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喬巡看向窗外, “嗯,回到地球后,我就先試著確定過你們的位置。她……我沒找到。” “你……有些難過。” “不知道。上次我從海上列車回到共和國后你不是說過嗎,讓我處理好自己的人際關(guān)系,不要給人家留下遺憾和難過的念想。那時候我就試著聯(lián)系過她,但那時候她正在出任務(wù),所以沒聯(lián)系上。本來想著,以后還有機會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找不到她了。” 喬巡微微蹙起眉。 在他認(rèn)識里,南雫瞳是唯一一個真的因為他而徹底改變的人。 辛漁問: “完全找不到嗎?” “我不知道她是離開了地球,還是處在一個我無法探測到她的狀態(tài)里。” 辛漁說: “南雫以前是‘塔’在日本分部的成員。那時候,我們還能通過‘塔’聯(lián)系,但自從地球第一個原生神誕生后,‘塔’就進入了靜默狀態(tài)。我跟她也就失去聯(lián)系了,之后大共和國成立后,也沒有在人口統(tǒng)計中看到她的影子。那時我以為她并沒有加入大共和國,而是去了其他地方。甚至,我想過她會不會遇到意外了。” 喬巡說, “在陰曹地府的時候,我就尋找過她的蹤跡。結(jié)果是好的,她沒有以任何方式進入過陰曹地府。起碼,她還活著。” “喬巡,我對南雫了解不多。但看你的樣子,是很在乎她的。” “大概是一種……責(zé)任吧。” “但現(xiàn)在說來,她如果還活著的話,跟紗緒莉差不多大,都是成年人了。并沒有什么真的要為她負責(zé)的說法。據(jù)我了解,你跟她只相處過……一兩周。在你所有的經(jīng)歷中,這一兩周并不算長吧。那你所說的……責(zé)任,真的是這樣嗎?” 辛漁總是擅長從尖銳且直接的角度直戳喬巡。 喬巡陷入沉默。 辛漁沒有給他什么壓力,自然輕松地說: “我覺得,南雫在你心里大概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我們當(dāng)然不能只用相處時間來衡量人際關(guān)系的重量。不過我覺得,你跟她相處的那段時間,是有著比較深刻的印象的,或許還有一些開心的回憶。” 喬巡嘀咕, “哪有什么開心。她很煩人。” “你知道嗎,在我聽來,這種‘煩人’就像一種若有若無的抱怨。”辛漁呼出口氣,“老喬啊,不管你跟南雫之間有什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起碼你是在乎她的。可不要逃避自己的內(nèi)心哦。” 喬巡搖頭, “我不會逃避。我只是……找不到她了。” 辛漁逐漸意識到,這個在眾多有限世界闖蕩,播撒風(fēng)光的男人,在某些事情上,也會像個舉足無措的弱者。 “但是,你會找到她的,對嗎?”她笑著問。 喬巡看著辛漁。 她的笑容很可靠。 喬巡鄭重地點了點頭。 第044章 唯獨在你面前我不會! 晚上,辛漁例行的工作會議結(jié)束后,回到家。 打開門,見屋子里所有的燈都關(guān)了,門窗緊閉,并且在客廳的茶幾上留有一行用能量粒子撰寫的字。 她知道,喬巡出發(fā)了。 “過幾天回來。” 喬巡留下的話很簡單, 簡單到就像只是出門玩幾天。 辛漁覺得,他大概是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當(dāng)然,也可能“殺進天堂做某件事”對他而言的確不是什么大事。 但對于她而言,似乎他的每一次離開,都注定了不是什么美好圓滿的結(jié)局。 她倒了杯熱水,坐到陽臺上,看著折疊空間里美麗的星空。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呢喃: “希望這次能好好回來吧。” …… 地球展開成平面大陸后,海洋經(jīng)歷了幾輪重塑,比以前更大、更廣、更深……并且,伴隨著大量的未知之地。 現(xiàn)在的海洋,對于地球而言,如同不能久久凝視的深淵。 無法預(yù)測的地外生命、詭秘怪異的復(fù)蘇之神…… 海洋,像一座巨大的原始場,醞釀著整個世界最深層次的壓抑與恐懼。 靠近原非洲板塊的某片海洋。 深海之下。 一座小世界的融合,讓這片地域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海洋文明。不再像是以前那種包裹在超巨型休止生物里的羊膜城市文明。連綿起伏的巨大城池遍布在海床上,各式宮殿與壯觀的雕塑極具壓迫感。相較于人,生活在這些海底城市里的每一個生命,都異常巨大。當(dāng)然,也許不如之前的泰坦巨人那般有著震山撼岳的體型,但完全說得上是特攝級的巨大。 僅僅是流露于外的表象,都無不給人強大與震撼的感官刺激。 但,這樣的感官刺激很快被摧毀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律動,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蔓延開。 如同被下達了某種程序式的指令。而這些城市是接受指令的某串代碼。顛覆式的變化,在頃刻之間發(fā)生。 這片區(qū)域所有海底城市里的所有建筑、所有生命,接觸到蔓延在海水中的律動后, 瞬間崩解。 建筑的崩解, 是結(jié)構(gòu)上的坍塌,一磚一瓦、一土一鐵全部被分解,變成了原材料。 生命的崩解,是分子上的解體,就宏觀視角而言,所有的生命在剎那間消失了,蒸發(fā)了。但在微觀視角下,被拆分成了數(shù)不清的生物大分子、礦物質(zhì)、水分子與氣體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