟他想的差不多,是S市,他一個人帶了自己的笛子與董老師的一些遺物后,獨自一人踏上了旅程。 付杭是在曲老離開后一個星期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為他收到了曲老在離開之前寄給他的快遞,快遞里有一本話劇劇本一串鑰匙,還有兩封信和一張紙條。 其中兩封信是董老師寫給他和李衾的,至于紙條是曲老寫的,大致就是他去S市了,會照顧好自己,愿意的話會同付杭聯系的,叫他別擔心,如果付杭有時間的話,幫他打掃一下家里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