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在駱登仙的認知碎片里,二娘慕采兒一直是個很平和的人,在徐國府上上下下的風評都不錯,待人和善,從不頤指氣使。 不過,駱登仙跟她的交際也不多,具體是個怎樣的人,沒有數。 僅僅從喬巡自己的角度看,慕采兒,不會是個中庸或者愚笨的人。 “有人要折騰我,我心里難安吶。我駱登仙雖然糊涂了二十年,但耳朵是長著的,眼睛是長著的,嘴巴也能說話。”喬巡笑著說,“駱新知的兒子,總會開竅的。” 老太君一聽,知道好孫兒的的確確是不一樣了,那就由他去吧,感慨地說, “登仙……你娘走得早。她臨走前總說一句話,‘生不是木楞人,死不當呆頭鬼’……這大概是對你的期望。” “奶奶,孫兒記在心上了。” “也罷也罷……” 老太君嘆惋一聲后,不再多說,轉過身,在二娘的攙扶下,緩緩離去。 等她們遠去后,胖子徐列山才呼哧呼哧地跑過來, “世子爺,世子爺!” 看著徐列山那張疊了三層的臉,喬巡嫌棄地說, “怎么,還嫌沒吃飽啊。” 徐列山呵呵一笑, “確實還想再吃啊。” “我倒是好奇,你這肚子是怎么裝下那么多食物的?” “天賦異稟?嘿嘿,我從小就很能吃,不過總是吃不滿足。” “嘖嘖。” 徐列山問, “世子爺是要休息了,還是怎么著?” 喬巡拍了拍徐列山的肩膀, “我死的那天,你在場吧。” “在,在。” “講講,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列山一愣, “世子爺不記得了?那天晚上你也沒喝酒啊。” “讓你說就說。” “好的!”徐列山潤了潤喉嚨說,“那天世子爺是去參云樓找新月娘的,你們兩個人在房間里聊了很久,我在外頭候著,到了后半夜的時候,你突然從二樓的樓梯上跌下來,當時的情況說是當場身亡。” “這么說,我其實并不是死在女人懷里的?” 徐列山呵呵一笑, “仵作驗尸是說你腎氣不足,精氣外泄,失了體魄,下樓梯腿軟跌倒。” 他以為自己說完后會被揍,立馬縮起了脖子。 但喬巡并沒有什么動靜。他在思索著什么。 徐列山不由得想,難不成世子爺這死一回,真的變了? 他剛想著,喬巡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脖子上,啪啪吃痛后,齜牙咧嘴。 “混賬東西,敢說我腎虛?哪個仵作,把他腎挖出來,我看看虛不虛!” 誒,對味兒了,這才是世子爺嘛。 徐列山苦哈哈地說, “世子爺,說著是仵作,但其實人家是觀世樓的人。要挖觀世樓的人的腎,難度不小啊。” 觀世樓,在駱登仙這個酒囊飯袋貧瘠的認知里,只是一個低調神秘的組織,并無其他印象。 他只得挑眉問, “觀世樓?他們最大的官有我爹大嗎?” “世子爺啊,可別這么說話。據說那觀世樓是應了陛下的令造的,握權相當高,你可千萬別去隨便招惹。而且,你忽然死亡,也是觀世樓在幫忙查,怎么著也不應該招惹。” “所以,觀世樓只是個查案的?” “你聽這名字嘛,‘觀世、觀世’。” “我只知道觀世音菩薩。” “對啊,觀世音菩薩是做什么的?查觀人間,普濟眾生,料理太平啊……聽這名頭,你就知道觀世樓是怎么個地方了。” 聽上去像是當今皇帝在人世間的眼睛。 喬巡點點頭, “話說回來,我死的那天,是去找繆新月做什么?” 繆新月在駱登仙的記憶里,是來自其他地方的人,一個多月前才到長安城。一過來,便成了參云樓的招牌。 駱登仙對她的感官非常好,似乎是有點把她當成紅顏知己的意思,以至于臨死了都還沒違背她的意愿碰她。 能讓駱登仙這種人好好對待,喬巡倒想親眼見識一下,是何等美艷,又是何等憐巧動人。 徐列山說, “世子爺,你忘了嗎,你從來不跟我說你跟新月娘之間的事的。” 喬巡點頭, “我問問而已。不知道就算了,改明兒我親自去問她。” 徐列山一聽,頓時皺巴著臉, “那怕是有些難了啊世子爺。你這邊一死,觀世樓那邊緊接著就把新月娘關押起來了。徐國府這邊沒松口,觀世樓那里自然也不會放她。估摸著,是得等你這回事查明了才行。” 喬巡冷哼一聲, “我都好生生地站在這兒了,還要怎么個關押。況且,我難道還去不成那觀世樓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只怕沒那么簡單。” “怎么?”喬巡挑眉。 “據我的小道消息,最近的長安城有臟東西,觀世樓查得很嚴吶。世子爺的突然死亡,定然不會是一般事。就怕觀世樓把這回事跟他們正在查的事聯系起來,然后嚴肅對待。況且,新月娘是一個多月前才來長安城的,那是敏感時期啊。” “敏感時期?” “嗯,據說,臟東西就是那段時間進了長安城的。”徐列山說著,趕忙解釋,“世子爺,我不是說跟新月娘有關啊。只是時間撞得很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