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夫子一彈指，那張臉漸漸變成虛幻的輪廓，而華真行的面孔出現(xiàn)在鏡中，這兩張面孔呈現(xiàn)出錯位重疊的樣子。柯夫子又說道：“你的養(yǎng)元術已經(jīng)練到第三層。”

    華真行：“我還沒有三級水平。”

    這倒不是謙虛，在華真行的夢中，只有完成第三級的修習，并且考核通過獲得三級養(yǎng)元術證書，才算真正擁有三級水平的養(yǎng)元師。

    柯夫子搖了搖頭道：“你的理解方式不太對，比如你已經(jīng)進入了大學，但是還沒畢業(yè)，說你是個大學生是沒錯的，能聽明白嗎？”

    華真行點頭道：“能聽明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門了，正在修煉第三層。夫子，我算不算高手了？”

    柯夫子沒有答話，只是瞟了一眼那面懸空定住的鼠標墊鏡子。華真行隨即就領會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在我面前說自己是高手，這手功夫你會嗎？

    華真行當然不會，放低姿態(tài)道：“我明白了，您老人家才是真正的絕世高手，我還差得遠呢。”

    柯夫子微微仰頭道：“我從來不在乎什么高手不高手的稱呼。”

    華真行趕緊改口道：“您是高人，絕世高人！”

    柯夫子：“別扯這些了，說正事。有了現(xiàn)在的基礎，我才可以教你一種跟隨運行氣血、感應微調(diào)面容的技術，并以神識鎖定調(diào)整的結(jié)果。它像是一種法術，你就把它理解為施法也行，但只能用在自己身上……現(xiàn)在閉上眼睛看著鏡子。”

    閉上眼睛怎么看鏡子？但華真行還是很聽話地照做了，其他的景象都消失了，但那面鏡子還浮現(xiàn)在眼前。柯夫子什么話都沒說，但華真行卻明白這就是元神所見之心像，楊老頭以前就告訴過他，境界到了自然可知。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元神心像，這是一種什么樣的能力？既非真又非幻，既似虛又是實。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勉強形容，就仿佛是想象與記憶的具現(xiàn)能力。

    你在想一件事物，閉上眼睛然后就真的看見了它，它已經(jīng)不是模糊的想象，就是實實在在的具體感官呈現(xiàn)。

    鏡中仍然是他的面孔，與另一張?zhí)撚拜喞诲e重疊。這時柯夫子的雙手放在他的臉上，就像做面部按摩那樣開始捏來捏去，一邊捏一邊傳授了一部功法。

    第045章、你不是唯一的幸運兒

    塑形之術，需要在內(nèi)視的基礎上運行神氣，并以心像自觀形容，清晰感應到自己的皮膚、皮下組織、骨骼和肌rou、甚至每一根血管和神經(jīng)的位置及變化。塑容可以微調(diào)面目，但不可能亂調(diào)，須在自身情況允許的限度之內(nèi)，并非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肌體組織輕微的移動，就會構(gòu)建出不同的面部輪廓，這種位移要貼近自然，仿佛就是在重新生長。柯夫子大約捏了一個半小時，也講解了這么長時間。

    華真行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能看得見，鏡中自己的面孔與那個稍顯陌生的輪廓漸漸完全重合。當聽見柯夫子說：“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他趕緊睜眼，卻發(fā)現(xiàn)鼠標墊不知何時已放了回去。

    華真行摸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屏幕打不開，提示面容識別失敗，又輸入密碼才成功。怎么說呢，他此刻的相貌與原先的自己很相似，卻變得成熟了不少，就像他本人失散了多年的親哥哥。柯夫子又問道：“感覺是不是更有正氣？我也只能盡量塑容到這個程度了。”

    其實華真行的感覺有點別扭，他要時刻內(nèi)收神識維持這張臉，對體力和精力都有持續(xù)的消耗，但這種消耗很微弱，哪怕維持大半天也沒問題。可是只要將神識一收，隨著氣血的自然運行，他的面容又會緩緩變成原來的樣子。

    華真行由衷贊道：“多謝傳授絕技！您老真厲害！”

    柯孟朝一擺手：“小術而已！因為今天你是第一次塑容，所以我親手幫你調(diào)整，還用了這么長時間。你要記住我剛才的每一個步驟，以后自己塑容，要做到快速而自然。我方才說的注意事項，你也一定要牢記在心。”

    塑容術是有限制的，根據(jù)一個人先天的條件做出調(diào)整，因此幅度不可能很大。比如華真行可以塑容成此刻的模樣，但絕對不可能把臉變成夏爾那樣。

    塑容術改變的只是外貌，甚至可以騙過面容識別軟件，但施術者不可能真正變成另一個人，而且還有聲音、體態(tài)等其他信息可供識別。

    而且它還有一個潛移默化的影響，如果長期使用并維持同一種塑容形象，久而久之習以為常，自我意識中就是這幅面容，那么本來面目也會漸漸長成塑容后的樣子。假如不想這樣，那就不要去經(jīng)常使用它，只把它當做一種臨時的手段。

    塑容的另一個限制，就是必須記清楚調(diào)整某個面孔所有的細微步驟，否則下一次再來，可能就會把面容變成另一個樣子，急切之間無法調(diào)整到位。

    華真行點頭道：“我都記住了，多謝夫子！這一手本事，能讓人的本來面目漸漸長成塑容后的樣子，假如用以整容，那就是最高明的手術了。”

    柯孟朝卻搖頭道：“你太想當然了，所謂塑容術并不是我為你施術，其實是你自己在施術！換做一般人，有你現(xiàn)在的本事嗎？”

    華真行：“好像是沒有，得練！”

    柯孟朝：“這正是我要告誡你的，接下來的話一定要記清楚。”

    華真行：“您說，我聽著呢。”

    柯孟朝：“你方才體會了元神心像，假如我不說，你自己能體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