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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戀愛手游了,玩家不是我?威威王(

    他撓頭:你昨晚在那兒是不是拿了什么東西?

    李樅:什么?

    你在秦睿的酒吧,對吧mdash;mdash;我不記得酒吧叫什么,地址也不知道,當時你會不會拿錯了別人的手機?令玉衍攤開空空如也的手,比如我的手機。

    我為什么會拿錯你的手機?李樅指著自己桌上的手機以證清白,又古怪地看他一眼,懷疑對方也醉得不輕,而且你說的酒吧我沒聽說過,我昨晚去了夜店。

    那我的手機去哪兒了呢?

    令玉衍重新把目光放回眼前的陌生人,以一種打量的神秘表情。

    他沒有穿衣服。李樅被這種純潔質疑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只好轉而盯著少年赤足的腳尖,委婉道:你是不是該換上衣服?

    我的衣服在哪?少年天真地左顧右盼。

    我不知道hellip;hellip;我可以借你新的。

    好的,謝謝。

    這樣的對話聽起來細思極恐。昨晚究竟是怎樣的一夜情,才能讓這個不知道成年沒有的炮友徹底一.絲.不.掛出現在家里?衣服該不會是野戰的時候丟在外邊了吧?

    李樅什么也想不起來。

    不該喝太多酒的。

    你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家吧。李樅決定當做無事發生。

    我沒有家,不知道去哪才好。少年轉過去,在落地鏡前穿上襯衣,衣服遮住身體,不如你送我去秦睿的酒吧?

    李樅一愣。

    hellip;hellip;難搞。

    離家出走的小朋友,怎么看都很麻煩。

    李樅提醒他:白天酒吧打烊,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家。

    噢,令玉衍沮喪地低下頭穿褲子,那怎么辦?

    你可以去酒店hellip;hellip;

    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少年歪著頭看李樅,漂亮的一雙眼睛,抱歉,不是勒索你的意思,我們什么也沒發生,但我現在身上什么也沒有。

    最后,令玉衍拿著借來的幾百塊錢,被李樅送到附近的酒店前邊,但他下車找了個快餐店坐下。

    餓了。

    點了一份揚州炒飯。

    屏幕上正在播放大明星的出柜新聞,附上微博豆莢粉絲的心碎留言,主持人曖昧其詞地調侃夏炎可能的男性戀人,比如誰誰,誰誰誰等等。

    快餐店門可羅雀,老板和服務生閑得在打蒼蠅。

    這年頭的明星越來越任性了,老板說,說出柜就出柜啊。

    不然能怎么辦。

    令玉衍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漂亮臉蛋,忽然插話也不惹人嫌。老板和他聊了起來:我聽說圈內的規矩是不報道性取向的?

    夏炎是自爆嘛。服務生說,為愛勇敢自爆,所以他男朋友是誰?太幸福了。

    就在你們面前啊。

    令玉衍味如嚼蠟地吃了幾口,煩惱道:明星的生活與我有什么關系呢hellip;hellip;你們知道這兒怎么找工作嗎?

    一時半會,他的身體似乎沒有變回手機或者下線游戲的意思。

    身上只剩下五百塊錢,還是剛剛那個男人借的遣散費,雖然對方說不用還了。

    在找到夏炎之前,他得維持生計才行。

    令玉衍是個富家學生,未出過社會,也不識人間疾苦。他以為找個打工的地方很簡單,事實上mdash;mdash;

    抱歉,你沒有身份證明,我們不能雇用你,哪怕是臨時的。店員微笑著拒絕他。

    他上哪兒找一百年后的身份證啊,本來他就不是這兒的土著。

    夜色漸深。

    令玉衍在酒吧街附近徘徊,身上還穿著陌生人附贈的衣服。偶爾有一兩個搭訕的人,都被他無視了,他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瞧見一輛車朝他駛近。

    車窗降下去,令玉衍見到了一張李樅的訝異面孔。

    你還不回家嗎?

    我在找工作。

    令玉衍主動上了車。外邊很冷,他需要暖氣。然后對李樅抱怨時代不同了:我成年了,但是沒有身份證件,他們就因為這個拒絕我打零工。

    李樅心不在焉地聽著。果然是離家出走,要么就是和男友賭氣跑出來的,這種小孩他見得不少。

    你找不到正經工作的。李樅說了實話。

    那么,不正經的呢?

    hellip;hellip;不適合你。

    他好像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想到昨晚可能發生的事情,李樅一言難盡,于是又問了一遍:你為什么不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謝謝。我看起來像離家出走的未成年嗎?雖然你猜得不算錯,但我回不去了。令玉衍說,我如果去之前那個酒吧,會不會因為沒有身份證明被攔下來?我不知道你們這個時代居然這么嚴格。

    我保證你會。你為什么一定得去那里mdash;mdash;你的手機和身份證掉在那兒了?

    不是,我解釋不清楚,令玉衍皺眉的樣子也很好看,現在怎么辦呢?

    半個小時后,令玉衍在酒吧街發傳單。

    這種事他不在行,每次都是湊到別人面前像個傻瓜一樣說:來康康嗎?新酒吧開業。

    可是竟然有人吃這套。他很吃驚,卷著一摞傳單把男人女人領進去。

    李樅心情復雜,見他飛快派完了所有傳單,還引來了不少客人,回答了他的疑惑:因為長相。這跟酒吧招聘服務員要求相貌端正是一個道理。

    噢mdash;mdash;我懂了。

    李樅是這家新開業酒吧的老板之一,今天是營業的第一天,他處于某種善意把看上去腦子不太正常的令玉衍也帶進去了mdash;mdash;讓這個少年坐在吧臺邊上聽樂隊調音,不準喝酒,不準和別人離開,不準理會搭訕的男女。

    李樅甚至遞給他一個ipad打發時間。

    令玉衍從消滅星星里抬頭,問:謝謝你,那么打烊之后呢,我能住在這里嗎?

    李樅的回答很幽默: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監控發給你助理了hellip;hellip;啊,手機里邊有什么東西你這么緊張,你不會因為這只手機爆出丑聞即將退出娛樂圈了吧mdash;mdash;我開玩笑的。秦睿打來電話,監控看不清楚手機放哪兒了。但是你最后和助理離開時,手里是沒有拿著手機的。

    估計是掉在哪里了吧。夏炎一陣無力,然后被誰撿到拿走了?

    秦睿遺憾道,可能被人撿走偷偷賣掉了吧。

    但愿令玉衍已經離開手機了,反正他也總是神出鬼沒,不會在這個世界待上很久。

    然而備用手機上,戀愛百分百app依然提示占線中hellip;hellip;

    他還在這里嗎?

    天蒙蒙亮,酒吧快打烊了。令玉衍在臺下聽女歌手唱最后一首歌。

    說不上好聽或者不好聽,類似于網易云上的《網絡歌手xxx精選100首》歌單給人的感覺。

    不知道從哪兒出現的,李樅悄無聲息地坐在他身邊。

    干嘛?

    小令,要不你搬去我家里住吧,我擔心你沒辦法在這附近待下去。

    李樅說得好像今晚吃揚州炒飯一樣輕易。

    啊?令玉衍挑了挑眉毛,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好吧,我有男朋友的。

    李樅聽不出來他是不是在開玩笑,順著他說:你和男友吵架了?

    沒有。

    你一個人徹夜不歸,他也不管嗎?李樅笑他,你男朋友很差。

    令玉衍立刻沉下臉:你不要亂說。他只是hellip;hellip;

    只是什么?

    只是找不到我。

    只是聯系不到我。

    只是和我相差一百年一個世紀hellip;hellip;

    游戲,虛擬,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

    你聽過她唱的這首歌嗎?令玉衍轉而望著臺上的女歌手的面容,疲憊、濃妝,閉著眼睛,他忽然惆悵不已,《1874》,一百多年前的歌。

    我和那個人的距離大概這么遠。他低頭在桌上比劃了一段距離,約等于一百年。

    ☆、謹慎選擇

    夏炎在23號晚上的一場演出吸引了令玉衍的注意,輾轉做了很多準備,才和李樅一起進了演唱會現場,畢竟他現在是個黑戶。不過,準確來說也不是夏炎的演唱會,只是一位圈內歌手復出,夏炎充當嘉賓出現。

    好多人啊。令玉衍進了現場,左顧右盼,不怎么大的場館擠滿了各類年輕人,大部分舉著燈牌,上邊寫了熒光色的漢字,他不認識這個歌手。

    李樅在門口拿了一個手幅,遞給令玉衍做紀念:你居然追星,看不出來。

    追過。

    你是為夏炎來的吧。

    怎么看出來的?

    燈光暗下去,舞臺升升降降,冒出一個陌生的大胡子的男人,舉著麥克風與臺下觀眾問好,令玉衍的回答下一秒就被耳畔層層疊疊的尖叫淹沒了,所有人都在喊這個歌手的名字瑞拉,人浪翻滾沉浮,聚成一片燈牌的海洋。

    瘋狂粉絲。他心想,我也是這樣。

    夏炎出場得很晚,與這個陌生歌手合唱了一首英文歌。聚光燈打在他身上,舞臺升起,伴著樂隊的鼓點身邊的年輕女孩們好像被戳中開關似的尖叫,聲嘶力竭地大喊夏炎的姓名。他忽然妒忌這些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可以大聲說愛他,可以合理合法站在夏炎面前hellip;hellip;這些情緒將令玉衍淹沒了,好在燈光又暗下去,他臉上的不快跟著伴奏一起消失無蹤。

    不知道為什么,他看上去好像心不在焉。離開時,李樅這樣說道。

    誰?

    夏炎。

    也許他忙于出柜吧。令玉衍臉上浮起一絲寡淡的笑,仿佛李樅講了個很冷的笑話。

    你好像不太對勁。瑞拉倒了一杯酒,怎么了?剛出柜就失戀?

    瑞拉以為夏炎是這種尋常失戀,反正被男友甩掉不是稀奇事。但下一刻,夏炎說的事讓他大吃一驚mdash;mdash;

    不是,他失聯了。

    hellip;hellip;你報警了嗎?

    沒有。

    為什么?

    他沒有戶籍,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認識他。說著,夏炎打開手機上的相冊程序,把那張藍底證件照拿給朋友看,我很久沒見到他了。

    瑞拉看他的眼神登時變了,這個少年他曾經在某檔綜藝節目上見過,與夏炎一起被列為娛樂圈十大靈異事件之一的西瓜電視臺鬧鬼事件的主人公。他懷疑夏炎是否弄錯了什么,或者精神出了問題,欲言又止了半天,到底什么也沒說,只是好奇地問夏炎:你找過他么?

    找過,有人說在附近見過他,后來又沒有消息了。夏炎一臉倦色,我擔心他的安全hellip;hellip;一個外來人士,十八歲,什么都不懂。

    雖然說現在令玉衍在酒吧工作,也住在那兒,事實上他沒有拿到過工資,因為他上班就是在酒吧打烊之后整理被弄亂的桌椅和別的什么,這種無需雇傭一個人專門來做的小事,換句話說令玉衍就是在酒吧免費暫住,完全出于李樅對他的憐愛之心,同時李樅認為他不太正常,并不放心他做其他事情,常常盯緊他。

    偶爾令玉衍也會上去陪駐場的女歌手唱歌,在夜非常深、沒有幾個客人清醒的時候,以漂亮憂郁的臉蛋不經意引誘蝴蝶。

    未成年出現在酒吧是很嚴重的事情。李樅摁住邀請令玉衍打牌的女歌手,警告道,你們不要害我。

    令玉衍皺眉:都說我成年了。

    你又沒有身份證。女人吐著煙圈,誰知道怎么回事,你搞不好還是逃犯呢。

    桌上熟悉他的酒鬼們都笑了起來。

    我才不是,他反復強調,我成年了,證件只是弄丟了而已。

    你為什么不去派出所補辦?

    因為我離家出走啊,去派出所不是自投羅網?

    有人在找你么?

    不知道,也許吧。

    在酒吧N人的印象之中,令玉衍顯然是嬌生慣養的任性富家高中生,可能已經輟學,或者離開家庭與男友同居,然后分手,賭氣逃到這兒來。事實和他們的猜測也不是差很多,想和他發展點什么的男女也不少,很多都被他自己打發走了mdash;mdash;我有男朋友。

    天快亮了,酒吧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醉鬼搖晃腦袋。

    女歌手莎莎的假睫毛掉了,掛在蘋果肌上。她借機下班,把話筒塞進打盹的令玉衍懷里:給你了。

    李樅還在修仙,意識不清,又說可以和令玉衍合唱《難忘今宵》,惹來一些起哄。

    令玉衍把冰塊往李樅頭上倒,冷酷道:你就不能換一首嗎?

    比如?哦,你之前說的那首古代情歌hellip;hellip;李樅搖搖晃晃上了臺,拽著他的手臂。

    夏炎!小周攔住男人的車,驚惶失措地搖手,你不會就打算這么出門找人吧?你馬上就會上直播新聞的mdash;mdash;

    他們說他在這里,點開車載導航的開始鍵,夏炎無動于衷升上車窗,你打算和我一起去的話就上車。

    雖然這個人神態正常,但小周此時已覺得對方處于半瘋狀態,自從夏炎開始玩那個奇怪的氪金游戲,就好像犯了病似的hellip;hellip;比如現在,凌晨時分突然出門找人,要知道他現在是風暴中心的公眾人物,名聲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