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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妃起居注在線閱讀 - 第323節

第323節

    宮中慣例,每年中元節都在西苑放焰口、做法事、放河燈。因是皇城里,用二十四衙門的人力更多些,做法事和放焰口主要是花錢,規模擴大,多花點錢也就是了。倒是放河燈比較特權,畢竟宮里人多,能在當天伺候主子去西苑的終數少數,有體面和主子們一起,在太液池上放河燈的那就更少了。每年中元節前后,都有不少人偷偷摸摸地在偏僻角落里放幾盞燈,管事的多數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年有所不同,徐循許了去世那些人的親朋,等放完焰口,主子們回宮以后,她們可以過來給逝者放燈,更有體面的,放焰口時還可以加燒一些器具、牲畜過去。

    僅僅是這一句話,已經在宮人中掀起了一場風暴:要知道宮人是不許祭祀祖先的,逢年過節,又或者是到了祭日,自己找個背人的地方,一碗清水念念說說,都要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如今可以名正言順地前來放燈——那些得了體面的都人,如今哪個不是大有面子?手里隨時攥了有十多人的請求,求他們到時多放一盞,代他們放個念想出去,至于能燒點包袱過去的,自不必說,人氣更是旺得不行了。

    不過,和宮人們的興奮比起來,主人們的情緒就要低調得多了。皇帝剛痊愈,太后和皇后都不舒服,往年都來看燒焰口,自己也放燈的,今年卻都不來了。徐循身為皇貴妃,已是壓軸最大牌,她不敢坐主位,到底是虛了正位,在偏位上坐著,看完了那精巧盛大的焰火,膝下點點、壯兒指指點點的,倒是都歡笑了一回。

    看過焰口,眾人便服侍著她到河邊放燈,徐循道,“你們都去吧,不必擁著我了,只養娘看緊了孩子們,別滑進水里就是了。”

    夜里昏暗,又在太液池邊上,歡兒和韓女史年輕力氣大,都是緊緊地握著兩個孩子的手,點點和壯兒對放燈沒興趣,聽徐循一說,都要去看那邊燒紙錢和各色包袱。眾人素知徐循性子,此時也都一發散去,只留下花兒跟隨。

    太液池邊上,此時四處都是燈籠,不時都有精巧河燈被點亮了,送到河中往下游漂去。燭火、星光輝映間,河中是異彩連連,渾不似人間境。徐循往碼頭邊漫步過去,走到近處,才發覺惠妃早站在那里,她不禁笑道,“我說呢,這里這么適合放燈,怎么人卻不多。”

    惠妃看來,康康健健,就是在燈火中也能分辨得出來,她著實沒有幾分病態。不過之前皇帝生病時,她卻是臥床‘病’著,壓根沒來侍疾。這樣大的事,徐循根本無計遮掩,還好,太后、皇后要煩的事情很多,竟然都忽略了此點,沒來查惠妃的底。不過惠妃自己好像壓根都無所謂了,今日就這樣大剌剌地過來,好像絲毫也沒有一點心虛。

    見徐循來了,她點頭笑了笑,徐循看她手里捧了燈,雖點燃了,卻還沒放入水中,便道,“怎么還不放進去?”

    “話還沒說完。”惠妃低聲說,“再過一會吧。”

    徐循便也不多言了,她自己也帶了幾盞花燈,此時和花兒分了,兩人都在默禱。也還沒點燈時,身后又傳來了腳步聲,徐循也有幾分詫異:惠妃是站在暗處,看不出來,但她立在這里,還有誰敢于過來打擾不成?那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皇貴妃娘娘。”正這樣想著,輕輕的行禮聲,倒是詔告了來人的身份。徐循回過身子,道,“栓兒也來了?”

    往年中元節,栓兒也一樣過來,不過都是和兄弟姐妹們在一塊看焰火,今年皇后沒來,但他帶著乳母也沒缺席。方才一樣在徐循身邊坐著,只是寡言少語,很少和姐妹們說笑,也不知是否還為羅嬪的事怏怏不樂。

    此時他手里,赫然也捧了一朵精巧的蓮花燈,雖是小小年紀,但顏色沉肅,看來竟又要比平時成熟了幾分。

    兩大一小,三人對視了一會,栓兒低聲行了禮,“惠妃娘娘。”

    惠妃對他點了點頭,又轉回去望著河面,幾人都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那星星點點的燈火,緩緩往東流去。

    過了半晌,惠妃似是喃喃自語夠了,便晃了火折子,親自將花燈點燃,彎下腰緩緩放入水中。她站了好一會,目送那一團黃光遠去,偏過頭對兩人略一示意,便提起燈籠,緩緩行去。

    盡管身為妃嬪,但她仍是煢煢獨行,細瘦身形,不片晌便融入了流淌的夜色里。徐循回望她一會,輕輕嘆了口氣,見花兒猶自默禱個不住,便站在一旁等她。眼望水面之上,萬千思念東行,心中又豈是沒有一點感慨?

    “皇貴妃娘娘。”栓兒的聲音,將她從迷思中喚醒。他仰著頭看她,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甚了然的情緒,“你有火折子嗎?”

    徐循自己卻未帶此物,只好讓花兒摘下荷包,尋給了他。她要為栓兒點,栓兒卻不肯,拿過小竹筒握在手里,“我會用。”

    “仔細別燒著手。”徐循看那乳母只是作難,并未阻止,心知少了羅嬪,只怕坤寧宮除皇后外,能管住栓兒的人不多。也就不費勁了,只叮囑了一句。

    栓兒嗯了一聲,取下竹筒套子,微微一晃,火光頓時亮了起來,他將自己的花燈點燃了,又為徐循和花兒點了燈,方才把竹筒扔進水里——雖然年紀小,又一貫養尊處優,但到底還不算沒譜,行事也挺體貼,只是把竹筒扔進水里,有些敗家了。宮里的火折子和外頭都不一樣,也頗為費錢的。

    徐循本無特別要祭祀的人,以前放花燈時,想的多是些去世的熟人,昭懿貴妃去世后,才算有特定目標。不過昭懿貴妃是久病得解脫,年紀也大,悲傷程度畢竟和惠妃不同,說聲放也就放了。花兒也跟她一道放下,倒是栓兒,站在碼頭邊上,似乎找不到平衡,搖晃了一下,徐循看了懸心,乳母更是連忙要代他放入河里。他雙肩一振,斥道,“我自己來!”

    雖然還小,但說這話時的神態,竟和皇帝是如出一轍。

    乳母不敢說話,只是拉著栓兒,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彎□去,將燈體放入水中。徐循也冷眼看著,隨時準備出手幫忙,等栓兒直起身退了一步,幾人方才松了口氣。站在碼頭邊上看了一會,徐循便道,“好了,該回去啦。”

    栓兒素來聽話,此時也不例外,被乳母牽著,跟在徐循身側走了幾步,又問道。“娘娘?”

    “嗯?”

    “這花燈,漂到哪兒去呢?”

    “漂到下游去。”

    “下游是哪兒?”

    下游就是池水通往通惠河的水閥,如果水閥沒開的話,估計天明后會有人過去打撈河燈。不過徐循何忍破壞孩子的幻想?她道,“百川東流入海,自然是漂到海里去吧。”

    “海的盡頭是哪兒呢?”栓兒一句跟著一句,刨根問底處,又似點點。

    徐循看了他一眼,暗嘆了一聲,“海的盡頭……是黃泉吧。去世的親人收到我們燒去的燈啊,紙錢呀,就知道我們的思念了。”

    栓兒過了一會,又問道,“那……我對燈說的話,她能聽到嗎?”

    他聲音有些不穩,明顯透了哽咽。徐循心里,對這孩子忽然生出了深切的同情,雖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自小被羅嬪帶了長大,就算不知是親生,情分又何嘗會淺?

    “一定能的。”她說,“傻孩子,安心吧,人去了就有靈了,你想說什么,她全能知道。”

    “我……我沒說出口,只是想著的話呢?”栓兒還有點不肯定。

    “也能知道的。”徐循信口胡言——忽然間,她理解了當年昭懿貴妃騙她的心情。“信我吧,我知道的,就是這么回事。”

    栓兒便不說話了,過了一會,他把臉往乳母裙子里一埋,伸出手悶悶地說。“要抱。”

    便是那乳母,都要嘆息了聲,她彎下腰將栓兒抱起,又掏出手絹,為他擦起了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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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選婿的確就要花那么多時間,還是金英消息靈通,反正京城鬧瘧疾鬧得兵荒馬亂的時候,他沒有什么消息,等到京城這邊的疫情緩下來,發病浪潮開始往南邊轉移時,他就恰到好處地給京城捎信,開始稟報選婿的進程。等到過了中元節,皇帝也終于大好時,金英便把合適的人選都帶回了京里,在皇城中暫住著,也如同選秀女一般,令人教導著候選駙馬們種種宮規,一面也有各種宦官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候選者們的人品秉性,并不時往主子們身邊回報。

    按往年慣例,公主選婿,全都由宦官cao辦,并沒這一步,頂多宮里派些女官登門相看而已。若是藩王家的郡主,那就更沒主動權了,都是由宗人府內出人采選,選中便罷,甚至連藩王本人都沒有發言權。今次因在京外選擇,女官長途跋涉蔚為不便,再加上徐循也存了些小心思,要為點點打些伏筆,她便下令將人選帶入皇城中再挑。

    當然,以天家權威,只要皇帝不發話,自沒有人會不長眼地多說什么。而這批人選入城以后,清寧宮、長安宮甚至是乾清宮,都不時派人前去查看——如此看來,徐循的做法,也算是獲得了高層的肯定。畢竟怎么說都是親女兒、親孫女,不管阿黃是否行差踏錯,親人們總還是希望能親自為她把把關的。

    和皇帝選秀比起來,阿黃選婿的排場要小得多了。進入終選的不過四人而已,其資料經過東廠周密調查,祖先三代的履歷都是擺在徐循案頭,全是世代清白的耕讀之家。休說有cao持賤業的,連經商的親眷都不多,家人身體均康健,無惡疾。祖上均有過五品以下的小官,家境不說富足,也算殷實,頂上都有兄長,不是傳宗接代的宗子……

    這還是背景篩選,至于人品的話,那標準就更多更復雜了。金英也算是個能人,居然能找到四個背景清白、長相英俊、正派忠厚、談吐有物的候選人。連徐循都要佩服他的能耐。她也連番派了好些人去查看那幾位候選者,回來就沒有不夸的。每一個都可說是一時之選,簡直都不知該怎么挑了。

    皇帝和徐循談起來時,都覺得難下決定,還開玩笑說道,“若是圓圓再大兩歲,干脆就把挑剩下的給圓圓留一個了。”——雖然是玩笑,卻也可以看出他的態度。至于靜慈仙師,更是猶豫不決,這都一個多月了,也沒個主意。

    眼看就快過年了,總不好讓人家在皇城里過年吧,這該怎么安排身份啊?這爹媽都沒法下決心,徐循也沒轍了,再說,十月不定下來。十一月是栓兒的生日,去年開始千秋節就大辦了。臘月過年,這婚事拖過年了,誰知道又會生出什么變數?因皇帝這幾日忙碌,她不便打擾,便索性去清寧宮給太后請安,有心和她商量商量。

    到得清寧宮偏屋——也是素來后妃候見的地方,喬姑姑卻是接出來歉意道,“皇貴妃娘娘要等一會了,襄王現在老娘娘屋里呢。”

    襄王自從就封以后,很少回京,但還是和皇帝的交往并不少,時常也互致問候。這一次入京,還是皇帝病危時,太后召他進京坐鎮。不過長沙很遠,他走到北京,皇帝的病都好了,因難得來一次,也沒就回去,而是在十王府里住著,時不時入宮陪母親和兄長說話,也探望一□體日趨虛弱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