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恨不得你死
她低下頭,認真地串著珠子,小聲叨叨: “黎穆寒,我們什么時候去新房子看看,我好想去,你連位置都不告訴我,床單是什么顏色,窗簾是什么顏色,你有沒有給我種上薔薇花啊?有沒有泳池的?我家可是有泳池的,我想游泳,可以保持好身材。” “從這里直接回去,都是你喜歡的顏色,浴室裝了彩色玻璃,浴缸都是彩色玻璃的,窗簾和床單都是粉色的,冉公主,知道你想當公主。” 他又在貝殼上鉆了一個小孔,慢吞吞地說著,可能是用力過大了,貝殼裂開,釘子劃到了他的手指上,頓時有血珠滲了出來。 他擰擰眉,舉著手指看著,好半天都不動。 “你干嗎舉著手不動?” 冉糖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滋……你沒看到流血了嗎?” 黎穆寒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還真是能做到視而不見啊! 冉糖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丟下手里的東西,拉過他的手指,用紙巾給他擦指肚子上滲出的血絲,小聲笑著說: “黎穆寒你現在也嬌氣了呀,多大個口子啊,你擦擦不就好了。” 黎穆寒咬著牙敲她的額頭,不滿地說:“冉糖,你哪里疼疼,我可急死了,你怎么這么沒良心呢?” “你皮厚啊,再說流這么一點點血算什么,我還流過好多血。”冉糖聳聳肩,不置可否地一哂。 “是啊,你還每個月都流血。”他瞪她一眼,譏笑著說。 “討厭,看你說的什么話!”冉糖抬手就打他,嗔怪了一句。 黎穆寒抓著她的手指往嘴里一塞,牙在她指肚子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讓她微痛,又有些癢,咯咯地笑了起來,連連往回抽著手。 他咬了好一會兒,拿出來看看,又放到嘴里用力吮了一下,舌尖在指肚上轉了一圈兒,才慢吞吞地說:“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知不知道。” “才不,就和你一起享福,才不想和你一起同難。”冉糖笑著把手指往衣服上擦。他低低地笑了笑,從桌上拿煙來準備點上,打火機利落地一聲響,火苗兒竄進來,印進他的眼。 “黎穆寒你不戒煙嗎?我們不要做計劃嗎?”冉糖托著腮,微擰著眉,看著他的動作。 黎穆寒想了想,還真把煙放下了,認真地點頭,“嗯,戒煙。” “真乖,會是個乖爸爸的。”冉糖笑了起來,眼兒彎彎的,像兩只柔美的月牙。 遠遠的傳來汽笛的聲音,勞累一天的漁夫歸家了。 暮色如潮涌進眼,從屋子里透出來的燈光染在兩個人的臉頰上,這種親昵和安靜的感覺,萬金難求。 冉糖跪坐起來,俯過身子,在他的額上親吻了一下。 她未能為新家做任何事,所以要把這件他們一同完成的風鈴掛在屋檐下,和他們一起見證日出日落,月升月下,成為他們歲月長河最忠實的見證者。 “老板,電話,有人找你。” 房東快步進來,沖著黎穆寒招手。黎穆寒放下手里的東西,快步過去接電話。 冉糖看著他出去了,又勾下頭繼續串貝殼。 “冉冉。”沈駱安有些急促的聲音傳過來。 她愕然抬眼,只見沈駱安就站在前面,滿頭大汗,手里抱著一臺電腦。 “給你看一個東西。” 沈駱安大步過來,把桌上的東西統統往旁邊一掃,碰翻了黎穆寒辛苦打好孔的那一小筐子貝殼,心疼得冉糖連連用腳踢他。 “你干嗎呢?把我東西弄壞了。” “看完這個,多少我都賠給你。” 沈駱安把電腦放下,直接打開視頻給她看。 “又有什么好東西來祝賀我,不能讓我清靜一點嗎?” 冉糖心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好好的來擾她的蜜月之期,可她才抬手往他肩上揍了一拳,視頻里傳來的聲音就讓她猛地轉過了頭。 這是她極其熟悉的聲音,熟到只要一個呼吸,她就知道是誰!那是她思念至深的爸爸。 而另一個聲音,僅在聽了幾句之后,她就聽出了這聲音那驕傲的擁有者——蘇怡芳! 冉糖看了一眼沈駱安,沒問他這是什么,只是安靜地坐下來,認真地聽著視頻里的每一句對話。 視頻里的聲音有些嘈雜,那兩個人非常激動,一直在爭吵,語又快,不時又有音樂聲傳進去,導致聲音斷斷續續的,加之冉糖平常聽冉宋武的家鄉話也很少,聽得不是太明白。不過,在蘇怡芳一巴掌打過了冉宋武之后,冉宋武的聲音終于大了一些,冉糖反復地放了幾遍,終于聽清了兩個說的那段話。 “如果不是你放的火,你為什么要承認?” “我不頂罪怎么辦?我反正已經是有罪的人了,干脆是我一個人背了算了,我總要讓我兩個女兒好好活下去吧?我的冉冉,一直沒有mama照顧,她已經很可憐了,我現在就給她留了個房子落腳,一毛錢也沒能剩下給她……她是我最虧欠的人,腦子里的傷還沒好……” 又是一陣哽咽和沙沙的聲響,冉糖的眼睛有些紅,手指在屏幕上輕輕地撫過。 她就知道爸爸沒那么壞,是別人放火…… 但是蘇怡芳明明知道,還要裝成不知道!她是在掩飾什么嗎? 她吸了吸鼻子,把視頻又倒回去,繼續聽沒聽清的那幾句。視頻里光線暗暗的,只見冉宋武站起來,又跪到了蘇怡芳的面前,一手搭在她的腿上,小聲說: “你當是可憐我,我是對不起小芹,可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行,冉冉和小萌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讓她們兩個有事,你幫幫我,那個孩子現在很有錢……” “你有毛病啊,我恨不得你死!”蘇怡芳用力推開他,一杯水直接澆到了他的頭上,冷冷地罵:“我們一家人被你害得這么慘,我恨不得你女兒也過那樣豬狗不如的生活,你還想我幫你?你白日作夢,也不怕扇了腰!” 冉宋武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往地上一坐,不出聲了。 若不是逼到了絕路上,他怎么會向蘇怡芳開口?冉糖看不得爸爸這樣狼狽的模樣,別過了臉,雙手在桌上緊緊地扣著,盯著墻邊的鳳凰蘭,腦亂成一團。 “沈駱安,你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