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喬巡有些糾結(jié)。

    阿格尼斯笑著說，

    “沒關(guān)系的。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你對自己的處境感到不安，太多未知的事情環(huán)繞在你身周，讓你時時刻刻都緊繃著，覺得自己稍稍放松一下，也許就會被啃噬得渣子都不剩。”

    喬巡勉強(qiáng)一笑。

    阿格尼斯眼中露出一絲溫柔，

    “過去的我，剛剛成為吸血鬼，獲得了超凡的力量的時候，也像你一樣，對一切都感到不安和迷茫。我知道那種感受。對此，我無法幫助你太多，但如果只是心靈上的安慰，還是能做到的。”

    喬巡記得，她一開始就說過，要是感到累了，就到她這里來休息一下。

    “我不理解。對于一個陌生人，你如此用心，是為了什么呢？”

    阿格尼斯目光變得很遙遠(yuǎn)。她大概追憶著過去，

    “你就當(dāng)作這是一種讓我自己心安的方式吧。”

    喬巡沉默了一會兒，問：

    “你變成吸血鬼的過程應(yīng)該很痛苦吧。”

    “痛苦？”阿格尼斯眼神沉郁，“的確是不好受的。因為那給我?guī)砹藥装倌甑墓陋殹！?/br>
    對于阿格尼斯而言，最大的痛苦，依舊是無盡的孤獨。

    大概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稍稍顯露出一些破綻。其余的任何時候，她都給人無法逾越的感覺。

    “我……我也不好就此說些什么。真要說放寬心，放輕松的話，一定是自我愉悅式的矯情。”喬巡輕聲說，“我能力有限，不知道怎么讓一位半神心里好受一些。不過，你如果真的把我當(dāng)成朋友，我會很認(rèn)真地傾聽你的想法，努力讓你……不那么孤獨。”

    他說著，自嘲一聲，

    “大概是我自不量力了。”

    阿格尼斯微微一笑，

    “幾百年都過去了，沒有什么不好受的。你不必在意我這些廢話。當(dāng)作是個愛嘮叨的人的閑言碎語即可。”

    她不再給喬巡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接著說：

    “是該說說正事才對。不能總是閑聊。”

    “嗯。”

    “你們在南極的調(diào)查經(jīng)過，我已經(jīng)看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jìn)行著。這次叫你回來，是為后續(xù)做準(zhǔn)備的。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問你另一件事。”

    “什么？”

    “你，已經(jīng)去過永生海了嗎？”

    喬巡頓時來了精神，

    “你怎么知道？”

    “因為永生海的味道是獨一無二的。”阿格尼笑著說：“還有，你既然一下子就反應(yīng)了過來，也說明你知道永生海這個名字。是不是你已經(jīng)跟永生者交流，甚至交易過了？”

    “的確去過了，陰差陽錯之下就碰到了……”喬巡把自己進(jìn)入永生海，以及跟永生者的互動經(jīng)歷簡單講述了一遍。

    阿格尼斯聽完后想了想，輕聲說：

    “看來還真是注定好的啊。”

    “什么是注定好的？”

    阿格尼斯聲音變得飄忽起來，如夢似幻，

    “狩獵神明的最佳人選。”

    “誰？”

    阿格尼斯展顏一笑，一對尖牙都變得俏皮起來。

    “你啊，我親愛的朋友，喬巡。”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藍(lán)寶石般的雙眼，充滿了幻想。

    第055章 狩獵神明（七）：以地球為試驗場，與全人類交易

    “我？狩獵神明的最佳人選？”

    有了前兩次開玩笑的經(jīng)歷，喬巡又以為阿格尼斯在開玩笑了。

    他咧嘴說：

    “你又在說笑了。”

    阿格尼斯笑而不語。

    喬巡嘶嘶吸氣，

    “你是認(rèn)真的？”

    “是的。”

    “你確定沒搞錯？你難道會不知道我只是一個五階進(jìn)化者嗎？離你們半神的層次都還差得老遠(yuǎn)了，跟神更是一點兒邊都不沾。我怎么就是最佳人選了？”

    阿格尼斯端坐著，右手手指優(yōu)雅地?fù)崤笫质直常?/br>
    “沒有人規(guī)定過狩獵神明必須要是半神或者神。”

    “這根本不是規(guī)定不規(guī)定的事情。”

    “喬巡，你太著急了。”阿格尼斯柔聲說，“放輕松一點，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事的。在這之前，你可以先聽我說說理由。”

    阿格尼斯很溫柔，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顯露出一種關(guān)愛的感覺。

    喬巡輕輕嗯了一聲。

    “乖孩子。”

    “別……”

    阿格尼斯眼睛彎彎，

    “先前已經(jīng)跟你提及過永生者了，那你大概也清楚，‘狩獵神明’里的‘神明’指的就是永生者。本來這次叫你回來，就打算好好跟你講述一下永生者的事情，不過令我驚喜，你已經(jīng)提前接觸過他了。”

    “但我沒有看清楚祂一點容貌，連祂的聲音都沒記住。”

    “失去了特性的神明的確是這樣。”

    “失去特性？”

    “是的，在漫長的歲月里，永生者以近乎瘋狂的方式去驗證對永生的猜想，讓他逐漸褪去了作為神的特性。對于神而言，特性就是標(biāo)簽，特性就是鑄就圖騰的關(guān)鍵所在。”

    “但，我還是碰到過圖騰為永生者的污染生物，以及奇異生物。”

    “那是最初的永生者，并非你現(xiàn)在所認(rèn)識的永生者。”

    喬巡忽然頓住，然后蹙著眉問：

    “所以，當(dāng)我問祂是不是永生者時，祂的回答才是‘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