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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話阮昭昭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看到樊云杉沉默點了點頭?,那?雙黑亮的眼眸一瞬間染上了一層灰翳。 他咬緊牙關,身體仍是止不住的發抖,為?這令人?震驚沉痛的黑暗,也為?他三年前若是行差踏錯便會?毀了自己感到后怕。 下藥,是下給同為?演員明星,甚至是關系親近的朋友。 “可是,他們這樣做不怕金主喜歡上了別人?就不捧他了嗎?” 樊云杉安慰性的揉了揉阮昭昭細軟的頭?發,將他攬進懷里,“由他們去做,叫做識趣,由金主親自換人?,就叫拋棄了。” 嫉妒和貪婪能將人?變得有多丑陋,他也不想讓阮昭昭見到。 他是他所見的,最干凈的一個人?,在這大染缸里摸爬滾打快三年,仍舊不改初心。 阮昭昭為?所聽到的壓抑在這圈子光鮮亮麗下的黑暗震顫著,無知無覺的窩在樊云杉的懷里,他的懷抱里有他最為?喜歡的馥郁花香,是濃烈到了極致的,屬于他的Alpha信息素,才能驅散他內心深處的涌上來的恐懼。 徐寬良與司機對視一眼,悄悄的將前后座的擋板升了起來。 車輛很快駛入車水馬龍的大道里,阮昭昭往外看了一眼,才驚覺環境的陌生。 他從樊云杉的懷里坐起來,看到樊云杉被?他蹭得皺巴巴的襯衣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去哪里?不順路的話要不找個把我在地鐵口或者是公交站把我放下來吧。” 樊云杉嘴唇動了動,很想說不然你跟我一起住吧。 但是看著阮昭昭信任的眼神與微紅羞赧的一邊臉頰——另一邊是陸梁“打”出來的傷痕,樊云杉輕輕嘆了一口氣。 罷了,就依他,循序漸進吧。 這時他忽然想起,阮昭昭身份上的年齡,他才剛滿十八,和自己差了整整兩個代溝。 樊云杉臉色頓時就是一黑,那?對阮昭昭下手的自己,豈不是成了禽獸了?! 想到在洗手間里對著阮昭昭又?抱又?親的自己,雖然說那?時候是因為?未知的藥物影響,后續他也沒有查到究竟是誰,但是只?有一想到阮昭昭的年紀他就眼前一黑。 不不不,樊云杉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十八歲就是成年了,成年人?的戀愛,能用?禽獸來形容嗎? 自我安慰一番之后樊云杉很是松了一口氣。 他將阮昭昭的身份證還給他,“之前一直忘了給你。” 看著樊云杉纖長的兩指間夾著的薄薄一張身份證,阮昭昭瞪圓了眼睛,“我的身份證怎么?在你這里!” 最近沒有用?到身份證的地方,不是樊云杉給他,他竟沒發現自己身份證丟了。 樊云杉一瞧他的模樣心里就明白了幾?分,提醒他:“我在醫院里撿到的,下次記得放好,要是遇到不懷好意的人?,拿你的身份證去做不好的事情?,檔案里記著的可都是你的名?字。” 阮昭昭捏著身份證嗯嗯點頭?,感激的朝著樊云杉軟軟一笑:“謝謝樊哥。” 樊云杉清咳一聲,“也不必叫我樊哥。” 圈子里叫他樊哥的人?多不勝數,他們這樣的關系,就沒必要還這樣叫了。 阮昭昭愣了一下,以為?是這樣的稱呼太過親昵。 他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反正過來,他們之間的親近本來就是信息素使然,互幫互助的關系,也沒什么?好糾結的。 阮昭昭抿著唇,小聲說:“那?我叫您樊老師?” 和樊哥一樣,都是娛樂圈稀松平常的叫法。 可經由阮昭昭之口說出來,軟綿綿的嗓音,聽在樊云杉耳中,硬是帶上了一層曖昧的意味。 好像某種不可明說的play。 樊云杉身體一顫,淦,更像是禽獸了! 他面上淡然,一些稱呼在舌尖滾了滾,最終他假裝淡定的開?口:“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在特定的場合有特定的意思,卻不像老師那?樣聽起來過于禽獸。 阮昭昭不知道樊云杉內心的齷齪,只?甜滋滋的笑彎了眼睛,“哥哥。” 原來不是嫌太親近,而是太生疏。 樊云杉看著他笑,心里就軟成了一團,圈子里著名?的瘋狗,在阮昭昭軟綿綿的聲音里,變成了一只?拔了爪牙的大貓。 阮昭昭將身份證裝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咦了一聲。 樊云杉湊過去,假裝熟練的將頭?擱在阮昭昭肩膀上,“怎么?了?” 阮昭昭十分自然的開?口問?他:“哥哥,你看到我卡套了嗎?” 樊云杉直起身,含糊回答:“不知道,也許丟了吧。” 他耳尖有些發紅,也不知道是因為?那?一聲直擊心靈的哥哥,還是因為?被?放在自己枕頭?下夜夜嗅聞的卡套。 樊云杉說不知道,阮昭昭也沒再?追問?。 至于樊云杉藏著他卡套這件事情?,更是從來也沒想過。 主要那?卡套他還挺喜歡的,上面是他剛火起來的時候粉絲畫給他的Q版同人?圖。 不過丟了也就丟了,當年畫圖的粉絲也早就有了新?墻頭?。 車子無聲無息的掉了頭?,一路上兩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樊云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內心里平靜而安寧,像是藏了一罐蜜糖,被?阮昭昭撬開?來,甜進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