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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謝朝淵還是不愿意帶他去,最后能點頭答應,已是勉強。 車出了莊子,往京城方向去,自南城門入,再在西門與謝朝澮的車隊匯合,一同往城西八十里外的鄴城去。 與謝朝澮碰面后,謝朝淵并未下車過去打招呼,一直到晌午時分在官道上的驛站歇腳,倆人才見面。謝朝澮向來沉默寡言,謝朝淵與這位幸王爺無話可談,隨口恭喜他月底就要娶王妃,謝朝澮神色始終平淡。 不咸不淡地說了兩句,謝朝淵便領了謝朝泠去另邊屋子用午膳,從頭至尾,謝朝泠都未與謝朝澮有過任何交流。 “派人盯緊了幸王那邊。” 進屋后謝朝淵給王讓丟下這句。 謝朝泠偏頭看他:“殿下又要做壞事嗎?” 謝朝淵目光自他笑眼滑過:“沒有,要做壞事的不是我。” 謝朝泠沒多問,拉著他坐下吃東西。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他知道謝朝淵防著謝朝澮,若無他本人配合,謝朝澮不可能在謝朝淵眼皮子底下將他弄走。可偏偏,謝朝澮與他投了誠。 謝朝淵千算萬算,唯一算漏的,便是他錯估了謝朝澮的心思。 用過午膳又繼續趕路,之后直至黃昏時分,到達鄴城,乾明帝的帝陵就選址在這后頭的鄴山上。 鄴城是一座小鎮,人丁稀少,附近十里八村的壯勞力幾乎都被征去了修建帝陵,這座帝陵自乾明帝登基起動工,至今未修繕完畢,李后已先一步葬入地宮里,且元后自縊后是以妃禮下葬,故這鄴陵地宮中如今只有李后一人。 明日才正式上山拜祭,他們今夜就在這鄴城的驛館中落腳。 謝朝泠梳洗時,謝朝淵走出屋外,王讓低聲與他稟報事情:“幸王那頭確實有些異動,應當是想趁著明日您二人進陵殿拜祭時動手。” 謝朝淵聞言擰眉,祭祀皇后的儀式冗長且復雜,謝朝泠不能跟進去,只能與其他侍衛一樣守在殿外,謝朝澮打的主意,便是要趁那時將人劫走。 “那便讓郎君換個身份跟進去。”謝朝淵沉聲吩咐。 侍衛不能跟進殿中,但大殿中總還有一眾祭祀禮儀官,他們拜祭的人是李后,謝朝泠想必很樂意跟著一起進去。 謝朝淵回去屋中,謝朝泠已經坐上榻擺弄棋子,眉眼在燈火下安靜且平和。 謝朝淵上前坐下,隨手執起黑子,與他對弈。 “殿下又輸了。” 兩刻鐘后,謝朝泠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拾起,沖謝朝淵笑道。 謝朝淵不以為意,他和謝朝泠下棋,無論前頭他勝算有多高,最后謝朝泠總能贏他一子半子,從無例外。謝朝泠棋技高超本就占了上風,他自己勝負欲過強,永遠做不到真正心如止水或許是另一層原因,但謝朝淵不想改也改不了。 “還要再來一局嗎?”謝朝泠笑問。 “早些睡吧,明日還要早起。”謝朝淵淡聲提醒,將剩余棋子全部掃進棋盒中。 謝朝泠看著他,跪坐著往前挪了兩步,貼至謝朝淵面前,低了聲音:“殿下,這才什么時辰啊,就要睡嗎?” 謝朝淵抬手輕撫他面頰:“那你想做什么?” 謝朝泠側頭,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 謝朝淵沒動。 謝朝泠一聲笑,雙手環住謝朝淵脖子,繼續親他。 片刻后謝朝淵將人抱起身。 床帳之后,謝朝泠被謝朝淵抱坐身上,雙手捧住他的臉細密親吻,額頭上滑落汗,面頰浸透紅潮。 今夜的謝朝泠,熱情得近似反常。 “再深一點……” 唇貼著唇,謝朝泠輕聲呢喃,催促謝朝淵。 謝朝淵停住,伸手一拍他的腰,啞道:“別浪。” 謝朝泠喉嚨里滾出更加黏膩的笑:“我要殿下……” 謝朝淵眸色一黯,翻身將人壓下,熱吻鋪天蓋地而下。 更闌夜靜時,謝朝泠縮在謝朝淵懷中,一動不動。謝朝淵一下一下撫弄他汗濕的后背,親吻他鼻尖上那一粒小痣:“明日你扮作禮儀官,隨我一塊進入陵殿拜祭皇后,就站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 謝朝泠“唔”了聲,算是應了。 謝朝淵沒再說,將人抱得更緊。 翌日清早,卯時一到他們便起了身。 謝朝泠伺候謝朝淵更衣,謝朝淵撩起他垂落下的長發在手指間卷了卷:“這么早起來,困嗎?” 謝朝泠打了個哈欠,昨夜鬧太晚了,這個時辰起身確實有些不適,這段時日他懶散慣了,可從前在東宮,他每日醒得比這更早。 好日子終究是過到頭了。 “去洗漱吧,”謝朝淵提醒他,“晌午之前應該就能結束,回去我叫人將車行慢一些,可以在車上睡,大不了今夜再在驛站住一晚。” 謝朝泠眼睫動了動,垂眸輕聲應:“好。” 之后他倆一塊用了早膳,謝朝澮那頭派人過來,催促謝朝淵動身。 謝朝泠重新易了容,愈加不顯眼,對著鏡子看了看,謝朝泠不由笑道:“這張臉更不好看了。” 謝朝淵瞧他一眼:“一會兒回來就卸了。” 謝朝泠扔了顆糖進嘴里,再湊過去吻住謝朝淵的唇。 謝朝淵沒動,眉目微垂看著他。謝朝泠笑了一下,咬住謝朝淵下唇,舌頭卷進他嘴里攪了一圈,糾纏間那顆糖也被喂給謝朝淵,被他吞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