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爹!”小男孩子皺了皺眉頭,又伸手將頭發(fā)上的雪全都掃掉,他渾身裹得像個包子,臉上也蒙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黝黑的眼睛。 夙墨和見兒子突然不走了,迎著風(fēng)雪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干什么?你怎么不走了?” 夙雨伯頓住,將食指伸了出來,沖著他父親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下一刻,小小的少年已經(jīng)閉起了眼睛,很仔細(xì)地在聽著什么。 對于夙墨和來說,除了風(fēng)雪呼嘯的聲音之外,他什么都聽不見。 他這兒子從小的一天便是一個魔星,夙墨和以為夙雨伯又想出什么玩的花樣兒,抬手便在兒子頭上打了一下,“你夠了,再不走快點,當(dāng)兒咱爺兩都被活埋在這大雪里。” 話音一落,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那風(fēng)雪突然下得更加厲害了,風(fēng)呼嘯了過來,爺倆說話的聲音聲被大風(fēng)吹走,夙雨伯人小一些,身子骨也不強(qiáng)健,走被那風(fēng)吹的往后一倒,直接落到雪地里了。 夙墨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夙雨伯已經(jīng)被埋在了雪里,夙墨和非常吃力地才將兒子從雪里拉了出來。 拍了拍臉上的雪夙雨伯咳嗽了兩聲,又一次開口說道,“爹,我聽見有人在哭!” 夙雨伯這話一出,立刻把夙墨和嚇出一身冷汗來,開什么玩笑,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就只有他們爺倆,哪來的什么哭聲,夙墨和一巴掌拍了過去,幾乎要跳起來,“死孩子,你跟你母親一樣,非得把你爹活活嚇?biāo)啦鸥吲d!”夙墨和一邊置問,一邊四下觀看,除了茫茫的白雪,哪里還有什么人。 “明明就有在哭啊!”夙雨伯看了老爹一付嚇得連腿都在抖的模樣,不由的搖了搖頭,他這爹果然是文相,膽子已經(jīng)比老鼠還要小些,夙雨伯一在懷疑,若不是娘親強(qiáng)悍一些,他這老爹鐵定得英年老逝,而且,死的原因還不怎么關(guān)榮。 “你再說我……我就把你吊起來打!”夙墨和哭喪著臉,伸出冰涼的指尖在兒子頭上點了一下。 若是往常,夙雨伯說什么也得好好嘲笑一下自家老爹,可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凝重,這讓夙墨和也開始在猜測,他這兒子可能果然不是要嚇?biāo)浪摹?/br> 夙雨伯掃了老爹一眼,淡淡地開口吩咐道,“你站著別動,莫跟著我礙手礙腳的! “我擦,你大……咳咳……”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那些不文明的話,已經(jīng)被權(quán)侵朝野的慶國文相咳走了,被自己五歲還差一個月的兒子如此嫌棄,他這是做了什么孽啊? 夙雨伯拋了老爹往前走去,深一腳淺一腳地…… 走了大約三十米的距離,夙墨和瞧見夙雨伯蹲在了雪地里,整只雙手再挖著什么,好半天后,夙雨伯突然驚叫了一聲,“爹!” 這一聲驚呼讓夙墨和所有的神經(jīng)都已經(jīng)繃起來了,連滾帶爬地來到兒子身邊,走近,他自己也驚住了,雪地里,他們居然挖出一個小小的女嬰。 “你看,我就說有哭聲!”夙雨伯小小的身子卻用力地把女嬰抱在了懷里。 被雪埋了好久的女嬰,這么一會,臉色已經(jīng)發(fā)紫了,跟本不像是一個活物,夙墨和探了探女嬰的鼻息,那呼吸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恐怕活不下去了。 夙墨和把腰間的酒給解了下來,他試圖給那女嬰喂一點酒,可惜,臉色發(fā)紫的女嬰?yún)s是半滴酒水都不進(jìn)的。 “怎么樣了,爹?”夙雨伯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我救的人,你不能讓她死啊!” 夙雨伯顯些要哭出聲來,夙墨和嘆了一口氣,從兒子手里接過女嬰,微微搖了搖頭,“除非她能開口,哪怕是哭起來,否則……” 風(fēng)雪很快打了過來,女嬰小小的臉很便被白雪蓋住,夙雨伯小心地將女嬰臉上的雪拍走,“醒醒,你剛才不是還哭來著,再哭一聲吧……我不希望你死!” 夙雨伯說了好一堆話,可惜,女嬰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就在夙墨和都要絕望的時候,夙雨伯突然拉過女嬰胖胖地手,張嘴便咬了下去,這一嘴咬得足夠犀利,等他張開嘴的時候,夙雨伯滿口都是血,活像大雪山中一個吃人的妖怪,女嬰手上也被咬得鮮血直流。 然而,即使這樣,那女嬰還是沒哭,一點反映都沒有,好像……已經(jīng)死了一般。 將口中的血吐掉,夙雨伯一皺眉頭,“死了嗎?算了,爹……你快放她吧!” 卻在這時,女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直緊閉的眼睛也猛然睜開。 夙墨和抱著手里的小生命,活像生夙雨伯時的心情,“活過來了!” 眼看著眉飛色舞的老爹,夙雨伯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雨伯,以后他就是你meimei了!”夙墨和輕笑著,“這孩子連哭都遲了半分,以后,就是夙雨遲吧!” “看什么看!”小丫環(huán)竹心手里拿著掃帚,沖著圍在相府門口的百姓著一瞪眼睛,“一邊去,一邊去,相府也是你們可以呆的地方嗎?” “還有你……你笑什么?”竹心氣的直跺腳,“你mama沒告訴你,你笑起來的時候像個癡呆嗎?你……”竹心指著一個二十來的歲的賣菜女人,“看什么看,沒錯,說的就是你,你笑的很欠抽啊,有本事你也去找皇后娘娘要一個狗奴才的封號啊!” 好半天之后,竹心才把看熱鬧的百姓都給打發(fā)走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竹心把掃帚一丟,連忙離開院子,往夙府的內(nèi)院走去。 果不其然,他們家大小姐和大少爺一個兩個全都跪在宗堂里。 譚安然一拍桌子,解下腰間的赤紅色的鞭子,做勢就要朝兩個人抽去,“夙府的臉都被你們兩個丟干凈了,你們是怎么得罪的皇后?” 夙雨遲聳了聳肩膀,拉著一張欠抽的臉沖著譚安然咧嘴一笑,“娘,消消火,別氣著了身子,你看你女兒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樣子,怎么敢得罪皇后娘娘嘛,一準(zhǔn)是那老妖婆看你太過漂亮,嫉妒你只好拿女兒來撒氣,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當(dāng)年可喜歡爹了,而且,爹當(dāng)年一心要娶的人就是皇后,若不是娘魅力大,哪會有夙雨伯嘛!”頓了頓,夙雨遲又接道,“你想,后來,她都答應(yīng)給爹當(dāng)妾了,卻被你一鞭子抽走,如今懷恨在心也是iong/"gt;大jian雄最新章節(jié)有的嘛。” 這些事不提還好,夙雨遲這么一說,簡直沒把譚安然的心頭火挑起十丈來,那鞭子猛地抽了下去,正好打在夙雨遲的腳面前,這一鞭下去,夙雨遲腳邊的地板立刻開了一個口子,灰塵揚起老高,把夙雨遲嗆得直咳嗽,也嚇得一縮身子,臉色有些發(fā)白。 “安然,事都這樣了,你就別嚇孩子了!”夙墨和見夙雨遲這個樣子,沒心痛個半死,連忙檔在兩孩子面前,“有話好好說!” 夙雨伯臉上一抽,伸手拂了拂一身的白衣,在夙墨和身后小聲的說一句,“爹,你就別來湊熱鬧了!你想害死我和阿遲啊!” 果不其然,夙墨和的勸解一點用沒起不說,譚安然眼里的火更大了,“夙墨和,你還好意思說呢,你也給我跪著!” 說著,譚安然又抽了一鞭地去,夙墨和可沒夙雨遲那么好命,這一鞭子可是真真地抽到他身上了,不過,沒見血,只是象征性地把夙墨和的衣服給打爛了。 夙墨和看著譚安然,別了別嘴,“你不是教訓(xùn)孩子嘛……”將手伸到嘴面前咳了兩聲,夙墨和轉(zhuǎn)身瞧著夙雨遲和夙雨伯,“你這兩孩子也太不像話了,看把你們娘氣的!” 夙雨遲白了他家那位沒有節(jié)cao的老爹一眼,垂著頭沒敢說話。 “你叫你也跪著!”譚安然不陰不陽的聲音響了起來,文相大人腿一軟,真跪了下去,反正整個夙府的人都知道夙家說得上話的只有譚安然,他怕老婆丟臉的樣子,也不是一兩天了。夙墨和心里一個苦,這都多少年了,譚安然那酸吃的也太久了點吧。 眼見著一家大小全都挨個跪著,譚安然冷笑了一聲,從小廝手里接過了茶水,一杯飲盡之后這才開口說道,“怎么著,還等著老娘嚴(yán)刑逼供啊!” 夙雨遲身子一抖,又是一聲干笑。 用手一頂身邊的夙雨伯,夙雨遲睜著大眼睛道,“你跟娘說……” 沒等夙雨伯理清思路,便瞧見案桌前穿著男子衣服的女人拿著鞭子指著他的頭,道,“夙雨伯,你說。” “噢!”少年清了清嗓子,伸手在夙雨遲腰間回頂了一下,“話說那天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那是三日前的一天,夙雨遲和夙雨伯兩人在夙府無所事事,一個在花壇里玩泥巴,一個把書蓋在臉上曬著太陽睡大覺,正在感嘆小日子過得愜意地一點活頭都沒有的時候,夙雨遲腦子突然抽了瘋,伸出一雙沾著泥把的手把夙雨伯從陽光明媚的好夢中叫醒。 “夙雨伯,你睡神轉(zhuǎn)世啊,每天這樣子你也不嫌無聊!”r1152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