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不是反過來了嗎！？”朱宇鑫音量調大道：“根本不是哈蒂傷害其他人，是那些貪婪者傷害哈蒂，真要講怨恨，也該是哈蒂怨恨他們啊！”

    “這個問題比你想的復雜，如你所見暴走后的哈蒂性格大變，每次危難過后，直接拋下那些傭兵在險地自生自滅，根本不再花費時間保護他們。某種角度上，確實是哈蒂殺死了他們，這也是少數幸存者會出于報復撿起冰之魔女稱號辱罵她的原因。”看出朱宇鑫又要發作，莉莉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說道：“但是最初的一次，在貪婪者請求之外，也確實是哈蒂自己想要多做些事證明價值才釀成后果。每次被謾罵責怪后，哈蒂也是自己不愿放棄傭兵生涯，選擇在魔法上比起自身魔力，更多借用大氣魔力等等復雜手段壓制暴走。”

    “在傭兵伙伴的選擇上，她也盡量試著去挑選，可是大概運氣真是太差，哈蒂的經歷讓愿意和她組隊的都不是什么正經傭兵。每次暴走后，下次暴走就會更加容易，如此反復幾次，哈蒂的暴走已經變得愈加難以抑制，而這其中，確實也有她自己抱著傭兵道路不放的原因在內，所以真的很復雜。”

    朱宇鑫思量著整件事，最終嘆氣道：“你真的很了解她。”

    “我說過，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她已經得到了冰之魔女的稱號，我在搜集情報后就明白，她要勉強走的道路，我其實無法干預。”莉莉嘆氣道：“總歸，我也只能選擇在遠處觀看。”

    “所以……我的存在算什么？”朱宇鑫攤手道：“她……遲早會死于自滅嗎，我……你對我的一些鼓勵，難道只是期待我能讓她走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開心些嗎？”

    “那又有什么不好呢？”莉莉皺著眉問道：“不要太自大了，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妄想著解決所有事的自負小鬼，在這件事上，你作為一個外人，能做的事情也就這些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個時候我的話語會讓她那么傷心，我本以為她要讓我陪伴保護她一生，可她早就知道余生無多，所以連這點承諾我都不能給她才會讓她如此痛苦吧，我還真是蠢到極點了啊……”朱宇鑫拍了下自己額頭，雙目發紅。

    我算個什么哥哥啊，居然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沒注意到！

    朱宇鑫顫抖地“老板娘，你知道她為什么要執著于傭兵嗎？現在看來，總不會是因為擅長魔法，所以就選擇傭兵維系生計這么單純的理由了吧。”

    “那個理由……就是折磨我的地方。”莉莉咬著嘴唇道：“當年，在父母離開后，最后保護她的是我們，所以……她有了自己的向往……該死，我明明什么都沒做！”

    原來如此，痛苦的不止我一個人啊。

    “朱宇鑫，別轉奇怪想法了。”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蹤影的阿茆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他帶著能夠看穿朱宇鑫想法的眼神道：“這事情的關鍵是你和老板娘的登場都太晚了，你們面對的總歸是個正在進行時的悲劇，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有時候順著流動方向接受現實才是正確的，過度的努力只會導致悲劇。”

    我明白……你說的是對的，我明白啊！

    正是因為明白，我才沒像個十七八歲熱血的男孩一樣沖上去抱著她喊她名字。

    混蛋啊，混蛋的世界，混蛋的命運，混蛋的我，混蛋的一切啊！

    這個世界，昨天，今天，明天，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不愉快啊！

    “那什么，我本來不想打斷你們內部談話的。”琉璃突然插嘴道：“但是現在那個冰魔法師女孩在前面一直機械式消滅半存者，既不前進也不后退，我也不敢貿然過去。”

    “我覺得應該做些什么，就算母親的事情先放下，也要優先解決菲，那個男人只要還活著，我就無法放心。”

    這還真是難得的意見相同啊。

    這個空當，其他熊人也已經反撲殺了過來，在那其中，林虎也姍姍來遲地過來。

    望著身側眾人，朱宇鑫清了下嗓子說道：“哈蒂的事情雖然讓人很不舒服，但并不是眼下最關鍵的事情，既然我們的合作委托人已經出了命令，那么我們就負責達成它。”

    “喂，宇鑫老大，你不需要我把提醒的話再跟你說一遍吧，哼哼。”阿茆問道。

    “還記得出發前的三件事嗎，支援空戰的琉璃大小姐與找到哈蒂的母親已經達成了，現在……就是達成第三件事的時候，殺死菲。”朱宇鑫認真道：“這可是最開始就定下的事情，并不是我臨時起意的。”

    由于這確實是最初定下的三點理由，因此有所質疑的眾人選擇閉嘴接受提議。

    “聽著，我去負責與哈蒂溝通，在那之后……老板娘，就拜托你帶隊了！”朱宇鑫說道。

    “你這不繞了半天還是要去干這種蠢事，那是她的人生，我們不能多加干涉。”莉莉喊道。

    “同感。”阿茆附和道。

    “放心吧。”朱宇鑫輕笑聲道：“我明白自己該干什么，就算剛剛有一瞬間稍微上頭，腦子里充斥著自己應該替她做些什么的想法，但現在我也已經想明白了。她只要繼續走下去就好了，而作為她的哥哥，我有責任和義務將這個過程見證到最后。”

    “所以，老板娘，你說的既對也錯，還是有我能做的事情的，畢竟，我并不是無關系之人啊。”朱宇鑫說著走上前去：“我是她的哥哥啊，剩下的就拜托你們了。”

    告別后，朱宇鑫就這樣踏著均勻的步伐一步步上前，隨著自己靠近哈蒂的身側，先前那些溫和的冷風也開始漸漸有些刺骨，暴露的身體表皮也出現了凍傷式的疼痛感。

    “到那為止吧。”就在朱宇鑫來到五米左右的位置時，哈蒂突然出言冰冷道：“被我稱作哥哥的朱宇鑫先生，感謝你前一段時間帶給我的溫暖，大概在這之后，恢復的我也會繼續渴求你的溫度吧。”

    “但唯有現在，請你不要上來，現在的我……只是想要宣泄的冰之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