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不是不提也罷,是事情說到這里就不能再說了。 之后的事……想到藺容宸的那個吻,嚴曦心里一悸,面紅耳赤,竟如做賊一般,怕左右發現自己的異樣,連喝幾口酒壓了壓心神。放下碗又忍不住去想那個吻真如藺容宸所說的那般,是迫不得已而為嗎? 他一直未曾細想過這件事,怕彼此見面徒增窘迫,也確實當它是個不得已的意外。可如今想想,他當時的心緒是怎樣的?除了驚愕,心如鼓擂,似乎再沒有其他的了。正常一些,不是應該抗拒,應該厭惡,應該作嘔么?那畢竟是男人與男人……若再發生第二次……嚴曦覺得他似乎可以接受。假若換了人呢?比如喻俊元,常瀟……光是想到他們的臉,嚴曦就抖如篩糠,腦子里滿滿都是: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可為什么藺容宸就可以? 他突然覺得……大事不好了。不能再想下去了,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推杯換盞的時間,嚴曦將自己逼入絕境,感覺人生如四季輪回,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云昕?”喻俊元推推他,“你怎么了?” “啊……”嚴曦回過神,失魂道,“沒什么……就是想起那天的事心有余悸……”嚴曦頭一次覺得酒真是個好東西! 喻俊元和常瀟皆以為他想起往事,自覺受了莫大的委屈,被人誤解,無人傾訴,心中難過,借酒澆愁。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著,陪他喝個不知今夕何夕。 翌日清晨,嚴曦被門口躺著的人嚇了一跳。那人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臉色煞白地暈倒在他家門口。他叫了幾聲,又將人推推,也沒見那人醒來,無奈將人扶回家中。 剛才嚴曦摸了他的額頭,正發著熱,想來是染病了,體力不支,這才暈倒。他立即去藥房請了大夫,開幾劑湯藥。少年喝下藥,不多時便醒了。少年說他叫葉蓁,是揚州人。嚴曦囑咐他在家歇息,莫要有所顧慮。正出門前往翰林院,卻聽門外有人喚“嚴哥哥”。 嚴曦頭疼,荻秋竟能找到這里,也是能耐。荻秋見了他仿佛見到救星,拉著他的衣袖開始哭訴:“嚴哥哥,顧庭芝他……他不要我……” 嚴曦嘆氣又無奈:“顧庭芝不要你,下官也沒辦法。” “我不管。嚴哥哥,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我就是喜歡他……” 怎么說這屋子里還有個大活人呢!她堂堂一個公主這般撒潑耍賴總是不好,嚴曦欲將人拉出去再說,哪想那葉蓁驚天動地地一個噴嚏吸引了荻秋的注意,她剛從藺容宸那里得知顧庭芝喜歡男人,一時覺得這世界都變了。如今再看嚴曦的床上同樣躺著個男人,如遭雷擊,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個人還不是他皇兄!“嚴哥哥,你……你怎么跟他……哇!”荻秋哭的驚天動地,“我要去告訴皇兄!” 嚴曦張了張口,還是算了吧。他若解釋,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想來藺容宸也不會相信,何必徒生枝節? 不過很顯然,嚴曦高估了藺容宸。 他一進宮就被召到御書房。周公公說皇上眼睛疼,想聽書。嚴曦顛兒顛兒地來到御書房,藺容宸正在批折子。 嚴曦狐疑,眼睛疼還能批折子? 藺容宸頭也不抬道:“讀!” 嚴曦道:“皇上想聽哪一篇?” “所有。” “哈?”嚴曦愣了。所有……是什么意思? 藺容宸放下筆,將頭從書堆里抬了起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指指右側的書架,“這面書架上所有的書,今日全讀一遍。” “……”嚴曦略一估計,這些書全部讀完怎么也得后日這個時辰了。“這……” “怎么?不想讀?”藺容宸挑了挑眉梢。 “微臣不敢。”嚴曦取下一本,大聲朗誦。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一個半時辰…… 他終于忍不住了,合上書,嘆氣道:“皇上,微臣哪里做得不對,還請明示。”不是他后知后覺,從進門開始,他就覺得藺容宸不愉快,很不愉快,甚至有拿他撒氣之嫌。 藺容宸瞟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你猜。” “……”嚴曦絕倒,試探道,“因為上午公主看到的那個少年?” 藺容宸神色淡淡地看著他,不說話。 不說話就表示……他猜對了。嚴曦腦袋疼的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醋王。 第28章 謀逆之心 嚴曦揉揉隱隱作痛的腦仁, 解釋道:“那少年暈倒在微臣家門前,微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藺容宸還是不說話。 嚴曦細細琢磨一下,“還有?” 藺容宸面沉如水, 依舊高冷地看著他。 嚴曦往昨日追溯了一下, 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昨日是喻大娘請微臣去的,說要感謝微臣對喻大人的照顧……畢竟長輩開了口, 微臣也不好推拒……” 藺容宸瞇眼, “不能見死不救, 不好推拒……卻可以違抗圣命?” 嚴曦茫然, 他何時違抗圣命了?“微臣愚鈍, 不知皇上所言圣命是什么?” 藺容宸甩給他幾把眼刀子,“朕要聽史書,你現在在做什么?” 嚴曦頓時xiele氣,干脆將書扔在案上,破罐子破摔道:“沒錯,云林叫我去吃飯是想撮合我和他meimei, 可我已經推拒了,這也不行?”