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司白眉頭一皺,微微愣了一下,“你……該不會在難受吧?瞧你這模樣,笑的那么勉為其難!比哭喪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白滿臉的不可思議,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樣,做了個異常夸張的表情,“莫非……你對我也是有了感情的?”說這話的時候司白是捏著嗓子做女人聲音的,還順便扭了一下腰,又哭又笑地說道,“景楓……我可跟你講,桃花公子雖然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但我也是是心有所屬的人,你要是愛上我……可沒什么好果子吃!別以為你是皇帝……我就會順從你。” 景楓被司白弄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用一種‘為何放棄治療’的眼神瞧著那個桃花錦衣的男子。 酒壇子很快便見了底。 景楓和司白也一起合作了那么長時間,而且在空錫樓里,景楓給了司白絕對的權力,基本上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的事情,司白可以是可以作主的。以致于司白對空錫樓所有的勢力都了如指掌。 “你說……第三次青龍玉用過之后,朕,會不會對你下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景楓說這句話到時候聲音里略帶了一些嘶啞,這話像是在問司白,又何嘗不是再問他自己? 景楓生于皇族,從生下來的那天起,他便有二十幾個兄弟姐妹,然而……他對那些血緣兄弟們完全沒有一絲感情,等大權在握的時候,他甚至把景氏一族滅門,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就連他的父親和侄女都沒有留下,他殺了自已所有的血緣親人,使得景式江山只有一個繼承人!留下景瀾是因為他沒有把握殺得死他,而他又剛才不想要皇位! 似乎……與他同歲的,除了下屬外,便只有司白這么一個……朋友? 三次青龍玉,景楓逼迫司白待在他身邊那么長時間,若司白真的離開了,景楓想出了想竟覺得心口處有些空洞。 從景楓登基以來,他便不相信任何人……沒有人可以在他心口處留下一絲痕跡的,雖然……景楓自己是這么以為的! 也許是景楓的臉色過于沉重,連司白都再次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也跟著垂下了頭,沉默了下去。 沒了酒喝,司白砸了酒壇子便開始喝茶,似乎不做點什么,他便膈應的難受。 很快,茶水也見底了!司白便開始嚼茶葉,一片一片把泡得已經舒展開來的葉子往嘴里塞去,他反問,“你……真會對我下手嗎?”景楓自然是不會回答的,司白便又繼續道,“你說……我要跑也不是跑不開的,確實,你朝廷和江湖上都有勢力,那我頂多就是天天過逃亡的日子啊,怎么本少爺就那么講信用,真的呆在你身邊那么久時間?” 司白死盯著蓋碗里的茶葉…… 景楓看不出司白的神情,只覺得他那雙桃花眼里,隱藏了一部份不想讓人知道的情緒。 景楓看著司白,又看著自己的手,好半天后,他臉色發白,居然承認道,“司白,朕想著……我也許是下不了手的。” 司白驀然抬頭看著景楓,他仍是一身的金色龍袍,這樣一身衣服,似乎也只有景楓能穿出王者的威嚴與霸氣…… 司白扯了扯,握著紫骨扇的手似乎有些顫抖,“景楓……你這算是收買人心?” 景楓朝著司白翻了個白眼,“首先你得是個人!” “居然罵我不是人!”司白拂了拂那一身雪白的帶著桃花的錦服! 景楓沒有接話,一時間,兩個人都無話可話。氣氛又有些尷尬起來了。 別說景楓了,便是他自己都有些不習慣! 從一開始被景楓要挾,到現在那么多年過去了,最開始的時候難受的要死,每次看到景楓都恨不得扇他兩掌,到現在那種憎惡的感覺已經漸漸平復了! 司白對景楓,甚至有一種……也許、大概、可能叫做……兄弟情的東西夾雜著更多的仇恨與厭惡,悄悄的蔓延出來! 念頭一起,司白便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他媽的,司白,你是犯賤吧! 他這一掌打的絕對不輕! 搞的景楓有些莫名,被司白一看,景楓只好把目光投到窗子之外,“今天的天氣真好!” “哎呦!”司白摸著自己的臉,有些委屈,“真疼!” 景楓的肩膀隱隱有些顫抖,竟是忍笑給忍的。 “笑你大爺!”司白臉上已經有了自己的巴掌印! 把蓋網遞給景楓,他有些郁悶,“要不要嘗嘗這個茶葉?” 景楓的臉微微抽搐了兩下,“你屬牲口的吧?” “沒錯,我是屬牲口的……本公子屬相為牛!”司白揉著自己的臉,現在巴掌印已經消散了不少,“誰像你啊……天天被人叫真龍天子,不屬龍,偏屬雞!”說著,司白還學老母雞的聲音,咯咯咯地叫了兩聲。 景楓的臉黑的有些詭異,像中毒了! 活活是被司白氣的。 那蓋碗里泡開的茶葉,居然真的被司白嚼了一大半。 看著司白一直在嚼茶葉,景楓搖頭,“果然是吃草的……牛?” 司白聳了聳肩,反手便把蓋碗給丟了,“牛怎么了?一腳就可以把雞踩死!” 守在門外的于全泰突然覺得世界觀已經被完全顛覆了……里面的這兩個都是貼了人皮面具的吧!或者……他們的對話都只是暗號,明面上是在討論生肖,實際上卻不是聽到的這么簡單,只是他聽不懂而已? 摸了摸鼻子,于全泰一度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他都已經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核心內容了么? 于全泰也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心里說道讓你不好好練功,讓你天天偷懶,你看吧,被陛下拋棄了吧! 曹公公甩著拂塵,眼里都是疑惑,“于侍衛,你這是……” 于全泰哼哼鼻子,朝著曹公公道,“曹公公啊,你當年救過陛下的母妃,所以,陛下一向是相信你的,你……你得幫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啊!你告訴陛下,我以后一定會努力的。” 話說歷史上一止一次出現宦官弄權的事,故而景楓一向是不喜歡太監的,宮里多是侍衛,除了后、宮守著幾個太監之外,其他地方,基本沒有太監,四國之中,華褚雖大,卻是宦官最少的一個國家。 曹公公一把年紀了,被于全泰驚嚇的不小……第二天便生了一場大命! 司白丟的那蓋碗應聲而碎,一半的茶葉撒得地板上到處都是。 “賠錢!”景楓指著蓋碗的碎片。 司白點頭,“行行行!賠給你,賠給你,不就是錢嗎?”打了個哈欠,司白挽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桃香,一臉的滿足,“公子我有的是錢,我看你是要窮瘋了!這都開始勒索了……跟夏櫻學的吧!” 景楓垂眉…… 突然想起夏櫻在昆合雪山上問他要干糧的樣子,她說,“還我!”好像,剛才無意識做的這個動作,似乎真的有幾分像夏櫻! 司白并沒有留意到景楓變得異樣的神色。 其實,華褚的國庫一向還是比較充盈的,但是,自從百里鳳燁和夏櫻來了,被百里鳳燁以空錫樓主真實身份為要挾,騙走了國庫五分之一的銀子。又給夏櫻打造玉石鋪地的宸宮花了一筆錢,到現在……景楓當初承諾夏櫻的豪華宸宮還沒有完工呢,種種折騰,國庫里好像沒剩多少銀錢了。 好在空錫樓里還有不少的錢,司白說的賠錢,也不過是把空錫樓的錢填到皇宮來而已。 景楓拿起一本奏折,正要翻看,御膳房那位負責采購的大師傅便推門進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張單子,“陛下價格都已經整理好了,糧食的價格,還有藥材的價格都在上面。”大師傅笑了笑,“陛下之前問起,臣便去問了下太醫院的人。” 這位還算是個機靈的主,讓他整理米價,他還連著藥價一起給整理了,比起朝廷上某些大碗里魚……戳一下動一下的官員好多了,大師傅怎么都沒有想到,因著他這小小的一個舉動,他這個被御膳房里推出來當墊背的小人物,日后竟被景楓提拔成了軍需庫的總管! 軍需庫總管職位雖不到正五品,卻是一個多么重要的職位啊!連大將軍都得仰其鼻息。 接過大師傅手上的單子,景楓一一掃過,臉上的表情越發地沉重起來。 果不其然,和他猜測的是一樣的!漲價厲害的都是些適合長期儲存,并且易飽……可做主食的糧食,至于藥材便更不必說了,一樣是跌打損傷,處理外傷,預防瘟疫的那幾味藥! 司白也湊過去看了兩個,“嘖嘖嘖……” 雖然是砸著嘴的,但司白其實并沒有多少意外,畢竟,他早就知道了! 而且……那且玄不還去東平找過景瀾么?甚至還把景淵當初的遺旨給翻了出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且玄去便是司徒無敵去,四大家族曾經水火不容,但是現在時過境遷,四大家族百年算是最為同心同力的一次了,司徒無敵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四大家族的態度。 “下去吧!”景楓把大師傅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