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夜琴呢?”我垂著頭,燁兒拿著信,興高采烈離開的情景一直盤旋在我的記憶里。 “哈!”水凈冷哼了一聲,白衣羅衫,癡癡笑起,“我真看錯你了。” 我疲憊地坐回了馬車里,眼睛緊緊地看著車頂,許久才說道,“我沒有辦法!月和夜琴,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啊!” 也許是在對水凈解釋,也許……只是讓自已找到一個安慰的宣泄口,曾經幾時,我是那么痛恨著對感情不貞的人,可是現在,我自己已叫夜琴那么傷心。 “夜琴呢?”我又問了一遍。 “這下你滿意了吧!”水凈狠狠地看著我,牙齒磨的咯咯作響,“他被玄霄和玄昭綁架了。” 我霍的站了起來,天地在我眼前一下子便混亂了。 扶著腦袋連退幾步,總覺得只要一陣風吹來便能讓我昏倒。 星兒連忙扶住我,“王爺!” 雖然已經成了青羽的皇帝,但星兒卻還是習慣叫我王爺,平時倒不會喊錯,只是在焦急時,方才會偶爾喚回昔日的稱呼。 在星兒的攙扶下,我站穩了身子,眸中閃過一道光,果真是關心則錯,差點就被水凈嚇到了! 馬車里,連陶瓷杯子都是完好無缺地盛著滿滿的水,夜琴絕對不可能是被人強行帶走的,更何況,水凈的眼里雖怒卻不急,星兒更是與平時一般無二,從他們的模樣中可以斷定——夜琴絕對沒有危險! “龐亦來過?” 細細地打量著周圍,目光被車簾上淡淡地汗漬手印所吸引,從那手印的位置來看,那人的身高應該與我差不多,再加上這汗漬,可以斷定,那人急著趕路,略有疲憊,再加上星兒和水凈都對那人將走夜琴及其放心的情況來看。我所能猜到的便只有一個龐亦。 見我已經猜出來了,星兒也不打算再繼續瞞著我,只是點了點頭,然后繞到我身后替我捏了捏肩膀。“的確是龐將軍!”星兒看了水凈一眼,目光里帶著些安撫的意味,然后對我說道,“主子,快去吧。他們才走了不久,現在去,應該很快就能追到。” 星兒搭在我肩膀上的力道十分適合,可是,我卻總覺得不舒服、不自然。 這些事,平時都是夜琴做的。 習慣啊,多么可怕的東西,離開了夜琴的手,再好的按摩師都無法將我心里的那一分疲憊驅走半分。 避開星兒的手,我低低道。“算了吧,也許……讓他靜一靜也好!” 聽了我的話,水凈胸口起伏的厲害,看樣子十分生氣,他四周亂看,似是想要找些什么東西,然而,馬車上終是沒有什么可以讓他握在手上,他不得已只好將白色的外套脫下,往我臉上用力的砸去。雖然那又輕又薄的布料跟本無法讓我疼一絲半毫,但是,那似乎可以讓水凈的怒氣平復不少。 恐怕……這世界上,水凈是給我難堪最多的人吧! “水凈!”星兒看著搭在自已手上的那一只手。不解的問道,“怎么了?” 說著,水凈用力地脫著星兒,“我們去夜。” “我,可,可……” “口口聲聲關心夜。原來……你也是一樣。” 星兒只是流露出分半分猶豫,水凈便已經毫不猶豫地跳下馬車一個人走了。 “水凈。”星兒對著水凈的背影喊了一聲,人也做勢要追去,但星兒的目光瞟到我的臉時,硬生生地止住了想要追去的趨勢。 …… 星兒眸中閃過一絲失落,“主子,你跟馬無緣,水凈走了,我也能駕馬!”星兒勉強地朝著我笑了笑,“我很喜歡夜主子,但星兒眼里的的主子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主子也有主子的難處,星兒陪著主子。” 我看著星兒,胸口中悄悄地涌起一股暖意。 有了內力之后,我的六識變的清晰了不少,水凈雖已走遠,但是……我還得從螞蟻大小的影子上看見他頻頻回頭,我知道,水凈是在等著星兒。 “水凈在等你!”我摸索著食指上的紫玉戒指,“去吧!” 星兒臉上蕩出一絲羞澀的笑意,卻依然搖頭,固執在留在我身邊,“我要跟著主子。” 我也沒再勉強,道,“那趕緊走吧,我些事……我想問問慕靈和景愉。” 到了風秀閣時,迎接我的是那日將我帶去密室里找到慕靈和景愉的侍女。 “您總算來了!”那侍女見到我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我,“我家主人叫我交給你的。” 這侍女名叫采策,與諸葛久微頗有些淵源。 將我帶到慕靈與景愉所在房間之后,采策朝著我鞠了個躬便悄然離開了,“采策告辭。” 打開采策帶來的那封信,我發現了滿滿的漢語拼音,這些,都是我從前教他們的,倒是被諸葛久微用到了極至。 待將那滿滿的拼音一個一個地拼出來,讀懂那封信的內容后,我只覺得后背像有只鬼撲在身上一樣,涼的透徹。 “好一個落澤公主木落!” 那個一身鵝黃色的錦衣,披了一身披風,目光很淡,做事用盡其利,長的還不錯的女子形象在我腦海中印了出來。 一點一點地將信紙捏在了手里,揉成一團! 怕是留不得你了! 諸葛久微,肖滄瀾! 又是一陣頭痛,當日,自鶴族離開之后,他們之間倒底發生了什么事,如今又是一種怎樣情況? 能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恐怕……只有一個景愉了,可惜她又偏偏…… 摧門而入…… 連著床板,景愉被綁在床上,眼睛上還蒙了一條黑布,慕靈赤著腳丫,伏在床邊,以守護的姿勢安靜的閉眼而睡。 星兒走去將慕靈給搖醒了。 慕靈揉了揉眼睛,多日里照顧著景愉,她如洋娃娃一般的的臉上透著些nongnong的疲憊。 慕靈站起身子的時候,我明顯聽見了幾聲骨骼錯位的聲音,顯然是她已經保持著這種姿勢睡了好久。 扭了扭脖子,慕靈那雙帶了些嬰兒肥的小手在自已臉上輕輕地拍了幾下,好讓自已精神一些。 她光著腳板走到我面前,對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門外示意我和她出去。 看了星兒一眼,星兒朝我點了點頭,指著被繩子牢牢綁住的景愉說道,“我會看著她的。” 我這才放下心,跟著慕靈走出房間。 到了無法吵到景愉的地方,慕靈什么話也沒有說,反倒是一個勁的在那里哭了起來。 我雖然很想將她的哭聲打斷,但這個慕靈給我的感覺卻像個嬰兒一樣,總覺得欺負這么一個小嬰孩實在是件很不人道的事,雖然……慕靈的真實年齡已經過了十五歲。 大概哭了半個小時后,慕靈才漸漸地止住了哭身,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身,在我胸口處蹭了蹭,“玨哥哥,你救救景愉jiejie。” 一大把眼淚抹在我衣服上,“玨哥哥,你要保護我,我不想被殿下抓到,殿下不喜歡景愉jiejie,殿下殺了jiejie的寶寶還要殺jiejie。” 玨哥哥? 我何時跟她這么熟了? 偏偏那哥哥二字不由地便讓我心里起了一絲憐惜…… 燁兒兒時,也這樣對我,不,是對離玨撒過嬌的。 慕靈是個讓人喜歡的孩子,越是黑暗的人便越是向往光明,這句話,凌荷曾經常常掛在嘴邊,不可否認,那是事實。 像慕靈這樣,可以讓人忽視她的年齡,不由自主地將她看成嬰兒憐惜的人,從頭到尾似是透著如天使般圣潔的光芒。 在我幼時的心里,何曾不希望自已成為那樣的人? 輕輕地拍了拍慕靈的背,仿佛我真的成了他的哥哥一樣,“慕靈乖,別哭了!” 吸了吸鼻子,慕靈道,“我好怕,景愉jiejie不會睡覺了,不用黑布蒙著她的眼睛,她便不會閉眼。” 我心里一鈍,這個當初被離昊逼迫,不得以女扮男裝混入修羅隊的女子究竟受了怎樣的打擊,至使她走到發瘋這一地步? 正想問問慕靈知道些什么的時候,房子內,星兒突然大叫了一聲! 我連忙沖了進去! “星兒。”我率先沖了過去。 慕靈擔憂的聲音也在下一秒傳了過來,“景愉jiejie!” 破門而入,我看見星兒倒在地上,手探上她的鼻息,還好!看來,只是被人打暈了而已。 床上的景愉依然被繩子綁著,眼帶被黑布蒙著。 剛才那一瞬究竟發生了什么? 對著星兒的人中用力的掐了幾下,沒多久,她便轉醒了,“主子。” 我瞇眼,“怎么了?” “……”想了一想,星兒的神情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有人來過,我一轉身便被敲暈了,那人蒙著臉,一襲黑衣。” 我凝眉! “在這!”慕靈從床底下勾出一套夜行衣,和一把半米長的刀。 “景愉jiejie!”驚叫一聲后,“你沒事吧。” 黑布條一解開,感受到光照,沒多久,景愉便睜開了眼睛。 “嚇死我了。”慕靈說著,一下子撲了過去,整個人將景愉給抱住,“還好你沒事。” 繩子剛一被解下來,景愉便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慕靈。 嘴巴里便又開始不停地叫著諸葛久微名字。 那人,究竟是來干什么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