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將門深似海 po-18.com
不多時,虞碧卿梳妝完畢,便與褚令玦一道去上房拜謁。由兩個大丫頭心月和小蘋陪著。心月十四五歲光景,模樣不錯,話卻不多。小蘋看上去更小些,眉眼彎彎稚氣未脫,一路上嘰嘰喳喳: “碧奶奶您瞧,咱們二爺住的蓬陽閣是這園子西邊兒最大最顯眼的一座了,直順著這路出去,過個橋,便是園子大門兒,再出去便是老爺太太呆的上房了。東邊兒是大爺的萊陽閣,后邊原是大小姐的閨閣,大小姐出閣后倒一直空著。您別看著園子不大,里邊建的可是極好,聽聞是開國皇上賞了先祖的。聽嫂子mama們說,前幾年也是熱鬧的,只是后來二老爺一家搬出去了,大小姐又出了閣,人便漸漸少了,為了不顯得冷清,老爺太太倒是讓大奶奶、二奶奶和彩袖姨娘各自領了住處,一會兒回來奴婢帶您細細地逛,”她俏皮地朝虞碧卿眨眨眼,故意小聲道:“碧奶奶也看看您想住哪。” 虞碧卿倒被她逗笑了,指著她笑向褚令玦道:“這小丫頭嘴皮子倒是伶俐。可我住哪兒自然是上頭定的,若要我看,二爺的蓬陽閣便是極好的,”她故意偏了頭,拉著褚令玦的衣袖,“不知我求不求的來呢?” 褚令玦也笑,用手戳了戳虞碧卿的腦門兒,低聲貼著她耳朵道,“求是求得,只是為夫,怕你吃不消。” 虞碧卿臉紅,連忙啐了他一口,小蘋也在一旁咯咯地笑著。說笑間便到了上房,遂不做聲,隨著他進了去。 上房陳設亦比虞碧卿想來樸素許多,虞碧卿原也不懂這些金啊玉啊的,只是這屋里陳設不多,以青色和白色的骨瓷器為主,倒是素雅。彼時老爺太太還沒出來,只有幾個灑掃的丫頭婆子,見一行人進來,自然知道這位便是二少爺從煙花巷帶回來的新奶奶,忙都行禮請安。褚令玦略點點頭,便到下首坐下,虞碧卿忙叫小蘋扶了為首的婆子起來,又使眼色打賞,柔聲道:“各位mamajiejie快快起來,論理昨兒便該見過各位的,只是聽二爺說大家原都各有各的差事,巴巴兒地都叫過來,倒像是我不懂事兒拿大了。我想著自己剛剛過門,日后少不得有求到各位mamajiejie的,便先在這謝過了。”說罷盈盈施了一禮。 那些個下人一個個兒都有耳報神,哪里不知這位奶奶昨兒只是被一乘小轎從院子角門抬進來的,老爺太太并兩位少奶奶一概不曾得見,原都以為她早就沒臉見人呢。可又聽蓬陽閣的小丫頭說,這碧奶奶非但沒哭沒鬧,倒與二少爺調笑了大半宿,直引得守夜的小丫頭都無心睡覺,心下又都多了幾分好奇。如今一看,碧奶奶的容貌自然不必說,雖不是一等一的好看,可那媚態卻是旁人沒有,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倒真像是話本里說的狐貍精托生來的。說話做事又這般滴水不漏,連賞銀也比平日里少爺少奶奶的多上三分,倒是心生了幾分仰慕,眾人嘴上都道了謝,便又回去做自個兒的差事去了。 不多時,簾子后一陣窸窣,褚令玦和虞碧卿忙起身,只見老爺和太太從里間出來,老爺褚平荊四十出頭,眉宇間英氣猶存,一見便是習武之人。太太何氏左右各由人扶著,后面又是兩個小丫頭,那何氏面色極溫柔,卻有孱弱之態。虞碧卿見狀忙跟在褚令玦后面,依禮跪拜。 老爺和太太緩緩落座,又示意左右女子入了座,虞碧卿心下便知這二人是兩位少奶奶,卻仍不敢抬頭,只聽得老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撂下,方道:“孽障!不能帶兵打仗也便罷了,連書也讀不好!娶妻納妾這本事倒是見長,我們褚家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混賬東西!” 褚令玦聽了忙連連叩頭賠不是,虞碧卿自然也跟著叩頭,卻聽何氏柔聲道:“罷了罷了,大清早的,老爺何苦為這個再慪氣,橫豎已經娶了來,一家人和和氣氣過日子才要緊。”褚平荊哼了一聲,何氏又向虞碧卿道:“抬起頭來。” 虞碧卿早聽褚令玦說太太最是縱著他,故而松了口氣,抬起頭放溫和了目光看著何氏。往常她看的最多的便是男人,看男人時眼里總是帶著三分媚態,如今刻意扮的知禮了,倒添了點兒端莊大方,更加上她本就面容姣好,連褚平荊看了氣都消了三分。 何氏略略頷首,柔柔緩緩地說,“好孩子,玦兒要納你做妾,老爺同我本是不應允的,然而玦兒一再堅持,老爺罵他他也不肯松口,險些被老爺打了。可知你與別的女子定是不一樣的。”她喝了口茶,“嫁入我們這樣的人家,跟你從前的日子自然不同,一應規矩禮數,都要慢慢學起來,從前那些個上不了臺面的言行,也別再有了。打今兒起你也是半個主子了,可別在下人嘴里落了舌根,沒得失了身份。” 虞碧卿自然知道何氏的意思,何氏沒直接說穿她的身份,已是給她留了極大的尊重,她遂鄭重叩首道:“妾身謹記太太教誨,從前妾身也是萬不得已,如今能進了褚家,自然謹言慎行,恪守規矩。” 何氏溫婉笑道,“話雖這么說,你也要記著,若是下人有了不尊重,或者和你馮jiejie說,或者和我說,都使得,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虞碧卿早起過來時原已準備好被老爺太太奚落責罵,不想太太如此溫和,竟真把自個兒當了主子,自然千恩萬謝地叩首起身。又覷著老爺慍色也收了不少,情知二人是極寵著褚令玦的,也并未想刁難自己,倒是松了口氣。 更多小說請收藏: 夭夭說: 標題雖然看上去都是古詩但是有的不是原句,強行改成七個字碼隊形的。 章名科普: 贈去婢 崔郊 公子王孫逐后塵,綠珠垂淚滴羅巾。 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