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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東山營是捏在趙氏手里的,所以他們包圍了東宮,卻只字不提其實是奉皇命前來請太子去問話,讓先太子誤以為別宮那邊皇帝出了事,東山營想要趁亂逼宮犯上,于是命了皇宮禁衛軍抵抗,兩邊打起來,這下便坐實了是先太子聯合禁軍抗旨謀反,東山營師出有名,京衛軍的看到他們手中的皇帝諭旨,配合他們一起圍剿先太子,最終將先太子逼上東山圍場后山,跳崖身死。 趙長明擱下茶盞,終于開口:“沒有那么簡單,同樣的事情再做第二次,陛下豈會輕易上當,他早就不信任我趙氏了,當年是陛下病重,疑神疑鬼,才會輕易叫我們鉆了空子,如今這位太子隆寵正盛,要挑撥他們,談何容易?” “是不容易,但有一點,卻與當年不同,”謝朝沂幽幽道,“先太子沾染兵權、意圖不軌是假,如今這位太子五哥居心叵測、染指兵權卻是真。” 趙文清聞言挑眉:“殿下這么說可有證據?” 謝朝沂取出懷中那封信給他們看:“這是太子寫給東山營統領的親筆信,還蓋有皇太子印章,信能作假,印章卻做不了假,本王已經找人鑒別過,確認是真的。” “太子在信中交代東山營統領趁剿匪平亂時,解決那些不聽話的人,那位徐統領投靠了太子,太子插手東山營內部事,排除異己試圖掌控整個東山營,本王說他染指兵權,豈是冤枉了他?” 趙氏父子仔細將信看完,驚疑不定,問謝朝沂:“殿下這信是哪里來的?” “哪里來的不重要,只要能掰倒太子就夠了。”謝朝沂哼笑。 這封信其實是不知誰人送到他這里來的,送信人的目的無非是想借他的手對付太子,他不在乎。 謝朝泠必須得倒。 謝朝泠一日不倒,他們都沒機會,怎么都得試一試! 第60章 “我要一個承諾。” 入了六月天越發的炎熱,乾明帝依舊在外避暑打獵未回,謝朝泠趁著近日朝中無事,也出宮一趟,去了城外莊子上。 謝朝淵的莊子上。 他是微服出宮,只帶了幾個親信,晌午之前到,車停在莊門外,這回謝朝淵親自出了門來迎接。 “太子哥哥就帶了這么幾個人出來?”謝朝淵朝后看了一眼,再伸出手,扶他下車,笑看著他,“你不怕我就此將你扣下,讓你回不去嗎?” “你若是敢做便做,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謝朝泠提步進門。 謝朝淵跟上:“我以為,太子哥哥不會肯來。” 謝朝淵前幾日就給東宮下了帖子,謝朝泠一直未表態,昨日才突然說要過來。 謝朝泠也勾起唇角:“六弟一番美意,孤豈能辜負。” 他們一起往山莊里頭走,這處地方如今又與前幾個月不同,謝朝泠先前住這里是冬日,時時下雪,眼下卻是炎炎盛夏,竹搖清影、花木扶疏,一片好景致。 “夏日里這莊子上果然更好看了,就是這些花開得有些雜亂,像是久未修剪過,六弟也很久沒來這里了嗎?可惜這些花長得這般好,竟無人欣賞。”謝朝泠嘴角噙著笑,一邊賞景,一邊隨意點評。 “太子哥哥不來,我一個人在這里有何意思,對著這些花顧影自憐嗎?”謝朝淵道。 謝朝泠嘴角的笑滯了一瞬,訕訕閉了嘴。 這小混蛋還是這般不討喜。 繼續往前走,謝朝淵隨手折了枝花遞過去:“太子哥哥若是愿意以后常來便好了。” 謝朝泠接過花枝在手中轉了一圈,笑笑沒接腔。 四處逛了一圈,實在太熱了,謝朝泠的額頭上開始滲汗,謝朝淵領他回了屋。 午膳已經擺上桌,大多是開胃的涼菜和這莊子上產的野味以及酒。 謝朝淵拎起酒壺為謝朝泠倒酒,順口問他:“太子哥哥能出宮幾日?” “后日回去。”謝朝泠道。 謝朝淵看著他,笑了笑:“那就是兩日?” 謝朝泠舉杯將酒倒入口:“孤很忙,只有這兩日時間。” “太子哥哥果真是大忙人,這還沒做皇帝呢,就連出宮到莊子上避個暑都只有兩日時間,以后可怎么辦?陛下尚且有你這位太子為之分憂,好去外瀟灑,那你呢?”謝朝淵問。 “六弟能為孤分憂嗎?”謝朝泠反問他。 謝朝淵捏起杯子:“為太子哥哥分憂,好讓太子哥哥攜妻帶口出外風流快活是嗎?” 謝朝泠搖了搖頭,繼續喝酒,并不想說這個。 后頭他喝醉了,枕著謝朝淵的腿和衣在榻上睡下。 謝朝淵聽著謝朝泠平穩的呼吸聲,垂眸不錯眼地盯著懷中人。 謝朝泠在他面前總是容易醉,雖依舊愛端著儲君架子裝模作樣,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口是心非。就只可惜,這個東宮儲君的身份束縛了他,從前讓他不敢表露分毫自己喜好,連個性都裝成另一個人的,如今也一樣,想要的東西不敢要,謝朝泠說不做皇太子會有許多人因他而死,謝朝淵對此嗤之以鼻,那些人死不死與他們何干,人活這一輩子誰不是要死。 王讓欠身進來,見謝朝淵抱著謝朝泠正閉目養神,猶豫之后又要退出去,被謝朝淵叫住:“外頭怎么樣了?” “奴婢叫人去查探過了,太子殿下不止帶了外頭幾個人過來。”王讓壓著聲音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