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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藺容宸上次跟他說,對付符卓關鍵還要靠常瀟,如今又把常瀟調到西南,便奇道:“皇上上次說常校尉十分重要,不知是何意思?” 藺容宸將折子遞給他,“你看看。” 趙珣越發一頭霧水,“皇上不是指派常瀟跟著季將軍帶兵打仗么,這……” 季北城在奏折里回復,他已安排常瀟前往北周邊境了。 藺容宸道:“朕讓他去西北本就為了掩人耳目,他真正要去的地方本來就是北周。” “???”趙珣不明白。 藺容宸收回折子,點火燒毀,“他去北周一來是打探情況,二來是調查赫連瑾。赫連瑾戒備心極強,若非如此,朕怕常瀟會被發現。” 趙珣知道這個赫連瑾是塊硬骨頭,也是個鐵骨錚錚的英雄,當年守城,與胡人一戰,身中數箭,撿回一條命,先帝封其為大將軍。 他原本深諳為臣之道,不是個不明是非之人。之所以聽命于符卓,據說因為符卓救了他的命,至于其中詳細原因,藺容宸也不知道,這才派常瀟去打探。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若能撬了赫連瑾這個墻角,對付符卓自然輕松許多。 且說常瀟一路扮作乞丐模樣,討飯至北周。一時適應不了函關的干冷,手腳凍的生了不少瘡,他若是知道去了西南會是這個結局,打死都不去。 本來傳了皇上的口諭,將密旨交給了季北城,等著聽他吩咐,哪想他卻招來手下,直接將常瀟拖回房,隨即著人送來一身乞丐裝,再強制將他的發散開,亂剪一氣,順便連討飯的缽子都給準備好了——一口破了個豁口的青瓷碗。 常瀟好好一個風流倜儻,星眉劍目的探花郎,硬生生被迫打扮成乞丐的模樣。待他拿著破碗,看著鏡中的自己險些哭出聲音的時候,季北城才笑瞇瞇地將密旨遞給他。 常瀟一看,險些兩眼發黑,口吐白沫倒下去。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季將軍: 待常瀟到達將軍府,立即讓其化作乞丐模樣,避人耳目,一路討飯至函關。 他需在函關監視赫連瑾,探得赫連瑾與符卓的關系,并等待向夫人母子,將朕隨信所附的秘旨親手交給向夫人,送她前往郡城。不得有誤! 常瀟拿著信,欲哭無淚,“季將軍,沒必要非得一路討飯去函關吧?”從京城到西南,他八百里加急,趕了三天三夜,如今要一路討飯,從西南到函關,橫跨大半個云楚,還不知道得走到猴年馬月! “沒辦法,這是圣旨,常校尉該不會要抗旨不遵吧?”季北城笑的格外歡快,說出來的話卻讓常瀟不寒而栗。 于是,他只能拿著一根木棍和破碗,只身北上。 且不說這一路的經歷如何,單是他到了北周,就已是兩個月之后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一下常瀟。 第66章 彩云追月 九月初, 嚴曦以身體不適為由,告假七日,閉門謝客。 他是被藺容宸強制休息的。因為余薇的奶媽到京城了。余薇雖養的嬌貴, 大家閨秀該懂的, 她也都懂那么一點。嚴曦跟著奶媽的動作, 一遍遍重復如何坐立行走,微笑喝茶。甚至吃飯穿衣都有講究。 藺容宸偶爾會過來看看, 坐在一旁也不說話, 但憋著笑的模樣實在欠揍。眼見嚴曦的耐性快要被耗光了, 他終于開了口, “行了, 嬤嬤,你先退下?!?/br> 嚴曦悶著一肚子的氣,重重坐在椅子上,別開頭,不說話。 藺容宸往他身旁一站,笑道:“沒想到還有能難倒狀元郎的事。” 嚴曦不搭腔。他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 藺容宸拍拍手, 趙珣摟著兩套盔甲進來。 “換上,朕教你騎馬去!”藺容宸將其中一套塞到他懷里, “上次秋獵, 你不是說想學射箭嗎?朕帶你去校場。” 嚴曦聞言, 眸中一亮,隨即暗了下去,“皇上莫不是忘了, 微臣現在身、體、不、適?!彼蛔忠活D地強調了藺容宸逼迫他告假的原因。 “這好辦!”藺容宸對趙珣使了個眼色,趙珣也不知從哪里又拿出一個包袱。 嚴曦:“……”這個趙將軍莫不是萬能的? “換身侍衛的裝扮,稍加注意點,不會有人看到你的,況且朕已經讓趙珣清理的校場,除了你、我和他之外,不會有第四個人。” 上次射出那一箭之后,嚴曦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他似乎原本就會射箭,只是長時間沒有練習,技藝生疏了。若能勤加練習,雖不至于百步穿楊,也絕不會像秋獵那般,射偏那么多。 沒想到上次為騙藺容宸一時扯的謊,他竟還記著。經他這么無心的一提醒,嚴曦又想到向嘉彥,心里的那點不痛快當時消失不見。 沒辦法,這都是他欠的。 換了裝,他跟藺容宸去往校場。 藺容宸將弓箭遞給他,簡短地講了遍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來試試。不必想太多,憑著自己的感覺?!?/br> 嚴曦接過箭,對準靶心。 箭矢呼嘯而去,但連靶子的邊都沒沾上。 嚴曦:“……” 他明明已在腦中演練過多次,為何射出去的箭卻完全不聽他的話? 藺容宸忍笑忍的很辛苦,“沒事,再來一次。” 這一箭擦了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