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只好又按照師父教的望氣術,一點一點尋找師父的氣息,緩慢前進。 他很著急。自己的速度太慢了,等找到師父,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境地的。 但著急沒用啊!速度就那么快。 越是這個時候,他心里越是著急,但腦袋卻不知為何,很清醒,一點一點尋找氣息,然后循著氣息前進。寸步不偏離。 在“心腦不一”的“完美”配合下,他硬是一步都不差,從玉山鎮追出去,到了后山。 …… 后山,一片野桃林之中。 繚亂的劍舞,折斷根根桃花枝。 桃花紛飛之間,紅衣女子從空中翩落。桃花蒙了她的面。 便在這桃花雨中,老道士望著她, “七月本不該有桃花。但你偏讓桃花開,有悖天道!” 紅衣女子問: “天道是什么?天庭里的真仙,還是天庭外的天仙?” 真仙天仙? 一聽紅衣女子說出這兩個詞,老道士眉頭更沉。他現在基本確定,對面的妖一定來歷非凡,不然定不會知曉“真仙天仙”之名。 “你休得妖言惑眾!” “我又說了些什么呢?道長便說我妖言惑眾。我一出現,便遭了你的符陣,你不由分說,就要將我打殺。我們之間,誰才是妖呢?” 老道士說, “人妖殊途,你若在荒山野林出一心修行,不出來惹事端,我當然不會執意打殺你。但你蠱惑人心,潛入人夢,即便未有妖言,也是鬼魅!” “道長又懂得些什么呢?你只聽人說我在加害凡人,可未曾聽我說過幾兩言語。” “倘若是妖言,我定不會使其入耳半分。” “我是人身,便只說人話。” “你說!” 桃花雨停了,紅衣女子抬起頭,面如玉,神似謫仙。她眼神清絕,語氣溫潤, “藍知微,同我在十二年前,結為夫妻。我為他誕下一女。但小女尚不足月,他便舍我母女而去。我如何找不得他呢?況且,我自尋到他后,未傷及他半分,還時常在夢中為他化解平日疲憊。我不食他精氣半分,反倒分自己的修為給他。我做錯了什么呢?我不忍讓我的女兒從小便沒有了父親,又錯了嗎?” “倘若他真是你的丈夫,那他如何認不得你?” “因為,他的靈魂被種下了禁制。恰巧不巧,就封印了我與他的過往。道長,這也是我的過錯嗎?” 紅衣女子一步步走向老道士, “我自誕靈以來,從未禍害過哪怕一個人,食朝露,餐野風。道長若是不信,便看一看我的妖靈。里面有我的一切。如此過后,你還決意斬殺我,那便是我生來命不好。” 說罷,她彈指送出一個火紅色的小狐貍。 小狐貍跑到老道士面前,安靜地匍匐在地。 老道士凝著眉,輕輕用手指觸動。但他并未放松警惕,時刻關注紅衣女子,以防有詐。 紅衣女子的妖靈,同他講述著她的一生。 第079章 仙班已滿,另尋他路 一只妖的一生很長,可達數百上千年。 一只妖的一生又很短,三番講述便終了。 老道士聽完了紅衣女子的妖靈陳情,抬頭望著她, “你是仙狐?” 紅衣女子點頭, “我本名‘憐心’,跌入凡塵作了妖后,便自賦了一個‘莊’姓。” “為何你要同藍知微相愛?” 莊憐心說, “相愛本就無意,更加無解。” “即便你來自天庭,但在凡塵里,你終究是妖。始終該知曉人妖殊途。與凡人相愛,本是墮情,誕下子嗣,更是有悖天道。你與他成親時,就不曾料想過誕下子嗣后,對于你們的子嗣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嗎?” 莊憐心眉頭沉斂,眼神自責, “非人非妖,六道不容,天譴伴隨終生。” “既然你知道,還要選擇誕下?” “我不忍扼殺她。即便她不為這天地所容,終究是生靈。” “藍知微知道你是妖嗎?” “知曉。” “那這邊是你們二人做的孽,卻要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遭難。孽緣,孽緣。”老道士凝眉看著莊憐心。 莊憐心說, “我到底是活得不明不白。” “沾染上這份孽緣,如何都不明白。” “我知道道長容不下任何一個妖。但我非要弄明白,是誰人在藍知微的靈魂里種下禁制,如何要針對我與他。” 老道士嚴肅地看著她, “夠了。你已經糊涂到這個地步了,切不可繼續犯錯。帶著你的孩子離開這里吧,歸隱深山,好好將她撫養長大。她未來的天譴,需由你來承受。莫要在踏入玉山鎮半步,更不要再念想藍知微半分。” 莊憐心說, “我不曾加害一人,只想弄清楚是誰要拆散我與藍知微。即便如此,道長也容不得嗎?” “人妖殊途。” “殊途……誰言說的殊途呢?是天庭定下的規矩,還是世俗王朝白紙黑字寫的告示?” “天道如此。” “天道為何不肯垂簾我等妖半分呢?為何要同‘妖’后面加一個‘孽’字呢?” 老道士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沉默一會兒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