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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日出發的, 只有他與謝孤懸。 浮屠還在外面,傳音回來說會與師父同去。 鹿臺山與早些年不同, 已經是一片荒蕪之地。 一群人在那里等待, 若是被發現定會招來懷疑。 只有他倆的話,說話行事不用拘束,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靜等便可。 “師兄, 這件怎么樣?” 謝孤懸還在收拾行裝,拿起一件云錦白衣問道。 除了樣式不同外, 他衣裳多數都是白色。 這一等就是十天半月, 乾坤玉佩里平時備的兩身衣裳自然不夠,每日都要換的。 沈修瑾坐在桌邊喝茶, 抬頭看了眼說道:“尚可。” 他神情不變,只在心底無聲嘆息, 已經挑了一刻鐘衣裳了。 “師兄, 那靴子呢?”謝孤懸收好衣裳又拿起兩雙新靴子問他。 “都可以。”他看著那兩雙白色長靴, 一雙素雅,一雙繡著金紋,確實都可以。 “對了師兄,我這里有個墨玉冠。” 謝孤懸又翻翻找找,從一堆玉冠和發帶裝飾里拿出個墨色玉冠來。 墨玉瑩潤通透,樣式也別致精巧,他走到沈修瑾身后,非要給人換上這個。 拿他沒辦法,沈修瑾坐著沒動,讓他給換了束發的玉冠。 換完后,謝孤懸滿意地看了一會兒,笑瞇瞇說道:“師兄,這是一對兒。” 他拿出另一個墨玉冠來,示意沈修瑾替他挽發。 天色還早,太陽出來沒多久,再說他們今日出發確實夠早了,離秘境開啟起碼還有好幾日,到了也是在等。 一陣收拾倒騰后,兩人才走出房門。 自從筑基后,謝孤懸出門就多了,還會自己接任務下山,與沈修瑾一同離開宗門也不會有人多想,畢竟這幾年他倆總是同進同出。 天罰劍化作一道光沖天而起,從靈鶴殿上空掠過。 鹿臺山離云嵐宗并不近,往北御空需得半個時辰。 離鹿臺山千里之外有個城池,以散修為主,也有世家宗族的鋪子生意,平時還會有各種坊市交易,修士來來往往,逐漸就成了規模。 這次出來有事,沈修瑾不欲停留。 他神色不變,也沒去管身后抱著他的人,就要從上空飛過。 可就在即將過去的時候,底下城池傳來一陣動靜,隱隱能聽到怒罵呵斥的聲音,還伴隨著女子的哭聲和打斗聲。 修士爭斗十分常見,沈修瑾大致聽了一耳朵就再沒興致,收起心神要往鹿臺山趕去。 然而下方有人出手了,靈力波動自下而起,往城池上方涌來,帶起一陣勁風。 “謝無瀾。” 身后人喃喃低語,沈修瑾也認出了。 之前靜水域除魔,因為謝孤懸他很快就回修真界了,但那天謝無瀾出手他還是看到了,這帶著烈火氣息的靈力稱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烈火刀的氣息很容易辨認。 謝無瀾來了這里? 下意識的,他就要避開對方,至于城里發生了什么,日后打聽一番也就知道了。 有謝家人在城里,還是不要讓謝孤懸和他們對上為好。 “師兄。”但身后的人卻小聲開口了,說:“我想去看看。” “我們混在人群里就好了。”末了他又補充一句,央求著沈修瑾想下去看看。 飛出去沒多遠,天罰劍在空中停下。 沈修瑾無奈,卻還是抬手為謝孤懸打入一道法術,遮掩了真容。 進入城池的人依然不少,他倆混在人群中,跟著去湊熱鬧的修士往圍了人的小街道走。 小街道有堵墻被撞了個洞出來,顯然是打斗所致。 等他們站在人群外圍的時候,里邊終于不再嘈雜。 “那就在這里說。” 謝無瀾被一眾謝家弟子簇擁著,他神情漠然,看著對面衣衫不整的女修,還有站在她身旁的男子。 離他們稍遠的地方,幾個明顯打斗過的謝家弟子站立。 三方分立,都被眾人圍在街上。 謝無瀾這句話也不難猜,定是想要到僻靜地方商議被拒絕了。 “你謝家權勢滔天,欺凌一方,試問有謝家人在的地方,誰人敢說話?” 那個男修滿臉嘲諷,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顯然怒到極點。 這話一出,圍觀的修士心中一驚,謝無瀾的身份他們都知道。 可再一想,謝家弟子囂張跋扈,不止是在這座城池,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見過,甚至經歷過,哪怕不至于打起來,當時面上都忍讓過去了,但誰心里又能痛快,那股氣都憋在心里。 有被欺負過的修士,混在人群中低語嘆息,一聲聲低語混在一起,也發出不小的聲音來,偶爾能聽清一句“是啊”的嘆氣,又很快縮回去,明顯敢怒不敢言,讓謝家人臉色都變了。 “但說無妨。”謝無瀾神色不變,他又看向那幾個謝家弟子,眼神冰冷。 謝斐然。 神識探清那人面目后,謝孤懸微低下頭,眉頭輕皺在一起。 謝斐然無法無天,犯下事他早已想到,只是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原本他以為會犯下殺戒。 但謝無瀾出現在這里是他沒有料想到的,心下隱隱不安。 怒極的男修冷笑一聲,道:“有什么好說的,你不都看見了?今日無論如何,我要這幾個畜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